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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我、我没法和你在一起,你比我……更清楚。”她觉得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破碎的声音在风雨里更显得不堪。

陆尧垂眼看着她的样子,她站在雨里,*的模样看起来让人心疼。手掌慢慢抬了起来,最后移到了她额前,宽厚的手掌给她挡去了不少的雨珠。她也看着他,眉毛皱得死紧,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混进雨水里。

二姐手腕上横隔整个腕面的疤痕还历历在目,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掏心掏肺爱的女人竟然就是那起事故的缔造者。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该死的爱着她,不能没有她。

“既然不爱了,就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就这么逃走了,说明你还在乎他。那我对你的这些感情有多可笑?你若不想让我恨你,筝筝,就和我在一起。你不要想其他的,你只要尊重你自己的心,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他只有确定了她的心意以及等她下定决心要跟着他,他才有立场去做些什么。这不是演电视剧,他们没有ng再来一遍的机会,所以,他要她亲口承认。

张鸣筝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能遇到陆尧此生都无悔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很多事情不会因此而消失,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喜欢你、爱你有什么用,改变不了我曾经破坏过你姐姐的家庭,让她差点自杀命丧黄泉。难道你不介意么?陆尧,那是你的亲姐姐,就算你可以不计较,可以后要怎么办,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么。这世间,不是只有爱情最重要的,陆尧,爱情不是……最重要的。”

“我能怎么办,张鸣筝,你这么心狠,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的家人,一边是你,要我放开你,我死也做不到。我爱你,你之前的种种我都认了,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比起失去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陆尧……陆尧,我……”张鸣筝伸手捂住眼睛蹲下了身子,她哭泣着低低的朝他轻喊,她说:“陆尧,对不起,你还会爱上别人的陆尧,现在我们分开是很难受,可是你才25岁,再过两年,你就会全部都忘记的,陆尧,你还会爱上别人的。”

“你会忘记么,筝筝,你会忘么?”他也蹲下来,抬起她埋在膝间的小脸,看着她。那些滚烫的泪水打在他手心,烫的他心口发疼。若此时,张鸣筝说她可以,他也是不信的。若她能,又何必在这里同他说这些?

“筝筝,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还会爱上别人,我就是爱你,只是你,必须是你才可以。我能怎么办?你说的我都清楚也都考虑过了,可是就算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也没办法放手。”他看着她的眼里充斥这痛苦和无可奈何,像是一场厮杀战,一片血红。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有遇见你,”他一遍遍的擦着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尽,他将她揽进怀里,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喃。

“可若真是这样,我又要找谁去品尝爱情的滋味呢?”

遇见她,遇见爱情,才知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美妙的东西,从此,再也不能放手。

第79章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尧时的情景,一时间心口狠狠一缩;眼眶发热。】

十月金秋;又是丹桂飘香时;整个新竹都笼罩在桂花的靡靡香味中,张家居住的镇级政府大院里更是桂香浓郁。

“嫂子,筝筝的红盖头呢?”

张家一百多坪的大套房里挤了一屋子人;到处都是贴着大红喜字的各色物品;张鸣筝的闺房里传来一声喊;在前厅忙碌的王主任便飞快的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什么事?”她看着自家小姑子;也就是筝筝最小的姑姑。

“红盖头啊;迎亲的马上就要到了;我刚看到你不是拿起来了么?”

“没啊;我刚刚拿的是妈要给筝筝放在怀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盖头!”一身暗红的王主任一听盖头不见了,立马焦急的到处翻。张鸣筝小姑也跟着开始找,奈何人多,根本挤不动,于是乎深吸一口气大喝道:

“都别挤了,在自己旁边看看,有没有看到新娘子的红盖头!”

经她这么一喊,大家纷纷低头寻找起来,唧唧咋咋的嘈杂声里蓦然响起了一个嗓音,带着些许莫名其妙。

“红盖头不是在我这么?妈你刚刚给我的,忘了?”

