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微笑跳上宋河的嘴角,在这样烟雾缭绕暗水沉沉,人人面目模糊不辨的房间里听到她的名字,就像一颗夏日最后的野莓,清甜适口,唤起紧张神经中久违的有关味觉嗅觉色彩音乐之类所有美好的感觉和体验。
胡局长拧眉抹抹头发,‘嗐’一声摇头道:“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欣不欣赏的。逢副市长也就是顺口说说。”
“是吗?我看老胡你想的太简单了,黄秘书已经给我打过招呼,忙完这几天就会调她的档案上去审查。不过她好像还不是正式的编制,这是怎么回事?”
胡局长板着脸不说话,宋河看一眼李秘书,后者正眨巴眼睛寻思沈小茹这步调动是否合适,见宋河眼神扫过来,省起这事自己最有发言权,但看胡局长脸色,忙低头表示啥都不知道。
组织部长见这架势,有些不悦,直接点名宋河,“你,说说这沈小茹的情况。”
宋河淡淡说:“她是我们开发办招进来的新职员,在办公室帮过忙,跟着逢副市长出去视察过,从工作成绩来看比较可靠。”
胡局长恶狠狠咳嗽一声,宋河默默闭嘴,垂目不语。
组织部长皱皱眉,心想老胡也太多事,一个刚进来的小职员,随便哪个同性领导调过去用用,即使破点格那也是成人之美,何必这么计较。更何况要常常提携后辈日后才能根脉广植,这么小家子气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胡局长的痰气他领略过,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于是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说:“既然她编制还未满,这回就跟着人大会跑跑勤杂,锻炼锻炼。老孙你说怎么样?”
人事处长‘唔’一声自然没有异议。
宋河不动声色掩饰眼角一丝愉悦,听到胡局长哼一声问李秘书,“那事办的怎样了?”
李秘书愣愣想想,恍然笑道:“已经成了,刘大姐开会前给我打电话,说沈小茹已经同意了,这周末她就带她去他家。”
这一串‘他她’说的流利,恍如极锋利的链子刀,嗖嗖风声还没响到十足就已经没入胸口,宋河一时站在那里没有知觉,而那边众人都笑了起来,说:“老李,你这个他字太多了吧!”
胡局长悠然一摆手,说:“你们懂啥!”
窗外秋意已浓,远山近树褐雾沉沉。几位负责人开始离开,胡局长起身送客,李秘书跟随其后,却见宋河手扶着桌子看窗外若有所思,忙碰碰他示意。宋河回头看他一眼,双眸墨色暗黑沉沉,无端的叫人觉得心底寒意阵阵。
他不知道宋河哪根神经搭错,奇怪欲问,宋河已经转开眼神笑笑说:“我那边还有事,先下去了。”
“局长没说叫我们走,待会说不定还要开会呢。”
宋河笑笑拍拍他肩,“就和局长说我下去取材料了,有事叫我,嗯?”
“行,去吧去吧!”李秘书想刚才那阵长篇累牍,肯定也把宋河累坏了,放他下去休息休息也是人之常情。
宋河笑笑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没时间写了,只有这么多……
国庆节前真忙吖,明天……明天还不晓得能更新不……
第三十五章 设局
删掉了不当词语,只有心理活动,情节还是要发展完善的吧?刘大姐走后沈小茹呆坐一会,觉得心里空空落落,并没有料想中的如释重负。寻思自己一定还不够坚定,于是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决定先过去把钱夹还他。正好手头几份资料也整理完,照例要拿到宋河那里去签字,借这个由头可以走一趟。她又问江姐有什么要一起带过去的,帮人捎带更不会心虚。
江姐哼一声说:“宋河早开会去了,过去干嘛!”
沈小茹满腔急于证明点什么摆脱点什么的热情,被兜头浇上一瓢冷水,只得尴尬笑坐了,“唉开什么会啊,这……这些材料又要拖到明天。”
江姐‘嗤’一声:“你那点材料算什么,人家马上就要调回省里去,以后才不管开发办这点破事呢!”
