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提醒她而已,提醒她时间在流逝,提醒她一周之后十天之内她必须选择。
兰容见她变了脸色,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车内空间小,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也沉默下来,好在县城小,从车站到医院的路程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向念躺在床上看书,段从伟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见到他们几个一起进来,都很是惊讶。
兰容却很是高兴,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向念和太阳,但早就从向思那里看过他们的照片,不忙的是也会经常通电话,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生疏,现在见了面,像是自己亲妹妹的感觉就更加真实,她上前抱住阿念,只觉得怀中小姑娘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单薄,想到她的病,高兴很快转化成心酸,“阿念,终于见到你了。”
向念也很喜欢她,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向念心情高兴,开玩笑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会见不到姐姐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的兰容姐姐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向思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手就微微顿了一下,仅仅是细微的一个停顿,苏千里却极快的捕捉到,他原本进屋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此时却站起来,走到向念跟前,认真的问道:“怎么这样说。”
向念很无谓的耸耸肩,大大的眼睛眯起来:“我身体不好嘛。”
她刻意说的云淡风轻,却让听的人心里蓦然被揪紧,苏千里看着她,对着她笑的很温柔,“阿念会没事,不用担心。”
余光中瞥到向思的手指蜷起握向手心,明显的用了力,指关节处骨头清晰可见。
苏千里嘴角轻微勾起,露出淡淡的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用这个方法,那就做的彻底些,下一点猛药,才能逼迫她尽早就范。
旁人并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意思,都附和着说了些安慰轻松的话,说着说着,向念就开始求向思了,“姐,让我今天下午就出院吧,我们一起回家,这么多人一起去我们家,好热闹啊。我不想住在医院了。”
原本预定的是明天出院,可向念实在厌烦了医院的味道,只想早点回家,一个劲的对着向思撒娇。向思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让兰容去住酒店,到底还是家里舒服些。她索性就直接去找了老医生商议,老医生也没多说,只给多开了些药嘱咐了几句就放了行。
已是中午过后,大家都有些饿了,便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过饭再回去,有段从伟在,就永远不会担心无话可说,他舌如巧簧又见多识广,将气氛把握的很是恰当,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倒是向念年纪小小,却察言观色,席间趁没人注意时,挨着向思低声问,“姐姐你和苏大哥怎么了?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回来后你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过话。”
向思并不想她为这些事烦忧,只摇头道:“没什么,你别管这些事,专心吃饭。”
苏千里坐在她对面,将两人的低声耳语明白看在眼里,只淡淡笑了笑。
吃过饭后一行人叫了车直接往向思家去,向思两年多没回来,这次回来,却少有的带了浩浩荡荡一班人,让周围的人不得不好奇,就连何娟都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待看清是苏千里等人时,她很不屑的哼了声然后进了屋关上门,那门直到向思他们已走过去很久后都没打开。牧安自始至终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了。
晚上分配房间的时候,向思原本是想让千岿跟着苏千里一起的,可千岿眼巴巴的看着她,很委屈的问道:“姐姐,你是要株连九族吗?”
这么凶狠的词语让向思愣了一会,“千岿想说什么?”
千岿揪着她的衣角不放,“你和哥哥吵架了,所以也不理我了吗?可是,我只想跟着你睡。”
苏千里在一旁抱臂不施援手,好整似暇的看着她。向思很有些无奈,她与兰容有很多话要说,有些话自然是关于苏千里,可千岿人小鬼大,让他听到总有些不好。只是她可以对苏千里很干脆,却没办法对千岿这样的小孩冷起心肠拒绝到底,最后只得抱了千岿一起回房。
好容易将千岿哄睡后,她才与兰容两个慢慢讲起话来,“你之前才说了一个好消息,那还有个坏消息是什么?”
兰容与她头挨着头,听她问,想了一想,才想起来要说的是什么,“哎,其实也不算坏消息啦,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去小宇那里的时候,碰到了许年华,后来听小宇说,她是去找她要牧安家里的地址,大概是牧安突然请假消失都没跟她说一声,她找不到他,问了地址,只怕会找过来。”
向思无动于衷,或者是已无暇顾及,“找过来就找过来吧。”
兰容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她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看她,“你在想什么?是关于阿念和太阳吗?”向思回来的这些天,还是会与她发短信,是以她对这边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向思点点头,“现在主要是阿念,每过一天,心惊就更多一些。”
生活总还是在继续,在别人眼中,她依然过的有条不紊,白天听到别人说笑,她也会跟着笑,可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大的石头,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有在兰容面前,才能毫无顾虑的将这些讲出来,暂时松松气。
想到阿念温温柔柔却灿烂青春的笑容,兰容的难过不少于向思,“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说完她也自觉很无奈,以向思家的情况,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向思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讲了出来,“苏千里说他咨询过专家,阿念的治愈率并不低。”
兰容一听,急道:“那赶快去啊。”
向思却住了口,没有再说什么,兰容慢慢的回过神来,“苏千里要帮忙?”想到千岿的话,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真吵架了?为什么吵架?”