有人伸手扬了扬那块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现花样的红绸布,白皙的手掌被腕上沉沉的黄金手镯映衬的更加纤细。众人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娘,一阵哄笑。

“嫂子你什么记性啊,嫁个女儿就忙成这样,万一以后给你生个双胞胎外孙,你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张鸣筝的二婶打趣道。

王主任瞪了她一眼,“我就借你吉言,盼我闺女生个双胞胎呢!”她说完看向自己的女儿,那个今天就要出嫁的,她养了二十八年的宝贝女儿。

她坐在床上,穿着赵老裁缝亲手缝制的秀禾服,长长的头发盘在发冠里,垂在耳侧的珠玉也不及女儿半分颜色。她像极了张主任的眉眼,她秀挺的小鼻子,还有那张时常气得她暴跳如雷的小嘴,恍惚间,筝筝还是那个在外为非作歹的小霸王,可再一回神,她就已经穿着嫁衣即将嫁为□□了。

“嫂子。”张鸣筝的姑姑拉了拉她,王主任飞快的擦去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张鸣筝也看到了,她轻咬着唇,心底酸胀难忍。

“鸣筝,别把妆哭花了。”胡袖轻声提醒,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张鸣筝点头,看着手里紧攥着的手机,心底一片空白,就像是长白山的雪,白茫茫一片不见边际。她看着手机里一直没有确认发送的短信,手指发颤着点了发送。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新郎来了,巨大的烟花声吓的张鸣筝一震,她看了一眼窗外,烟雾弥漫里仿佛想起来谁的声音,轻轻地喊着:张鸣筝,你愿意嫁给陆尧为妻,不论世事艰难时光荏苒都相伴左右、不离不弃么?

陆尧,我就要白头了,可是啊却不能和你偕老呢。

“筝筝,要盖盖头走了,新郎已经在门外了。”小姑走了过来,拿着那块红盖头。

张鸣筝点头,看着红盖头倾泻而下,就在那最后一秒,手机屏忽然亮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点开,寥寥几语。

‘祝幸福,陆尧敬上。’

他和她,终究躲不过命运的作弄,只余着七个字收场。

我是给你们带来快乐的分割线,快来抚摸我啊咧

是夜,月色朦朦里她又梦见他走的前一天给自己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去送他时被她一口拒绝了。可第二天,她却像疯了一般找到史明扬让他带她去了军用机场。那一天,阳光刺眼的疼,她从车上走下来,看着不远处已经起飞的飞机,泪如雨下。

他调走了,不是新泽,而是西北军区。

史明扬说,他再也不会回来。

她知道,那都是因为她。

空旷的军用停机坪上,是她挥之不去的嚎啕声,史明扬看着蹲在地上的她,想起了陆尧临走时的话,他说,他这一生其实最凄惨的不是没和张鸣筝在一起,而是明明知道她爱他,却只能答应她彼此分开。

耳里不是传来张鸣筝的哭声,她哭喊着:陆尧、陆尧、陆尧……

“陆尧、陆尧、陆尧……”

军区某小楼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陆尧心里一惊,飞快的开灯看向身侧梦魇的人,她满脸是泪的摇晃着凌乱的长发。

“筝筝,你怎么了?醒醒!”

“筝筝!”

“陆尧,陆尧!”身侧的人双腿突然一蹬,尖叫冲破喉咙后醒过来。

“筝筝,你怎么了?”陆尧将抽泣的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抚着,语气轻缓的问道。

“陆尧,”她一下子哭出声来,伸手紧紧抱住他,“我梦见你去了西北,我梦到别人掀了我的盖头,陆尧,我害怕,我害怕极了。”

陆尧侧头吻了吻她冰凉的耳尖,吐着热气。

“乖,别怕,不会是别人,筝筝,永远都不会是别人的。”

他们的婚礼,怎么会有另外的人呢,他们的婚礼啊,明明是这样的:

十月金秋,又是丹桂飘香时,整个新竹都笼罩在桂花的靡靡香味中,张家居住的镇级政府大院里更是桂香浓郁。

“嫂子,筝筝的红盖头呢?”

