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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他已关了柜子的门,眼前一阵黑暗,只透着一道细小的缝隙。

“你做什么?”她压低了声音问。

“既然要躲,那就一起躲吧,我一个人怪无聊的。”穆彦话中带笑,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一阵气息拂过,让她有点泛酥。

乔瑾不满瞪他,柜子里空间较小,他自身后搂着她,曲着身子难受,索性贴着柜沿缓缓坐下,顺带拉着她一同坐在软绵的被褥上。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又听到室友在喊,“乔瑾?在吗?”

声音很近,应该是从房间门口传来的,她顿时提了口气,可穆彦却是不管,此时温香满怀,里面很挤,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似有别样暧昧的气氛,让他血液隐隐沸腾起来。

他贴着她的脸颊,湿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颊,“阿瑾。”

“嗯?”她轻声应着,依然注意着外边的动静。

“我们做吧,怎么样?”穆彦轻轻呵气。

乔瑾呆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啊”了一声,而回应她的是一个热切的法式长吻。

她被他吻发晕,不受控制的回应。穆彦趁着机会将手伸进她的裙底,只觉温热的大掌紧贴着皮肤往里钻,她猛地一惊,一下抓住他的手,“别,外面有人!”

“放心,她听不到。”他双腿交叠,瞬间便把她压得动弹不得,动作越发轻狂起来,一边褪去她的衣衫,一边噙着她的耳垂。

乔瑾被他撩拨得难耐,赫然低喝道,“阿彦,别闹。”

她本有些意乱情迷,这话一出口与其说是呵斥,更像是娇嗔。穆彦抬起凤眸望她,“真的不做?”

她摇头,脸颊红透,他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含笑,“好吧,那我可就放开你了。”

还不等她回应,他伸手就要推开柜门,乔瑾吓了一跳,忙动了身子整个将他压住,生生止住他的动作,“别出去!”

她这一压正扑进了他的怀里,穆彦低低笑出声,“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主动投怀送抱,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刚出口,他顷刻间扑了上来,低头就是一阵狂吻,大掌也不安分起来。

乔瑾既急又羞,又怕外边听到动静,不敢有多大的动作。他炙热的气息直直扑在她的肌肤上,烫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

柜子空间有限,他不能像在别处一样随意舒展,却让他们挤得更加亲密,让两人异常沉重的呼吸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穆彦的抚摸逗弄之下,渐渐瘫软下来,快被揉成一团,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无力推拒着,“阿彦,这里不行……会被看到的……”

他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将她身上的束缚全部剥了精光,犹如带电的大掌从头到脚揉个遍,听到她娇喘的气息,才满意开口,声音嘶哑,“我觉得这里很棒。”

幽闭的空间对他来说像是催、情、剂,刺激着每一个细胞,身体异常亢奋,他将身子贴近她,乔瑾一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炙热。她心跳如雷,想要避开却被紧紧扣住,他抓过她的小手,引导着她往下握去。

穆彦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太强烈的刺激,使她整个人都躬了起来。他吻上她的唇,慢慢地引导她,等到她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捧起她的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阿瑾,感觉到了么?我们在一起。”

乔瑾感觉身体像是被劈开,不断有热浪袭来,眼前一片空茫,身体微微抽搐,仿佛连呼吸都不属于自己。

穆彦紧紧地抱住她,俩人的汗水都混在了一起,气息交缠,再也分不清彼此。他抬起她的脸,问道,“看着我,我谁是?”

乔瑾望着他,黑亮的双眸早已染上了迷离的绯色,喉间溢出呓语,“阿彦……阿彦……”

她微喘的嗓音带着别样的媚色,撩拨着他的欲望,再也难以把持。他犹如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放纵,意识似被击得粉碎,身子一阵哆嗦,紧接着有股热流袭来,他喉间闷哼一声,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

感官上的极致,让她感觉像是灵魂出窍,飘飘忽忽,犹如踏在云端。

穆彦抱紧了她,灼热的气息贴在她耳畔,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阿瑾,阿瑾。”

乔瑾早已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有些失魂落魄。

他没有立刻退出她的身体,抱着她便推开了柜门,明亮的光线射来,她一惊,终于找回了声音,“不要,有人。”

穆彦将她抱了出去,低声闷笑道,“她已经出去了,还帮你关上了门。”

听他这么说,她才稍微安心。他抱着她一起躺到床上,将被褥裹住俩人,翻身便把她压在下面。

乔瑾忍不住哆嗦,他的坚挺就在她内力顶着,以为他又要开始折腾,不由吓了一跳,忙推拒道,“阿彦,我已经没力气了。”

“放心,我就是想这样抱抱你。”穆彦道,安静地抱着她。

激情过后难得的温存显得十分美好,她不知怎么地突然扯出一抹声音,“真的在一起么?”

