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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点,把眼睛闭上。”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心底似乎有个声音正在对她说:放任自己荒唐一回吧,也算是不辜负这青春的尾巴。

冰凉的白月光下,黑暗而又逼仄的杂物间,在皇甫眼里极端无趣的她,和一个比自己小五岁,认识不过两个多小时的“少爷”,缠绵拥吻。这在今天以前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而此刻,一切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夜色和酒精让人失去理智,轻浅的呼吸逐渐转为粗重,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温香软玉在怀,即便心不动,身体却诚实地反应了当下的需要。她的嘴里还有酒味,却遮不住原本的甜,她的身上也有酒味,却盖不住原本的香。虽然纤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尽管已经不再是青春正盛的妙龄少女,却更能轻易俘获人心。

她迟钝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想要叫停,眼前却闪过看到他第一眼的那幅画面,忽然之间就没了要阻止他的念头。这让尹璃感到不安,自己似乎正偏离正轨,前往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方向。

他暂时松开了她,发现连这一点,要做到都十分困难。月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思议,不同于欧阳明珺刻意为之的艳丽明媚,她是绝对的浑然天成,完美的五官出现在这张带着几分淡漠清冷的脸上还格外加分。一双迷离的眼似是浩淼的烟波,此刻染上了淡淡的情/欲,显得尤为性感。唇形异常的漂亮,小小的,柔软而又甜美,被吻过之后看起来特别嫣红。

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光洁如瓷的脸,一路往下,经过她细长的脖子和小巧的锁骨,停留在因急促的喘息而起伏的胸前。她穿的是一件带收腰效果的绿格衬衫,款式很特别,带有精致繁复的蕾丝,显得文雅又大方,还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胸型和纤细的腰肢。真是要命的引人犯罪,他本来只想亲一下,现在觉得就这样远远不够。

“姐姐,你好甜。”

烈酒在此时彻底发挥了作用,一阵强烈的困意向她袭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闭着眼睛的尹璃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想睡觉了。这时候如果给她一张床一个枕头,她自信可以在三秒钟之内进入梦乡。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她半靠着他,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他再一次吻住了她,一边吻,一边慢慢地解开了她衬衣的纽扣。这件该死的衣服,究竟有几颗纽扣?密密麻麻的一长串,明明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居然只打开了一个仅仅看得见锁骨的领口。耐心,必须耐心,他一边熟练地撩拨着她,一边继续努力。又解开了几颗,竟然还没过半,看得见,摸不着,这种感觉真让人崩溃。隔着一层衣服,还要隔着一层胸衣,手感简直大打折扣,不得已,他只好从衣服的下摆探入,直接将手覆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上。真是令人心神摇曳的手感,他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揉搓起来。

“嗯——不要——”,尹璃极其撩人的呻/吟像是在他的欲/火上又浇了一勺油,他用力一扯,她那两团雪白的柔软就这么蹦了出来,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15第十三章

阿may在尹璃被带跑之后才反应过来,平静无波地活了一把年纪,胆小的她还真没遭遇过这样的事,再加上喝了点儿酒,脑筋就直接卡壳了。直到看着两人慌不择路地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感到不妥。

怎么办?从来都不是当主心骨的料,成不了大气候,凭着几分认真仔细条理分明,她努力了好几年,才爬上了业务部经理助理这个位置。现在没了尹璃在身边,她瞬间就乱了分寸,没了方向感。

似乎应该马上把这件事报告给上司,这是她的职业病,摸摸身上,没有口袋,手机也就没带下来。或者应该跑回去汇报?

她刚迈开脚步,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欧阳明珺:“你去哪儿?”

“去告诉沈总他们。”她怕尹璃出事。虽然尹璃是她上司,但她们关系不错。而且这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没看好醉酒的领导,也是一种失职。她知道知非和皇甫将尹璃看得极重,若出了什么岔子,怕是自己没好日子过。

“当务之急是把他们找到带回去,他们刚跑,我们还有机会!还愣着干什么!跟着我!快追!”她一边说一边奋力往人群中挤出去。

阿may觉得自己确实缺乏一定的判断能力,遇到问题总是想着让更多的人来帮她一起解决,而不是单单靠自己。现在听欧阳明珺一说,在感觉言之有理的同时更有几分惭愧,于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两个“少爷”也跟着投入到了寻找两人的行动中去。一男一女为一组,四个人分成两组行动,在偌大的“听风西楼”四处寻找他们。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大半个小时了,阿may跑得气喘如牛,跟欧阳明珺他们这组和那群正气势汹汹寻人的家伙倒是打了好几次照面,可就是不见尹璃两人的踪影。心里越来越没底的她在第三次遇到欧阳明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提出,还是得跟沈总他们说明情况,要真出了事,她实在担待不起。欧阳明珺沉吟了会儿,点头答应了。

