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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渚膊恢佟?

“曦……”推门而入,入目便是墙角抽泣的她,纤细,柔弱,霎时,他怔住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第一次,心头思绪纠结,缓步来到她的身侧,俯身,“怎么了?”手指撩起她的发,声音很轻,却很沉。

沉默。

“曦。”叫着她的名字,终于,有了些许反映,“哥……”略微沙哑,抬起头,泪水婆娑,将那小脸割得支离破碎。

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眉峰,却是不由锁紧,“是他吗?”

那男人,伤害她了吗?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摇摇头,依旧沉默,不说话。

“那么你……”

曦,告诉我,你的痛,你的苦,你的伤,告诉我,你可知,你这样,我很心痛。

“哥,我很害怕。”小心的,喃喃低语。

微微一怔,双臂收紧,将她抱住,“怕什么?”像安慰一个睡梦中惊醒的孩子。

依旧沉默,许久的许久,将他的手放在了心口,那心跳,一下,又一下,生命的律动,恍然,他懂了,一抹流光,划过眸子,曦,你爱上他了,是吗……

他不语,静静等待,等待,她的决责,他知道,她很固执,像个孩子,固执到骨子里。

“我们,走吧……”不知过了多久,仅仅四字,尘埃落定,她选择,离开,蓦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涩,既然无法改变,那么,请容许我,做一次胆小鬼吧……

************************************************压抑,阴沉,许是那空气之中弥漫的淡淡糜烂香味,许是将阳光仅仅遮挡在外的厚重落地长帘,许是,那如夜一般邪冶优雅的男人,叼着烟,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极富节奏,“确定吗?”淳厚的嗓音,酝酿淡淡的魅惑。

单膝点地的男人沉下头,悄然一如他的代号——影。

左眸眯起,许久,吐出了一个字,“杀。”暗夜君王,獠牙嗜血,此刻,锋芒毕露!

掸了掸烟灰,他笑了,冷冷的,肖夏枫,想要吞并欧洲战场,野心,大了些吧……

沉重的门轻轻推开,他侧目,不由微微一怔,“下去。”挥手间,影已然消失。

“什么事?”话出口,心头懊恼,如痴如狂的思念,到了嘴边,怎得只化作了这不咸不淡的三个字。

沉默,垂下目光,似是,不敢看他,“想,见你。”许久,她开口,略显干涩。

猛然,他愣了,始料未及的答复,想,见你,想见你,她,是这么说的吗?

曦,是真的吗?你说想见我,你说想见我……

忽来的惊喜,有些措手不及,“真的吗?曦,你,想见我。”青涩的雀跃,像个孩子,豁然起身来到她身侧,紧紧将那纤细的身躯拥入怀中,嘴角弯起。

蓦来的心痛,不知为何,为了这笑容,为了这话语,为了,这男人,轻轻的,她笑了,不复厚重的阴霾,“想见你,真的想。”

是真的,真得很想,选择离开的霎那,心,疼得快要裂开,恍然,她懂了,这一生,逃不过命……

手收紧,仿佛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原来,等待,并非无谓……

吻着那清秀的眉宇,他笑得粲然,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权势,财富,无数人的跪顶膜拜……通通都可以不要,只要她,他只要她!

玩闹似的向后闪躲,却忘记了,自己已被他牢牢地抱在怀中,嘴角笑意未待绽开,吻便印上了她那柔软的唇,辗转,轻柔,如此温柔,第一次,得到了她的顺从,白似雪的手指悄然挑开领口,徐徐的,慢慢的,一寸寸划过那完美的胸膛,微微冰凉的触感,霎时点燃了无法熄灭的火焰,压抑许久的渴望,手指褪去了她的外衣,雪白的胴体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默默的,他凝望着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目光似水,吻如贪婪,夹杂炽热扫过雪白的脖颈,痒痒的感觉引得她一阵轻笑,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轻巧的反身,将他压在了下面,唇覆上了他勾起的嘴,舌滑入,被他轻轻吮吸,手指划过棱角分明的眉眼,一路向下,厮磨着那高涨的欲望,若有若无,轻笑,霎时,柔软的手握住,“你这妖精。”伴随抽气声,猛然,将她压在身下,难以抑制的欲望,一个挺身,占有了她,水乳交融的感觉,刹那,引来两声满足的叹息,“曦,我们会这样,永远不分开,对吗?”舔弄着柔软的殷红,他开始了抽动,温柔的,却带着野兽般的狂野。

