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慕容烈:“今天我看到伯爵大人,我明白了为什么。”
慕容烈全身都紧绷着。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地明白了,但是他一时之间却突然害怕听到进一步的话。
“为什么?”他问着这话,其实他心里根本也已经猜到了。
宋先生看着他微微一笑:“其实伯爵大人刚刚看到我的那一刻,心里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吗?很荣幸呢……远远地看来,我的身影和伯爵大人的很相像,不是吗?”
慕容烈面容冷峻,神情变幻莫定。
“在那样的大雾天气里,这个哭泣的女孩对我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当她看清了我不是那个人以后,她哭着蹲到了地上。”宋先生目光变得有些遥远,仿佛在想起了那个难忘的大雾天,“她哭得筋疲力尽,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这么伤心到极点,就像失去了全世界……”
慕容烈的脸色越来越变得奇怪,隐隐地透出一股青白之气。
——就像一个身份尊贵的吸血鬼!
宋先生看了慕容烈一眼,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是我……如果这世界有一个人会为了我这样哭泣,肯这样为我伤心,我付出什么都愿意的。”
慕容烈的眼神一凛,肩膀都震动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说话。
“我看到她蹲在地上哭泣,就问她为什么,她只是哭,她说那个男人是骗子,他丢下她一个人了……”
慕容烈的脸色越来越青白。
他还是没有说话。
宋先生忽然问他:“伯爵大人,您就不想问我一下,那个女孩对我喊出来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是谁吗?”
第354章 还未得到就害怕失去
慕容烈脸上的青白之气越发的加深,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似的。
可是,他紧紧地抿着薄唇,俊美的脸上紧绷着,却没有说一个字。
也许,他害怕接受一个接受不了的答案。
“伯爵大人,您心里已经猜到了对吗?”宋先生淡淡地一笑,“那个女孩对我喊着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是……慕容烈!”
慕容烈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可是他仿佛是不敢相信似的,仍然没有说话。
“如果我不是这次要和伯爵大人您旗下的公司合作,偶然间得知伯爵大人您曾经的名字,我想我也没有机会将这段轶事再讲给别人听,尤其是讲给伯爵大人您听。”
慕容烈默然了半晌,很久,他才缓缓道:“萍水相逢的人,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每一个细节?”
宋先生笑起来。
“其实伯爵大人您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他轻声说,“当时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她哭着抬起头来看我……伯爵大人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有谁会轻易地忘记那样一双眼睛呢?”
慕容烈的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在震动,在呐喊,奔跑着要冲出来。
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他没法平静。
是知道她其实爱他更难接受,还是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更难接受?
“就算她当时会伤心,”他转过身,心里乱到了极点,乱到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对宋先生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人心是会变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尤其是在这个女孩身上。”宋先生淡淡道,“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改变得像她这么深,这么深刻。”
慕容烈背对着他,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是失望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点?
他在等什么?期待什么?
宋先生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淡淡道:“伯爵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女人要变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慕容烈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痛苦,他很少会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他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喜怒不形于色,让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是这一刻,他破功了。
能他这样的,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
“如果不止是变心那么简单呢?”
宋先生的话让慕容烈蓦然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我此后再见过这个女孩两次,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曾经见过我,不记得我们的相遇。”
慕容烈的瞳孔颤动了一下:“也许不过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记得萍水相逢的人和事的。”
宋先生轻笑了一声,他说:“也许是吧,但是……如果这个女孩甚至忘记了她到英国的目的,忘记了她曾经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一点痕迹都不留呢?”
他看着慕容烈震惊的目光,低声说:“我想,不止是薄情或是记性不好那么简单吧?”
慕容烈终于彻底地震动了。
**慕容烈坐在爱德森古堡专属的黑色房车里,脸色变幻得让人心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脸色,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忽然,慕容烈让司机调转了方向,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一直以来,他不肯去见宁如海。
从宁家和韩家被他摧毁了以后,不管宁如海曾经怎样想要见他,他都不允许。
那时,他一丝一毫想要见他们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他们一定只有无尽的谎话想要来让他放过他们而已。
但是,这一次他主动地想要见宁瞳儿的父亲。
有些事,为什么他早没有去问他呢?