知非一边跟辰少喝酒聊天,一边分出两分心神牵挂着去而不返的尹璃。他知道她今天喝多了,远远超出了平时的量,刚刚跟那个“少爷”还一气连喝了十几杯,出去的时候脚步虚浮踉跄得走个平地都能走出美好曲线。如果不是因为场合所限,又有阿may跟着一起去,他一定不会让欧阳明珺把她带走。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下去看看的时候,包厢的门被“哐当”一声重重推开,阿may神色慌张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面色同样不大好看的欧阳明珺和两个“少爷”。

知非几乎是在阿may进门的同时站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不好了!阿cat的那个‘少爷’跟人打架,打伤人之后还把阿cat带走了,现在找不到人在哪里!”

阿cat就是尹璃,平时在公司里,同事们都这么叫她。

k歌k得正兴起的杨经理在听到开门声之后回过头看,见到上司不善的脸色时,立刻识相地停止了走调走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鬼哭狼嚎,才使耳朵终于不用再饱受蹂躏和摧残的众人得以一字不落地听到了阿may所宣布的这一爆炸性新闻。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着,挑重点把事情说清楚!”听到尹璃出了状况,皇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把知非要问的问题抛给了阿may。

阿may见两个老板都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简短地说了一遍,并且自动将两人当众接吻一事给抹去了。在她看来,这显然不是重点,只是八卦而已。

一旁的欧阳明珺和两个“少爷”均附和着点头称是,证明阿may所言非虚。

知非越听越不是滋味,没想到前后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居然就出了这么大一个幺蛾子。可能是自己刚刚的做法让她有些不快,她才会赌气喝闷酒,可这也不是使小性子的最佳时间地点啊。女人就是女人,乱喝飞醋,即便是尹璃也不例外。应酬罢了,不值得较真,平常不太让她一起来,否则定也习惯了他的逢场作戏。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醉成这样,失了平时的机敏,会不会被欺负?继而想到那个看不透摸不清的年轻人,眼下的状况说得上前有狼后有虎,心底不禁掠过一阵焦虑和恐慌。

各种思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皱了皱眉,对着以欧阳珞辰和欧阳明珺为首的“中天”众人道:“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这事我会处理,请大家继续。”

说完他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没被带走的尹璃的手机,对皇甫道:“皇甫,你先去找一下刚刚那位葛经理,问一下他是不是有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那个人,当然就是把尹璃带走的人。皇甫会意地点点头,立刻照办。找到葛经理和妈妈桑之后,叫不出那个“少爷”名字的皇甫只得大略地形容一下他的身高体型和长相,妈妈桑思索了一会儿后,给了他一个号码,可打过去却被冰冷的语音提示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没办法的皇甫只得悻悻地打了个电话告诉知非这一情况,知非当机立断:“我得在这儿坐镇,陪‘中天’的人,脱不开身。我让阿may来跟你会合,请葛经理安排几个帮手跟你们一起去四处找找,只要还在‘听风西楼’,有熟悉的人带路就一定找得到。必须赶在那帮人之前找到他们,找到了马上给我消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那厢两拨人为了找他们大动干戈,这厢某人对着怀里的美人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绝对是巨大的考验,很想立刻与她共赴巫山**,但不久之前还能说上几句完整的话的她此刻已然完全醉去了。望着眼前雪峰上那两颗红艳艳的可爱小草莓,他忍不住低头舔了舔,还啃咬了一下,正常的生理反应让它们很快凸起,变得更为饱满诱人。他听到她无意识地嘤咛了几声,当真无比的勾魂!