一抹流光划过眸子,却瞬间被笑容不着一丝痕迹的掩盖,凝望着那双墨色的黑眸,不知为何,心头揪紧,仿佛撕扯般的痛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这样,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永远。”他笑了,很开心,蓦然,隐于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颤,这笑容,好刺眼,心底的叹息,嘴角,却是苦涩,赫若曦,你何时,变得这般犹豫……

手抚摸着他的发,瞬间,银光一闪,没入他的后颈,一点刺痛,霎时,神色剧烈变化,他愣住了。

她侧目,他看不见,那一抹难掩的挣扎划过眸子。

霎时,英俊的脸几乎扭曲得狰狞,“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手指紧锁她的肩头,仿佛想要把她捏碎,她骗他,终究还是在骗他!

想见他,想见他,假的,都是假的!

心,碎了,好痛,好痛,昔日种种,撕裂,焚烧,灰飞烟灭,司徒夜,你,真的很傻!

对她,竟付出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赫若曦,你这女人,原来,都是在骗我!

奈何,视野渐渐模糊,恍惚,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了,不甘心,我不甘心,让我看清她,哪怕,仅仅一眼,将这张脸,刻入心底,生生世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手间的力道大得惊人,直至最后一刻,他的眸子,始终只有她,透着愤恨,透着,绝望!

霎时,一滴泪,静静从眼角滑下,滴落在地,不知,是谁流,更不知,为谁流……

“你……”喉咙被一只手紧紧锁住,发不出声音,女孩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愕然,更多的,却还是愤怒!

怎么可以,这女人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冷血?

他爱她,爱到疯狂,爱到无法无天,不够吗?还不够吗?

她不知道吗?丝毫,都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的如今,依旧是欺骗,依旧是背叛!

“我不想伤你。”披上一件衣服,侧目,凝望着昏迷中依然狠狠捏住自己手臂的他,一抹流光划过眸子,用力,奈何,怎么也掰不开,苦涩的味道,勾上了嘴角,你,这般恨吗?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手拿了出来,“哥,拿来了吗?”活动着酸痛的手腕,淡淡的口吻。

沉默,他将手从那女孩的脖颈徐徐收回,许久,终于开口,“你,决定了?”一贯的低沉,却夹杂着复杂。

白似雪的手指划过司徒夜英俊的脸,那眉,锁得好深,不曾回答,她轻轻抚着那分明的眉峰,洗尽铅华的,淡然。

“你想做什么。”女孩冷冷看着她,没有想象中的不知所措,毕竟是他身边的人,遇事冷静沉着,也好,这样,便也放心了……

凝望着他的脸,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

“不值得。”许久的许久,一旁的他叹息,一如昔日,她离开‘桦轩盟’那一刻,为了他,这个伤害你无数次的男人,不值得,曦,真的不值得……

“值得。”回答,仅仅两字,蓦来的心痛,辗转,肆虐,仿佛撕裂般,蔓延,这份执著,何时滋长?又是为何存在?

许是那满天焰火下的萌芽,许是那马德里大雪中的心动,许是,在那许久近乎孩子般的固执后,卸下伪装,她,任由泪水爬满脸颊,那一刻,她明白了,亦是茫然了,值得,什么是值得?

爱,不爱,一句‘值得’,便能衡量吗……

霎时,他收紧手指,一念之间,便可以将手中那一个小小的木盒捏得粉碎!

