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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pollux的大门,向钢琴台上望去,叶萌萌就觉得无比养眼。果然这样一大早在没有顾客的情况下,还坚持兼职弹钢琴赚工资的人,正是梦里邀请她跳华尔兹的苏子瑜。

叶萌萌没有走上前,只是在门口站着,倾听着那让人感到舒缓、安静的旋律。

直到苏子瑜将钢琴盖阖上,向叶萌萌走来。

“早啊。”苏子瑜笑着问她,“听说你这些天都很早来这里跳郑多燕?”

叶萌萌脸一红,“哎呀,别提了,那真是一段惨痛的经历。”

苏子瑜很体贴地没有多问,叶萌萌岔开话题说:“刚才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怪好听的。”

“安德烈·加农的《生命的曙光》。”苏子瑜看看天空说,“太阳都出来了呢,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早茶吗?”

“好啊,我都饿坏了。”叶萌萌笑着点头。

苏子瑜刚刚要锁上店门,就见司徒隆安走了过来。叶萌萌哼了一声撇过脸去,还在怪他在梦里把自己吓醒没睡好觉。

司徒隆安看她和苏子瑜走在一起很快乐的样子,瞧见自己就撅起了嘴,心里也是老不痛快。

“哟,这是要去哪约会呢?”

“找个地方吃早茶,一起去?”苏子瑜问。

“不去,怕碍某些人的眼。”

叶萌萌知道是说自己,也是更觉得别扭,硬气地顶嘴,“有自知之明就好!”

司徒隆安更是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走进pollux,将大门关上,再挂上了一个“close”的招牌。

苏子瑜摇头,“这又是闹哪样呢,看来今天pollux要推迟开张了啊。”

“随便他。”叶萌萌觉得某个人又把她的好心情给搅了,真是个坏蛋。

苏子瑜却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叶萌萌的表情,笑问:“你怎么老和他闹别扭呢?”

“谁知道呢,他就是个别扭的人!”叶萌萌忿忿地说,“走,我知道有一家的大饼油条不错。”

苏子瑜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叶萌萌连忙改口说:“我被气坏了,开玩笑呢。”又堆起笑脸,“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啊,我对附近的早茶店其实还不是很熟悉。”

“附近倒没什么好的餐饮店,pollux又不供应早茶,我带你去我常去的一家吧。”

“很荣幸啊,那都吃些什么啊?”

“烧卖、虾饺、小笼包、叉烧包、凤爪配香片。”苏子瑜一口气说完,叶萌萌肚子咕地叫了一下。

苏子瑜开出了他的车,这回不是蹭车了,是他自己的白色玛莎拉蒂,“我让他们把我的车运回来了,交了不少关税。”

叶萌萌咧着嘴,果真还是保持笔友的朦胧比较好。这样一对比,简直不是一个阶层,差距太大了。

看着门外苏子瑜意气风发地带叶萌萌远去,司徒隆安回过头,狠狠地砸了一下钢琴,这个月扣你工资!他恼怒地想。

这时有人在敲大门。“咚、咚、咚……”

“现在没营业,没看见牌子吗?”

一个少女的脸贴着门向里看着,柔声地说:“司徒先生,我是叶萌萌的室友柯美,我一个周末都没看到她了,所以想来找找她。”

“她不在我这。”司徒隆安没好气地说。

柯美依旧锲而不舍,“是这样的,昨天我帮她接收了一个快递,是国外寄来的,我怕是很重要的东西,耽误了她的事……”

司徒隆安耳朵一动,国外的快递?他也有些好奇,于是就打开了门问:“什么快递,我看看。”

柯美站在门口,小心地递上一个快递信封。

司徒隆安看看信封上的地址,随手又扔回给柯美,“一会儿上班的时候,你再送给她就行。”

然后再次将门关上,心情却是好了一点儿。原来不是那小子的信,而是化妆品的试用装。

柯美被玻璃大门震动了一下,小心思也抖动了一些。

司徒隆安,据说是洛颜风的死党之一,得罪过他的陈同事已经被发配到索马里去了。人帅,又有自己的高端餐厅,做一手好菜,又那么个性,叶萌萌,你真是好运。可惜,这些将不再会是你的了。