那算的上吵架吗?向思微微苦笑,将中午谈话的内容大致的讲给了兰容,末了,她有些茫然的问着兰容,“以我现在的情况,居然没答应他,是不是特别的不识抬举,特别的矫情。”
兰容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唉,这苏千里,就不怕适得其反吗?”想着想着又自己解答道,“他也必定是思前想后看了个仔细,知道你一时半会不会轻易就范,才想了这么个不讨好的对策,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千里是商人,更是个男人,他对向思能不能专一长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可兰容看的到他现在眼中的真心实意,是以即使他现在做了这样自毁形象的对策,她话中依然留了偏向他的余地。
她留意着向思的神情,慢慢问道:“那一个星期后,你预备怎么答复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苏先生,你再挺会儿,马上就好了
之后,你就快马加鞭的快快吃到嘴里吧
第四十九章
向思看着天花板,房内早已关了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朦胧的照进来;光线并不明亮;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茫然的看了很久后才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兰容也沉默了;只听向思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酒吧兼职时候的那个人吗;”
怎么不记得;向思一提;兰容就想起来了,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牧安与别人打架,样子特别凶狠,周围的几个人都架不住他。那男人是酒吧的常客,向思她们几人刚进去,他对新面孔感兴趣,知道向思因为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而苦恼时,就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让向思跟他半年的要求。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每天都要打几份工,总是忙到筋疲力尽,牧安当时一听见这件事,一贯平和温柔的人毫无犹豫的冲上去跟那男人打起来,事后谢强从中周旋才没有开除牧安。
“那不一样,苏千里与那男人是不一样的。”兰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这样说道。
“我知道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更加……”向思的声音很轻,安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她内心的叹息,“以我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谈论什么自尊,若现在是那人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恐怕管不得那么多,早一口答应,只是,他是苏千里,不是别人。”
兰容沉思了一会,才轻轻问道:“你怕伤害他?”
见向思默然不语,兰容叹口气,“妈的,要是我们都再坏一点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话到如此,向思担心的是什么已一目了然,即使她再不懂再疏离,也能看出苏千里的真心来,真心向来可贵,若不能同等交换,就是伤害。向思太过了解自己,她一颗心千疮百孔,自顾不暇,怎敢随意承诺又怎会轻易开启。
黑暗中向思的眼睛疲倦又伤感,兰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对苏千里动心了?”
动心了才会在意,在意了才会怕伤害,若是面对的无关紧要的人,何须纠结这么多,只顾自己的生死利益就好。
向思沉默的扫了她一眼,顿时让她有些讪讪然,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想多了,也是,你与牧安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与苏千里不过才认识半年多而已。唉,我倒宁愿你对苏千里动心,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一会就听到兰容均匀的呼吸声,向思这才翻了个身,看着朦胧的房间毫无睡意,最终扯过被子盖住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阻挡在了外面。
第二天千岿起的早,向思刚给他穿好衣服,苏千里就进了房间来将他拎走了,她莫名其妙却也由了他去,只是之后到了吃饭的时候,苏千里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张脸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笑起来的特别好看,真心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寒意自融,看的外貌协会的兰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偏偏今天苏千里像中了邪一样,对她也是格外的和颜悦色,吃饭的时候竟然还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简直让兰容觉得受宠若惊。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要知道,苏千里一贯都是表面随意实际高高在上,又是嚣张跋扈的脾气,平常是连叫她一声都不愿意的人,更别谈这样暖若春风的帮她夹菜。
吃过饭之后兰容帮着向思洗衣服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你做什么了?看苏千里开心的那样子?”