可是,他做不到,即便千百个不愿,他也,不能,他明白,更了解,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历历在目,“赫若曦,你疯了吗!不行,绝不可能,那样,你会死!”双手抓住她的肩,皱眉看着那双空洞的眸子,他勃然大怒。

沉默,她瑟缩着身体,“我欠他的太多,如今,该还了。”

“欠?你欠他什么!他伤害你,一次又一次……”

“姐的孩子,在堕胎之前便死了,我的一枪险些将他置于死地,不仅伤了他一只眼,更让他只能种毒续命,每日靠毒品缓解痛楚。”

“就因这样,你就要为他去死?”他大吼。

霎时,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我不能,看着他死,不能。”

缓缓抬头,那清冷的脸,原来早已被泪水模糊得不成样子,“哥,我求你,帮我,帮我,他真得,不能死……”

第一次放弃尊严,为了他!

她要救他,透支所有的一切,救他!

那一刻,他愣住了,不知过了多久,颓然叹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曦,你为什么这么傻……”喃喃间,眼眶,湿润……

接过那冰凉的木盒,轻轻打开,些许凉气溢出,入目,不禁令人一惊,盒内尽是冰,白气缭绕间,隐约,躺着一条长不足厘米的虫,五彩斑斓,花纹奇特,竟是说不出诡异。

抽出匕首,迅速在他的手心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你……”女孩大惊,想要上前却瞬间被男人止住。

血的气息,霎时,冰盒内的蛊虫微微一动,尽管身体僵硬,却还是挣扎几下,仿佛急于向气味的来源钻去,轻轻将蛊虫取出,放在他的手心,果不其然,蛊虫嗅着越发强烈的血腥气息,立刻舒展身体,向伤口爬去,一瞬间,竟是钻入了伤口!

昏迷之中,他的眉锁得更深,微微颤抖,似是极为痛苦,匕首划向那雪白的手心,刹那,一条同样深长的雪白浮现,淡笑,轻轻握起他的手,伤口贴着伤口,许久,蛊虫回到远处,沿着伤口,竟是爬入了她的身体!

如此诡异的场面,女孩不禁被惊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手不住的颤抖,难以抑制的痛楚,她紧咬嘴唇,霎时,竟是咬出血来,“曦!”猛然接住倒地的她,他眉头紧锁,却,无能为力,那蛊,名为‘噬’,楚家地下研究所的产物,顾名思义,噬,吞噬,贪婪地吞噬血液中的剧毒,同样,吞噬‘中蛊者’剩余的生命!

融入血液的毒,从进入身体的一瞬间,便根深蒂固,慢慢的,一点一点,腐败,毁灭……

不住的抽搐,奈何,此时的她,嘴角却轻轻勾起,蛊虫吞噬血液中的剧毒,吞噬过后便会‘寄居’其中,然而方才伤口相对,凭借自己混合数十种毒素的血液,终还是将它吸引了过来。

“曦,你怎么样?很痛吗?”

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发滴落,她脸色苍白,颤抖着,抽搐着,无比痛苦!

“傻瓜,傻瓜,为什么要救他!你这样,他不会知道,这一生,他只会恨你!”

如释重负,她凝望着昏迷的他,笑,只是笑,这一生,他只会恨自己,或许吧,或许,吧……

“他的毒,已经解了。”恍然,头越来越沉,想要再看他一眼,却也成了奢望,“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今天的一切,不要告诉他。”

女孩顿时愣住,一时,语塞,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让人窒息,让人,心痛……

朦胧间,几架直升机呼啸而来,不消片刻,门被打开,一道挺拔的影子进入模糊的视野,“枫……”嘴角,轻轻勾起,无力支撑,霎时,思绪陷入了黑暗……

时将正午,丹麦的艳阳越发刺眼,空气之中仿佛弥漫着甜腻,偶有风划过指尖,夹杂淡淡的花香,令人不禁生出一丝慵懒。

教室中,身着校服的学生,年轻干净的老师,笔尖触及纸面的沙沙声,

一如既往,安详得近乎奢侈。

窗旁,学生侧目看着澄澈的天空,眸子眯起,像是发呆,

不知,在想些什么。

“尹若夕同学,请你为大家朗读这一段。”发觉有人望着窗外,似是想得出神,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她,却不留情面。

思绪被沉稳的声音打断,微微蹙眉,她拿起了书本,

带着些许伦敦味道,堪比当地人的准确熟练,搭配那好听的声音,无可挑剔!

