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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行止,之前他不明白男人赚钱的意义是什么,听到秦佑生这句话,倒是突然开窍了,雄性天生爱在雌性这里显摆,以前他觉得挺无聊的事,这次他倒也想显摆一次,但是他送水呢,拍回去妈妈,当母亲节礼物?

玉镯的价格一次又一次被抬高,终于快要突破二百多万时,苏可拦住了傅景蚺。

得胜的夹克男子从座位站起来,挑衅的看了眼傅景蚺,然后走上台去。

现场响起了掌声。

上台后的夹克男子清了清口气,用纯正的普通话开口道:“其实这只玉镯我一点也不喜欢。”

下面一片哗然。

主持人尴尬了,整理了一下语言:“那么先生为什么要拍下这只玉镯呢?”

“我买个东西还需要跟你们交代原因吗?”

哗然声更响了,随后变成了窃窃私语。

宁冉声转头对秦佑生道:“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秦佑生摇摇头,顿了下,“苏念来了。”

“她还是沉不住气。”江行止抬眸瞧了眼台上的翡翠玉镯,顿了下,转头问秦佑生“两百五十万买断一段情,你认为这个价格如何?”

秦佑生:“高了。”

宁冉声同意秦佑生的话,这世间有的“情”价值千金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不过她琢磨这两百五的数字倒是挺好。

……

慈善晚会结束,费尔蒙特酒店的门口停着的名贵豪车陆陆续续接走了参加晚会的华侨老板们,不知不觉,外面的夜已经深了。

旧金山昼夜温差大,夜晚海风又一阵阵迎面而来,秦佑生的西装外套已经穿在了宁冉声身上,宁冉声搂紧宽大的外套,不让自己身上的温暖被冷冽的夜风吹走。

秦家的司机将一辆黑色的辉腾缓缓开了过来,停在秦佑生跟前。

同时不远处傅景蚺的车也开了过来。

那个以两百五十万买下玉镯的年轻男子也从酒店走了出来,手里甩着手中的玉镯,一上一下,仿佛他手中的玉镯不是昂贵的玻璃种,只是塑料花而已。

宁冉声看向傅景蚺,他生气了,外表清风雅月的男人发怒似乎比一般男人还要恐怖,当傅景蚺看到夹克男子如此对待这只玉镯,双瞳紧缩,手心握拳……

如果不是苏可拦着他,宁冉声觉得他真的会冲上去杀了这个夹克男人。

夹克男人只是笑,他慢悠悠走到傅景蚺跟前,停下来开口道:“既然你喜欢,我还给你啊。”

接着,他嘴角扯着淡淡的嘲讽,然后将手中的玉镯往空中一抛。

傅景蚺整个人一僵,立马神色紧张地伸出自己的手,试图接住玉镯。

可惜还是“哐当”一声。

傅景蚺没有接住它,这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从他两只手的一侧滑过,蹦到了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风声呼啸而过,傅景蚺望着地上早已经断裂的玉镯,缓缓蹲□子,脸上神色悲戚得难以形容,好像掉在地上裂开的不是一只玉镯,而是一颗心。

这一刻,宁冉声真的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傅景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或许他还是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到周末了·我看看能不能存点稿子,不那么晚了~~对不住啊·~么么哒~大珠真抱歉~

另外《挑肥拣瘦》微薄有送书活动,大家踊跃参与哈·~微薄穿越地址大珠文案上就有,这里就不多放了‘么么哒~

最后感谢投雷的老朋友~~嘿嘿·

、42v章

酒店外头的诺布山光照如昼;灯火辉煌的璀璨是整个旧金山的缩影,但不远处的山坡却是黑沉沉看不到天际,仿佛被浓墨涂抹了一样。

旧金山的另一头,没有星光;连一丝云影也没有。

傅景蚺蹲在地上将断裂的玉镯一截截拾起,他的妻子苏可就立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看着他。

停车区传来“轰鸣”的摩托车发动声;那个拍下手镯,然后将它扔在地上的夹克男人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了;临走前,还对傅景蚺竖了一下中指。

同一只玉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宁冉声感觉肩上一重;是秦佑生伸手搂住她,她背靠他的身前,看着傅景蚺低声问秦佑生:“如果他还爱苏念,为什么要跟苏可结为夫妻,如果他不爱她了,现在这般惺惺作态又是演给谁看?”