是因为想不到,还是因为没有心里早已经认定了,没有接受其它答案的可能?
慕容烈在扣押宁如海的地方见到了他。
半个小时以后,慕容烈从那里出来。
司机和保镖只见慕容烈脸色惨白惨白,每走一步都像是失魂落魄。
他们全都大吃一惊——即使是宁瞳儿被救走,慕容烈暴怒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呀!
难道伯爵大人知道了什么事情,竟然比宁瞳儿逃走更让他无法接受?
怎么可能呢?伯爵大人在意的只有她而已。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他们心里全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不敢问而已。
**在爱德森古堡里抬头看天上,能看到深蓝色的夜空如同蓝丝绒一样美丽,无数颗灿烂的星子闪烁在这华美的丝绒上,一闪一闪,像是调皮的眼睛。
花园的玫瑰花开得盛极了,空气中的花香令人陶醉。
医生带着一丝疑惑,走进了书房。
第一眼见到坐在书桌后的慕容烈,他就觉得伯爵和昨天不同。
如果说之前因为宁瞳儿逃走,伯爵愤怒而暴烈,那么现在他就几乎是……绝望而颓废。
他坐在那里,颓废的气息强烈地散发出来,让人不由得去猜测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走过去,斯文俊美的脸是露出了担忧和困惑之色,他好看的蓝眼睛关心地看着慕容烈:“伯爵,我来了。”
慕容烈没有说话,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像是梦游醒过来一样,怔忪着抬起头,仿佛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你来了?”他怔怔地说。
医生眼中闪过一抹痛心:伯爵从没有这样,从没有。
即使是瞳儿小姐逃走以后,他愤怒,暴怒,但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现在的他,就像是被什么击溃了。
伯爵他,竟然也会有被击溃的时候。
“是的,”医生痛心的感觉更加强烈,他不知道为什么伯爵会变成这样,“伯爵大人,是您让人叫我来的,您忘了吗?”
慕容烈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是吗?是我叫你来的,对,是我叫你来的……”
他喃喃地说着,那种前所未有的样子令得医生终于忍不住,他走过去轻声说:“伯爵大人,您怎么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伯爵大人变成了这样?
难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失去瞳儿小姐这件事情,更能打击到伯爵的吗?
怎么可能呢?!
慕容烈坐在书桌后,怔怔地,慢慢抬起头,看着医生。
医生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一面。
无论是他是当年的慕容烈,还是现在既强大又邪恶的恶魔伯爵,他都没有见过他这样。
现在的少爷不是什么伯爵,只是一个被击溃了的男人。
“你做过错事吗?”
慕容烈低声说出来的话让医生一愣。
“有……”医生慢慢地回答。
慕容烈抬眼看着他,医生慢慢地说:“我爱过一个人,但是到死我也没有告诉过这个人。我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
慕容烈默然了一会儿,忽然好像疲惫极了的,低声说:“那么,你做过伤害你所爱的人的事吗?”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没有,我没有。”
他轻声说:“我爱的人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感情,但是没关系。我也更没有伤害过我爱的人。”
慕容烈又默然了一会儿,医生忍不住说:“伯爵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
慕容烈往椅背上靠过去,他颓废的样子令得医生又是眉头一皱。
“今天,我放了她的父亲。”
慕容烈的话让医生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慕容烈说的是谁。
他不明白,虽然他当时也不赞同慕容烈这么做,但是现在慕容烈会这样做更让他觉得奇怪——慕容烈不是一个轻易原谅,更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难道,他已经决定放弃瞳儿小姐了?
不可能,医生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就算这世界发生一切改变,伯爵也不会放弃瞳儿小姐的。
“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继续寻找她了。”
这一句话更是让医生愣住了,很久他才消化掉慕容烈慢慢说出来的这一句话。
曾经那样暴怒地发誓绝对不放过瞳儿小姐的伯爵,竟然会这么说?