“翻译。”挑了挑眉,他凝望着静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中的女孩,

长长的刘海,一副精致的金丝框眼镜,不觉间,朦胧了少有的清冷容颜,和那一双,罕见的银灰色眸子,

几天前的转学生,出身平常,沉默寡言,

看似毫不起眼,却让人,有种难以释怀的意味,

有趣……

侧目,凝望着讲台上不出三十的男人,

这是来到这学校之后的,第一次正视,

轻轻扶了扶眼镜,她照做,

翻译流利,却算不上十分精准,

经过一番他几次修正后,耳畔,终于得以回归了平静。

他继续讲课,这次,她却没有继续发呆,

笔在指间的转动,不时,侧目,看了看他留在黑板上的讲解,

嗅着鼻息间阳光的温暖,蓦然,心底的,轻叹,

这份清静,不知还能享有几时……

天,渐渐阴了下来,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变得很快,

“下雨了。”

“糟了,今天没有带伞。”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巧……”

下课铃响,学生们开始整理书包,不时抱怨着这善变的天气。

喧嚣嘈杂中,他将几本书放进了包,侧目,却看到了角落中依旧坐着的她,

“没带伞吗?”缓步来到她身侧,才发现,她手中是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

沉默,她不应声,只是将书翻过一页。

“家在哪?我可以送你。”很有耐心。

“不必,谢谢。”将书合上,终于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觉间,微微一怔,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脸,竟是出乎意料得漂亮!

“没关系,反正我有空。”轻咳一声,掩饰了些许尴尬。

依旧是沉默,她起身出门,手中除了那本《飞鸟集》,再无他物。

“那个,老师,我们没有带伞,可不可以麻烦你……”诧异间,两个女生略微羞涩地来到身前,忐忑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当然可以。”

雨下得还真大,护着两个女生上车,自己也坐上了驾驶席,

恍然间,又看到了那略微纤细的影子,只是她的身侧,此时又多出了一人的身影,撑开伞,雨帘中,渐渐消失,

“老师……”

“抱歉。”发觉,不禁自嘲自己的失态,轻笑间,他发动了车子,

银白色的影子划开雨幕,稳速前行,视野间,却再也寻不到,她的影子……

*******************************************

漫天大雨,冲洗着昏暗的路灯,灯光隐约间,街道几乎已是空荡一片,

他撑着黑色的伞,一如过往,

小心地将她护住,殊不知,自己的一侧早已湿透。

“他,怎么样了?”徐徐伸出手,接住那一颗一颗晶莹的水滴,

凉凉的,直透进心底。

“还是一样,”低沉的声音,

“发疯一般的找你。”

发疯,的确,不惜一切手段、代价,

他在找她,搜索世界每一个角落,

他在找她,噬肉吞血,挫骨扬灰!

不觉间,她笑,嘴角却尽是苦涩……

欧洲司徒,数百年如流星般崛起,并传承至今的古老家族,

冷血无情,决绝狠辣,果断血腥!几乎成了历代家主的代名词,

它,曾在一个男人的统治下达到了历史巅峰,

同样,亦是在一夜之间毁在了他的手中,

原因很简单——一个女人,

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如今,颓败几近腐朽的司徒家却又一次奇迹般的‘重生’,

吞并,屠杀,计谋,不过数月,欧洲尽数归于麾下,

霎时,矛头转动,直指亚洲,桦轩盟,

速度之快令人愕然!手段之狠令人发指!

他,司徒夜,又一次创造了‘神话’!

