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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家了。”她改口道。

“我才说了不能这么轻易走。”柏澈坚持。

“呵。”顾语犀冷嗤一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么样,今天下午有个首映会,我还缺一个女伴。”柏澈说完,忽地打了个冷噤,他刚才忙着追出来,没有穿外套,现在就连呵口气也是片白茫茫的雾气。

“首映会?”顾语犀想了想,记得柏家的产业中是包含着娱乐业的,尤其在电影制作方面有口皆碑,于是问:“是马上要上映的《戒指》?”

“居然连你都知道,看来我这次的宣传做得很到位。”柏澈的话语中透着得意。

花开亦有物语(一)

“你负责的?”顾语犀有点不敢相信。

柏澈瞥她一眼,道:“当然,我喜欢这些,星媒娱乐的事情,全权由我安排。”

“果然知子莫若父,你迷恋这些姹紫嫣红,你父亲也肯便放手让你去做。”顾语犀笑道。

这样明显的讽刺,柏澈却意外地没有反驳,眼神有些放空。

她见他不语,赶紧安慰:“不会吧,这么开不起玩笑。娱乐产业一本万利,我们顾家想进去还嫌没有门道,有了你这个大亨在,以后也多条路了。”

柏澈这才面色稍缓,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去了。”

“嗯。”她点点头,道:“看电影,算是我的爱好之一。”

而且,她从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它的简介,让她喜欢。

一枚小小的旧戒指,牵扯出一段四个人的恩怨爱恨,民。国时的动荡不安与生离死别,给这个原本含蓄温淡的爱情故事增添了被时光打磨过的耐人寻味。

顾语犀正在兀自想着,却听见身后有一个欢快的笑声传来:“哥,你真是胆大,爸不在家,你就敢带人回家里来了。”

这话语中略有唐突之意,柏澈一听,连忙上去捂了来人的嘴,嗔怪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柏伊翘着嘴答了一句:“我周末当然要回家啦,b大食堂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就属你刁嘴。”柏澈把她朝着顾语犀拉近一步,介绍道:“可不要乱说话,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氏董事长顾语犀,跟你这样成天玩闹的小女生可不一样。”

顾语犀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便知道是对感情很好的兄妹,心里,有点羡慕。

她笑道:“你好,我是顾语犀,不过,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职场女性。”

柏伊的眼睛不算是特别大,但是因为黑白分明,笑起来又是弯弯的,所以极为引人注目,她白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随后说道:“你看看,这才像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该有的样子。”

说着又转了头对着顾语犀,道:“你好,我叫柏伊,你叫我伊伊就好。”

顾语犀想起来什么,便问道:“你说你是在b大念书对吧?那你或许会认识我的弟弟,顾彦廷。”

“顾彦廷!”柏伊张大嘴,随后闭上,不可置信地说:“他是你的弟弟,顾家的二少爷?”

“嗯。”顾语犀点点头,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了。

“完全想不到诶,顾彦廷在学校低调安静得不行,大家都以为他家里人是古板的老教授呢!”柏伊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过,他在我们学校的画社里要稍微活跃一些,我跟他是同期进去的成员,只是,他到现在还没单独跟我讲过话。”

顾语犀赞成道:“他性子沉闷是事实,你不必太介意。”

柏伊摇摇头,笑颜开朗,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啊?这样的男生可靠啊,挺有魅力的。”

柏澈在旁边插话,道:“我怎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柏伊一怒,两个人正要拌嘴,只听顾语犀道:“不如,伊伊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把彦廷也叫上。”

花开亦有物语(二)

这座城市最边缘处有一湾湿地,数年前建了一个大型的生态公园,因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从喧嚣大都市里来放松的人们,渐渐地密集了起来。

这里算是小有名气,只是顾彦廷却是第一次来,同云梦迟一起。

说起来,还是她约的他。

顾彦廷本不是外向主动的人,却一连给她打了几次电话,想约她一起去看一些画展、摄影展,但她通常都会说没时间,推脱得很直接。

本已经有些泄气的他,却在今天上午收到她的一条简讯。

“顾彦廷,我想去蒙江公园拍一组图,你要来么?”