张家一百多坪的大套房里挤了一屋子人,到处都是贴着大红喜字的各色物品,张鸣筝的闺房里传来一声喊,在前厅忙碌的王主任便飞快的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什么事?”她看着自家小姑子,也就是筝筝最小的姑姑。

“红盖头啊,迎亲的马上就要到了,我刚看到你不是拿起来了么?”

“没啊,我刚刚拿的是妈要给筝筝放在怀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盖头!”一身暗红的王主任一听盖头不见了,立马焦急的到处翻。张鸣筝小姑也跟着开始找,奈何人多,根本挤不动,于是乎深吸一口气大喝道:

“都别挤了,在自己旁边看看,有没有看到新娘子的红盖头!”

经她这么一喊,大家纷纷低头寻找起来,唧唧咋咋的嘈杂声里蓦然响起了一个嗓音,带着些许莫名其妙。

“红盖头不是在我这么?妈你刚刚给我的,忘了?”

有人伸手扬了扬那块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现花样的红绸布,白皙的手掌被腕上沉沉的黄金手镯映衬的更加纤细。众人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娘,一阵哄笑。

“嫂子你什么记性啊,嫁个女儿就忙成这样,万一以后给你生个双胞胎外孙,你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张鸣筝的二婶打趣道。

王主任瞪了她一眼,“我就借你吉言,盼我闺女生个双胞胎呢!”她说完看向自己的女儿,那个今天就要出嫁的,她养了二十八年的宝贝女儿。

她坐在床上,穿着赵老裁缝亲手缝制的秀禾服,长长的头发盘在发冠里,垂在耳侧的珠玉也不及女儿半分颜色。她像极了张主任的眉眼,她秀挺的小鼻子,还有那张时常气得她暴跳如雷的小嘴,恍惚间,筝筝还是那个在外为非作歹的小霸王,可再一回神,她就已经穿着嫁衣即将嫁为□□了。

“嫂子。”张鸣筝的姑姑拉了拉她,王主任飞快的擦去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张鸣筝也看到了,她轻咬着唇,心底酸胀难忍。

“鸣筝,现在可别哭啊,到时候妆哭花了把你家陆军爷吓回去了那可就惨咯!”穿着浅粉色旗袍的胡袖抽过面纸递给她。

床上的人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会胡说,看你什么时候嫁出去!”

“你现在要感谢我没嫁出去,不然谁给你当伴娘!你这把年纪了,想找个漂亮又撑得住场子的伴娘,很难的好不好!”

“是是是,我太感谢你了,简直要给你跪谢了!”

“跪谢就免了,待会让你家军爷红包给厚一点。”

“给红包算什么呀,我让他给你个军爷,好不好,好不好?”张鸣筝冲她猛眨眼,两人嬉笑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胡袖已经将她从突来的伤感里解救出来了。

“谢谢!”她伸手抱她。

胡袖拍了拍她的背,心满意足的笑着。“鸣筝,没白遇见你。”知心的,一人足矣。

“干嘛呀干嘛呀,你们两这样我要吃醋了啊,我在外面招呼大学宿舍姐妹,你们俩在这卿卿我我的!”蔡心妍突然冲了进来,佯装恼怒。

“抱一下。”张鸣筝才不管她怒不怒,伸手讨要抱抱。

那边站着的人略微挣扎了几秒便放弃了,“哎,拿你没办法!”她拍拍张鸣筝的背,紧了紧手臂。

张鸣筝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朝着胡袖眨眼,一脸的洋洋得意。可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迎亲的来了,蔡心妍立马嗷呜一声叫着冲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胡袖。

“你要记得,一定要最里面的这道门守好了,新郎官不给咱们做好看了、做服帖了,绝不给他见新娘!”