柯美笑了笑,抱着她以叶萌萌名义网购来的化妆品试用装,往公司方向走去。

上班的时候,叶萌萌看到洛颜风还是有一些尴尬。不过洛颜风似乎没表现出多少情绪,他只是问了问她生日过的怎么样,让财务送了一个员工生日红包来,然后照常布置任务。

“下个周末有一个群星演唱会,近期有不少明星都会来这,你要和他们的经纪人做好衔接工作。我们公司的艺人,像朱西、濂昌、景鸣,都会参加,他们这几天有宣传通告,还要进行排练,一定要抓仔细;曙光新秀们也是一样,暄暄不用太特殊,要跟他们一起练。”

朱西他们这个星期的安排非常满,除了上通告和一些演出,每天还要在录音棚磨合一首新歌,基本上也要很晚才能回去。

以后见偶像的机会更多了,而且苏子瑜也说为了不让司徒老板有理由扣工资,近期会比较多地来弹琴。

虽然现在的工作更加繁重,但是叶萌萌还是想到了很开心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洛颜风又让叶萌萌帮他去pollux取美食。

叶萌萌刚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就看见柯美欢快地从门外向自己跑来,一下子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欢快地打招呼:“嗨,萌萌,你也去对面餐厅吃饭吗,我刚从那里来呢。那里的味道果然很不错,就是贵了点。”

叶萌萌僵硬地笑,“哦,是吧。”

“不过还是你有面子。”柯美很是殷勤的样子,“司徒老板认出了我是你的朋友,所以给我打折了,还赠送了一个小菜呢。”

“这是商家活动,应该和我无关。”叶萌萌很肯定地说。

柯美朝叶萌萌飞了两下眼神,“还想跟我留一手呢,人家司徒老板都说认识你的,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啊?”叶萌萌好奇。

柯美很神秘地笑笑,凑到叶萌萌耳边,尖细的声音说:“他说你该卖身还债啦。”

叶萌萌脸色一沉,“他这叫什么话,胡说什么,我得跟他对质去!”

柯美嘻嘻地笑了,“哎呀,我跟你开玩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私情嘛。”

叶萌萌非常不悦,柯美又说:“不过他的话的意思估计差不多吧,他就问你上多久的班,有空记得去他那帮忙,还款什么的。大概就这个意思。”

叶萌萌虽然知道柯美会有一点儿夸张,但司徒隆安肯定也是向她催债来着。她跟柯美告别后,便向pollux走去。到那后,司徒隆安根本就不理睬她。叶萌萌到服务员小妹那拿洛颜风的午餐。服务员小妹神秘兮兮地问:“叶小姐和总厨闹别扭了吗?”

“我和他有什么别扭可闹的。”叶萌萌撅着嘴。

服务员小妹笑着将洛颜风的餐包递过来,说:“在一起吵啊闹啊是难免的,不过该服软还是要服软,要不会吃亏的。”

“奇怪,我会吃什么亏?”

服务员小妹很无奈地拿出了一张a4的纸张来,推给了叶萌萌,“总厨说了,按小时工算,一小时30,一共要还款1万,共333。3个小时,以一天工作2小时的话,共166。5天,还清为止。”

“强盗!这是敲诈,还不如来抢!”叶萌萌把那张纸捏在手里,气得喘着粗气,“一万就一万,谁怕谁。”

叶萌萌这天下班有一些晚,但还是遵守约定去pollux打工了。原本以为司徒隆安会在监工并取笑他,结果服务员小妹说,他早就出去了。

叶萌萌非常郁闷地开始端盘子,转眼一看,苏子瑜推门进来了。

苏子瑜见到她,展开舒缓的笑容,这一下便带走了叶萌萌一半的郁闷。苏子瑜熟稔地坐到钢琴前,一曲很熟悉的旋律很快就让叶萌萌另一半的郁闷也飞走了。

是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叶萌萌记得自己在信里提过,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听这个曲子,就会感觉烦恼被天空带走了一样。

原来他都记得,原来烦恼真的可以被天空带走。

一边欣赏音乐,一边传菜,叶萌萌也是乐得其所。不知不觉,餐厅到快打烊的时间了。

苏子瑜松松手指头,站起来说:“今天的任务暂告一段落,萌萌,你今天赚了多少呢?”