他怔了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一字一句,“是,真的在一起。”

乔瑾眼眶一红,笑了,“好,在一起。”

只是短短的三句话,可没人知道,他们在说这些话前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挣扎,也没人知道,他们在说这些话时需要多少勇气。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今后会遇到多少险阻。

她问,我们的前途很渺茫,道路很坎坷,是不是真的在一起?

他说,是,真的在一起。

她笑,好,在一起。

她是他的瘾,怎么也戒不掉

乔瑾曾听说,削苹果时要是能将整个果皮完整地削下来,那这个人就能实现心底的愿望。

虽然知道这是荒诞的戏言,可她还是用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待手中的苹果。

“小瑾……”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乔瑾手一抖,那快要削好的果皮一下断了,她眸光一暗,心底莫名的忧伤。

她抬起头,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宋琦,“妈,怎么了?”

宋琦指了指窗外,笑道,“今儿天气看起来不错,你扶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她笑,“好。”

外面的天气果然很好,阳光暖洋洋的。院子里种了很多桂树,正值十月,桂花飘香,沁人心脾。

宋琦望着桂树,神情有些恍惚,“我记得我们家院子里也有几棵桂树,是你爸爸亲手种下的,他最喜欢桂花了……”

乔瑾淡淡笑开,虽然那时她才八岁,可她依然清晰记得,自己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后面,拿着特制的小铁铲,学着父亲模样,一板一眼地运土、填土、浇水。终于种下一棵,她欢快地叫嚷,“爸爸,爸爸,我种好了!”

父亲大笑,朝她竖起拇指,“小瑾,真棒!”

时过境迁,可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一声声幸福的笑声。

“小瑾,你怨不怨你爸爸?”宋琦突然问道。

乔瑾哑声,这是父亲走后,母亲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

怨不怨?

要说全然不怨是不可能的,在那最后一年的时间里,她对父亲十分冷淡,俩人所说的话屈指可数,以至于父亲的突然离去,让她觉得那么的不可置信,那么的措手不及,那么的悲痛欲绝。

不管她那时有多怨,可她时刻记得那是从小到大宠她爱她的父亲。

在她心底,一直深深爱着父亲。

宋琦说,“你爸爸他也是身不由己,他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就不能不做,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你不要怪他了好么?”

望着母亲憔悴的容颜,乔瑾心底一阵哀戚。

她抱住母亲,笑着说,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早就不怪爸爸了,真的。我现在就想着您的病快点好,爸爸已经不在了,我只剩下您了啊!所以您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知道么?

**********************

乔瑾是在两天前搬进穆彦公寓的。

他提出,她同意,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一起。

从医院出来时,时间还很早。乔瑾想了想,去卖场买了菜。

回到公寓时,屋里没有人,她去换了居家服,开始着手洗菜做饭。

穆彦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在厨房里忙碌。

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身上套着围裙,手臂上的袖子撩得高高的,十分专注地搅拌着石锅里的东西。

那样的她,很美。

可是他却觉得陌生,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是做一次饭也能把厨房变成战场,煮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入口,哪会有如今这般娴熟的模样?

穆彦眸光一暗,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望了眼锅里的浓汤,深深地嗅了下,“嗯……好香……”

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乔瑾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的是他一张带笑的脸。

“真自觉,我还没回来就做上饭了?”他刮了下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乔瑾笑,舀起一勺汤送到他嘴边,“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张嘴一尝,不咸不淡,味道鲜美,不由竖起拇指,“味道很正。”

“那就好。”她放下汤勺,将他往外推,“你可以出去了,等我做好再叫你。”

他皱眉,幽怨地看着她,“我留下来帮忙不成么?”

“不用,也没有多少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她转身,而他顺势抱住她,低头迅速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下,“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路……”乔瑾一把推开他,阻止他进一步的侵袭,把他驱赶出厨房。

穆彦站在门外默默地瞧着她,心中不是滋味,他突然迫切得想知道,这几年她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晚饭都是些家常菜,三菜一汤,不算丰盛却还算精致。

“怎么了?饭菜做得不合胃口么?”乔瑾诧异地望着甚少动筷的穆彦。

不是不合胃口,而是好得出乎意料,这反而让他心里梗得难受。

穆彦放下碗筷,深深地望着她,“阿瑾,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哦,这很简单啊,做着做着就学会了。”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动了动嘴,终于把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说了出来,“阿瑾,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手中的碗筷一颤,像是没听清他的话,怔怔地望着他问,“什么?”