于是,现在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云梦迟的时候,她穿着和初见时一样的白色外套,没有戴围巾,纤细的脖子露在外面,梳着中分,长长的黑发直直地垂下来,下巴很尖、嘴唇偏淡、瞳仁乌黑,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薄凉感,让人不好亲近。

这是他第三次见她,不觉得有些紧张,这样冷的天气,手心竟也微微泛湿。

她本是静静地站在公车站旁边,看到他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来,只道:“你来了。”

甚至不称呼他的名字,口气清淡随意,目光也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跟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女孩儿,都不一样,很不一样。而这种感觉,像是一只蚂蚁,微微地啮噬着他的心。

他看着她戴着相机,拿着设备,还背着一个大包,便伸手道:“我帮你拿吧。”

她却径自迈步走在了前面,留下不痛不痒的一句:“没关系,我不是需要拎包的人才叫你来的。”

他的手放空了,有点讪讪地停顿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几步追上去。

她不爱说话,只是走着的时候,总会留意着旁边的风景。

顾彦廷想,这应该是职业病。

她虽然跟他同龄,却已经是名小有成就的摄影师。

彼此之间的静默一直保持在这段朝着公园门口前去的行走中,两个人的脚步声因此而变得格外明显,其中仿佛还契合着他们那带了节拍的轻轻呼吸。

阳光一丝一丝地洒落下来,带着一种透澈的明净感,涤荡着他本有些纷乱的心情。

顾彦廷微微侧头,她清冷美好的侧颜便映入眼帘,像是他笔下曾经画过的女子,纯粹、神秘、遥远。

他终于还是决定打破这份沉默,虽然这沉默是让他舒服的,但他若不先开口,她应该是不会主动与他交谈的。

“你这次是来拍什么的?”

她的睫毛动了动,转过脸来,答道:“水鸟。”

“你喜欢动物?”他接着问。

“这是工作。”她言简意赅地道。

“工作?“他点头表示了解,而后继续道:“是在为杂志拍摄么?”

“是。”她答道。

“那为什么会想到拍水鸟呢?这里挺远的。”他不解。

她淡淡地回过眸子望着前方,道:“只是想看看,在寒冷的冬天里,它们是不是还会守着这里。”

她的话,叫他蓦地一怔,下一秒,心中就涌动起一抹不知名的柔软。

花开亦有物语(三)

两个人终于进了公园,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湖水悠然泛蓝,芦苇漫漫连天远,虽然都已变成枯萎的淡黄色,却仿若秋季的稻麦一样,有着不可言说的美好与生机。

石板路是灰白色的,看上去还算新,棱角也没有怎么被磨掉,只是在这极其湿润的地方,边角之处也不免生了潮湿微苔。

两个人都穿着休闲鞋,踩在上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很。

周围的游人稀稀落落,毕竟在这个萧瑟时节前来游玩的人并不多,南方的冬季难得下雪,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

“你过来一下。”云梦迟忽然偏离了专门设置好的小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彦廷犹疑了一刻,也跟了过去。

她穿过高高的芦苇,朝着一处水泽靠近,芦苇的枝叶在她的衣服上擦过,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

他跟在后面,眉头不由一皱,劝阻道:“那边是不能过去的吧。”

她却对此恍若未闻,只是回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竖着一根手指,低低道:“你的脚步,轻一点。”

他见她这副认真至极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便卡住了。

算了,随她吧,注意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走到临近水边的一处,她终于停下脚步来,缓缓地蹲身下去,举起相机,将身子尽量地往前倾一些,好让芦苇的高杆不至于挡住镜头。

他随着她拍摄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微微荡漾的水波上,停滞着一只孤零零的白色水鸟,它将头埋在脖颈间的羽毛中,优雅的姿势中沁着一抹悲伤。

