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你怎么能近?
步轻风邪邪一笑:我们,不是一体的吗?既是一体,哪分彼此。
在b城执行任务那次,他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心跳起来。他知道她的车会拦截那辆紧追不舍的悍马,凭她的车技,一定会拦下,但他没有把握她能逃出来,距离太短了!时间太少了!可是他不能停下来奔向她,他要稳稳地开着着车,把炸弹送到安全区,她的个人安全是他最关心最挂念的,可还有更比个人生命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的眼睛红了,牙齿紧咬。
黑哥的话从耳机里传出来,平时稳重的黑哥,语气激动:“队长,嫂子没事,真没想到,她的车技竟然这么好!回去给她请功吧!”
他一颗悬着心放下来,笑了,b城黑市车王,谁能想到!和她拼车玩命的,至今有去无回,第一次,在三华码头,她直接把对手引进了运河,第二回,还是在三华码头,毁了对方四辆车,这一回,两车直接碰撞,在一瞬间自己逃出生天。不服不行!
有一次,爷爷把他和他爸爸叫到书房,脸色很凝重。他手上拿着一本比较陈旧的书,步轻风看了一眼,《津县志》,咦,这本书怎么到了爷爷手上,他清楚地知道,木家为了这本书设了多少阴谋,他老婆为了这本书,受了多少磨难!
爷爷让他们坐下,将手中的书郑重地交到了他爸步远山手上。
“远山,安之把这张藏宝图献给国家,因为不敢相信别人,所以交到我手上,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上,你负责把这笔宝藏取出来,全部上交。安之没有别的要求,希望能改善她老家的基本环境设施。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地方确实很封闭,很落后。这两件事都交给你,好好办,不要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希望。”
步轻风和步远山都怔住了,多少人为之付出生命的宝藏,就这么交出来了?条件只有一个,却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是为了她养父母,而是为了那一大片人。步轻风不由想起以前,舒生为学校捐钱捐物的事,后来又投资给青山村修建学校的事。这一对受伤的姐弟,心中有慈悲,有大爱。
“轻风,你要对安之好,这孩子,不可多得!有大节大义之气,大事大非之观,我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一眼相中了她!轻风,能娶到她,是你的福份,要珍惜!”
步轻风站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郑重,对爷爷说:“爷爷,我会的,您放心。”
步远山也站起来,郑重地说:“爸爸,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办好。”顿了顿,又笑起来,“安之这孩子,我和他妈妈都很满意,连老二老三都赞叹,说要是以后金阳金星闲庭也能娶到这般媳妇就好了。”
步轻风说:“绝对不可能!有安之漂亮的,没安之能打,有安之能打的,没安之素质,有安之素质的,没安之学问,b大状元啊,有安之学问的,没安之漂亮。他们,就死心吧!”
一席吹老婆的臭屁话逗乐了步长空和步远山。转而一想,是啊,步轻风全说得对,安之人漂亮,功夫高,车技好,思想素质高,学问好。这样的孙媳妇,只怕以后真的难找到了,不怪老二老三遗憾啊!
“老二那时抱怨,轻风都不来参加订婚了,可以让金阳来啊。”步长空事情一交代,脸上又轻松下来。
步轻风睁大了眼睛,里面还有这心思!
他瞪眼:“少想些没用的!那时我和安之已两情相悦了,哪知道有这一出。若知道易安和木安之是同一人,我能不来订婚?再说了,我和安之根本就是自由恋爱,不是你们弄的什么联姻。”他想了她多少年,找了她多久,到头来让爷爷一眼就相回步家了,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他和她没等年过就回了基地,临走之前,他去见了她的师傅,夏婆婆。那是一个刚毅执着的老人,看着安之时,严肃中带着慈爱,像个母亲。步轻风认为,她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出了安之这样的一个徒弟。他不介意以后他的孩子也交到婆婆手里。
让他伤脑筋的是方跃,凭什么对他老婆这么热情?他想起了阮重阳,想起了基地的38号,到处都是狼。好吧,他们都比他年轻,他是比他老婆大了个十岁,可大点好哇,大男人才会疼老婆。眼前这个人又不比他年轻,不比他帅,而且还是他老婆最不喜欢的长马尾,凭什么老是有意无意的挑拨他和他老婆的关系,嫌骨头太硬了吗?他一点也不介意陪他玩两把,问题是,他能抵得住他两把么?