“阿瑾,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他一字一字地重复。

乔瑾曾无数次想过这个场景,她一直想,当有一天那个男子问她过得好不好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怒声质问,控诉他的罪行,还是会放声大哭,拉着他讲述她多年的悲惨遭遇,或是会冷冷地回一句,我过成这样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她没有想到,当他真的问她时,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静。她放下碗筷,努力扯出一抹笑,“阿彦,你真的想知道?”

穆彦点头,她垂眸,手指在桌下纠结成一团。

说吧,说清楚了也好……

乔瑾终于望向他,淡笑道,“你问我过得好不好……阿彦,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样子么?”

穆彦心头大戚,茫然的望着她,眼前似有无数画面闪过。

突然想起那年夏天。

他们携手共赴西藏圣地,站在万丈雪山之中,她指着莽莽江山,撂下了豪言壮语,“阿彦,你看,这片大好江山,在我们脚下!我相信,不用十年,我一定能打下一片江山,创建属于我的事业王国!”

她慷概陈词,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那时的她,似有目空一切的赳赳傲气,仿佛世界都在她脚下。

那时的她,似有挥斥方遒的气势,胸怀澎湃理想,斗志昂扬。

可是如今……

他定眼瞧她,那素颜寡淡,早已没了往日的熠熠神采。

五年。

五年的时光,把她的光芒全部磨光。

他的阿瑾……

穆彦只觉心底一阵阵抽搐,痛楚一点点的蔓延,让他哑了声音,“阿瑾……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彦,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瑾微微敛眸瞅他,淡淡笑了,“不就是你缴了我们家的房子,冻结了我们家所有资金么?”

他身躯一颤,震惊地望着她,“我……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她盯着他。

穆彦目光飘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

她眼底一暗,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走后一年多,我爸爸就因贪污渎职被捕,资产被缴,资金冻结,我和妈妈无家可归……不久之后,我爸爸因脑溢血死于狱中,从此我妈妈一病不起,后来才查出原来是得了肝癌……”

“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我碰到了?”乔瑾双眸半眯,尽量让语气变得淡然,“值得庆幸的是,我还好好的,没病没痛。为了给妈妈治病,我出去找工作,可当时还没有毕业,我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只能做些兼职,具体都做过什么忘记了,好像送过牛奶、报纸,端茶送水,刷过盘子……可是不管我同时打多少份工,赚到的钱远远不够给妈妈治病,后来我听说卖血能有不少钱,就去卖了血,再后来呢,我看到陪酒能得到不菲的报酬,就去陪酒卖笑了……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这段经历太过刻骨铭心,即使她多么想轻描淡写,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那样的生活,太过恐怖,似乎每天都充满了绝望,没家没钱没活下去的动力,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可始终憋着一口气,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每次她实在是快熬不住的时候,总会想到穆彦。

她总是恨恨地想,穆彦,等着吧,你会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唯有这样,她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穆彦心底痛到极致,猛地上前一把抱住她,声音破碎,“阿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我以为……”

他一直以为,他的阿瑾,即使没有了家族的庇佑,也能凭借她的聪慧学识,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现实居然是这样……

乔瑾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自嘲的笑,“其实,我也曾以为,没有了你,没有了爸爸,我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可事实证明,以往的辉煌不过是仗着爸爸的权势,否则我过得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世界那么大,竟然找不到一处容身的地方……”

他凤眸赤红,“阿瑾,别这样笑,别这样笑……我看着难受,疼,整颗心都在疼……”

乔瑾终于忍不住哭了,泪水不断往下落,可还是固执地看着他,“阿彦,你有没有后悔?有没有后悔抛下我离开?有没有后悔当初赶尽杀绝?”

穆彦的呼吸一窒,想了不想,俯身一下便吻上她。

他的吻扑天盖地而来,她推拒着他,而他却抱着她,不肯放手,唇齿纠缠间,和着咸涩的泪水。

她挣脱不开,用手拍打他的胸膛,“明明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明明发过誓永远不离不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离去?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逼上绝路……怎么可以……”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任由她拍打,一遍遍地吻去她的泪。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话该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终于打累了,乔瑾反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像是孤海中挣扎的人抱住了唯一可以救生的浮木,“阿彦,你告诉我,我们会像说过的那样,再也不会分开!”

“是,我们再也不分开!”