大概离开他的怀抱,她觉得有点冷,又蹭过来伸手将他抱住,胸前的柔软就这么立刻紧紧地贴在了他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胸膛上,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以每分钟三位数的速度在跳动。

尹璃下身穿的是一条同色系的及膝包臀裙,把她小巧浑圆的臀部的美丽迷人衬托得无以复加。他咬了咬牙,手从裙底伸了进去,大腿内侧那光滑柔软如丝绸般的触感让他心神为之一荡,隔着底裤,他用两根手指灵巧地撩拨着她的情/欲。不消片刻,她难耐地扭了扭胯,含糊道:“你在干吗?不要——”

他觉得很热,细密的汗正一层又一层地冒出来,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假如还能忍住,这男人绝对就不正常。他迅速将她抱起,轻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随后解开了皮带扣、纽扣和拉链,将早已在上膛状态,再不宣泄就要自爆的自家兄弟放了出来,然后三下两下就把尹璃的裙子撩了上去。

知非的定力向来极好,虽然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继续做着应酬该做的事。欧阳珞辰细心地捕捉到了他偶尔的一丝走神,善解人意地问他需不需要亲自去看看,却被他婉拒了,有皇甫在就行了,他去了也不过是盲目寻找罢了。

话虽如此,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眼睛终是忍不住在手机、手表和门这三个点之间来回徘徊。一旁安静坐着的姑娘见微知著,轻声插嘴道:“你很在意那个阿cat。”

她的语调很平,他没听出来她最后是个句号还是个问号,所以没有搭腔。

“你爱她?”她居然又冒出一个八卦的问题。

“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终于让她识趣地闭了嘴。

其实知非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爱尹璃吗?即便是自问,他都无法自答。假如爱,那么他爱的,到底是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他不知道。

“阿cat!阿cat!你在哪儿?我是阿may,听到了就应我一声!阿cat!”阿may又一次投入到寻找尹璃的行动之中,她扯着嗓子,用手比作扩音器,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喊。这次她淡定了许多,因为身边有了个皇甫。皇甫虽然常常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他从未让人失望。

“阿璃!阿璃!”皇甫很急,自打他从阿may嘴里听说失踪的两人在舞池里当众接吻之后,他的不淡定又增添了几分。他极其严肃地叮嘱阿may务必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要再说给第三个人知道,直到她鸡啄米般点头,他才稍感放心。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搞清楚知非和尹璃之间涌动着的暗潮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知非知道,否则只会有害无益。

从葛经理那儿调拨来了五个人,皇甫让其中四个分头去找,剩下的一个为他们带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处一处地找。刚刚跟那群气急败坏的对手错身而过了好几次,他们还在分批疯找两人。只不过当两拨人相遇时,皇甫都示意阿may噤声,装作恰好路过的样子就好,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们人多势众,看起来极不好惹,还是尽量避免麻烦比较妥当。现在相当于两队人马在比赛,看究竟谁能先找到不知所踪的尹璃二人,是福是祸,仍未可知。

16第十四章

洁白修长肤如凝脂的美腿,要是跨坐在他的身上扭动该是如何的**,这样一想,他的呼吸更为急促,手指停留在最后一层束缚上,却迟迟下不了手。她是妖精,要人命的妖精,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细长优美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可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她轻颦的眉,就这么细小的一个动作,就让他的心莫名一软。随着理智的消退,情/欲顷刻间铺天盖地而来。他急需降火,要不然他觉得自己会爆炸,脑海里残存的一丝清明堪堪拉住了他,他终是没有越过底线,只是隔着她的底裤,一下又一下地往她的幽穴里送。

“嗯嗯——知非……”她美目半睁,迷蒙中叫着她朝思暮想的人。

他的动作明显一滞,但隔靴搔痒带来的迟钝快感反而令他更想不断进攻,他一边情不自禁地继续律动,一边哑声在她耳畔道:“姐姐,我叫林砚。”

“林砚?!你……你在做什么?你放开我!”尹璃的神志开始有了隐隐的回归迹象,天旋地转中,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个不算太熟悉的声音让她从一场再逼真不过的春梦中悠悠醒转。

这不是梦,眼前的人也不是知非,她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奇特而难堪的方式接受他的欲/望。他们并没有完全契合,两人之间竟然隔着她的底裤!随着他的动作,很薄却极富弹性的布料以最大限度陷入了她的幽穴,尹璃感觉到它已经快要因为承受不了这一次又一次巨大的冲击力而寿终正寝!她想逃离,但反复的摩擦唤醒了她最原始的期待,熟悉而又陌生的快感似乎正加紧步伐向她袭来。来了,快来了!她紧紧咬着嘴唇,这到底算什么?心里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充满了自我厌恶,因为它那么诚实地向她倾诉着它的需要,它无限期待那阵快感的席卷。

他知道她快要到达极乐的巅峰,这种另类的做/爱方式同样令他热血沸腾,他也快要憋不住了。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喧哗,那群家伙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找过来了,听声音,明显就是往这个房间而来!