“知道啦!”胡袖连连点头,看着菜菜将门关严实。

一阵响过一阵的炮竹声里,一行见不到尾的车队驶进了单元楼下依次排开,最前面的花车门被推开,有人跨出来,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长身玉立,眉眼烈艳。

“筝筝,我给你把盖头盖上了啊。”小姑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这么早?”张鸣筝有些诧异。

“姑姑,早什么呀,上次琴表姐结婚的时候,早早就盖上了呢。”堂哥十四岁的女儿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似地。

“筝筝啊,你盖上这盖头,出了门,就成家了。以后和和气气、顺顺利利的。一手盖头,婚姻美满,二手盖脸,百子千孙,三手落帘,平安康泰。”姑姑一边盖着一边念念有词,那一刻,连带着屋子里的不懂事的小毛孩子,都肃然起敬。

“同心携手,大吉大利!”姑姑又将同心结交握到她掌心,这才做完一整套流程。

“小胡,你看着点,盖头没进新房前,万万不能接,这是新竹的规矩。”

“哎,阿姨,我记住了。”老胡刚带好自己伴娘的胸花,忙不迭的点头应允,然后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各种大笑声。

“听说新郎官体能很好啊,俯卧撑来个五十个。”张鸣筝听到有人说话,是大学时代隔壁床铺的。

一阵叫好声里,想必陆尧是做完了。

“田小蕊你这是给新郎官放水啊,俯卧撑是个男的谁不会,要来就来难点的,陈潇过来,坐在新郎官的背上。”

陈潇……

张鸣筝默,脑海里浮现出体育特长生陈潇同学身高x体重180x180的壮硕体型,心想菜菜这么能干算怎么回事,新郎官会不会还没见到自己就废了?

“心疼啦?”胡袖拍拍她两只不安的扭来扭去的手问道。

顶着红盖头的人摇摇头,她其实更多的是担心菜菜,她总觉的菜菜搞不好哪天就着了陆尧的道。

客厅里不知道闹了多久,才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胡袖佯装不知。

“我。”

低沉的嗓音穿过层层嘈杂逼近张鸣筝的耳里,那隐藏在红盖头下的耳垂蓦然血红。他来了,他来接她了。

“你是谁呀!”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秋阳般热烈的嗓音再次传来。

“陆尧。”

“陆尧?陆尧是谁?”

“里面的差不多就行了啊,咱们新郎官不容易,刚刚又是俯卧撑又是背人又是自由转体的,玩坏了还怎么照顾我们新娘子啊!”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大嗓门,胡袖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回嘴。

“哎哟,这么点小动作咱们新郎官就受不住了,那将来还怎么好好照顾新娘啊。就冲你这话,今天这门我说什么也不给你们开了。”

年轻人爱热闹,迎亲的此时也不叫迎亲了,个个那他们当抢亲的土匪一般对待。张主任远远的看着站在房门口穿中山装的男子,心底慢慢流淌过一丝欣慰。

但愿,他没有看错人。

“怎么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王主任捅捅他,笑望着陆尧。“越看越喜欢吧?”

“越看越喜欢不是说你的么,怎么就变成我了?”

“我说是你,怎么啦?”王主任依依不舍的收回看女婿的眼,斜睇着张远山。后者立刻缴械投降,连连点头。

“是是是,越看越喜欢,你满意了啊!”

“嘁!”