叶萌萌活动活动腰,“还不到一百。”

“加油,其实司徒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就是想折磨我。”叶萌萌笑说,“不过我觉得挺轻松的,还钱也不怕。”

苏子瑜拍拍她的肩膀,“这种心态就对了,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

叶萌萌握着拳头加油,望着苏子瑜笑。

又看见那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开了回来,停在了店外。

司徒隆安从车上走出来,又走到车后打车门,有一个女子抱着许多大包小包地要下来。

叶萌萌眼睛一眯,是她呀,司徒隆安怎么和柯美走到一起去了?

柯美抱着那些购物袋有些站不稳,扬起媚眼说:“谢谢你了,就送我到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司徒隆安看着店里的苏子瑜和叶萌萌,又跟柯美说:“要不进去喝杯咖啡吧,算我的。”

“好啊好啊。”柯美兴奋极了。

司徒隆安先走进店里,就在叶萌萌身边的那个空位坐下。柯美抱着大包小包也过来了,“让让,让一下,要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挪过来,然后一股脑将那些包倒在司徒隆安对面的座位上,“呀,萌萌,你也在这啊,喝咖啡吗?”柯美看到叶萌萌了。

叶萌萌还没说话,司徒隆安冷冷地答话说:“她是小时工,应该是做事的。”又指向柯美,“你坐下,想喝点什么,让她送上来就可以。”

柯美吐了吐舌头,跟叶萌萌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坐下来看菜单。

苏子瑜皱皱眉头,看着司徒隆安,“你又在搞什么呢,这么幼稚。”

司徒隆安淡然一笑,“一杯安提瓜,一杯提拉米苏奶昔,速度要快。”

“她下班了。”苏子瑜说。

“这似乎不是你说了算吧。”司徒隆安笑。

叶萌萌拍拍苏子瑜的手背,向前走了一步,挤出笑脸说:“请问两位还要点什么。”又加了一句,“现在算我在加班,要算加班费哦。”

“哎呀萌萌啊,真是不好意思,司徒老板非要给我买这些东西,还要请我吃东西。我刚才说的奶昔就好,别的就算了。”

“太多废话了。”司徒隆安又朝叶萌萌一瞥眼睛,“还不快去。”

叶萌萌很高调地来到柜台,对服务员小妹说:“一个瓜,一个昔,速度快。”

服务员小妹低着头不敢吱声。

苏子瑜摇摇头走上来,对叶萌萌说:“你还行吗?”

叶萌萌委屈地说:“怎么不行。”

“我是想说,如果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话,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他回头看看黑着脸的司徒隆安,又看看同样黑着脸的叶萌萌,心想,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叶萌萌看着苏子瑜却迟疑了一下,心中盘算着,如果没有了这一点儿心理支撑,她还能不能这样去面对又招蜂引蝶的喜怒无常的那个人。

苏子瑜轻轻揉了揉叶萌萌的脑袋,说道:“一切随你的心意去做就好了,你现在完全可以下班。要还钱的话,我可以先借你,然后你给我打工,价格优惠。”

叶萌萌一下就笑了,“好,我记着了。”

“有需要的话,就给我电话,救救火我还是能做的。”

“原来你是消防队员啊。”

叶萌萌的笑容让司徒隆安更加烦躁,他干脆扭头看向窗外。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总做一些不冷静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没道理啊没道理。

苏子瑜在门外挥着手往天桥上去,叶萌萌在店内挥着手告别。柯美在很得意,司徒隆安在反思着自己。

“安地瓜咖啡一杯,提拉米苏奶昔一杯,两位慢用。”叶萌萌面对他们心情还是很不痛快。她很想警告司徒隆安:选谁也别选柯美啊,柯美这个人很会耍心眼。

可是再回头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告知他呢,他见识过的女人恐怕比自己看过的动画还多,还用得着自己去提醒?再说,他喜欢谁,和自己有关系吗?