穆彦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身体,那么的虔诚,那么的真挚,恍如是在膜拜世间最神圣的珍宝。

他紧紧地抱住她,然后释放着自己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俩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连灵魂都纠缠在了一起。

再也不分开。

不管今后如何,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再也不分开。她是他的瘾,怎么也戒不掉

次日清晨,乔瑾在一阵铃声中醒来,是穆彦的电话。

那个时候,她还在他怀里,他以为她还在睡,慢慢地爬起来,动作很轻,深怕扰醒了她。

穆彦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隔着很远,可她却依然能听到他轻轻叫了声,“妈。”

乔瑾心底一震,脑子一下便乱了。

讲了一会儿,他挂了电话,她慌忙闭上眼睛,只觉被子被掀开,他钻了进来,伸手轻轻把她拉到怀中。

因为刚才起床,他沾了一身的凉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穆彦用被子紧紧裹住她,“把你吵醒了?”

乔瑾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抱住他,把头埋入他的颈口,静静地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怎么了?再不说话可就打屁屁了?”他略带笑意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大掌也向下滑,探入她的睡衣内。

“你敢……”她的声音在他颈间发出,有点闷,似乎带着笑意。

他的大掌如蛇般游走在她的睡衣内,可她却没有阻止。他将她抱起来,让她趴在他胸口,捧起她的头,想让她直视自己。可是她却像是要和他对着干,反而更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内。

穆彦也没有强求,只是笑道,“你不会是想一直这样抱着我吧?”

她又是闷哼一声,伸手绕过他的颈,将他抱得更紧。

终于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刚要探个究竟,忽然感觉到颈间有股灼热滴下,他身子一僵,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拉下她的手,看到她紧闭的眼角处点点晶亮,他心底不由一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问她,而她却忽然绽开了笑颜,拉下他的颈,覆上了他的唇。

穆彦眸光一沉,前所未有的情潮铺天盖地而来,他拥住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乔瑾起床走到浴室时,穆彦正对着镜子打领带,她在外面瞧了一会,终是忍不住走了进去,接过他手中的领带,为他打起领结来。

她的突然出现,让穆彦愣了下,但很快便扬起了笑,“起来了?”

她亦是笑,嗯了一声,继续给他打领带。她神情专注,动作却很笨拙,好几次都没有打好,而他也不急,耐心地看着她一次次重复那个动作。

终于打好,她满意地审视他。一身深墨色正装,身材挺拔修长,更显得他玉树临风。

“怎么样?还合适么?”他问。

她点头,笑道,“很帅。”

穆彦愉悦笑开,凤眸半弯,“那是你手艺好。”

她那模样很是可爱,他忍不住俯身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乔瑾顿了下,心底有股莫名的悲哀,一下子直冲上她的眼帘,她眨了眨双眼,踮起脚尖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不能再亲了,再亲下去可真就没完没了。”穆彦笑出声来,伸手轻揉了下她的发顶,伸手拥住她,轻声道,“阿瑾,我突然有些急事,要回一趟美国……”

她怔了怔,忽而笑开,“哦,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可是,我就不能陪你了。”他皱眉。

“没事,工作要紧。”

穆彦突然对她的体贴很不满,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希望我走啊?也不知道挽留一下,没良心的小丫头!”

乔瑾抬头望他,果然开口挽留,“阿彦,可不可以不走?”

她脸上带笑,神情却十分认真,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期待。

他顿了下,缓缓笑了,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放心,我很快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

到达美国时已是次日清晨,穆彦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

“阿彦,回来了?”

他闻声抬头望去,见母亲林子清从楼上走下,不由开口笑道,“您一个电话,我可就马不停蹄得赶回来了。”

林子清温温一笑,目光审视他,“阿彦,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穆彦怔了下,却是笑道,“妈,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惹什么事?”

林子清有些不信,拍了拍他的手,“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做事要有分寸些,不要惹他生气,知道么?”

“妈,您放心,我有分寸。”他收起了笑,一本正经问,“爷爷在哪儿?”

穆彦来到后花园时,穆振丰正在静心打太极,虽已是垂暮之年,精气神却极好。

他不动声响地走近,在穆振丰的旁边也打起了太极,动作倒是像模像样。

穆振丰轻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接过一边佣人递过来的毛巾。

“还知道回来?”穆振丰赫然开口,却是看也不看他。

“爷爷,瞧您说的,我那不是一直忙于工作么?中国那边的子公司刚刚起步,事情比较多,待的时间自然就比较长……”他说得一板一眼。

穆振丰披上外套,冷哼一声,“行了,到书房来。”

俩人一起到了书房,刚坐下,穆振丰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这段时间和乔家女儿走得很近?”