沈小茹心里头一空,似乎有硕大一块突然就被人挖走了,痛得入心入肺,几乎一口气喘不过来,幸好回神的及时,眨巴眨巴眼调整出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哦这么快!宋主任是要高升了。”
语气尽量淡定自然,但心头乱跳几乎想一把抓着**宋河什么时候走,坐哪一班的飞机,准备打包什么样的行李。
极力控制住霎那间涌上来的胡思乱想慌不择路,沈小茹心灰意冷发现自己一直隐藏埋藏的这份感情,远比理智所能料想的要深要痛要入骨许多许多。
“哼,私下里都传遍了,就你不知道,也是这事和你没关系。”江姐及时又撒上一把盐,但她并非有意,她只是在想以后谁坐宋河那位置呢?局里头目前还没人表态,自己还是抱定在边上旁观当渔翁比较稳妥。但这会顺着胡局长意思出一把力,只怕也会暗暗加点印象分。
两人再无话,沈小茹默默低头对表格数字,耳边听得墙上时钟喀哒簇响,只觉得时间无限漫长。神思忽回到刚刚俱乐部里他半抱着自己一幕,回想起来不再慌张竟有淡淡快乐,暗想:我终究是作对了,就这样分手也很好,彼此都有美好回忆留着。总比想起来满心怨恨强多了。
心思笃定,不再感觉凄凉。
门响何婉兰进来,左右看看咳嗽一声,对沈小茹说:“你不把做完的资料送过去,让主任签字吗?”
江姐说:“他不开会去了吗?”
“刚刚回来,沈小茹你快去吧!”何婉兰这么催却是要沈小茹快走,她有事和江姐说。
沈小茹听说宋河回来,精神一振正准备起身。电话铃响江姐接了电话就叫何婉兰,“喂,主任叫你过去。”
何婉兰困惑看江姐一眼,嘟囔一句:“奇奇怪怪找我做什么。”匆匆而去。
江姐觉得何婉兰样子有点奇怪,端茶杯在门口站站正要喝水,却见王晓涛从主任室出来,步履扬扬满面笑容,似乎心情格外好,见着江姐笑嘻嘻点点头就大步流星走过去了。
貌似捡到一个金元宝,莫非有什么好事落到他头上?
江姐寻思:这开发办的好事,不外乎就那么几样,总不会是王接替宋河做开发办主任?
江姐暗自撇嘴心想凭他也配?论资历怎么也得排到我后面去。宋河开这个会有好几个头头参加,她是知道的。刚回来就接二连三的找人过去,莫非局里头已经表了态了?又想到刚才叫了何婉兰去,更有点烫毛猫儿的坐不住,心道:难道我真的老了么?不过才四十来岁,还可以筹谋一番的。
外面二室三室响起关门声。老白探头进来说六点了还不走啊!江姐有意等着何婉兰回来探探口风,笑说还早呢。老白叹口气说江姐你那么辛苦有啥用,还不如我老白逍遥。
这话戳到江姐痛处,沉脸说老白你胡说什么。老白本来就开玩笑惯了,哈哈一笑对沈小茹说:“以后可别学你江姐,活得那么累。”也不理江姐要杀人眼光,悠哉悠哉的走了。
王晓涛跟着过来,嘿一声说:“小茹晚上我请你吃饭。”声音很是得意洋洋。他俱乐部打球之后,已经把这称呼名字减少了一个字,听起来更加亲昵。
沈小茹看他就觉得尴尬,忙说晚上有事。王晓涛不死心问有什么事。沈小茹正强笑编织借口,何婉兰进来对沈小茹道:“主任说快下班了,叫你把要签字的文件都给他送过去。”
沈小茹忙答应对王晓涛说抱歉我这正忙,抱着资料就过去了。
王晓涛在沈小茹办公桌边站了,还准备再等等,江姐心情正不爽,看他碍眼当下冷冷道:“小王你怎么这么没眼色,人家都说了有事你还在这磨蹭。”
王晓涛有点窘又不好就这么得罪她,干笑一声。
何婉兰笑道,“那有什么,不过我看小沈她今晚上真没空,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王晓涛正想拒绝,何婉兰已经拿了包招呼江姐一道,对王晓涛说:“我家那位晚上请吃饭,特意叫你也一起去,走吧走吧!”