慕容烈扶住额头,医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刻的伯爵分明是绝望到了极点。
“你说得对,”慕容烈的声音低谷到了极点,“我从心里相信自己不会得到她的爱,所以我自己接受了这个暗示。”
医生挑起眉,忽然明白了什么。
“很多年前,”慕容烈遮着眼睛,他从来没有这样疲惫、绝望过,“没有人知道,很多年前,远在他告诉我爱德森家族的秘密之前,我就已经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偷偷跑到了那个暗室和密道里去,看到了那些壁画……”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领悟到了他口中的“他”是谁。
“您是说伯爵大人……”
他这说的伯爵大人,分明是上一任的爱德森伯爵大人。
“我根本在那时就已经相信了这个诅咒,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我还没有得到她就已经害怕失去她。”
慕容烈说:“所以我不择手段只想强行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从心里不相信她会真的爱上我。”
医生震惊地看着他:“伯爵……”
第355章 再没有资格说爱你
“我憎恨他,但是却原来,我所做的事,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别。”慕容烈低声沙哑地说,“我爱她,却从来没有相信她,宁可相信从小根植在心底的那个秘密,那个诅咒……我说我爱她,自以为为她做了许多,然而到头来伤害她最深的人却是我。”
医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曾经劝过慕容烈,但是现在真的有这样的结果,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慕容烈。
眼前的少爷是这样绝望,他是真的被击溃了。
知道宁瞳儿小姐其实是爱他的,比他认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更加的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此时,他已经伤她最深。
“我将她的父亲扣留在手上时,他曾经想要见我,我想他是想将当初的实情告诉我,可是我恨他们,我拒绝了。然后事情演变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我想对他请求他原谅我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说不出口……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请求他们原谅了。”
“少爷……”医生喃喃地叫他。
慕容烈放下手,看着他,那眼睛里绝望到了极点。
“少爷……你曾经说过,宁可叫我少爷,不叫我伯爵,因为我已经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伯爵。我心里一直恨他,谁知道最后我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慕容烈忽然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动。
医生难过地看着他:“少爷,这不能怪你。”
“不能怪我,怪命运吗?”慕容烈喃喃地说着,“是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还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少爷……”
“我对不起她,但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寻找她,求她回到我的身边。也许,从一遇到我开始,她平静幸福的人生就被我改变了,如果不是遇到我,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慕容烈喃喃地说:“我没有资格求她原谅我了。”
医生看着他,转头看了一下墙上爱德森伯爵的油画。
上一代的悲剧,难道真的要重复上演?
不,他不甘心看到爱德森家族每一代主人都是这样的悲剧结尾。
他一定要做一点什么。
**夜色很深,爱德森古堡里静悄悄的。
慕容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久久地站在宁瞳儿曾经住过那么久的那间房间外,目光像是穿过那华丽的房门,看到了房间里,曾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纤细身影。
过了很久,他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华丽奢靡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她走了,将这房间里最后一丝气息和温度也带走了。
现在这个华丽奢侈的房间只剩了那些华丽的古董摆设,徒有空壳。
慕容烈慢慢地走过去,在床上坐下来。
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里,那些他刻意遗忘的,那些他曾经根本不相信的……
她不停地流眼泪。
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只是不停地流眼泪,就像尝尽了世间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他还记得她当时泪流满面不断抽泣的模样,可是他当时却以为她只是在演戏。
她那时,就恢复记忆了吧?
所以她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痛苦。
可是,他不相信她。
还记得她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睁开眼睛来含着眼泪问他:“如果我说我爱你,你相不相信?”
她问他:如果说爱他,他相不相信。
可是,他没有选择相信他。
他认定了她在欺骗她。
那时的她,为什么没有说是韩清逸封锁了她所有的记忆,也许是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相信她。
也许是因为说出来也没有用。
她不想说是韩清逸造成的这一切,只想问他“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不信?”
可是,他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不,也许是绝望了。
他在她流着眼泪问他这句话以后,却丢下她离开。
让她一个人独自流泪,让她……面临那样的绝境。
萝丝和她的女仆先是用枕头捂住她的脸,让她窒息,失去了呼吸,让萝丝以为她已经死了,然后将她从窗口推下来,造成是她自己跳楼自杀的假象。
在经历这一切残忍的事情的时候,他在哪里?
如果他肯相信她,留下来,一切也许都不同。
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承诺过的,会永远保护她……
不,他没有保护到她,从来没有。
伤害她最深的,却反而是他。
慕容烈伸手放在床沿上,想象着她是怀着怎样恐惧绝望的心情,被萝丝用枕头死死地按在身下。
只差一点点,她就真的离开这个世界,彻底地离开她了。
她在那一刻,恨他吗?