司徒隆安喝了一口咖啡不说话,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开始看见洛颜风生气,现在看见苏子瑜生气,可这两位明明都是自己的生死之交。而且,他们不是都有自己的心上人吗,自己为什么要生气,难道都是叶萌萌的错。

想到这,司徒隆安一口咖啡呛到气管里,猛烈地咳嗽起来,咖啡沫弄了一手。

叶萌萌瞧了一眼这边,忍着没上前关切,只嘟囔一句:“活该!”

柯美连忙掏出湿巾来,“司徒先生怎么了,快擦擦。”

司徒隆安挥挥手,对柯美说:“吃完了你就回公寓,东西给你买好了,你好好把公寓布置一下。两个女生住的地方,更要多费些心思。”

柯美默默地点头,有些不干的样子。叶萌萌心中一喜,咦,原来不是给柯美一个人,是给我们布置公寓的啊。

“你说过的方案要执行啊。”司徒隆安擦了擦手上的咖啡。

“嗯,卧室的五件套和墙壁贴纸,两人都有,床上的摆件,萌萌姐拿大的,然后是客厅和厨房的一些东西……”

司徒隆安扬扬手:“好吧,今天就这样吧。”这是下逐客令了。

柯美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又抱起那一大堆购物袋。她转身的时候,非常怨恨地瞪了叶萌萌一眼。

叶萌萌却莫名地有一些开心,哼着小调就往员工休息室走。

“你去哪?”司徒隆安追上来问。

“换衣服,下班。”

“不是加班吗?”

“不了,给你省加班费。”叶萌萌欢快地走进员工休息室。

司徒隆安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很是想不通,怎么会被这样普通的女人左右了心情呢。

她应该放弃了洛颜风吧,那么苏子瑜呢?虽然说苏子瑜是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但是为了让某个傻丫头尽早认识到这一点儿,还是让自己再做次坏人吧,就像让她认识洛颜风那样。

27。合约出了大事故

第二天,叶萌萌还是准时前来打工,照旧看着钢琴台上的苏子瑜微笑,照常目送着他离开。

“你想追求苏子瑜吗?”司徒隆安走过去问。

叶萌萌微怔了一下,“要……要你管。”

“看在我们这样熟的份上,我至少可以给你一些有效的建议啊。”

叶萌萌非常怀疑地盯着司徒隆安,哼了声说:“我还信你,我就跟你姓!”

司徒隆安不动声色,却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票据来,“别说我没帮你,这两张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音乐会门票,苏子瑜很喜欢的。”

“送给我?”叶萌萌诡异地看着司徒隆安,总觉得他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

“你不是觉得我让你在生日那天出糗了吗?所以就当还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了。”司徒隆安说,“既然你和苏子瑜通信那么多年,应该知道他对维也纳爱乐乐团有种特别的偏爱,这次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啊。明天算你的带薪假,要不要跟他去听音乐会,就看你自己的心意了。”

回到公寓中,叶萌萌手中还捏着那两张入场券,心中万分纠结着。她总觉得其中有诈啊!但是明天有音乐会是真的,手上的票也是真的。就相信他会这样好心一次,跟着自己的感觉再走一次?

柯美正在客厅看美剧,叶萌萌躲到卧室中,拨通了苏子瑜的手机,“明天的维亚纳……”

“有人给你票了吗?”话还没说完,苏子瑜就猜了出来。

“嗯。”叶萌萌很紧张地点头。

“这样啊,那就一块儿去吧。”苏子瑜答应下来。叶萌萌却觉得一点儿都不轻松,这算什么呢?是她在约苏子瑜去约会吗?