原因很简单——一个女人,

仅仅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看来这里,也留不久了。”叹息间,却依旧淡然。

沉默,凝望着她的背影,越发,消瘦了,

改了名字,年龄,家事,一切的一切,

想尽千方百计,为了躲他,

那个如今已成魔的男人!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

“回亚洲吧,如今,只有他……”

“哥,”她打断,淡笑间,透过雨帘凝望着苍穹,

“余下的日子,我想过得清静。”

那一天,醒来,身侧只有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不复稚嫩,黑色的眸子,透着越发凌厉的英气,睥睨天下!

他说,姐,留下,我会保护你。

沉默。

他说,留在我身边,你会得到一切。

沉默。

他说,他恨你入骨,不再爱你。

她问,你怎么知道?

沉默。

她问,你做了什么?

沉默。

僵持,她凝望他的眸子,眉,蹙得很深。

他说,忍者化成你的样子,刺了他一刀。

沉默,手攥起,指甲深深刺入皮肤。

他说,他没死。

她说,我知道,这是你要的结果。

沉默。

他说,留下,只有我能保护你。

沉默,许久,凝望着他的眸子,眼睛轻轻眯起,

她说,肖夏枫,你够狠!

沉默。

他说,姐,我只想要你。

她看着他,无比冷漠,仿佛审视陌生人,

她说,让我走,不然,留下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瞬间,目光的碰撞,两匹如出一辙的狼,

同样骄傲,同样桀骜,同样不屈于天,不屈于人!

许久的许久,他低头,

妥协……

雨依旧下得淋漓,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

霎时,她停住脚步,双手环抱手臂,紧紧地,蜷缩着俯身,

“曦!”慌忙,从她的口袋中拿出了烟。

“没用的。”颤抖间,她紧咬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手臂,渗出血来,

噬,吞噬她的生命,一点一点,

让她感受生命慢慢流逝,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逝……

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锁眉,心,痛得快要裂开,

“曦,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默默承受这一切,不值得,不公平……”

蜷缩进他的怀抱,生生将喉间的鲜血咽了下去,

很疼,真得很疼,

颤抖着,抽搐着,将手覆在了心口,感受着,那律动,

锌,我很傻,对不对?

勾起嘴角,淡淡的苦涩绽开,颓然,视野模糊,神智渐渐混沌,

奈何,眼前出现的,却是他的影子,邪气,却粲然的笑,

很傻,或许吧,

你知道吗?我会死,

但是,我不想你死……

“怎么?不去上课。”推开门,却发现桌旁她的身影,阳光软软地洒下,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学校今天开音乐会,会很吵。”长发随意得散着,她目不转睛,专心于膝上那一本厚厚的《圣经》。

拿起一片面包,手却微微一滞,侧目,凝望着她看的书,“哪来的?”看样子,像是很旧了。

“学校图书馆借的。”

“信?”将面包塞进嘴里,问得漫不经心。

她轻笑,却没有回答,“哥,你信命吗?”许久之后的问。

黑色的瞳仁倒映出了她的侧脸,莫名,心微微一颤,“我信。”

曦,我真的信,你,就是我的命。

“我也信。”嘴角微动,她喃喃,缓缓,一抹流光划过眸子,是命,一切,都是命,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不敢,不信……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信手合上书,她起身,轻轻笑着。

平淡的街道,商贩沿街叫卖,向众人炫耀着自己的商品,孩子嬉闹玩耍,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一如往日的寂静,祥和。

依旧,她裹着厚重的皮裘,淡黄色的墨镜遮挡了银灰色的眸子,有些冷呢,向双手呵着热气,不觉,想起了马德里那一场好大好大的雪,那时,曾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紧紧地,很暖……

蓦来的苦涩,却被嘴角的淡笑掩盖得毫无痕迹,轻轻的,手牵起,被一双干净有力的手包裹,传递着浓浓的暖意,平淡之中的关怀,哥,侧目,凝望着那一双永远都只有自己的深色眸子,她笑了,无言,词语此时只是苍白。

“想去哪?”他问。

“不知道。”想了想,倒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

蜿蜒冗长的赛道,嘈杂鼎沸的人群,价值不菲的跑车,极尽奢侈华丽,四周大肆呼喊的尽是衣着鲜亮,发型时尚的俊男靓女,隐匿于黑夜的地下赛车场,在这里,你可以赌钱,赌车,赌人,甚至是,赌命!