“您是指哪位?”穆彦问,没有一点心虚的表现。

“穆彦,你别给我装糊涂,除了乔成宇的女儿还能有谁?”穆振丰望向他,凌厉的眼眸透着一股威严,声音更是冷冽。

穆彦垂眸,好半响才开口,却是突然问,“爷爷,是您做的么?”

“什么?”穆振丰皱眉。

他抬头看着穆振丰,艰难出声,“是不是您找人追缴了乔家所有房产,冻结了她们母女所有资金?”

“穆彦,你这是在质问我是吗?”穆振丰像是被这话刺中,不可置信地望着穆彦,顿时怒火冲天,“事情是我做的怎么了?你难道还想为了她们来对付我?”

“爷爷,我没这意思……可她们是无辜的啊……”

“无辜?”穆振丰气得拍桌而起,双目圆瞪,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竟然敢说无辜!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难道你忘了你母亲这五年来是怎么过来的?你这个该死的臭小子,这些你都能忘了是吗?!”

穆振丰朝他大吼,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一下子咳嗽起来。书房门的一下被打开,林子清奔了进来,帮穆振丰拍着背,“爸,有什么事好好说,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她望了眼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穆彦,又道,“该吃早餐了,我扶您下去吧……”

穆振丰也不坚持,由林子清扶着,却在走到门外时,冷冷瞟了眼仍然坐在那里的穆彦,“我告诉你,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还有,注意你的行为,不要再犯这种糊涂!”

穆彦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穆振丰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走到身前,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林子清。

他绽开一抹笑,“妈……”

林子清瞧了他许久,伸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宇,“怎么了?把爷爷惹生气了,你自己还一副愁眉苦闷的样子?”

穆彦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抱住她,感觉到自母亲身上传来的温暖,心底霎时一暖。他怎么会忘记父亲的死,怎么会忘记这五年来母亲的艰辛?

当年父亲出事时,他还年少涉世未深,慌乱不知所措,可母亲却临危不乱,为他撑起了一片天。她四处奔走,虽处处碰壁,却从未气馁。即使是在得知父亲猝死在狱中的消息,她也不曾落泪。

可是,那天之后,母亲却一夜白了头。

母亲的坚强,母亲的悲伤,他都看在眼里,感同身受,而这也会时刻提醒他,什么是该做的事情,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

“怎么了这是?都是大男人了,这么粘着母亲,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不笑掉大牙?”林子清抚摸他的头,动作温柔,声音带笑。

“妈,对不起……”穆彦的声音从她胸前传出,闷闷的,似有一丝苦涩。

林子清怔了下,扶额笑道,“说吧,你做了什么坏事?”

他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妈,我看到阿瑾了……她过得很不好……”

林子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静静望着眼前的儿子,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一抹坚定,那是经过千百回的挣扎才做出的决定。

她默了许久,才问,“阿彦,你真的想清楚了么?”她是他的瘾,怎么也戒不掉

临近月底,公司的事情很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乔瑾感觉自己像个陀螺一样,在不停的忙碌。

电话响起时,她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文案,响了好几声她才听到。

她抽手去接,“你好,我是乔瑾。”

那边应了声,“你好,我是穆彦。”

乔瑾怔了下,喉咙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记得他离开前的那句话。

他说,放心,我很快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她果真乖乖等他,半个月过去了,她终于等到了他的电话。

“乔小姐,不知你是否有空,请我吃饭?”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她似乎能够看到他此刻的笑容,如阳光般璀璨。

“穆先生,不知你是否介意,请我吃饭?”乔瑾终于找回了声音,学着他的腔调。

穆彦在那边低低笑出声,“很不介意。二十分钟后,你们公司楼下见。”

时间掐得很准,二十分钟后她刚好下班走到楼下,而他的车也刚好停下。

她上了车,穆彦瞅了她半响,皱眉道,“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瘦了?”

“我正在减肥呢,现在的人都以瘦为美,你不知道么?”她嗔笑。

他眉头皱得更紧,忽然伸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都瘦成这样了还减肥?别人要想美就让别人闹去,你瞎凑什么热闹?”

乔瑾摸了摸额头,振振有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怎么就不能凑热闹了?”

穆彦笑了,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家阿瑾已经够美了,怎么还需要减肥?”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拍了拍他,“行了,别贫了,本小姐饿了,快点开车吃饭去!”

他俯身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笑道,“得令,出发!”

穆彦开着他的宾利在小小的街道里兜来兜去,转得她有些发晕,忍不住问,“怎么这么折腾?这是要去哪儿吃饭啊?”

“你忘记了?你可最爱吃他家的蒸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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