叶萌萌打开电脑,开始做一张明天需要的艺人通告表格,又分别打了几个电话,和艺人们的经理人确定了内容,才保存下来,然后关机、洗澡、睡觉。

但是这个过程中,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几乎葬送了她的职业一生。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叶萌萌就非常忙碌,打印文件、分发,联系演出会场,新人的宣传走秀,还有和明星的合练等等。

下班有些延迟,在夕阳的晖光下,苏子瑜依旧很静懿地坐在驾驶位上等候着她。

叶萌萌提着她的提包小跑着赶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苏子瑜走下来替叶萌萌拉开车门,“不急,还早,还可以去吃些东西。”

苏子瑜带叶萌萌去吃晚餐,但没想到选择的地方居然还是pollux。苏子瑜大方地拉着叶萌萌在浪漫情侣座坐着,还点了一个情侣套餐,然后慢悠悠地品尝了起来。

司徒隆安走到柜台拿一把剪刀要剪开一个调味包,心情复杂地看着故意秀恩爱的两人,一不小心,把手指头挫了一个口子。

苏子瑜过来签单的时候笑说:“有一个词叫关心则乱啊,现在就不能淡定了,那待会儿呢?你认为你能把我给计算进去吗?”

司徒隆安瞥他一眼,说:“可别冤枉我,难道你不想听音乐会吗?票还我。”

苏子瑜飘然转身,招呼叶萌萌说:“快开演了,我们出发。”

叶萌萌觉得自己好丢人,坐在贵宾席里,欣赏这样难得的高雅艺术,自己居然欣赏到睡着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这几天都要准备周末的群星演唱会,忙得身心疲惫。坐在剧院里舒舒服服的皮沙发上,听着那些舒缓的世界名曲,整个人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维也纳爱乐乐团是多么了不起的乐团,所以那些音乐在自己听来,多像是摇篮曲啊。自己坚持了一个小时,实在没坚持过眼皮的亲密接触,还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音乐会已经结束了,观众们正在散场。叶萌萌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嘴角还有一点儿口水,而安心地坐在另一边的苏子瑜看她醒来,对她一笑:“工作很辛苦吧?”

叶萌萌捂脸,这样关键的欣赏阳春白雪的时刻,居然睡成了整个样子,好想流泪。

“以后还有机会的。”苏子瑜温柔地问她,“下次还来吗?”

叶萌萌很难回答整个问题,如果精神好,听一场两个多小时,也能坚持下去,但是坚持意味着,自己和苏子瑜的品味还是差好远啊。

“我开玩笑呢。”苏子瑜又说,“回家好好休息,周末的群星演唱会,我相信你会打起精神的。”

叶萌萌很认真地点头认可,演唱会还能在后台和更多的明星交流啊,一想就很兴奋。只是……她果然连品味都和苏子瑜有差别吗?

周末很快就又到了,全市的粉丝们都很激动。演唱会是在晚上八点进行,但是从下午四点开始,就陆续有观众进入沙罗大剧院。

后台此时也是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歌舞演员,化妆、排练、休整衣裙之类;各地明星也陆续来了不少,他们大多有自己的休息室。叶萌萌在后台忙着统筹,根本没有时间找明星要签名。

作为东道主主力的朱西也早早地就在候场了,她今天要和一位国际级的男歌星乔斯特合唱一首歌曲,但乔斯特现在还在飞机上。

朱西现在也很紧张,他们还从来没有合练过,不知道这次会产生什么化学效果。

很快就到了八点,舞台上灯光打开,几台大型摇臂摄像机开始工作,音响师调节音效,开场歌舞,主持人上场,第一个节目开始。

朱西的经纪人来问叶萌萌,乔斯特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叶萌萌一直在打电话问,对方现在刚下飞机,正往这赶来。但是他的经纪人却说:“晚会结束前赶到不就行了,不就一个独唱嘛,往后推推就行。”

“什么?独唱!”叶萌萌懵了,忙翻开手上的节目单,“不是应该和朱西合唱《生之绚》吗?”