给江姐使了一个眼色,江姐虽不明白但也换上笑容对王晓涛说:“竺秘书叫你就去吧!改天再约小沈也一样。”
两人出门落锁,何婉兰又推推是否关严,对主任室那边喊一声:“小沈我们走啦,你有钥匙自己开门啊!”
沈小茹探头出来答应一声,说:“我马上就好。”
何婉兰微微一笑,高声说:“文件柜的钥匙就放在抽屉里,待会记得把文件放回去。”
下楼叫王晓涛先等等,她和江姐去取车,途中何婉兰凑到江姐耳边悄声说:“沈小茹要高升了。”
江姐一惊骇然道,“怎么会是她?!”
何婉兰继续窃窃,“沈小茹高升到逢副市长身边做秘书,王晓涛也有可能调走,但我问宋河他又不肯明说,只问我对二室的工作熟不熟,有没有兴趣,哼!”
江姐回过神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对王晓涛的嫉妒这会都转到沈小茹身上,忍不住冷笑道,“她怎么这么运气?”
“哼,我看那小妮子一定是给黄秘书灌了**汤,不然能够一回来就有这种好事?她上去倒没什么,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让她飞上去,凭什么!”
江姐忙嘘一声,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是黄秘书?”
“那还能有谁?”何婉兰撇撇嘴,“总不会是宋河,我看他对那丫头基本没啥意思,刚才跟我说起她调动的时候,冷冷淡淡风不兴波不起的。”
江姐再仔细问,才知道刚才何婉兰和王晓涛办事回来,正好看见宋河从楼上下来,宋河看见他们就淡笑叫住王晓涛,说有事。何婉兰慢悠悠继续往前走,就听到身后宋河说了半句“以后有事可别忘了开发办……”
后来接了电话去主任室,宋河开口第一个就说的沈小茹要调走的事,吩咐她和江姐最近工作上注意点,别叫要调外单位的人插手太多,弄得局里面有意见。接着就问她对考察评估之类的事上不上手,何婉兰自然随口反问是不是二室有人要调走,宋河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他虽没回答,但神态也没否认。
何婉兰分析——那样子十有八九是有人要高升别处了,至于为什么是王晓涛而不是资历更老的老柯和刘鲁,这也许王晓涛家里动用了什么关系,毕竟王晓涛年纪轻轻,老跟着开发办末尾蹉跎时间也不是个事儿。
江姐对这点倒很认同,点头说:“有可能,胡局长岳父要做开颅手术,王父可是关键人物,你没见局长都张罗着做媒么,趁热打铁调王晓涛走也正常。”
“王晓涛的事不管他,但我听宋河的意思——”何婉兰凑近点小声说,“沈小茹给上面打过我们的小报告!”
江姐怔一下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亲口说的?”江姐比往常更有耐心。
“他问了我对二室业务熟不熟之后来了句——‘李秘书说小沈常和他讲开发办的情况,你以后不要像她。’这话这么明显,不是沈小茹向上头打小报告才怪!”
江姐挑挑眉,沉着脸不说话。
何婉兰低声说:“其实这小妮子惹人厌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江姐一眼字斟句酌的说:“要真的那样,其实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乖乖回家去,以后别再出来上班了。”
“那不正好么?”江姐忍笑道,“断了她退路,相亲的时候人也会乖一点听话一点。”
“哼,这话可不对极了。局我已经设好,王晓涛这算一个,宋河待会也会来吃饭,我已经把几份重要文件弄出来了,你以前给了沈小茹一把钥匙罢?明天我们就说她一个监守自盗。“沈小茹抱着文件过去的时候,宋河正站在窗前看远处,极远处的山脉已经因为太阳逐渐西沉而雾气隐隐,秋已至深,碧树绿色沉为靛青,而其遥遥相对的一望无际平川,却是浅灰淡紫相互辉映。他的背影就在这深浓浅淡各色余辉中修长挺拔得让人心动,沈小茹对自己说:记住,他就要走了,更不能功亏一篑露出蛛丝马迹。
咳嗽一声并敲敲门,宋河回身,墨色沉沉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冷冽锐利的光辉几乎冻住了她一半以上的心脏,沈小茹被定在那里,愣愣中不知不觉握紧了抓文件的手指。宋河唇边突然有一丝笑意,层云掩月般的穿过他轮廓分明的嘴角,上衍到他俊朗眉宇间,他淡笑,说:“进来,坐!”