还是希望他这个恶魔来救她?
慕容烈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眼角有透明的液体滑下来。
瞳儿……
瞳儿……
对不起。
事到如今,连亲口对你说这句话,请求你原谅的资格,我都没有了。
萝丝想要她的命,而彻底地摧毁她的,却是自己。
在她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成为了植物人以后,自己所做的都是什么事……
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
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和纠缠。
曾经对她承诺过的幸福,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他带给她的,除了痛苦,还有什么?
慕容烈慢慢地躺下来,躺在宁瞳儿曾经躺过的地方。
她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吧?
在那些被他囚禁的日日夜夜,她是否也只剩下了憎恨。
他是应该被憎恨,邪恶的、十恶不赦的恶魔。
他亲手将她的爱毁灭了,亲手将她摧毁了。
慕容烈闭上眼睛,泪水无边无际地流下来。
当她被人接应上船,回过头来面对他举着枪准备射击的样子时,她看他的那一眼——是不是再也没有了爱,只有了恨。
抑或是……
连恨都不屑了。
他连被她恨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慕容烈闭着眼睛,眼泪静静地流下来。
很久,很久,他躺在宁瞳儿曾经躺过的床上,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爱你。”
只是,我再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只是,我不配对你说这句话了。
慕容烈的眼泪忽然肆无忌惮地汹涌流下来。
**美国旧金山。
宁瞳儿提着简单的行李从一家酒店出来,刚要伸手拦一路计程车,忽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青年从背后猛地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宁瞳儿猝不及防,手上的行李猝然掉到了地上,被那人拖入了一辆车子里。
远远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吃一惊地想要追上去,然而那车子已经迅速地开走了。
这个戴墨镜的男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见到此情此景,立即追上去记下了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一面迅速掏出电话报告给了上面的人。
接他电话的人是蓝宁——没错,韩清逸明知道自己和宁瞳儿已经无可挽回。
然而他爱宁瞳儿,爱得太深太深。虽然事已至此,但是这份感情也确实不能割舍。
她一个女孩子家,无亲无故,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流lang在外?
他命令人远远地跟着宁瞳儿,只要保护她不受伤害,又不能让她知道。
但是就是因为跟得太远,保镖一时大意,没想到宁瞳儿竟然也会有仇家,以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迷晕拖走了。
蓝宁接到这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是真的吗?
那简直太好了!
他心里简直恨不得宁瞳儿快点死掉最好。
然而,他也深知宁瞳儿对韩清逸的意义是什么,所以他心里第一反应是高兴得要命,但是当着韩清逸的面,他也实在不敢将这种心情表露出来。
而且,他更知道这么大件事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一面在心里偷偷地念着:让那个绑匪将宁瞳儿弄死最好了!快点死吧!
一面又不得不如实地将这件事告诉了韩清逸。
韩清逸听到这样的事,当然是立即就命令人去追那辆车,同时自己也往外跑去,亲自去营救宁瞳儿。
宁瞳儿醒过来发现在一艘船上,而且她被人用行军带牢牢地绑在甲板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用手推动着一根长长的针筒,将一点透明的不知道什么药剂给推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
她拼命地挣扎,但是根本没有用,行军带绑在她的身上纹丝不动。
“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闷声说,“那个笨蛋竟然连这么个女孩都搞不定?”
宁瞳儿全身一震,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遮住了面目的中年男人。
“伯父?”