秦佑生没有回答宁冉声的问题,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告诉她不是每一个人的世界都像她那样黑白分明。

连世界都变得不纯粹,何况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爱情。

四人回到秦佑生北海岸的住宅,何嫂送上四杯刚沏的花茶,江行止刚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他的手机响了。

江行止站起来接听,声音清冽如同深山冷水,客厅白雅的灯光,他一身笔挺新西装让他看起来格外英气逼人,眉目清俊。

电话是苏念打过来的,她想跟他见一面。

江行止答应下来,因为秦家的司机之前已经先行离去了,他挂上苏念的电话后从秦佑生这里拿走了车钥匙:“我出去跟她见个面。”

秦佑生站起来:“这里你不熟,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江行止谢绝了秦佑生的好意,“就在诺布山附近的一家酒店,我们刚刚还从那里回来。”

秦佑生知道江行止方向感好,把车钥匙交给了他,江行止正要走出门时,赖纾洁从另一侧沙发站起来:“师傅,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家里吧。”江行止视线转了转,“我回来再跟你们细说。”

江行止离去后,秦佑生询问宁冉声有没有睡意,宁冉声摇头,而且还有点饿。

今晚慈善宴会上的食物虽然精致可口,但是她因为把心思都用在关注苏念苏可去了,所以一个晚上也只是吃了小份奶油蛋糕和水果。

吃得少的不止宁冉声一个,秦佑生询问了赖纾洁后,麻烦何嫂再弄一下宵夜。

何嫂在厨房忙活宵夜时宵,秦佑生开了一包杏仁果给宁冉声剥了几颗,然后打开家庭影像,里面正在播放一个老掉牙的片子——《音乐之声》。

赖纾洁问秦佑生:“可以搜到kctv吗?我正在追他们的一个剧呢。”

“我很少看电视,不过应该有。”秦佑生帮赖纾洁找到了kctv,此台正在播放一部自制电视剧。

这电视剧宁冉声也追过,是一部律政为题材的电视剧,女主人公是一位新出茅庐的有梦想有拼劲的正能量女孩,剧情内容主要是讲述了她给一个个当事人打赢官司的励志故事。

“秦律师,你当时怎么会选择律师这个行业?”赖纾洁突然开口问秦佑生。

秦佑生背靠沙发,回答赖纾洁的问题:“现在记不起原因了,其实以前也不会像现在想那么多,所以当时可能是纯属脑热吧。”

赖纾洁抿抿唇,说起了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笑话:“我记得在国内上本科第一节课,老师也问了我这个问题,当时我的答案让全班都笑了。”

宁冉声有点兴趣了:“是什么?”

赖纾洁扯扯嘴:“为了社会正义。”

“的确挺好笑的,你干嘛说出来呢,心里想想就可以啦。”宁冉声建议说,想到自己那次走错包厢对易和那群人说的话,也有点好笑。

“你呢?”赖纾洁反问她,“我倒是挺好奇的。”

宁冉声愣了愣,其实她也快忘了自己脑热选择这个专业的原因,当时她总怕秦威锋会被洪秀美骗光身家,所以她才选择了法律专业。

很可笑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其实洪秀美对宁威锋挺好,至少宁威锋生意失败宁家破产她也没有离开宁威锋,相反对宁威锋不好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在宁家一起生活时,每天摆脸色闹脾气,不把宁威锋气得血压升高绝不罢休。

“其实我也是为了社会正义。”宁冉声低头笑笑。

“行天下正义,解乾坤纠纷,对吧”秦佑生提起了她的糗事,虽然这句话他没有亲自在包厢听到,但事后不少同事跟他说起她的“经典名句”。

“啊啊啊啊……我这辈子都不要听到这句话了。”