这样的时节,万物萧条,候鸟大多迁往了温暖的更南方,没想到却真的如她所说,会遇到这样一只固守在这里的生灵。

顾彦廷也已经随着她悄悄地蹲下来,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背影,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因为他知道现在,她一定不想被打扰。

平常的云梦迟,想必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可是这样的她,却邀请了他,进入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开始,也已经叫他心存侥幸,愉悦不已。

忽然起了风,吹拂着这片芦苇来回荡漾,她取景受阻,于是再次向前行了一段距离。

他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有些担心,道:“前面就到水了,你小心一些。”

她不答,依旧举起照相机,脚下移动着,寻找着最佳的位置。

他拿这样倔强的她无法,只得轻叹口气,也佝偻着身子跟近一些。

谁知他还没有靠拢,身上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忽然而至的音乐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水鸟,它警醒地扬起头,刷地一下展翅而飞。

云梦迟回过头来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懊恼。

他急急地掏出手机来,看到是姐姐顾语犀的电话,他也不能不接,只能连连对云梦迟说了两声抱歉,摁下接听键:“喂,姐,有什么事?”

顾语犀听他语气不太好,倒是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今天有空么?有一个首映会,你要来么?”

“电影首映会?”他奇怪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让我去?”

“不喜欢么?”顾语犀解释道:“是还没有正式上映的《戒指》,而且这里还有一位你的同学。”

花开亦有物语(四)

“同学?”他觉得莫名其妙。

“嗯,一个叫柏伊的女生,你们都是学校画社的不是么?”顾语犀微笑道。

“柏伊。”顾彦廷在口中个念着这个名字,仔细地在脑海中将这个人的样子回想了一下,道:“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和她好像不熟。你怎么会认识她?”

顾语犀知晓这个弟弟的脾气,答得有些小心翼翼,道:“她是柏叔叔家的女儿、柏澈的妹妹,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们年龄相仿,或许可以聊得投缘,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好……”

顾语犀越是这么说,顾彦廷在心中越是觉得反感,他打断她,生硬地道:“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去了。”

“不是现在,晚上七点钟才开始,你可以吃过饭再过来。”顾语犀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打算劝一劝。

“姐。”顾彦廷的语气又冷一层,他道:“我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你不要勉强我。”

顾语犀那头静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道:“嗯,好的,那我挂了。”

“嗯,再见。”他收好手机,看了云梦迟一眼,却见她已经站起身来,神色冷冷地望着别处,似乎是还未消气。

他也直起身来,道:“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你有个姐姐?”云梦迟的眼神转了回来,盯着他看。

“嗯。”他点头。

“你很烦她?”云梦迟又问。

“没有。”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只是觉得,她跟我以前喜欢的那个样子,越来越不一样了。”

云梦迟忽然轻轻一笑,道:“真好。”

他眉峰一抬,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至少,她还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云梦迟的声音有些发嗡,眼睛里泛起一片看不分明的情绪。

“你,没有兄弟姐妹?”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还是这样问了句。

她似乎是觉得腿有些僵了,弯下身揉了揉,返身朝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道:“曾经有过,可是现在,我一个人。”

“一个人”的涵义原本可以有许多种,可是顾彦廷几乎是当时就认定,她所说的“一个人”,是最可怕的那一种。

没有任何亲人,孑然一身。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掀起惊涛巨浪,重重地拍打着,清晰的痛觉伴同初时的震惊一起,被搅得粉碎,洒落在胸腔中的每一块地方。

难怪,如今的她会是这样的个性。

他失去过父亲,已经是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他那时还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便已深深地知道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而云梦迟呢?她的这些周遭,是在多大的年岁?