“咔嚓咔嚓!”,门锁被扭动的声音。

“梆梆梆!”,极其粗暴的拍门声。

房间里的两个人在离天堂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瞬间跌到了地狱!

“说不定就躲在里面,给我把门撞开!”为首的那个听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就是被打伤的那个胖子。看来不但没死还精神着呢,这让急速分开手忙脚乱整理衣物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但这句话又让他们陷入了即将被抓住并生吞活剥的想象之中。林砚身手虽好,但对方那么多人,要是真落在他们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说不定还有被打残的风险。

差不多已经清醒了的尹璃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居然还不忘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震得林砚的耳膜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瞬间呆若木鸡:“你……!”

“这个巴掌送给你,算是你强/奸我未遂付出的小小代价,你不吃亏。”她压低嗓门,以一个冷静的生意人的口吻为刚才的这件事画句点。

都是成年人了,她不想胡搅蛮缠,事实上,即便刚刚哪怕发生了实质上的**关系,她也不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想得透彻一点,不过是人体器官一时半会儿的亲密接触罢了,再说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实在没必要为此伤神。除了沈知非,她强悍的内心经受得起任何冲击和挑战。

林砚感到左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他没想到她醉成这样还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冷静,刚刚发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一场无痕的春梦。面前这个女人眼神清醒而冷冽,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对,她本来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他竟然还差点被她酒后流露出来的极具欺骗性的软弱给蒙蔽了。

他很想像豹子一样迅猛地将她扑倒在地生生撕裂,看看她体内流动着的血究竟是冷的还是热。很想回她一句“做生意讲求有来有往,下次换你主动,好不好”,可门外传来的巨大动静让他不得不收起这份冲动。最后他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惹的麻烦,我自己收场。”

说完他就向门口走去,手刚要接触到门把上时,却被尹璃一把抓住了:“你想干什么?”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他们走,你可以安全离开。”

“……”,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稀里糊涂被他给拉着跑的,当时她若留在原地,反而不会有事。只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回头去追究究竟是谁害了谁,已经没了这个必要。尹璃只知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帮人带走,她做不到,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可难道还有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好像没有。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撂开了她的手,将快要被踢爆的门打开了。

外面踢门的其中一个家伙刚刚卯足了劲儿抬脚而来,门一开,十足十的力道落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断了门牙。见门自动打开了,其他人不由得一惊,纷纷停下动作退后了几步,待看清楚走出来的人时,为首脖子上套了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护颈的胖子立刻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他:“就是他!就是这小子!给我……”

“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为难她!”他扬声打断了胖子的话。

林砚本来还存有一丝带着她强行突破的侥幸心理,可看到门外至少围着十七八个人的时候,他识趣地放弃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得她的周全,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给我一起带走!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你的面上一上你的妞儿,看你还怎么阻止我!”胖子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就上来粗暴地架住了两人。

对方不讲道理,不肯放了自己,尹璃无奈之下倒也没有挣扎。她不做无谓的事,类似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之类的屁话,说了也是浪费唾液淀粉酶而已。她很配合地束手就擒,只能想其他办法脱身了,目前最要紧的是顺从,否则只会加速找死,划不来。

靠!失算了!小人总是比君子要更多,林砚心里骂娘,却无计可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自信可以轻松地全身而退,大不了稍微挂点彩而已。可有尹璃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她跑几步就喘得跟风箱无二的身体素质来看,他似乎只有乖乖就范的份。

两人就这么被押着,浩浩荡荡地出了“听风西楼”。此时已过午夜一点,大部分人开始陆续离场回家,他们就在众人惊异不解的注目礼下,被明目张胆地带走了。那些安保人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一个都没见着,擅离职守,太不敬业!林砚恨恨地想。

实在是错怪安保人员了,这时他们已经跟皇甫一行人会合,一并在楼里再次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皇甫之所以仍然坚信两人还躲在楼里没出去,是因为所有的出口都有那帮人在把守着,而尹璃至今仍没有来过一个电话。

这边两人被带出大门,那边皇甫一行人就搜到了他们刚刚躲过的那个杂物间,仍是一无所获。整个“听风西楼”已经找遍了,仍是不见踪影,莫非每次都是前脚后脚在玩儿躲猫猫?总是嬉皮笑脸的皇甫这下也轻松不起来了,他感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此时阿may累得靠在墙上说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抓狂:“算上一开始跟珺总他们一起找的那次,这‘听风西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我已经跑了四次了,你说阿cat他们会躲到哪里去了呢?”

皇甫一惊,抓着她的手腕问:“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是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的吗?”