秦佑生安抚地摸摸身旁女人的头,毫不掩饰眼里的宠溺,凑过头在宁冉声耳边说了一句亲密话,惹得宁冉声立马眉开眼笑。

秦佑生知道有时候秀恩爱是不道德的行为,但至少秀恩爱的行为可以坦率的告诉周围人:他和她是恩爱的,这辈子基本没有什么分手的可能……

江行止大概出去了一个小时左右,晚上10点多回来。他进屋后,先把车钥匙递还给秦佑生,不经意闻到了饭菜香,有点意外地看向秦佑生。

“我们都等你吃宵夜呢。”秦佑生说。

江行止:“被你这样一提,的确有点饿了。”

饭厅的餐桌上,何嫂做了一个港式火锅,新鲜的肥牛和海鲜,配上精心调制的蘸酱,这顿宵夜可以算上宁冉声在旧金山吃得最美味的一顿了。

餐桌上,赖纾洁想让江行止说一些跟苏念见面的事,江行止神色寡淡地拒绝了:“等会再说吧。”

等会,等赖纾洁洗了澡出来,正要下楼的时候,看向外面花园围坐在石桌,已经聊天说话的三个人,她无力地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一种从未有的挫败感席卷心头。

其实江行止真没有故意避开赖纾洁,赖纾洁没有赶上纯属自己要先上楼洗澡。

花园点着一盏铁艺室外照明灯,清清淡淡的光线投照在白色的石桌上,宁冉声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秦佑生和江行止讨论苏念的案子。

听不明白的地方,秦佑生会稍微给她点拨一下,甚至江行止也跟她解释一两句。

“苏念苏可一块儿被绑架,苏可从里面逃了出来,苏念被毁容、被毁尸灭迹、被死亡,得救后的苏可扮演了苏念的角色,然后家人给苏可举办了葬礼……”

江行止:“苏念也怀疑当年的绑架案与苏可有关系,因为当时对着她泼硫酸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苏可。”

“只是怀疑?”秦佑生问。

“刚刚我过去就是看苏念给我的资料,的确没有直接证据指控苏可参与了当年的绑架案,至于泼硫酸,也有可能是失手而已。”

“失手?”宁冉声不理解了。

“的确有可能是失手。”秦佑生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假设,“比如硫酸本来是绑架犯吓唬两姐妹的,之后被苏可得到手,她本打算用硫酸对付绑架犯,失手泼到了自己亲姐姐的脸上……”

江行止继续说下去:“至于苏可能顺利从绑架犯这里逃脱,而苏念会毁尸灭迹,当时苏可必定跟绑架犯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佑生修长的手指在圆形石桌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官司怎么打,案子解决的突破口就在这里了。”

就是苏可和绑架犯有什么口头协议。

绑架犯图什么,钱!

秦佑生想了想,对江行止说:“我有个朋友是会计师,给苏家负责过账目,我可以从他那里打听下消息,问问苏家公司每年有没有什么去向不明确的资金流动。”

“多谢了。”江行止说。

秦佑生笑笑。

坐在一旁的宁冉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虽然苏父苏母都不在了,但是傅景蚺可以分出苏念苏可啊,为什么苏念不直接跟他见面呢?傅景蚺可以帮她出庭作证啊?”

宁冉声脑回路一下子不够用,望着秦佑生说。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傅景蚺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秦佑生说。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话:“其实这也是苏念要求的。”

傅景蚺扮演什么角色?宁冉声真的不明白了,她以一个女人的角度觉得傅景蚺对苏念是有感情的,当他提到自己与苏念往事的幸福,蹲在地上捡起玉镯时的悲伤……

入夜睡觉,宁冉声躺在秦佑生身边辗转了好几下,终于被秦佑生按住搂紧自己怀里。

“我睡不着……”

“我知道。”秦佑生下巴抵在宁冉声的脑袋,顺了顺她柔软的头发,“那我说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你的思绪,不然你老是想那个傅景蚺,我会吃醋的。”

“好啊。”宁冉声应许。

秦佑生像是讲故事一样,给宁冉声讲了十九、二十世纪的旧金山,那时候这里是世界淘金热的中心,这块土地圆满了多少富豪梦,也破碎了多少人的青春理想。

以及三藩湾区里的渔人码头、金门大桥、□……发生了多少传奇的故事,就连街头拉面馆的华裔老头,他曾经也血雨腥风地走过江湖。

“明明你只比我大7岁,感觉你却比我老几十岁一样。”宁冉声快要睡着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秦佑生亲了亲怀里女人脸颊,动作温柔地亲吻这个世间上最娇嫩的鲜花。

如果他把掩面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她,会不会吓到她呢?