他至少还有母亲,还有姐姐,而她却再无一个亲人相伴。

这条路,她是如何忍着痛,步履踽踽地走过来的?他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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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懂如何微笑(一)

顾语犀与顾彦廷通话时,柏伊也在旁边,柏伊从她的话以及表情就能够大略地猜到顾彦廷的态度,等顾语犀挂掉线,略带歉意地望着她的时候,她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啦。他的个性,我略知一二。”

顾语犀有些无奈,道:“彦廷他,是真的长大了,而且似乎越长大,就离我越遥远。”

柏伊是个极乖觉的孩子,看着她面上的黯然神伤,即刻就笑吟吟地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道:“我叫你语犀姐姐可以吧?”

顾语犀从没有认过妹妹,惊讶之中只觉得温馨,颔首答应道:“好啊,我求之不得,多了个乖巧可爱的小跟班么?”

柏伊兴奋地踮了踮脚,欢呼道:“我也是啊,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会照顾我的姐姐,人家都羡慕我有一个帅气的哥哥,其实他哪里好了,根本就不知道迁就人,只会给我惹麻烦!有时沾了太多桃花还要我帮他处理……”

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妥,连忙闭嘴,转眼觑着一旁的柏澈,发现他的脸色不出所料地阴寒了下来。

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绕着顾语犀转了一圈,站到离柏澈远一些的地方,转移话题道:“语犀姐姐,顾彦廷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你说他长大了,我看他就是因为没长大,才事事和你作对呢!等以后他变成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之后,一定会懂姐姐你的苦心的!”

顾语犀微愣,她完全没想到像柏伊这样生在大家的娇小姐,年纪虽小,却连这些道理都懂得几分,实在不能小觑,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顾语犀不由得就对她生出了亲近之感。

“那伊伊,今晚你就跟我和你哥一起去吧。”顾语犀邀请她。

一起?柏伊看了看哥哥柏澈,发现他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下更加抑郁了,只是在顾语犀面前不好发作。

柏伊暗暗地想,自己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瓦数这么大的电灯泡偶尔照一照还能说成是情趣,如果一直这样亮在那里,可就是不识趣了不是么?

她于是委婉地拒绝道:“谢谢语犀姐姐了,但今晚那种场合我本来就不大喜欢,也不适合,又要穿晚礼裙,又要穿高跟鞋,各路明星出出入入,很繁琐,我一个学生,还是不陪你们了,哈哈。”

柏澈这才面色稍缓,给了妹妹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在旁边抿着唇,盯着顾语犀轻轻地笑。

顾语犀见她推辞,想了想,也答应了:“好,不勉强你。”

柏伊给了顾语犀一个熊抱,道:“语犀姐姐你真好!配给我哥这种人啊,啧啧,真是可惜了。”

最后半句话是悄悄说的,但柏澈听力灵敏,所以当下就察觉了,想要过去抓她。

柏伊见状转身就往房间里跑,还特不服输地道:“哥,你这样子,只会给自己的形象抹黑,魅力减分,懂不懂?!”

柏澈见她溜了,也没当真要追究,摆摆头,气呼呼地道:“这个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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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懂如何微笑(二)

顾语犀却在一旁轻声地笑开了,这对兄妹还真是相当有爱,性子也有几分相似,真是投缘得很,一点儿也不像自己和弟弟彦廷那样。

柏澈回头见顾语犀眉眼弯弯,不由也笑了,道:“她是从小被宠坏了的,家里上下都让着她,父亲也极其溺爱。”

顾语犀却细心地发现,柏澈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变,眉目中似乎也泛起一丝苦涩。

她的眸光闪了闪,道:“伊伊是女孩子,你们宠着她,让着她,也是自然的事情嘛。”

柏澈点点头,随后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道:“你也是顾家的独女,却跟她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要辛辛苦苦地撑起一个家。”

顾语犀没想到话题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这些事情她本不愿多说,只道:“我是长女,自然不能一样的。”

柏澈忽而伸出手来,握了她凝白的柔荑,看着她,神色温柔,道:“语犀,你应该也是希望被人呵护的啊,不如我来保护你怎么样?”