“你也别嘁了,钥匙一直攥在手里不出汗呐!”张远山瞄了一眼王主任捏的死紧的手掌揶揄道,“快送去吧,看你着急的样。”

王主任的小算盘被识破,不好意思的捶了张远山一下,悄悄移了过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将钥匙塞进了伴郎的手里。被人突然拉起手的程晋当时只觉得菊花一紧,还没回过神来手心便多了一样金属制品,他摊开一看,若获至宝。

“陆尧,你这丈母娘没白讨好啊!”他凑到陆尧耳边轻语,陆尧不解的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枚躺在他手心的房门钥匙。他赶忙抬头去找,最后在厨房门口看到了相互偎依着的老两口。

张远山朝他做了个进去的动作,陆尧会心,微笑着点头。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因为所有的该说的,都在他们确认婚期的那一日,说给他了。

“小陆,好好照顾筝筝,别辜负了你们彼此。”

而此时,房里的人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被出卖了,直到门锁咔哒一声响,胡袖才呼天喊地不顾形象的大叫着堵门,可门外一群部队大头兵那里是她们能堵得住的,一阵哄笑声中房门应声而开。

打头阵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甫一进门,目光落在穿大红喜服的人身上后便再也移不开了。

张鸣筝也感受到了,那样炽烈的目光,除了陆尧,还会有谁?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尧时的情景,一时间心口狠狠一缩,眼眶发热。小巧的唇角染上笑意,像是三月绯红的桃花。

“筝筝。”

他慢慢走了过来,轻轻地喊她,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在她床前蹲下,伸手握住她交叠的双手,刚想要窥探盖头下的容颜,却被人打断。

“陆尧,这个盖头必须到新房才能揭开。”

陆尧被阻,程晋看到说话的人时眼前一亮,再看她胸前的红花,便笑嘻嘻的凑上前来调戏。

“刚刚说话的是谁,站出来,咱们待会儿酒桌上较量较量!”

胡袖斜睇着咋咋呼呼的程晋,小腰一扭就转了过去。“吓唬谁呢,本姑娘厦大毕业的,怎么着吧?”

“说笑呢说笑呢,我跟谁较量也不能跟我们伴娘大人较量啊!” 程晋成功吸引小美人的注意力,立时眉开眼笑。

蜂拥进来的人被程晋着一前一后骤变的态度逗笑,这是,一个小姑娘端着红木托盘出来,行至陆尧身侧。

“小姑夫,给姑姑穿鞋。”

托盘里放着一双红面金线绣制的布鞋,轻薄的鞋身和发亮的绸面无不诉说着喜庆。陆尧伸手取了出来,单膝跪地后捧着她的脚放置在膝上,仔细而又温柔的帮张鸣筝穿戴完毕。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说多说一句话,齐齐沉浸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溺里。

“出门吧,时间差不多了。”小姑站到他们身边说道,随即回身冲人群里喊。“张育清,过来背人。”

炮竹声连天里,张鸣筝被堂哥背下了楼,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花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队一路向南,朝着新泽出发了。

陆尧和张鸣筝坐在后座,他握着张鸣筝纤细的手掌,只觉得安心。

“累么?”

红盖头摇摇。

“饿不饿?”

仍旧是摇头,陆尧有些燥了,伸手要去接她的盖头时被副驾座的人喊住。

“哎哎哎哎,陆尧你干嘛啊,鸣筝姑姑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到新房才能打开,你们才能百子千孙!”

陆尧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我现在揭开了,我陆尧也一定会百子千孙。

掌心的小手动了动,示意他稍安勿躁,新郎官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大院,还没下车,陆尧的短信就发到了程晋手上。

“你想不想搞定伴娘?”

“你想干嘛?”

“给我拦住所有人,不许他们进新房,事成之后,给你她的电话住址。”

“成交!”

“陆尧,你们这边闹洞房么?”副驾座的人谨慎的看了四周一眼,完全没注意到后座的人已经把她卖了的事实。

“闹!很凶!专门闹新娘!待会你跟紧程晋,然后堵住他们!”

“好!”胡袖一脸英勇的点点头,她一定要保护好大筝子,可这句好听在张鸣筝耳里却急的她抓耳挠腮。她想,胡袖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显陆尧的口气就是要卖她,她怎么还傻乎傻乎的给人数钱?