声音清朗,一如既往的温和,沈小茹这时才发现他脸色比中午在俱乐部那会还要苍白。眼底沉下去一些隐隐的暗色,越发显得眼眸黑白分明,看着她时带着摄人的吸引力。
沈小茹莫名觉得有些口干,偷偷舔舔唇答应一声,走进屋把文件放桌上说:“这一摞是要签字的,这一摞是……”
宋河摆手止住她的话,问:“我的水呢?”
什么?水?
沈小茹这才想起他叫自己给他打包冰水,确实早忘九霄云外去了,不过这水随便在哪接一瓶就有,现在说这个不是有意为难她么?
于是叽咕道,“忘了。”
宋河随意的把眼神调转至一旁,说:“没事,改天请我喝一杯就行了。”
沈小茹心想我哪敢请你,你都要高升了我还那么没眼色不是自找没趣。你或者觉得这么接触很正常没什么,但我可受不了。
何婉兰在那边高声叫她,她得个空松口气探头出去答应着,回身却见宋河笑吟吟的看着外面,似乎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蛊惑,眉眼间说不出的生动,沈小茹决定立刻长话短说给自己一个痛快,逃离这无底苦海。
当下呵呵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搁在他面前桌上,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报账:“两杯红茶一杯冰水一杯橙汁,一共56元9毛,零钞都在里面,你点点。”
宋河慢慢拿起皮夹看看,淡淡道:“你喝了一杯橙汁?”
呃,不至于算的这样清楚吧!
沈小茹很囧,利落干净撇清关系道,“橙汁是何姐喝的,与我无关。”
宋河不动声色抬眼看她:“你看了我的身份证。”他的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样,锐利得让他无所遁形。
沈小茹几乎立刻被击溃得不成形状,感觉自己偷偷摸摸那些举动都被他收入眼底,强悍硬头皮摊手说,“当然,要找钱怎么能不看。”
宋河却不再追击,把皮夹收进兜里,问:“你周末有没有空?”
“嗯?”沈小茹没反应过来,愣愣看他。
宋河微微一笑,旋开笔帽,慢慢在文件上签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很类似龙飞凤舞。“我请你吃石斑鱼,听说西岸那边新开了一家馆子,很不错。”
沈小茹觉得头有些痛,暗念顶住顶住,笑对宋河说,“周末我要和刘大姐去别人家里吃饭,事情很重要不能推掉。不好意思谢谢你了啊!”
她说的有些狼狈慌张,但话一出口突然就觉得很轻松,如释重负一样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快刀斩乱麻脱了羁绊。暗想总算把该说的都说了。
宋河道,“那就只有改天了。”
沈小茹心说改天也不行,他只要再随意笑几次放电几次,自己苦心孤诣做的事情全都会泡汤。摇头客气继续拒绝:“谢谢了,真不用。”
宋河却停了签字的手,说:“过来。”
沈小茹以为是文件出了什么问题,走过去看,宋河略路侧身,她自觉的往后靠些,宋河轻笑一声,手臂已经抱住她的腰,紧紧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对着唇就吻了下去。
轰隆一声沈小茹整个人都傻掉了,猝不及防的惊呼被他硬生生噎在嗓子里,只是呆看他……办公室门还大大敞开,门外似乎有人笑谈走近,沈小茹惊恐万状中猛然极力挣扎,喃喃道:“有人……来……来了”
宋河淡淡一笑:“他们都走完了,没有人会过来,除非你愿意喊。”
脚步声果然已经转到楼下,但沈小茹根本就没有喊的意思,宋河嘴角边微笑越发明显,身子下倾,怀中人不由自主后仰,后背触到坚硬木桌才知道已经被他压在办公桌上,他的身体修长坚韧,就像带着火苗。
宋河吸一口气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完全得到我怎么能放心。”修长手指已经极快的扯开了她的衣服……
门并未关,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如果她挣扎叫喊,如果她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在门口一眼就可以一览无遗,但宋河愿意赌这一把,赌局的这一头是何物那一头是什么,他清楚的很。但他宁愿冒一次险也不能袖手旁观见她转脸对别人露出笑颜。他一路走来羚羊挂角无迹可循的掩饰,或者在今日就姑且喜怒贪嗔一次,或可无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前夜
持续的疼痛似乎永无停歇,沈小茹眼前一片昏暗,他在肆意掠夺一切,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冷下去,僵硬的血脉凝固住了所有的热量,他额头有细密的汗水,垂头注视她的目光迷恋张扬,难道他真的不怕她喊吗?他所仗持的不过是她喜欢他而已。
哦,喜欢他,这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只是,她还有机会逃脱吗?