可那小子不识相,他们回基地后,还总给她写信,见鬼,他怎么跟他老婆攀亲戚了?不过,好像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她是婆婆的弟子,方跃是他爸的儿子,他爸跟婆婆结了个晚年婚。可是,他老婆捧着那死方跃的信不要笑得那么好看好不好?他承认,他吃醋了,他步轻风囧囧地吃醋了!
步轻风抱着老婆,咬着她的小耳朵,连哄带撒娇,也不怕他身上的某人恶寒,说,“他比我?没一点优势嘛,没我年轻,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我能打,老婆,你不要再和他通信了,我虽然样样比他强,可还是会吃醋的。”
突然有一天,安之吃着饭突然间冲向了厕所,把步轻风吓一大跳,赶紧碗一丢也跟着冲进去,只见她呕得好不可怜,他一把扶住她,手轻轻拍向她的背,“老婆,怎么了?”
安之好一会才直起腰,皱着眉,没有说话。
步轻风仿佛福至心灵,像突然看到春天时的嫩芽吐出了,“老婆,你不会是?”怀孕两字他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出来,毕竟,他们已等了几年了。
哪知安之点点头,“检查一下吧,我觉得像。”
步轻风大喜,扶着安之的腰,扶着九个月的孕妇似的,“就去,就去,我等不及了。”
安之白了他一眼,“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啊?”
步轻风眼睛一瞪,正色道:“柜员机里有没钱,取钱人不急着想知道?”
什么破比喻,钱是持卡人的,跟柜员机没关系,可孩子有没有,跟她关系天大!
从医院检查一回来,步轻风狂喜得围着操场跑圈,双手张开,仰天高呼:“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哈!”
众队员蜂拥而上,将他举起来向上抛,然后纷纷散开。在如此的惊喜下,应该可以摸下老虎屁股吧?他们没猜错,在如此惊喜下,老虎屁股不但可以摸,还可以摔。步轻风趴在满是黄尘的操场里,笑得像个傻瓜。拿出两个月的工资,连请了三天客,三天后,将请假书雄纠纠地往谈头桌子上一拍,无比自豪地喊:“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请假!”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谈头眉毛都没有抬一下:“你老婆生孩子你老婆请假。你激动什么?你陪着请假?”步轻风傻眼了,是啊,老婆生孩子只有老婆有假,他能陪着请假吗?可是不能陪着请假还不许他激动?他要当爸爸了好不好,当爸爸了啊!
步轻风高涨的气焰立即降下去了,化藏骜为小京巴,围着谈头打转转,“头儿,多给几天假,老婆还没适应呢。”
“那你认为可以请多少天?”谈头一付好商量的口气。
“二个月?要不,五十天也行?”步轻风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谈头将桌子一拍:“滚!”
“四十天。”小京巴不滚,继续讨价还价。
“滚!”
“三十天。”
“十天,不要就算了!”谈头见这种戏码多了去,没耐心陪他演,直接拍板。
于是,步轻风带着老婆和才一个小芽胚的孩子,浩浩荡荡回家了。
一回去,步轻风站在偌大的客厅间,又来了一场二百五式的高呼:“我要当爸爸了!”这一消息一发布,举家欢庆,安之从媳妇一跃为金贵的娘娘。进有步奶奶陪着,出有步妈妈扶着,安之黑脸,还是胚胎啊,胚胎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小心?
步妈妈手一挥,拍板,要,当然要,特别是前几个月,容易流产,格外要小心。她想当奶奶,想了多少年了,头发都想白了,可不敢说出来,怕给儿子媳妇压力。现在,终于盼来了喜报,从喜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要行使奶奶的权利了!什么权?侍候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西西的地雷。很稀罕。
、第九一章
番外(五)
于是安之华丽丽地成了熊猫;成了老佛爷,出入都是国宝级待遇。
九个月后;一声啼哭;步小安出世,步家乐得只差没有烧香叩头了。
步家男丁兴旺;女孩不多,步长空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后面是四个孙子,唯一只有一个孙女步明月,独生女就是好哇;又是最小的;生下来就成了掌上明珠;大一点点就宠成了小霸王,再大一点点,宠成了小魔王,长大后,成了女王。步小安的出世,动摇了步明月在步家长达二十多年的女王地位,接下来迅速瓦解女王政权。
步明月哭哭啼啼地抱着舒生求安慰求包养:“舒生哥哥,我只有你了,她们全部爱小安子去了!”