“哪里是什么合唱,你们给我的公函,不就是邀请乔斯特独唱最新打榜的歌?”

“怎么可能,我记得当初的合约是合唱啊。”

“你是新来的吗?”那边的经纪人不高兴了,“合唱捧你们的人,我们会只收这个价?你弄清楚,如果不是独唱,我们就不演了。”

叶萌萌当时是汗水淋漓的,难道真的是自己这边弄错了吗?她忙安抚住那个经纪人,“你们先过来吧,节目好商量,我先去查一下合约,和领导汇报一下。”

挂了电话,叶萌萌将乔斯特经纪人的意见跟朱西的经纪人说了下。朱西的经纪人当时就拍桌子,“什么人,以为我们朱西要靠他捧吗,朱西的歌曲随便拿一首出去都秒他。要不是因为《生之绚》太火了,还有网上的那些投票,我们朱西要花那么多时间去练这破歌?”

叶萌萌又忙安抚朱西的经纪人,说自己一定会解决这个事。

因为合同的存档都是在公司,所以叶萌萌一边电话给洛颜风汇报请示了这个事情,一边跑到剧院外面想打车。

只是交通非常拥堵,叶萌萌情急之下,想到了她的救火队员苏子瑜,他说过一定会来看这次的群星演唱会。

叶萌萌拨通了苏子瑜的手机,苏子瑜果真很快就找过来了。

“怎么回事?”他问。

“我要回公司一趟。”叶萌萌拉着苏子瑜往外走,“路上我跟你说。”

苏子瑜开着车驶向泰华路19号,听叶萌萌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紧紧地锁住了眉头,“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是合同出了错,会很棘手啊。”

两人将车停在曙光大厦的楼下,匆匆交给保安处理,然后奔跑着就进了感应大门。

正准备打烊的司徒隆安刚好看到这一幕,心生疑惑,出了什么事吗?

给邀请艺人的通函和协议,是由演艺部外联部的人发出去的。叶萌萌调出了给乔斯特的合同,却发现里面果真写着:乔斯特独唱需要宣传的新曲目。

叶萌萌一下就愣住了。

这时,洛颜风也赶了过来,他接过合同,蹙起眉头问叶萌萌是怎么回事,连着几个电话寻找责任人。

但是外联部的负责人却说,合同是根据叶萌萌给的excel表格定的。叶萌萌又忙调出自己做的表格,眼睛一瞪,惊诧万分,“这……这不是我当初做过的原件,我明明写的是和朱西合唱!”

洛颜风脸上少了平日的笑容,指着合同上的条款追问:“可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发出去的,邀请函和合同你都没有再确认一遍吗?”

“我……”叶萌萌想说她确认了,但是艺人和节目需要统筹的项目太多,她真的可能会出现盲点,会忽略掉一些东西。但是现在,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是苍白的,结果是这样发生了,就发生了。

“我觉得是不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苏子瑜想让两人都先冷静下来。

“就算有人动了手脚,没有再次确认,她也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这样的局面,不仅给演唱会带来麻烦,更让公司声誉蒙受损失。如果处理不好,其他同行也会乘机落井下石!”洛颜风声音冷得像冰。

叶萌萌很少被洛颜风这样斥责过,也明白,这是自己在工作中犯下的一个大失误,是不可原谅的。她的心情非常低落,紧咬着嘴唇,不让自责的眼泪落下来。

苏子瑜拍拍洛颜风的肩膀,“我知道最近因为晴薇那边的麻烦,你火气比较大。可是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先把危机处理好再说。”

洛颜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叶萌萌,“先去演唱会现场。”

28。“生之绚”最后的告白

三个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往市沙罗大剧院。苏子瑜充当司机,洛颜风和叶萌萌坐在后排座位上。

司徒隆安刚才就感到事情不妙,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苏子瑜的车疾驰而走,也一边启动引擎,一边戴着耳机给苏子瑜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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