向思也察觉出了苏千里的好心情,只是一早起来,她忙进忙出,与苏千里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高兴,倒是看见他带着千岿在旁边的小路上走了一段,于是顺口猜测道:“天气好,景色好,所以他心情好吧。”
兰容很不以为然,“那昨天也天气好景色好,没看见他心情好啊。”她想起来一事,“牧安家就在旁边是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去把请帖送给他,免得回了w城后还要去找他,你就别去了,我一会就回来。”
因为李玉铮与牧安以前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兰容与牧安之前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后来因为牧安与向思分手的事才渐渐断了联系,既然来了这里,顺便过去看看也是应该。向思没说什么,给她指了方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要洗的衣服很多,大人小孩的一大堆,洗衣机还是好几年前牧安家淘汰下来被他硬搬过来的一个半自动洗衣机,机子到现在都还是好的,只是总需要人工上水放水,向思便一直守在跟前。
苏千里要洗的衣服也放在一旁,他的衣物自然都是质地上乘,放进洗衣机之前,向思先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预备先手洗一遍,却在搜索裤子口袋时掏出了两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东西。
说意外,是因为苏千里尽管脾气不好,但在这种事上倒是一直很有节制,至少在她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以来,没见他与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这是他与段从伟最大的不同,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洁身自好。
所以才意外,想不到苏千里居然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难不成这是男人的本性?
她拿着它们,不知该做如何处理,却听一声轻笑,将她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正是苏千里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思思,安全套很好看?都让你看的发了呆?”
他今天穿着一件针织暗纹浅色毛衣,黑发蓬松,闲闲的抱着臂膀站在门口阳光照射处,更显得轮廓清晰眉目俊朗,那眼中的坏笑更是让人容易心生羞意。
向思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是在这个点上过来,一时免不得有些尴尬,见他眼中坏笑明显,只得佯装淡定的将两支惹嫌疑的安全套放在了洗衣机上,“是从你口袋中掏出来的。”
她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苏千里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非常的动听,他笑的更加舒畅,放下手臂,缓缓走进来,伸手拿起它们,“我知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现在看到,他都快忘记自己从太阳那里将它们弄过来后还留着在。
洗衣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面积并不大,里面放了洗衣机盆桶等物件后就更显得空间有些窄小,苏千里本来就高,他一进来就使得原本窄小的地方更加逼仄,偏偏他还得寸进尺,进来后也不停下,依然向着向思靠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逼迫的向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我什么都没想,你让开。”
如果能听话的让开,那就一定不是苏千里了,他最爱她这种略显慌乱的样子,更何况这慌乱是由他而起,岂能轻易放过这样可以抓在手中肆意调笑一番的大好机会,他笑的愈加开怀,“别害羞啊,你对着它们在想什么,告诉我,嗯?”
他的声音无容置疑是好听的,是年轻人特有的清冽开朗,此时却刻意压低了音量,听在耳里,低沉中带着蛊惑,似乎轻易就能虏获人心。
向思无端的觉得耳根有些发热,她真的没想什么不适宜的画面,但被他这样一说,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样,她稳住身形,“谁害羞了,你瞎想什么?”
苏千里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目光,见她目光少见的一直躲闪,心头更是愉悦万分,“我只是问你在想些什么,你却说我瞎想,真是有意思,思思,你怎么知道我在瞎想呢,嗯?”
他很爱这样用一个嗯字来反问,像是从舌尖处不经意的发出来,尾音微微上挑,竟自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胁迫似挑逗似诱惑。
他本身条件好,外貌身家学识都是上上等,要得到女人的青睐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他也有自信只要他愿意稍微诱惑一番,让女人芳心沦陷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向思一直态度冷淡立场分明,他一度很慎用这招,直到听了向念的话,才提点了他,短短的时间内,他已慢慢学会在什么时候对向思用怎样适可而止的用,到现在,倒运用的颇有些炉火纯青了。
比如现在,面前的人已一退再退,并试图稳住身形来阻止他的前进,可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耳尖处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并不分明,也就让他更不甘心,一定要让它再红一点再红一点,“我确实是在瞎想,要不要告诉你,我想了些什么?”
向思已被他逼迫的退进了角落,不是没想过强势的站稳来抗拒,可在苏千里高大修长的身体压迫下,一切都是徒劳,听得苏千里还在胡言乱语,她实在忍不住恶狠狠道:“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笑出声来,就着她的话头说道:“还没够呢。”他一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另外一只手却捏着两只安全套缓缓摩挲着,“思思,我有洁癖的,这种事我只认准你,只跟你做,所以,你大可放心,不要乱想。”
向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再也强装不了淡定,从未有人用这样赤果果的言语调戏过她,她大慌神之下,就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
苏千里却没有意料中的被激怒,他只是动作顿了顿,而后才笑着摇了摇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的,当然,这个我也要,傻思思,没有男人不想与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整,只是使劲捏了捏手中的安全套,见向思脸红的都快成一只虾了,才满意的将安全套收了起来。
时间再长一点,就这样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进着,得到她的心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是实在怕夜长梦多,她又被动顽固,他也不至于想出那等低劣的方法来。关于她,他志在必得,因此更加不愿冒险,要确保万无一失,在还没彻底得到她的心之前,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先将她留在身边,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想到从千岿那里打听来的情报,他不再逗她,“你跟兰容昨晚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讲到我了?”