阿may被他瞪得着慌:“是……是啊,跳舞才跳了没多久就出事了,我们找了一遍没找到才回包厢告诉你们的,有什么不对吗?”

时间,时间啊!距离尹璃不见,已经接近两个小时,这么久,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他悻悻地放开阿may,无意识地环视着这个小小的房间,正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其中一张小圆桌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小东西。上前拿起来,对着月光一照,心里又是一惊。这是尹璃衬衣上的纽扣!

他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因为这件衬衣是她亲自设计,在‘高艺’特别定制的,包括这心形的水晶纽扣在内,可以说是独一无二。记得完工时他正好有事去‘高艺’,还顺便当了回质检和送货专员。

这意味着什么?她来过这里!这用特制的彩色玻璃丝缝制的纽扣,异常牢固,怎么会无端端掉下来的?而且还是掉在小圆桌上,难道……?他在脑海里自行想象着那个“少爷”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他们在这个黑咕隆咚的房间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17第十五章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距离尹璃走出这个房间,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皇甫出去找她,也已经找了一小时有余。那个“少爷”究竟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杳无音信?就平时来说,一个小时算不了什么,但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一点钟的时候,知非给皇甫打过一次电话,其实他也知道打这个电话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假如有任何情况,皇甫都会立刻给他回音。理所当然地,得到的消息是没有消息。他开始感到惶恐,假如尹璃遭遇什么不测……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他不喜欢做没有根据的猜测,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阳明珺此刻正愁容满面地坐在自己身边,她自从回到包厢之后,就选择了这个位置。对于自己没有看好尹璃致使她至今仍下落不明这件事,她感到内疚:“沈总,实在对不起,我不该明明知道她喝醉了还把她带下去……”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表示歉意。如果不是她,尹璃不会出这档事,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不能怪她,但他仍无法释怀。其实他更怪自己没有在尹璃面前收敛几分,他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要不是不够清醒,她定然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酒杯,竭力调整情绪的知非淡淡地说:“珺总别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无需自责。”

许是尹璃毕竟是重逢不久的校友,知非的话并不能真正安慰到欧阳明珺,之前的高昂兴致此刻被焦虑不安所代替,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坐在一旁闷闷地喝酒。

这再明显不过的情绪反差究竟存有几分真心,知非不想探究,现在,他只求尹璃平安无事。

“中天”来的几个年轻人都很爱玩,大概他们并不觉得一个成年人不见踪影个个把小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直玩得兴起,还不停地翻新花样,再加上一群“少爷小姐”的配合,看样子是想折腾到天亮。

他不想继续枯等下去,就在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下楼去看看的时候,欧阳珞辰问他:“尹小姐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需要帮忙?”

知非对他的善解人意有些动容,商海沉浮这些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即便生意不成,这个朋友也一定要交。

“多谢辰少的好意,我想,暂时还不需要麻烦到各位。”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不能再继续耽误沈总的时间了,二姐你说呢?”这句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这些人毕竟不是他的直系下属,欧阳明珺没开口,若由他出面直接指挥,恐怕姐弟俩的嫌隙还会再多几分。可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果断开了口。

欧阳明珺却不肯走:“我想留下来等消息,尹璃还没找到,我放心不下。”

“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沈总尽早脱身自行处理吧。”说完起身,趁着那几个唱得正高兴的年轻人还没开始唱下一首的时候,上前干脆地关掉了音响,淡淡发话,“差不多了,该走了。”

一干人等见辰少以不容说个“不”字的眼神看着他们,自然不便继续逗留下去,立刻乖乖放下话筒,一个个轮番跟知非和sam告别之后,匆匆离去。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谢谢rainbow的款待。有事随时可以跟我联系,我一定竭尽所能。至于代理权一事会尽快给沈总消息,请耐心等候。”欧阳珞辰说完,跟知非礼节性地握手之后,再不看欧阳明珺一眼,自行离开了包厢。

“sam,替我送送客人。”

客人走了,“少爷小姐”们也就跟着散了。

底下的人随着欧阳珞辰的一声令下走了个一干二净,欧阳明珺仍坐着不动,知非无奈,只能说得明白一点:“珺总,很抱歉我现在要去跟皇甫会合,带着你恐怕多有不便,等我们找到尹璃之后,会尽快给你消息,还请回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欧阳明珺也就不再坚持,起身朝他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走了。沈总,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尹璃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但愿能承珺总吉言。”他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望着他:“沈总,下次再见的时候,明珺希望能多看到一些你的笑容,你笑起来很好看呢。”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顾得上这个?这算什么?暗示吗?还是某种意义上的交易?他无心理会,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请。”