第二天,赖纾洁提早回a市了,留了一封辞职信在一楼的客厅上。

江行止看完辞职信的时候无意扫了宁冉声一眼,宁冉声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退到秦佑生的身边:“不是我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宁冉声你是做了太多的坏事啊·~~本能反应有木有!!!

另外说下昨晚wap站抽风的事,大珠已经报备了管理员,昨晚更新后看到你们说看到挑肥时,大珠急得都没睡着~·大珠的确更新了啊·没有骗钱的~幸好你们都是可爱又宽容·理解万岁·大珠码字也是不容易,你们支持作者也不容易·~一路有你们,真挺好·

感谢投雷的朋友·~明天周六,大珠会早点更新的·

、43v章

宁冉声从小就是一个横性子;外加吃不得亏;但做事不够圆滑,虽然会耍小心眼;但耍不来两面三刀;所以从幼儿园起;基本上如果有小朋友哭了;老师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之后上了小学,她跟宁贝贝的战争也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每次家里闹完还要到学校闹一闹。宁冉声现在想起来宁贝贝其实比她会笼络人心,至少当时宁贝贝还会买一些铅笔橡皮送给班里的男女同学拉拢人心。

……

赖纾洁这封辞职信写得“言真意切”;信里她感谢了第一任师傅秦佑生止,也感谢了第二任师傅江行止;然后表示自己从他们这里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甚至很想一直跟他们继续学习经验,但是——师傅虽然好,因为有些原因,这份工作她做的并不是很开心,所以她左思右想后还是打算辞职,先到其他地方历练一下,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希望自己还能回到易和这个大家庭……

宁冉声望着江行止阴晴不定的脸,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赖纾洁了,但她真没有啊,甚至这段时间她还有意让着赖纾洁。

“她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啊?”宁冉声找了一个替自己开脱的理由,并且越想越有可能,对江行止道,“要不你先给她打个电话。”

江行止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这是开玩笑?”

江行止口吻略淡略冷,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反问句,听在宁冉声耳朵里像是指责她一样。

宁冉声不傻,知道自己就是赖纾洁辞职信里的“不开心原因”,一直以来,赖纾洁在易和都表现得很好,工作能力又强,现在因为她的原因让江行止失去一个好助理,宁冉声心里也难受和不安起来。

“……对不起。”宁冉声主动道歉。

江行止不明白宁冉声道歉什么,看着她:“难道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她有不在场证据,冉声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秦佑生给宁冉声说话。

关于赖纾洁为什么辞职,秦佑生随便一想就明白了缘由,他摸了摸宁冉声的脑袋,一边顺毛一边说,“声声道歉是怕你痛失爱徒而误会责备她,毕竟赖纾洁跟她不对盘。”

秦佑生说出来宁冉声的心声,宁冉声低着头,俨然像是一个犯错了的孩子。

“哦,原来这样。”江行止把辞职信扔回桌前,收了收脸上的神色,眸光在宁冉声脸上转了两秒,“道歉倒是挺及时的,如果不是你有不在场证据,刚刚倒是心虚的表现。”

秦佑生笑看着宁冉声:“不是心虚,是条件反射。”

原来她还有一个这样的条件反射,是因为怕他么?江行止心里难以理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借着赖纾洁冒然离职这件事,他问宁冉声:“我带你也有一阵子了,你说说我这个师傅怎么样?是不是太凶了,所以留不住人?”

宁冉声以为江行止是真心自我检讨,摇摇头说:“你是冷面心热,赖纾洁她不了解你。”

赖纾洁不理解,难道她就了解了?江行止抿了一下唇:“那我这个师傅好,还是你的秦老师好?”