向思面红耳赤,正要大力反抗,却听他已换了话题,不由得一怔:“什么?”
问完就反应过来,他既然这样问,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想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他一早就将千岿给拎走了,原来是这样
苏千里脸上笑意不减,神色却认真了很多,“你怕伤害我?”他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自顾自的说道:“所以其实,你对我是有一点动心的吧,对我也有了一点感情了?”
他脸往前靠一点点,几乎要与向思额头相接了,“兰容问你是不是对我动心的时候,你沉默了,思思。”
向思看着他,他清亮的目光里是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低低的反驳道:“我没有。你了解到的并不是完整的,我没有对你动心。”
脸上的红晕已渐渐褪去,向思慢慢的收回了理智:“就像兰容所说,如果对你动了心,事情反而简单了,不是吗?”
苏千里依然没有生气,只是话语中带了那么些深深的无奈:“你真是诚实的令人不喜欢,不过,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其实你早对我动了心只是你还没察觉而已。”话说完,他自己倒笑了出来:“不说这些酸掉牙的话,思思,不要怕伤害我,你要对我有信心,就算真的没信心,你也要试一试,不要一点机会都不给,嗯?”
作者有话要说:大苏今天心情好好啊,请保持。
姐我在使劲努力,加快速度,你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明天周日,天气还不错,菇凉们记得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哦
第五十章
苏千里如墨般的双眸里是诱人深入的温柔;向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就要沉溺其中,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下意识的开口道,“我觉得…”
她的语调不同于往日的坚定与疏离,而是多了份连她自己都没觉出的犹豫;苏千里心中一动,只更加专注的盯着她;期待她口中或许会让他惊喜的答案,
向思嘴唇一动,刚要开口继续说,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兰容亢奋的声音,“天,阿思,你猜我刚看到了谁?你一定想不到我看到了…”她的话音嘎然而止,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她的声音一响起时,向思就惊醒过来,眼中几乎是一瞬就回复了平常的情绪,并急忙伸手推了苏千里一把,苏千里将她眼中神色变化看的分明,知道今天是再没继续下去的可能了,被她推了一把,他也就顺势让开了身体,任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只是怀中突然少了软玉温香,不由有几分失落!
兰容呆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原本要说的说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只反射性的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话音一落,苏千里的眼光就射了过来,长长的眼睫下是被人打扰了后很不爽的凌厉,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出去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时冷声道:“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老师!”
剩下兰容呆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他训了吗?”她有些凌乱,“早上还那么和煦,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反差也太大了!”越说越觉得无比受伤“居然不将我放在眼里,阿思,你稳住,千万别答应他,急死他,让他尝尝闺蜜的强大效用!”
向思已整理好心绪,见她越扯越远,忙适当的提醒她,“你刚大呼小叫的要说些什么。”
兰容是极度容易被带走的性子,听的她问,一腔的抱怨顿时全数转移:“我看到许年华了,在牧安家。”
向
思一愣,她也是与兰容一样的惊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找了过来!
兰容继续说着自己所了解到的,“她昨晚到的,也就是说差不多就坐我后面的那趟车,她可真是急切,这才几天时间,就按捺不住的找了过来,对男人这样在意看的这样紧,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许年华!”
她很是感叹,向思也默然,兰容说得都是事实,印象中的许年华从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家世好本身又容貌出众,从小就生活在无数的追捧和殷勤中,不免形成了冷傲强势的性子,她曾在她们面前对那些总是跟男友形影不离的女生很不以为然,更是对某个因分手而寻死觅活的女生嗤之以鼻,“天下男人只有一个吗,犯得着这么没骨气。”
她说这话时高傲冷淡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她也成了那种她曾瞧不起的女生,真是让人想不到,大概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看来,冷眼旁观总是最简单不过,到了自己身陷其中,才知其中真正滋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因为情到深处,所以才顾不得曾经的骄傲和矜持!
兰容很是唏嘘,“想不到许年华是真认定了牧安,都用情到了这个份上。”她感叹了一会接着说到,“不过我刚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吵架,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我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牧安说了一句即使是犯人也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你说是不是因为许年华将牧安看的太死了所以让他很不喜,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也能生气。”
她是容易跑偏的性子,说着说着就有了些幸灾乐祸,“活该,谁让许年华当时硬要抢走他的,这下知道强妞的瓜不甜了吧。”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来,“那牧安也是活该,现在日子不好过了吧,哼!”