陆尧看出了张鸣筝的焦躁,在心里拍着大腿庆幸她不能说话。

“乖一点。”他警告的在她耳边轻语,张鸣筝瀑布泪,胡袖,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车刚停稳陆尧便飞快的下车,还没等人追上来一个公主抱就将张鸣筝从车里抱了出来,后面的人一看哪里肯放过他,嗷嗷叫着便扑了上来。

王放大笑着指挥一干闹洞房的扯住陆尧不让他上楼,直把个程晋累的气吁喘喘才最终护主成功的将一干人隔在了二楼新房门口。

陆尧抱着好不容到手的人一步步朝里间走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随即弯腰,小心翼翼的掀起盖头的一角,慢慢的、极尽耐心的将它们全部揭开,最后将花冠前的落帘分开,这才看清了他的新娘。

他蹲□和她平视,已经找不到任何贴切的词来形容此时他眼里的她了。只觉得,这样的她,好似在他心里刻了几辈子,非她不可。

“陆尧。”她终于开口说话,喊他的名字,含羞带怯。

陆尧乌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止不住的笑意在嘴角拉开,他倾身过去吻她,浅尝辄止。可还没止,门就被人推开了,一大拨人就这么大刺刺的冲了进来,笑闹着要做游戏。

最古老的游戏,张鸣筝被蒙住了双眼,站在一大排男人面前,要在这一众人里摸出陆尧的手。

她一个个摸过去,有的只是轻触便立刻放开,有的却也让她迷惑以至于反复琢磨,眼看着她一点点朝程晋左边的小军官走来时,却不想那小军官一把拖了陆尧过来。胡袖岂能忍,刚要喊出声却被程晋一把捂住了嘴。整个过程训练有素没有任何杂音,胡袖瞪大了眼珠在在心里默念,不能嫁当兵的,尤其是有一群兄弟的当兵的。(程晋邪笑:晚了!哦哈哈)

张鸣筝握住了那双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手里穿梭着,来回的确认着,最后她轻轻开口:“能摸一下你的左手么?”

陆尧的心猛地一阵悸动,将左手搁进了她的掌心,她摸索着朝虎口处摸去,反反复复后终于紧紧的握住。她示意胡袖帮她解开眼罩,重见光明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高高胖胖的军官,一丝错愕在眼底闪过。

张鸣筝急忙低头去看掌心的手掌,却不想那手掌的主人却拉着她往里走了一步,待面前的两人转过身后,她才看清隐藏在他们身后的,微微屈膝的男人。

一丝笑意爬山嘴角,渐渐放大,最后灿若朝阳的盛开在张鸣筝的脸上,明艳动人,一时间看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夜,宾客散尽,陆尧看着因为忙着给伴娘而非新郎挡酒倒下的程某人,决定不去管他。果断坐进哥哥的车后座后,陆尧便催促着陆战将他快快送回家,他的房间里,那个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回去的新娘正等着他,而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门开了,房里只点着睡灯,昏晕的灯下,张鸣筝已经洗漱干净换了桃红的小吊带睡裙靠在床头。见他进来,立刻掀被下床。

“喝的多么?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蜂蜜水?”

陆尧拉住她,弯腰将忙碌的她打横抱起。“我看着你才会醉,筝筝。”

张鸣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那人抱着她倒在了大床上,张鸣筝轻叫一声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你轻一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陆尧细细的看着她,目光毫不掩饰的在她脸上肆虐着,最后低头抵住她的唇邪恶的回了三个字。

“做不到!”

语毕,不安分的手掌掀了她的裙角探进腰间,正要动作时却被人拉住。

“怎么了?”他呼吸渐重,低哑着嗓子问道。

“轻一点,陆尧。”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他止了动作,陆尧抬头孩子气的嘟嘴着她,不悦的挑眉。

张鸣筝笑,眼角眉梢都染上情意,她伸手环住他的项颈凑唇到他耳边说话,嗓音轻柔低缓。

“陆尧,你要当爸爸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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