易舒生忍住笑,摸着她的头:“乖,哥哥给你糖吃。你要庆幸,她们的视线终于转移了,从此以后没人逼你学这学那了。”
步明月乐得一下跳起来:“对啊对啊,哈哈哈,小安子要步上我的后尘了!我要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被奶奶和婶婶逼着学这啊,学哪啊,哈哈哈!”那狰狂的模样就像白雪公主她后妈。
易舒生看着小安子的姑姑,脸上的笑更温柔了,姐姐有孩子了!他当了舅舅了!他内心激荡,有一种创作的冲动。这几年,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才华毕露,不但弹琴,还作曲,著名的《青山乐章》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孩子满月,步家大宴宾客。席上有人质疑孩子的身份,毕竟步家的长孙订了一个婚就没有下文了,还据说订婚人都没到场,事隔几年后突然冒出来个孩子,是个人都会怀疑。
步轻风脸都气绿了,“啪”的一声将结婚证摆上来,行为很幼稚,很二。可是结婚证只有少数人看到了啊,不行,得给老婆补上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一提议得到步家大多人支持,少数人不支持,那少数人只有一个,木安之。
请客累,太累,比训练还累,脸上的笑要僵掉,不住地点头,脖子酸涨,而且,她对婚纱有点怕怕,第一次穿婚纱是出任务那次,她的□在外的肩膀多处被玻璃扎破,惨不忍睹。步家是个讲求民主的家庭,民主条例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于是,安之以孤零零的一票惨败,被带到那里试婚纱,带到这里试戒指,带到这里拍相片,左摆,右摆,微笑,露齿,带到那儿认亲戚,大姨小姨,大姨夫小姨丈,大表哥小表妹。
安之脚踏三寸高跟鞋子,摇摇欲坠,身穿拖地婚纱,生怕脚下缠绕的婚纱绊到脚下没长眼的高跟鞋。一整天提心吊胆,比在贩毒份子里当卧底还艰难。
木家人来了,木北,木随云。木伯恩自木林死后一直呆在疗养院,不再问家事,但是当木北告诉安之结婚的事,木伯恩好久未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听说生了孩子时,更是喜上眉梢,眼睛里明显带着渴望之色。婚礼后,步轻风和安之抱着步小安,去了疗养院看望木伯恩。
木伯恩比几前年苍老多了,头发渐渐灰白,从前,他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又黑又整洁。步轻风和安之乖巧地叫“爷爷”,并把孩子递到他的面前,木伯恩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眼睛发亮,笑得像一朵太阳下的菊花。
“好,好,没有见过安之小时候的样子,总算见到了她孩子小时候的模样,真俊哪!”木伯恩感慨万分,四个月大步小安粉啄玉砌,脸粉嘟嘟,手粉嘟嘟,腿粉嘟,一双眼睛如星墨,安静地看着木伯恩,突然嘴角一勾,云轻风淡地笑了。木伯恩更激动了,他的小曾孙女儿对他笑了,笑了!
步轻风说:“爷爷,她叫步小安。”
“步安之之后尘。步小安,好听,好听!”木伯恩开怀大笑。
安之附在木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木伯恩一愣,连连步头:“好!好!”
回到家里,女儿被才当奶奶不久的人抢去过瘾去了,步轻风抱着女儿的妈妈,脸在她脸上蹭啊蹭,轻轻问:“给木老爷子说什么了,惹得他那么高兴?”
“告诉他两件事,木森在部队,宝藏上交了。”
“他们不会找来?”