直到看不见欧阳明珺,知非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回头却看到那一袭水绿色连衣裙的姑娘还端坐在沙发上喝酒。

“你怎么还没走?”他不习惯在人前卸下防备,这一点,尹璃跟他极其相似。

“你没说接下来还需不需要我,我不能走。”

哟呵,还挺有职业操守。

“不用了,你走吧。”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放在茶几上。

她看了一眼,推了回去:“我没做什么事,不用额外给我。”

他点点头,干脆地收了回去:“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出手大方,但不会无节制地大方,是他的优点之一。

拿起尹璃落下的手机和外套,走到门口,听到她在后面说:“记住我刚刚给你的忠告!”

他的身形顿了顿,但没有任何表示,随即大踏步向前,消失在了门后。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凌波仙子”瞬间变脸,笑得那叫一个贼:“任大神探,怎么?知道自己错了?来认错?……不是?那我挂了啊,拜拜。……‘听风西楼’。……玩儿一个游戏,叫做‘假扮小姐’。……谁跟你玩儿赌气这种无聊把戏?你觉得以我的智商会吃亏吗?……我不光扮演小姐,还扮演一个算命的神仙呢!我给了我的‘客人’一个忠告,像他这样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啊?不会又在吃巧克力吧?……我说你这像是来求我原谅你的态度吗?诚意!诚意知道吗?……怎么我感觉就我在这儿说话,你的语速能不能稍微快点儿?……得得得,怕了你了,这就来。”

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命里的克星,她尤佳也不例外。挂了电话,她抓起拎包,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奔向她的任大神探。

尹璃和林砚被几个纹着夸张纹身的人推推搡搡地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之后不但双手被绳子结结实实地反绑了起来,一左一右还都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其余人等则纷纷上了另外几辆车,接二连三地发动后,呼啸着绝尘而去。

兜兜转转了一圈,几辆车开到了某个建筑工地旁,紧锁的大铁门被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强行打开之后,车队又晃晃悠悠地继续往里前进。一轮冷月高高挂在天空,场地很空旷,盖了一半的几幢高楼在夜色中静静地矗立着,显得有几分阴森诡异。

尹璃回头望着再次被徐徐关上的门,一颗心就这么直直地沉了下去,看来今天已是凶多吉少,想要安然逃脱的可能性趋向于零。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活了二十几年,曾几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场面?说一点不怕当然是假的,可害怕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不利。可见酒这玩意儿,只会让人大脑迟钝净干蠢事,全无半分好处。她告诫自己要镇静,必须集中全副心神,抓住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两个人被半拖半拉着下了车,尹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砚本能地想伸手去扶一把,却被身旁的一个大汉粗暴地横加阻拦了。

怎么就沦落到了如此戏剧化的境地,尹璃到此刻仍闹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很无辜,虽然事情说起来是因她而起,但这能怪她吗?还不是那鲁莽的小子惹的祸,做事如此不计后果,还想英雄救美,现在反而成了狗熊!手机没带出来,没法联系上知非他们,找不到她,他会担心吗?要不是眼下有切实的危险存在,她还挺希望能让他着急一回的。

被推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一段路之后,两人被带到了其中一幢楼的底层。被打伤的胖子看来是他们的头儿,大概这正是此事难以收场的原因,假如伤的是个虾兵蟹将,很可能就不用遭这么大的罪了。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林砚忍不住开口问。

对方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哈哈大笑了半晌之后才上前拍拍他的脸:“小子,怎么?现在强悍不起来了?刚刚是谁这么嚣张,还把老子打成这样?!放你们走?这可得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胖子还真来回踱步做思考状,想了会儿后一拍大腿道:“不如就在你面前让我们大家伙儿轮流把你的妞儿给上了,让你好好欣赏一下精彩纷呈的限制级场面,然后再让你们走,你说好不好?”

其余人听了这话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睛像是雷达一般在尹璃身上扫射,纷纷淫/笑着说好。

18第十六章

尹璃的心怦怦乱跳,要果真如此她该怎么办?痛哭求饶?以死明志?她好像都做不出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林砚了,可他也是待宰的羔羊,怎么救得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他会笨到藏身在一个没有第二条出路的地方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拉着她逃命之前,他怎么看都有那么几分高深莫测,根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智商弱到了爆?这个能让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绪纷乱的林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危急关头她居然还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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