顾语犀的眉毛抬了一抬,又抬了一抬,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妹妹才在说你这风流的坏毛病,怎么才一会儿,这爱说甜言蜜语的秉性就又暴露无遗了?在我面前,你至少也该收敛点了吧。”

柏澈的脸色如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变成了黯淡一些的灰色,他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一个男人,若真想好好照顾一个女人。”顾语犀的瞳孔迷茫了一层,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思维有些游离,过了一会儿,她才声色淡淡地道:“那他多半是不会告诉她的。行动远远比这些东西重要。”

柏澈的心蹬地一下,她的话语似有所指,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明白?

他讨厌看她这样的神情,仿佛整颗心都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而那个世界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挤不进去,便要想方设法将她拉出来。

“你是在讽刺我?”柏澈的语调有些怪怪的。

顾语犀摇摇头,即刻否认:“没有,我只是有感而发。”

她只是不小心,又想到了那个人,想到那一次,天降大雨,她自作主张地跑到他的教室去送伞,被雨淋湿了半边衣服。

他见了她非但没有半丝的喜悦和夸奖,反而生了很大的气,脸都青了,恨恨地敲了敲她的脑袋,骂她蠢。

她当时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嘴一撇就开始哭,她本来是很少哭的,在遇到他之前。

他看着她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样子,拉了她就往学校外面走,要带她去吹干头发换衣服。

他在漫天的大雨中斜打着伞,整个身子也都替她挡着。

后果之一是,他的衣服裤子湿了个透,第二天就重感冒,她自责地想还不如不要送伞去。

后果之二是,他为了她翘了下午的两节课和整个晚自修,挨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老师批评。

后果之三是,他和她在谈恋爱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暗恋他的女生对她恨得牙痒痒。

若懂如何微笑(三)

除了第三个结果她并不太在乎,反而有些窃喜以外,前两个都叫她惭愧了许久。

那时的他,曾那样相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不笨,都明白。

只是以后,这样的人,再没有了。

再没有了,因为是被她亲手毁了的。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古语,向来是应验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暗,没了方才那么晶莹如水的光泽,连带着唇边的肌肤线条也变得僵硬了一些。

柏澈看在眼里,直接拉着她往外走,道:“你的晚礼装还没准备吧,我们现在去选。”

“哦。”她抬起头来,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憋着股气。

两个人去了一家新开张的形象室,不是她往常去的那家,但是因为柏澈强烈推荐了,她也盛情难却。

选衣服、配型和妆容,这些都不在话下。

顾语犀本以为柏澈一个男人会嫌繁琐,但他却一直在旁边陪着,而且似乎看得饶有兴致,还会不时地提一些建议。

两个人确定完这些行头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彼此的肚子都饿起来,这才想到连中午饭也没有吃。

他开了车,轻车熟路地就带着她在附近找到一家大名鼎鼎的本帮菜餐厅。

她忍不住打趣道:“柏少爷‘芳心杀手’的名声看来的确并非误传。”

他的双眉一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又会说到这个话题,心中本有些郁结,此时尚且没有全消,所以反问了一句:“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她见他果然带了情绪,便想要缓和他的心境,笑道:“我看你连陪女孩子打扮或是吃饭的路径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难道这不是长期约会的实践积累下来的经验么?”

柏澈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一把拉了她,看她有些错愕地回过头来,他有些邪气地弯了弯唇角,笑道:“那这次也算是约会么?”

顾语犀盯着他狐狸似谄媚又狡猾的表情,眼珠子也转了转,道:“嗯,算是吧,反正约会也不是只有一种。”

柏澈立刻得寸进尺地凑近过来,斩钉截铁地道:“约会当然只有一种,就是我和你这种,男人和女人这种。”

顾语犀在他手背上一拧,微笑了起来:“我所定义的男人,可不像你这样幼稚。”

柏澈哀叫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倒吸一口气,边甩了甩边道:“真是看不出来,顾大小姐居然还是个动口又动手的。”

“呵。”顾语犀颔首表示承认,道:“过奖了,所以嘛,我说你还不了解我,我可不是你看起来那样温柔可人的。”

语毕,径自走在前面,进了电梯。

他冷哼一声,追了上去,心里不忘默默地补一句:谁说过你温柔了?