“不会找到。”安之笃定地说。
步轻风点点头,附和老婆的话:“对,不会找到。”老婆的话是圣旨,绝对不能让木家找到。
第二天,两人抱着孩子去了方家。一进门就看见方跃的儿子方飞在院子里蹲马步,胖胖的脸上显着一付要哭的表情,方跃在旁边倒也没闲着,也蹲着马步。
“哟,这是父子对练么?”步轻风笑嘻嘻的。
方跃收起架势,他儿子随即跟着收起,父子二人相当有默契的一人拿起一条的毛巾擦脸上的汗。
“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懂吧。”方跃说。
夏婆婆和方招闻声出来,这两老的,越活越年轻了,脸色红润,精神矍铄,两眼有神,尤其是方招,大有晚年逢甘露,枯木也逢春之势。
方跃有一次偷偷跟步闲庭戏谑道,要是他爸能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步闲庭两眼放光,立即上网查询,还跑去医院咨询专家医生,那医生正好认识步云海,有一回两人碰见,顺便告诉了步云海他儿子这个奇怪的问题。步云海开始时也愣住了,转而一想,笑了,立即明白他是帮谁问。
自从夏婆婆在方家住下后,步闲庭三头两头往去讨教武艺,三头两头跟方跃切磋几招,功夫倒是提升得很快,也比以前务正业多了。不过这六十多岁还想生孩子的事可不是能靠努力就可以解决的。
夏婆婆接过孩子,一脸慈爱。步轻风突然说:“婆婆,等小安四岁了,我把她交给你。以前怎么样带安之的,以后也怎么样带小安。”
夏婆婆笑了,“有安之这么刻苦的孩子少,再说了,她爷爷奶奶也舍不得孩子受累受苦,女孩子,有条件就娇养,安之也是被逼的,她一心要保护弟弟。”
“不怕,我们以后生个弟弟让她保护。”步轻风看着安之笑。
安之瞪了他一眼,说生个弟弟就能生个弟弟么?是她们能控制的?要是是妹妹呢?
小安三岁半的时候,气质就出来了,跟安之很像,话少,笑少,眼神干净宁静,神态不慌不忙,外形也像安之,大眼睛小嘴巴瓜子脸,夏婆婆一看见小安,就不住叹息,这分明就是昨天的安之啊,安静,倔强,偏生又乖巧。
步轻风退伍了,这一年,他三十九岁,大校军衔。
轻风复员后主动申请去了b城刑警队任队长,陶哥副队长,哥俩见面,啥都不说,两手紧握,两视而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陶哥给步轻风出注意:“你回来了,把弟妹也调回来吧。”他简直跟谈头一样了,看见好手就惦记。
步轻风也觉得可行,于是,直接帮安之写报告了。报告行文流畅,理由合理,要求明确,请求简单,木安之请求复员。谈头虽然舍不得,还是大笔一挥,同意。安之的档案立即转到了b城刑警队,生孩子后上班。从此,刑警队更牛了,一下子添了两员大将。
阮重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说出了多年前的一个秘密,某年某日,一个叫蒋未龙的恶霸调戏了舒生,并且多次在公共场合盯他的梢。阮重阳答应过舒生不告诉安之,果然遵守承诺,但他随时关注舒生安危,自从那日搬出步家,蒋未龙对舒生虽然没再公开强抢,但经常出现在舒生附近,虎视眈眈。这件事如一根刺,刺在阮重阳心上多年,却无能为力,无法为舒生讨会公道,现在步轻风回来了,这事交给他吧,保护那对姐弟,是他的义务。
步轻风冷笑一声,蒋未龙是吧,他上任第一天查的就是他的案子。他爷爷步长空说,这个人恶霸多年,一定要将他拿下!绝不手软。
三个月之后,步轻风将蒋未龙绳之以法,整个蒋末龙恶霸团伙一网打尽!b城无不拍手称快。陶哥激动地抱住步轻风,“他妈的这个土匪,我忍他好久了!苦苦找不到有力的证据,终于把他办下来了!兄弟,办得好!无论手段还是心计,哥哥我服!从此,跟你混了!”
喜上加喜,正好安之又怀孕了,从基地退了回来,步轻风果断地将步小安往夏婆婆那儿一送,甩甩手回来开始跟着老婆转,心满意足地做他的老婆奴。
全家人又开始围着孕妇打转了。安之将衣物一收,去了方家,前脚走,后脚步轻风也来了方家。两人挨坐一起,一边吃着新鲜的李子,一边看步小安蹲马步,另一边,方飞在背夏婆婆教训条例,背到十二条,后面硬是记不起来,结结巴巴地磕,偏偏不远处,夏婆婆在那儿泡茶,近一点,方跃皱着眉毛看着儿子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安之看不下去了,正想替他回答,突然一个清冷的脆脆的声音接了过去:“夏婆婆教训第十二条,任何时候不要低估你的对方,须知,狮子搏兔,尚须全力。”
这下不止安之吃惊了,连泡茶的夏婆婆也吃惊了,她根本没有教过她这些啊。
安之问:“小安,你怎么会背?”
