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的梨!”
一声尖锐叫声募的响起,打破了那画儿一般的景致。
给这这突如其来惊吓震住,凝雪扔掉了摘好的梨,而落夕亦愣愣的站在树边,看着走近眼前的女子,惊骇难辨。
可那掉落的果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令晨儿的头顶,只见她一声娇叱,粉脸涨红,更显愤怒。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心的。”不过几个梨而已,想来是妃子们闲来无事种下,摘了便摘了,落夕也没太在意,拉着凝雪道了歉,正要掉头离开,却被她叫了住。
“本宫没准你们走,你们竟敢这般放肆!”
令晨儿不依不饶的追上,她转到她们面前,斜眼打量着她们。
一个衣着不凡,但却不是宫中女眷打扮,另一个看似宫女,可这小宫女倒一点也没有宫女的样子,没有哪个宫女,敢不要性命的做出这般大胆的行为。
“你是哪个宫的?”
她对凝雪来了兴趣。
“姑娘,她是太子殿下的”
“那就是天骥殿的宫女?”令晨儿抢着打断了落夕。她冷冷一笑,盯着凝雪的目光渐渐犀利。
她可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更是未来的太子妃!岂能容忍一个小小丫头如此放肆。虽然是才被姑妈唤进宫不久,但威严总要趁早树立。
“看你生的倒也伶俐,不如跟了我做丫鬟。”令晨儿换了一抹笑容,隐下杀机。眼前的丫头容貌实在太过出众,虽是宫女,这样的绝色整天伺候在她未来夫君的左右,她总也不安心。
“姑娘,我看这样不妥,她是太子殿下的”
落夕急的脱口而出,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倒是身边的凝雪,及时按住她,对着她暗暗摇首。
虽不知她是何人,但做她的丫鬟,也总比做冷千夜的“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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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又下起了夏雨。
本是细细的落着,却再夜深后滂沱起来。
凝雪顶着大片的荷叶,在池塘中深深浅浅的踏着。虽是初夏,可气候仍旧多变,夜里的池水,映着那月华的冷光,丝丝扣心凉,加上不断打在面颊的雨水,简直如履冰寒。
原来这就是真正做丫鬟的滋味。
看来,也不比做他的奴要好多少
从踏入令晨儿的榴沐阁起,她便让她一直跪着,说是要教她规矩礼仪,跟着,入夜后,令晨儿便以池中蛙叫声扰人清梦为由,让她来这华清池里捉蛙。
雨声梭梭,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是知道她在此的,因为落夕会告诉他。可他却没来寻她,看来是默许了。
她自由了?从他手中逃脱了?
可却半点不见欢喜他这么轻易便答应,想来自己在他心中,当真什么都不是
募的,凝雪顿足,心中一片错愕。
她这是怎么了?她在意他?她居然在意他,那样羞辱,伤害她的他凝雪懊恼不已,怎么这刻心中念起的,竟全是他的影子?
可即便如此,她却挥不去那些他带给她的记忆。
比如那日,他带她去看薄雪草,他眼中流露的寂寞和哀伤
那夜,他从祭祀上救下了她,他的瞳眸深沉而幽远,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眼神疏离清冷,可怀抱却是那般安稳,带着她远离死亡还有他的唇,温暖而霸道,是她永远无也法明白的矛盾
心中的身影越来越多,重重叠叠,每一个,都是他
猛地,凝雪摔了荷叶,她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雨中,可任雨水如何冲刷,都似冲不走那些铭记于心的种种。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是谁在雨中悠悠吟念?
凝雪循声而望,这才发觉这飘渺的声音乃是从池中央的亭子里传来,好奇心驱使,她亦向着那雨雾薄蒙的影像迈去。
走近,才看清是一名俊朗飘逸,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
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他正端坐着,手里拿着笔,可笔下宣纸却一片空白,他抬头注意到她,忽闪过惊愕之色,握笔的手一颤,落下一团浓墨,在惨白的纸上淡淡化开。
凝雪不知所措的站着,目光直直撞入他的眼里,他站起身朝着她走近,冲着她淡淡一笑。
“又废了。”他将那被浓墨晕染的纸揉作一团,轻轻摇首叹惜。
“你叫什么名字,小宫女。”他问她,目光温和,半含笑意。
“凝雪,宋凝雪。”
“宋凝雪好名字。”他喃喃重复,她却愈加好奇了起来。
“公子,深夜在此就为了画画儿?”
“不,为了找寻丢失的记忆,若寻不回,我便不再是我。”
不知是好奇,还是他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就这样,一整夜,凝雪都待在这陌生男子的身边,静静凝目着他画这雨中楼阁殿宇,直到大雨初歇。
还是夜,黑暗似乎无止无尽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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