她一直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宋河看着她的表情几乎要失去控制,但他还算保留了最后一分神智,在第一次后离开了她的身体,喘一口气低声笑道:“我送你回去。”
得到她的身体确实是极为美妙的体验,办公桌上凌乱狼藉,他小心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开始极快的清理。
沈小茹支撑着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在暮色中慢慢挣扎扯起散落的衣衫,朦朦光线中她身体曲线刺目的美好,而肌肤正泛出玉石一样的光泽,宋河本来就没有平静的心,又开始火热难当的跳动。他忍不住过去俯身搂住她,吻向她的唇,怀里人荏弱不堪,根本无力挣扎,他顺利得逞,正要继续,突地有两颗冰凉的泪珠落到了他的手上。在薄寒渐浓的深秋傍晚,这两颗泪珠冷得彻骨。瞬息浇灭了宋河心头滚滚的热情和火一样的玉望。
他一怔之后迅速停手,托起怀中人的脸,沈小茹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子却是木然的失神,她看着他,但眼睛里却没有他。一缕尖锐的疼痛划过宋河的心脏,他隐隐觉得自己开始真正的失去什么东西,这东西被他迫不及待的占有,但却在他毫无顾惜的转瞬间化为灰烬。
不可能的,这是错觉,宋河对自己说。他刚刚还欢愉满满自觉拥有一切的心,突然消失掉好大一块,塌陷的背后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他强压那丝迅疾出现的恐慌,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声说:“小茹,我……”
后面的字飘过他的嘴角,他的心为那锐利的两个字而悸动了数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它们了,蓦然出现,它们带着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料想和适应的陌生,滚烫的一路从喉间冲到心底,让他的身体再次沸腾燃烧起来。
他叹口气,说:“我爱你!”
是的,不管以前他愿不愿意对自己承认,今日这样疯狂的罔顾名誉前程事业和所有的一切,在这和危险仅仅一纸之隔的地方要她,断了自己退路的要她,她也许可以知道什么是他最为珍视和看重的吧!
他开始去找她的唇,但她的身体冰冷,神态木然,就像已经被抽去了热量和所有的魂魄,从里到外的散发寒意。这和以前他认识的沈小茹不同了,那时她总是鲜妍如花迷糊暖人。他全力把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热量温暖这具好像暂时落入冰窟的身体,细密亲吻她眉梢额头发际,低声说:“小茹,相信我……”
但怀中人用极微弱冷淡的声音说,“我要穿衣服了”
沈小茹离开他的怀抱,一件件穿上被撕扯下来的衣服,她的动作镇定而又冷漠,好像衣服和她自己以及他本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衣服极快穿好,她轻顺发丝,站起身微微摇晃着往外走,宋河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你在恨我对不对?”
恨你?
沈小茹想:我只是恨自己瞎了眼罢了。
她淡淡一个微笑,冷漠而又凄凉,“不用担心我去告你,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宋河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她貌似无情的话语里蕴含太多感情,他已经绝不能让她离开了。修长双手扶着她的肩轻轻一笑,说“这样出去不行。”
他的笑容温柔宠溺,配着朗朗如星的眸子,眸子的主人俊美耀眼,嘴角迷人的笑容无所顾忌的肆虐着自己的杀伤力。她默默低头,不发一声。
宋河开始打电话,电话里李秘书很奇怪的问:“你和沈小茹还在办公室里?”
“是,”宋河声音里有轻软的笑意,“她不是要调走了吗,我就做一些该做的整理。”
“呃这样啊……”
宋河直截了当,“我的钥匙忘在局长办公室了,这么晚还没有吃饭,你过来开开门吧!”