“飞哥哥天天念,听会了。”小安淡淡地说。
只听扑通一声,方跃坐着的凳子歪了。他要喊天了,到底是天不帮他还是他方跃的基因太差啊?他让儿子提前进入起跑线,可后来三年的明显要赶上!
夏婆婆走到步小安的身边,摸摸她小小的脸,“来,给姥姥全部背一遍。”
为什么叫姥姥?这是步小安自己定的。有一天方飞很骄傲地跟步小安说,“这是我奶奶,武林高手。”步小安看了一眼方飞,不紧不慢地指着夏婆婆说:“这是我姥姥,武林高手。”
这一声“姥姥”把夏婆婆叫得泪眼花花,她教了安之十年,心中早就把她当女儿。没想到安之没直接认下她,倒是被这机灵的小丫头捷足先登了。当安之听女儿叫姥姥时,眼圈也红了,她一向内敛,情感不外露,女儿叫出了她的心里话,终于圆满了。
、第九二章
番外(六)
步小安蹲马步的姿势不变;小巧的嘴,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吐词清晰:
夏婆婆教训第一条,世上最可靠的人是自己。
夏婆婆教训第二条;没有找到绝对信任的人,不要把后背空出来。
夏婆婆教训第三条;警惕任何人任何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夏婆婆教训第四条;未知对方实力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抓住对方弱点,一击致命。
。。。。。。。。
整整十八条,一条不漏,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方跃屁股下的凳子又歪了。他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天才儿童面前,他儿子必须低下高贵的头颅,不是方飞起跑得迟,而是对手太强大。想当年,他败给安之后,又败给小狼后,寄希望于下一代,一定要让儿子给他找回这个场子,可是,苍天无眼,有时候,场子丢了就丢了,真的找不回啊。眼前那个小女孩,那神态神韵,那气质气场,比木安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身上还有步轻风的基因,那是个更难惹的!
夏婆婆被彻底征服,对安之说:“这孩子就是你的翻版,你当年也是这么一条一条地背给我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唯一不同的是,你的脸没她的干净。”
说罢竟然开心地笑起来,又好像回到多年前那幢破旧的院子里。当年她根据《津县志》里半张藏宝图和父亲的指示,认出藏宝的地方就是青山村那一片,只不过到底图不完整,她找不出具体地方,为了等待仇人来挖宝,她买下了一幢旧房子,请人修葺,然后住进去,这一住就是多年,后来她收了一个小徒弟,这个小徒弟带着一条小尾巴,就是这个倔强的孩子,打破了她寂寞死沉的时光,陪伴她多年,给她带来快乐和希望。如今,她已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像当年那样给她带来快乐和希望。她想,上天还是待她不薄,让她晚年有痛惜她的丈夫,有关爱她的儿子,有可爱的孙子,有安之这个女儿和步小安这个外甥女,值了!
步轻风跑到步小安面前,在她小脸上连亲几下,狂笑:“我小宝贝儿真给爸爸长脸,没办法啊,基因太好了!”那狂,那得意,那炫耀,相当欠扁,可借几个胆也没人敢上去扁步轻风,以前在苍龙大队,再多的功劳和荣耀没人知道,可自回b城,办下蒋恶霸,又拿下几个悬案,名声b城尽知,黑道闻风丧胆啊。
方跃幽怨地退到一边,和他儿子一起郁闷去了。
“哎呀,这里竟然这么热闹,安姐姐,你来也不叫我。”步明月人未到,声先闻,再见肚子,再是整个人,后面跟着她的老公易舒生。
明月怀孕七个月了,跟安之一样,也受不了在步家被当成熊猫的待遇,逼着舒生送她来方家。于是,两个孕妇捧着一筐新鲜的红艳艳的圣女果,一下子就见底了,舒生立即又送上一筐小桔子,三下两下又见底了,当第三筐草莓见底时,舒生有些傻眼,这也是孕妇特征?