宁冉声心里直呼江行止幼稚,挽着秦佑生的手说:“秦老师考试都没有给我及格呢,当然是师傅好,等我实习期满后,您一定要好好给我写评价啊。”

“出息!”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

江行止后唇边蓦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心里阴霾的情绪也稍稍散去。

江行止还是给赖纾洁打了个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如果她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辞职,他给她休假时间。

赖纾洁礼貌地谢绝了江行止的好意。

既然这样,江行止不再多挽留。这个世界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他知道赖纾洁心里不平衡,但是他只是她的上司,有些事尽到本分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夹带着什么情分。

赖纾洁虽然打算离职了,但江行止淡漠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飞机还没有起飞,挂上电话后她又给江行止发了一个短信,同时也给秦佑生发了一条。

“再见,师傅。”

“再见,佑生。”

秦佑生和江行止的短信几乎同时收到这条短信,两个人一同从洗手间出来,手机短信铃声一前一后响起,两个人各自看了短信后,打开盥洗台上的镀金水龙头,各自洗手,各自心照不宣。

水声哗啦,江行止突然开口:“赖纾洁喜欢你吧?”

秦佑生关掉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喜欢么,不觉得只是小女生的崇拜和占有欲?”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话:“冉声知道么?”

“赖纾洁表现那么明显能不知道么?”秦佑生把一团纸巾丢到身旁的金属垃圾桶。

江行止心中一滞,抬眸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表现得应该不明显吧?

每天假装不在意,假装不喜欢,每次视线不在她留上多停留一秒,态度不能生硬、不能奇怪、更不能别别扭扭让人生疑。

江行止想:所有喜欢上哥们女朋友的男人,都会变成演技出色的影帝。

秦佑生旧金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整个三藩市金融商业区的全貌,宁冉声站在落地窗,鸟瞰不远处渔人码头,渔人码头过去是楼高260米的泛美金字塔,通透明净的阳光像金子一样镀在塔尖,熠熠生辉。

宁冉声坐在秦佑生的办公室喝了一杯秘书沏的本土咖啡,不管是国内国外,人们的八卦的本性不变,刚刚秦佑生不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两个女员工用英文讨论秦佑生的八卦。

“那位中国女人是秦先生的未婚妻么?”

“应该是吧,长得挺漂亮的。”

“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成为我们这里的最大老板呢?”

“谁知道呢,老秦先生可是有很多很多儿子的。”

“……”

这样的简单英语宁冉声多多少少能听懂,之后下面她讨论其他的,她只能听个大概了,关于秦老师的家庭,她知道很少,秦佑生不爱说,她也不爱问,总觉得了解双方家庭是快要步入结婚才需要做的事情。

秦佑生和江行止一块儿进来,宁冉声扬着笑脸走到秦佑生身边:“刚刚外面的洋妞都夸我漂亮呢,说我是a beauty queen。”

“你确定是a beauty queen,而不是homely之类的……”秦佑生笑着说。

宁冉声毫不在意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你眼光有问题,别忘了咱们是一荣俱荣。”

秦佑生笑容满面地来到办公椅坐下,然后对跟江行止说:“如果今天你没有事,我让凯利带你们去游玩一下,因为我等会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会。”

“不用给我安排,你忙你的,我等会要去见苏念。”江行止说。

秦佑生视线转向宁冉声,神色抱歉。宁冉声知道秦佑生的想法,连忙摆摆手:“我等会也跟江律师去见苏念,你已经陪了我们两天了,你就做你的事吧,我们晚上再见面。”

江行止看了眼宁冉声,他什么时候说要带她一起去了?

只能这样子了,秦佑生点头同意,待宁冉声跟着江行止走出办公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糊涂,一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美金,强制放到宁冉声的皮夹里:“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就刷卡,等回去前我再陪你逛街,给姐姐和小驰他们买点礼物,让你带回去。”

江行止:“我们不是去逛街的。”

秦佑生:“总要路过大街吧?”

江行止越发觉得秦佑生的“好”会把宁冉声宠坏,而他自己就像一个操心的上帝,原本只是作为他们这段感情的旁观者,现在越看越想取而代之。

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开始操心别人的感□时就不对劲了,是横刀夺爱的危险心里讯号,江行止认识到自己的不道德,从大厦出来时故意走快一点,要跟宁冉声保持着一定距离。

偏偏宁冉声第一次来异国他乡,生怕自己走丢了太麻烦,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江行止。

——

秦佑生结束了早晨的会议已经到中午了,午饭助理帮他订好餐,餐还没有送到,他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折回来时听两个女员工讨论宁冉声。

“那位中国女孩到底是秦先生的女朋友?还是另一位英俊的中国男人的女朋友啊?”