但他柏澈本就是杂食性的男人,口味也很多元化,所以温不温柔,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电梯门打开,顾语犀刚一踏下来,抬头间却看到一个人。

她的步子便有些尴尬地停下来,望着对方的脸,道:“璐然,你好。”

为君一时意起(一)

温璐然本来正在同身边的关楚成说着话,转头看见是她,脸色便沉了沉,再瞧了瞧她身后跟随而来的柏澈,笑了笑,道:“呵,真巧,没想到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你,以及你的这位——”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语犀接过来,道:“我的朋友。”

温璐然歪歪头,挑眉问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他是你现在的新欢。”

关楚成见气氛有些冷,便主动自我介绍:“顾董您好,我是关楚成,我们见过的。”

顾语犀伸出手,同他握了握,道:“您好,我和您父亲是熟识了,不必客气的。”

柏澈也加入到这一问好的行列,对着温璐然的时候,却没有那么文质彬彬了,他略带痞气地一笑,道:“温小姐,上次似乎有些不愉快,但是您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和我们计较。”

话语里虽然似乎挑不出什么刺,但是温璐然总觉得他的语气怪异,听着颇不顺耳。

“哪里。”她也假言客气,微微一笑,道:“柏先生,您是多虑了,我们之间,怎么会有什么不愉快呢?”

“温小姐这样一位大家淑女说我不懂基本礼仪,可是让我伤心了许久呢,温小姐自己倒忘了?”柏澈叹口气,道:“在别人的心上捅把刀,转个身自己就风淡云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温璐然深吸一口气,仍然制止不住胸中渐渐燃起的怒火,她扯着嘴角笑道:“柏先生,您这话说的,好像不是我,而是您身边的这位呢。”

顾语犀见两边针锋相对,便连忙上前一步劝道:“璐然,我跟你道歉,他这个人是这样,说话从来都没有分寸的。”

温璐然反感她的触碰,嫌恶地将胳膊抬起来,狠狠一甩,道:“顾语犀,你不必在我面前装贤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顾语犀猝不及防,被她一甩,退了几步,高跟鞋一扭,差点跌在了地上,脚踝的痛楚传来,本只有一分的难受,却叫温璐然说的话给扩大到了十分,。

柏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清楚地看见她的眼底渐渐浮起了泪意,双眉深深地蹙起来,等她站稳了,几步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关楚成看他来势汹汹的模样,连忙站出来,伸手抵住他的胸口,道:“你要干什么?”

“叫她道歉!”柏澈的话语毫无温度地传来,明明是低沉的,却携卷着极大的震慑力,犹如重重黑云压城一般。

一旁的顾语犀愣住了,这样的柏澈不像是她见过的嘻嘻哈哈、随随便便的那一个。

关楚成的手也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随后道:“我替她向顾小姐道歉。”

“我要她道歉!”他身子不动,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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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多给力,不能酱紫啊】

为君一时意气(二)

温璐然又岂是甘愿随便让步的人,她倔强的脾气一上来,抱了双臂站在关楚成的身后,轻轻地扬起下颌道:“我、偏、不!”

就在她说完这三个字的下一秒,柏澈忽地像猛兽捕猎一般弹冲过去,那一时之间的爆发力大得让原本小心挡在他面前的关楚成也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了几米。

等顾语犀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时,两个男人已经互相揪着衣领缠斗起来。

她张了张嘴,看着不远处同样慌神的温璐然,两个人竟是同时喊道:“你们给我住手!”

可是这两个男人争斗正酣,似乎并未听到她们的呼声,一个绊身,两个人滚到了地上,当真是拳脚相向,柏澈下起手来尤其狠。

顾语犀是真的急了,可是她脚痛,只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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