“嘿!这么晚……”
“快点,我们都饿了。”
李秘书无可奈何同意,宋河挂了电话打开办公室的灯,乍然的光辉把尚未完全占据屋子空间的暮色全部赶到室外。而她和他也一目了然的出现在对方视线之内。沈小茹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但神态异常镇定,似乎在想什么。
只要她脸上此刻没有怨恨的神色就好,宋河暗暗松口气,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叠好放到桌上。但她已经再次回身准备离开。他再也无法镇定,一把抓住她的手:“刚刚是我的不是,你随便怎么样都行,”
“你要信我,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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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兰不知道为什么宋河晚上来吃饭的时候会那么神采飞扬,她偷偷和江姐嘀咕:看来真是马上就要高升了。王晓涛给他敬酒,他笑吟吟的喝了,并且回敬了他两杯,何婉兰的老公竺秘书拍宋河肩膀表示年轻有为继续努力的时候,眼睛里赞赏的意味也比看不顺眼的意味更多。
有人给宋河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就笑着起身和众人道别,下楼开着车一阵风样走了。
王晓涛有些羡慕的旁观,寻思自己如果再好好干几年,也许也可以像宋河那样,过几日要到九城出差,听宋河意思要在那设立一个办事处,自己先去看场地情况,如果做得好,他知道依宋河的性子,一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至少他现在可以给自己保证的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有了想法做事也有了劲头,当下起身端杯子给竺秘书敬酒,何婉兰热情的在旁介绍说这是我的小师弟,竺秘书笑容立时比刚才和蔼不少。王晓涛虽然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何婉兰的师弟,但也不会对送上门的人情无动于衷,向何婉兰感谢笑笑,并恭谨举杯与竺秘书碰了一杯。说:“我全干了,您随意。”
仰脖喝了酒,听见何婉兰笑对竺秘书说:“你们那有没有什么得力的职位,有的话想着我师弟一点,人家可是特别的讲情份重义气。你说是吧,江姐!”
江姐叹口气慢慢喝乌龙茶,说:“可不是,我在开发办这两年,就是看小王这人最地道,没什么乱糟糟心眼,有文凭有经验有胆识,但就是缺少一个机会。”
说着看王晓涛一笑,“不是江姐我倚老卖老,就这么在开发办论资排辈下去,你混到我这个岁数,也许还不如我!”
王晓涛做无所谓态度打哈哈说:“那是那是,江姐您什么人,我哪敢和您比呢!”
他心里其实未尝不在紧急分析江姐何婉兰说的种种,明确感觉她们在向自己暗示什么,但未见到更具体的说法时,大家都要做个聪明人。插科打诨之类的,这时候最好使。
宋河走了后座上本就只剩四人,何婉兰嫣然笑笑,对竺秘书说几句,竺秘书微微点头起身说失陪一会,打几个电话去去就来。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
何婉兰瞧瞧江姐,后者正愁眉不展,一副忧思重重的模样,何婉兰惊呼道:“江姐你怎么啦!这么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了,快说说。”
王晓涛这时才注意到江姐模样,也凑热闹表示关心问:“说说看,大家是同事说不定可以帮帮忙。”
江姐皱眉道:“怎么说呢?其实我很烦这种事。”王晓涛心说很烦就不要讲了,却见她抬眼看自己,摇头叹气:“这和小王又有点关系。”
王晓涛保持面部微笑想不要拖我下水,何婉兰催促江姐快讲,江姐就说:“小沈这丫头平时做事倒挺认真,但不知道是不是手头紧缺钱花,竟然偷偷把开发办一些资料拿到外面去换钱。”
何婉兰半声惊呼忙掩住嘴,王晓涛眼神闪烁,心想:又来了,纯属胡说,沈小茹能有这个胆子才怪。
江姐又说,“我本来也不信,但有一次抓到她现行,她亲口跟我承认的,还央求我不要说出去,我心一软就答应了。唉,谁知道这些天她回来之后,机密文件又有好几宗不见了,我昨儿个留了点心,等她出去在她包里一翻就找着了一本。”
王晓涛本来是不信的,但听江姐说的这么生动活现,有人证有物证,心里也不由得有几分疑心起来,暗想江姐这么说沈小茹其实也担着风险,先听听再说。
何婉兰皱眉说:“难道你说的是局长刚批下来那份九城的合作项目?那个可是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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