“是啊,他们一块儿出去的时候,感觉就像情侣一样。”

“……”

秦佑生有些头疼地回到了办公室,心想江行止品位比自己好,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狗血事,何况他知道行止有个喜欢的女孩。

江行止对他说过那个女孩,他用“乖乖巧巧”、“温温婉婉”来形容自己的暗恋女孩,所以江行止的暗恋者也不会跟宁冉声划上等号;另外行止的性格他很清楚,绝不会放弃一个喜欢多年的人冒然喜欢上冉声。

秦佑生前前后后分析了一遍,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

宁冉声跟江行止见了苏念,苏念住在旧金山九曲花街的旅馆里,宁冉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画画,画的是正宗的国画。

宁冉声不懂国画,但也看出了苏念画里的清新典雅、意境悠远。

“行止,你说我画得如何?”苏念对江行止说。

“很好。”江行止赞赏道。

“以前我跟他一起学的画画,老师总说我天分不如他。”苏念看着书台上的画淡淡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傅景蚺。

“他现在肯定画得没你好。”江行止说了一句实话。

“是啊,我这几年一直在画画,他肯定很久没有画了。”苏念抿了抿唇。

苏念的左脸被硫酸毁坏后做了植皮手术,但是左脸依旧留着被毁容的痕迹,对比她的左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很吓人,对吧?”苏念问宁冉声。

宁冉声看着苏念,摇摇头:“不吓人,我觉得吓人的是苏可。”

苏念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和苏可的事,双胞胎姐妹,看起来令人羡慕,实则是多么无奈的事。

她们有着一样的脸,每天必须要梳着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衣服上学放学,直到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

苏念曾问过傅景蚺:“我跟妹妹那么像,你会不会认错啊?”

傅景蚺笑着揉乱苏念的头发:“不会,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个是你。”

“那我跟苏可那么像,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我,不是苏可?”

傅景蚺:“不知道诶,要不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让我心动了。”

……

苏念傅景蚺的故事让宁冉声感慨万千,相反江行止听完依旧无波无谰:“傅景蚺最近有动作了。”

“我知道。”苏念指甲扣着手心,“下个星期,苏式召开股东大会,要把苏式正式命名傅式,所以下个星期我要出现到股东大会,行止,你帮我。”

江行止扣着额头:“苏式的股东你都熟悉么,认识几个,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苏念摇摇头,“但我不想让我爸爸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被轻易易名了。”

江行止扣着额头:“有一种办法虽然不道德也违法,但是能向众人证明你是苏念,核对你跟苏可的dna。”

“好。”苏念同意江行止的主意。

宁冉声真的很喜欢苏念的画,临走前因为多看了几眼,苏念把这幅《春江鹅图》送给了她,宁冉声开开心心地收下了,然后请苏念晚上一起到秦老师那里吃晚饭,她去唐人街买些中国菜回来。

宁冉声是真挚邀请苏念,但苏念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会吓着你们的朋友的。”

“会么?”宁冉声看向江行止,示意江行止一起邀请苏念。

江行止看了眼急哄哄的宁冉声,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温柔,转过头对苏念说:“苏念,见面到现在,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气质比读书时更好了,我想你依旧每天练习画画,应该更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皮相并不是最重要的。”

宁冉声跟苏念逛了旧金山的唐人街,买齐了很多原料,另外还买了白面,因为苏念说她会捍饺子皮。

回到诺布山的别墅后,宁冉声跟苏念一起霸占了何嫂的厨房。

苏念烧的一手好菜,苏念烧菜时,宁冉声就给苏念打下手,一边帮忙一边说:“我本是请你来吃饭的,结果还让你动手。”

“我真的很久没有跟朋友这样逛街做东西吃了。”苏念切好菜转过头,“冉声,谢谢你。”

宁冉声笑笑,正在这时,外面客厅里外的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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