向思很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兰容自己察觉到说的过分了些,忙讪笑道:“我多嘴了多嘴了,不说了不说了。”
她帮着向思往洗衣机里丢衣服,但显然心思还未从刚刚的话题中抽离出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向思见状,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兰容,你不要再介意也不用为我打抱不平,凡事有因有果,都强求不得,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是一样,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以立场来看,我是身份尴尬,不插手不评论不关注离的远远的最好,你说对不对?”
兰容有些发愣的看着她,像是没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一样,向思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一副呆模样,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了?本宫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啊。”
兰容眨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以前有段时间我觉得你真是铁石心肠,因为我为李玉铮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都是一派淡定,该工作的依然工作,该吃饭的依然吃饭,对牧安是只字不提,我以为你将他忘的一干二净,后来慢慢就明白了,你这种逞强又冷然的性格,越是嘴上不肯说,越是心里不肯忘。以至于到了后来我都特担心你,怕你就要这样默默将伤口藏一辈子,也越不敢在你面前多提牧安的消息。可现在当我再说起牧安的时候,你竟然能这样冷静的说出这番话,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她顿一顿,认真的看着向思,“也真是让我高兴,这样的转变很不容易,阿思,我觉得很高兴。”
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伤口大同小异,都会疼都会痛,有人愈合的快有人复原的慢,最怕的却是自己捂住伤口,拒绝上药谢绝医治直至腐烂见骨。
病入膏肓不要紧,只要愿意掀起一角,那深入骨髓的痛就能得到治疗,最终会留下疤痕,但也会留下生命力,以及无数新的可能。
向思听了她的话,也是一怔,不由有些怅然,“是吗?”这样的转变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只是说起牧安时再不是痛彻心扉的悸动,她以为是自己已麻木,却不想旁观者清,以兰容的眼看来,就是这样一种值得高兴的转变,原来,自己的心境已在悄然变化。
是好是坏,她身在其中,看不到明确的答案,只觉得怅然中带了些微心酸,分不清是该欣喜还是该难过。
只是这样也好,再不用担心自己意志不坚,某天又拖了牧安下苦难深渊。
兰容认真了一会,就又恢复了八卦本质,贼兮兮的凑近向思道:“你说,苏千里会不会是转变的最大功臣?你别急着否认,所谓日久生情,他可是一直待在你身边,有意无意总是影响了你吧?”
苏千里好看的眉眼从眼前一闪而过,刚刚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也顿时记起来,向思忍不住蹙眉叹息一声,“别提他。”
兰容歪歪头,眼角瞥到门口一角,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向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苏千里去外面转了一圈后,又走到这里来了。
她真是有点怕他当着旁人的面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这人年纪轻却脸皮厚,又不按理出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是有可能。
当下只是紧盯着他,苏千里却没有调笑的意思,只微微皱眉问向思:“太阳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今天是周日,学校放假,太阳昨晚就一同回了家,早上却一早就不见人影,向思没怎么在意,以为他去了附近哪里,到饭点时自然会回来,可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没回来,向思虽然疑惑,倒也不担心,总不过是在这一块。
本是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他的,却一直在忙,倒忘记了,现在听苏千里说起电话没人接,才有些生疑,“一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来打了试试。”
与此同时,向思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太晚了,现在才来得及更新。。。。。
以后一定尽量早点。
早睡早起才是好习惯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在因为种种原因而熬夜的妹纸们,早点休息哦!
第五十一章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知道她新号码的人并不多;她有些疑惑的接起来。
那边却没有声音,向思喂了两声;见依然没有回答,便准备挂断。
那边却开始说话了;〃兰容告诉你了吧;我来牧安家了。〃
向思嗯了一声,从兰容告诉她许年华来了之后,她就有种她会打给她或者来找她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许年华有把略显沙哑的声音,平常不用刻意做作,就天生带了一股子性感的味道,只是现在听起来;因为夹杂了浓浓的愤慨,只觉得无比刺耳,“是你将牧安弄回来的吧,又因为你家里的那些破事?”
她的声音很大,尖刻的内容从手机里泄露出来,旁边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苏千里微微皱起了浓眉。
向思也皱起了眉,她这样来势汹汹的态度,又是为说什么,“你有什么事?”
许年华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事你会不清楚?你将牧安千里迢迢的叫了回来,会不清楚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事?”她语速极快,并不停顿,“牧安现在是我们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未来的骨干之一,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却因为你家里的这些破事而扔下所有的事情赶回来。向思,你可真有本事,一面对我发下重誓却又一面藕断丝连,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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