夏婆婆在一边笑:“胃口好就好,多吃水果,将来孩子皮肤好。”
明月开心地笑:“我家小宝贝的皮肤一定像他爸。”
齐刷刷的,一众人的目光看向舒生,果然,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富有光泽,端的有气质有风度,温文尔雅的一位标致公子。舒生在台上弹琴,被成千上万的人观看,镇定自若,视若不见,今天几个人的目光倒让他脸红了。
安之微微笑起来,他的弟弟,就要当爸爸了!时间过得真快,记忆就像在昨天,舒生靠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喊,姐姐,姐姐。
舒生看着安之,也笑了,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他的姐姐,眉目之间全是幸福。而他,也是如此幸福。他们从那个偏僻落后的山村走来,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受过伤,受过痛,但她们都找到了为之渴望的东西,那就是幸福。
安之和步小安住这里,步轻风下班也直奔这里。步明月也不回去了,赖在这里,舒生一天要往这里跑上几回。方跃不敢亏待两孕妇,让人到处搜罗新鲜的水果,弄得别人还以为方大老板想朝水果市场发展。
步闲庭常常也来光顾,一坐就是半天,捧着筐子一吃就是半筐,阮重阳听舒生说安之回来了,立即往方家奔,这一来二去混熟了,常常不请自来,将“妖皇夜总会”的长期包房退了,直接到方家包房子了,这里有人陪聊,有人指点武术,还有孩子逗乐,还管吃管喝,方家嫂子热情大方,还有新鲜的市场上难买到的水果,这么好的待遇,谁想去上班啊,所以也和步闲庭一样,一坐就是半天,捧着水果筐子一吃就是半筐。
一个人找,多个人吃,方跃怒了,意气难平哇,指着步闲庭和阮重阳,滚滚滚!这里不养大爷!两大爷很能耐,各自掏出电话,没过几天,每人送来了一小四轮水果。然后热情地招呼安之,明月,招呼步小安,方飞,招呼夏婆婆,方招,方家嫂子,来来来,刚从广东运来的热带水果!完全无视主人方跃。
他一个当家人,活生生地被人嫌弃了!生气啊,真想拿扫把扫这些不要脸的出门,可是他爸爸他妈妈喜欢得紧哪,都说家里好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真好!偏生那两不要脸的对他没好眼色吧,对这两老的,一张嘴比泡了蜜糖水还甜,哄得二老眉开眼笑,这一笑,更显得年轻快活。方跃放弃拿扫把了,年轻吧,最好能给他生下弟弟妹妹出来!
有一天,木北带着一个女孩子也来了,说是新交的女朋友,先给姐姐姐夫过目。安之见那女孩长得清清秀秀,人略显拘束,看得出是个老实本份的女孩,微笑点头,这一点头的后果是,方家又多了两个经常串门的人。
步家的孙女、孙媳妇、曾孙女加上两个孙子步轻风、步闲庭,全在方家,步奶奶和步妈妈也开始往方家跑,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加上老太太们话多,热闹上叠热闹,没有最热闹,只有更热闹。
明月终于生了,剖腹产下一个七斤重的小子,痛得她死去活来,抱着舒生哇哇哭。“舒生,舒生,我感觉自己就是头被杀的猪,被按着压着使着劲儿挤,还听到了刀子划破肚皮的声音,崩崩崩的。。。。。。。。”
舒生心痛得不得了,亲着明月的额:“乖,不哭,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然后按照明月撒娇的指示,这里痛,摸这里,那里痛,摸那里,反正一头栽进舒生怀里不肯起来。等从怀里起来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糖,一会儿要吃果果,将温文尔雅的年轻音乐家指使得像坨螺。
一边的明月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安之也生孩子呢,没见你这么娇贵。”
步明月甘愿落后,“我跟安之姐姐不是一个档次的。”
明月妈妈脸黑了,有这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么,狠铁不成钢地点点女儿的额,“你就不能抬当自身档次!”
对舒生说:“你去给家里报个喜,让孩子爷爷奶奶也知道,最好把他们接来见见孙子。”
舒生走到外面,看见安之朝他这里走来,他迎上去,扶住姐的手臂,“姐,我当爸爸了!”
安之看着舒生,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她抬起手,还像从前一样,拍拍他的手:“舒生,恭喜你。看到你幸福,我好开心”
舒生将头靠在安之肩膀上,这肩膀多坚实,这么多年一直靠着他,是他的依靠和信念。
“让爸爸妈妈来看看吧,他们一定很高兴。”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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