她又惊讶又失望,还有更多的说不出的情绪:“韩伯父,是你。”
那个中年男人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样都被她认出来了。
他先是一怔,然后笑了一声,将口罩摘了下来。
熟悉的面容,与韩清逸略微有几分相似,果然是韩清逸的父亲,曾经的韩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
“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丫头,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他看着宁瞳儿,眼神很冷漠也很阴沉:“既然你都认出来我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宁瞳儿看着他,忽然停止了挣扎。
第356章 报应
“韩家变成现在这样,你觉得是我的错。”宁瞳儿果然聪明,没有发疯一般歇斯底里地叫嚷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样蠢兮兮的话,她没有说。
他看着这么平静的宁瞳儿,有一丝欣赏,但是更多的是难以化解的恨意。
“没错!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不会到这一步。”
他憎恨地看着她:“宁瞳儿,你是祸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宁瞳儿静静地看着他:“那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不能让我儿子在为你发疯,他本来前途无量,拥有一切,都是因为你,他才失去了一切。既然他执迷不悟,我只好自己亲自来解决你。”他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宁瞳儿,她竟然不害怕?!她的胆量让他觉得之前所认识的那个从小见到长大的小丫头也很陌生了,也许男人会爱上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不能再让这个祸水继续毁了他儿子。
就算他以后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怪他,他也一定要这么做——宁瞳儿,一定要死!
只要她还活在这世界上一天,清逸这孩子就仍然会继续为她着魔,为她发疯,执迷不悟。
“你不害怕?”他问宁瞳儿。
宁瞳儿却是缓缓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忧伤地笑了:“我不害怕,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如果求我放了你就别妄想了,”他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绝对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继续去祸害我儿子的。”
宁瞳儿轻声说:“不,我不是要您放了我。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您再见到我父亲的时候,希望您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要告诉他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但是她是真的很平静地说着这一番话。
他点了点头:“既然你都不恨我,好,我答应你。”
他亲自从助手手上拿过那根针筒,然后走近宁瞳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宁瞳儿摇摇头。
他几乎是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那时还是跟在清逸身边,天真地跟着清逸,喊着清逸“清逸哥哥,清逸哥哥”的可爱小女孩。后来还几乎成为他的儿媳,他也曾经那样疼过她的。
只是可惜——都是命运弄人。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他也回不了头了。
他朝宁瞳儿走过来,宁瞳儿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忽然,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爹地,你做什么!”
宁瞳儿睁开眼睛,转过头去。
原来韩清逸的船也已经开了过来,而且迅速地朝他父亲的船靠近,韩清逸就要登着梯子上来了。
“你这孩子……”他简直是痛心疾首!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他这样,他更加觉得宁瞳儿非要除掉不可,不能再留下来了,否则清逸这孩子就会完全地毁在她的手上!
他转过头来,横下心,对宁瞳儿最后一丝怜悯也失去了,手上的针筒就要对她打下去。
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一个飞速旋转着的东西猛地擦过了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带出一条血口子,然后“叮”地一声钉在了甲板上,像是蜻蜓翅膀一样的羽翼仍然颤动个不停。
这个东西和曾经将马克少爷的脸割伤的东西一模一样。
韩清逸的爹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样阻拦自己——在他心目中,分明宁瞳儿已经胜过了一切!
当时韩清逸习武是为了保护宁瞳儿。
现在,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的爹地?
他简直痛心到极点!
清逸他是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在乎了。
现在,他连他这个爹地都不要了吗?!
他对儿子的痛心全都转为了对宁瞳儿的怨恨。
都是她,都是她。
这个祸水,如果不是她,清逸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韩氏集团,韩家,清逸的前途……都是被她毁了!
韩清逸的爹地用手按在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眼看着韩清逸登上了梯子往这边跑过来,他怨恨地瞪了宁瞳儿一眼,牙齿一咬,将掉在地板上的针筒又捡了起来。
他一定要宁瞳儿死!
她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就是一个祸害,专门来祸害他们韩家的!
他举起针筒要再次对着宁瞳儿的手臂打下去,就在这时,韩清逸猛地扑了过来,他甚至连出口阻拦他爹地的时间都没有了。
直接就这样扑过来,将他爹地一下子扑倒了。
父子两个人在甲板上扭打了起来,其实是一个要继续对宁瞳儿打下针,而另一个是要夺下他手上的针筒,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在扭打。
“清逸,你这个混账,你给我让开!今天她一定要死!”
“爹地,你把这个给我,你不能这么做。”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蓝宁跟着上了韩清逸爹地的船甲板,他接受了韩清逸的命令,赶紧用刀子割开了捆在宁瞳儿身上的行军带。
“蓝宁,你不准放开她!”韩清逸的爹地吼着。
“带瞳儿走!”是韩清逸愤怒的声音。
蓝宁当然听韩清逸的——这个世界,他只听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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