喧闹的引擎声不绝于耳,瞳仁交错间,是无数羡慕,惊艳,嫉妒的目光,远处,一道纯白色的影子徐徐驶来,不禁,众人眼睛一亮,法拉利enzo一款只为一个目标而存在的汽车——速度,不管在弯道还是直线上,它都堪称超越巅峰的经典!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的驾驶者,竟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

及腰的长发,纤细的身材,堪称完美的精致容颜,好一个不似凡间的尤物!

男人们的眼神开始炽热,吹着口哨,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奈何,她,吝啬地不曾偏转目光分毫,撩开刘海,侧目,凝望着人群间那出类拔萃的身影,她的哥哥,依旧是那般优秀,轻笑间,引得无数的惊艳,一颦一笑,魅惑众生,祸国殃民!

他不语,眉宇间却舒缓了些许,霎时,目光略及身侧那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miura,微微一怔,眉峰不禁锁起,是,他……

年轻帅气的脸庞,着一袭白色衬衫,如雨后阳光般干净,让人舒服,此时,却怀抱妖娆性感的女人,半眯着眼,看着法拉利中银眸绝世的她,饶有兴趣。

引擎的转动渐渐感染了每一个人,气氛开始躁动,时间,差不多了,三,二,一……随着一声‘go’,众多跑车一拥而出,只余淡淡的影子。

备受瞩目的法拉利起步便是独占鳌头,漂移过弯,竟是毫不减速,搭配车本身不凡的性能,结果是——惊人!

不过转眼,那一抹雪白呼啸远去,原本想在佳人面前一展‘风采’的男人们顿时汗颜,能够驾驭法拉利enzo的女人,又岂是凡人能够征服的?

微微挑了挑眉,他将逗弄女人的右手收回,轻笑间,油门踩到了底,刹那,引擎声大作,众人只听一声女人兴奋的惊呼,视野中便再也不见了那华丽的宝蓝色。

四周模糊不清的景色掠过那一双银灰色的眸子,不作丝毫停留,这蜿蜒崎岖的道路,没有一点安全设施,稍一分神,便会有生命的危险,刺激,让人热血沸腾!

然而,她却依旧平静,淡得兴不起一丝波澜,生,死,一线之隔,真的,仅仅只有一线之隔,有时常会想,人活着,为了什么呢?

从前,为了恨仇,为了亲情,很累,却有支撑的信念,如今,如今,剩了什么?

哥常说,曦,为自己而活。

苦笑间,心底却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哥,为自己而活,我会活不下去……

微微的出神,过弯时稍有破绽,刺耳的轮胎噪音,险些,飞出道路!

若死了,若是,死了,他,会高兴吧,或许不会,依他的性子,死?又岂会让我那般容易地离开,苦笑,苦得笑不出,吞肉饮血,锉骨扬灰,他能做得出来。

蓦然,想起了那英俊却又邪气的脸,粲然的笑,咬紧嘴唇,他的温柔,霸道,残忍,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熟悉的心痛,不是那撕裂得让人麻木的痛,而是在不觉间,如同腐蚀般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摧毁,折磨,直至鲜血淋漓,残破不堪却依旧疼得厉害,从来都不知道,想一个人,竟会痛楚至此,你我,或许,真的是彼此命中注定的‘劫’吧,记得吗?曾经,你要我的眼里有你,你做到了,我想你,忘不了,想到撕心裂肺,想到生不如死,远方的你,得知后会放肆的冷笑,的确,如此爱你,我,很可笑吧……

夜,你知道吗?

拖着这幅早已残缺的身体挣扎着活到现在,很累,很累,但我不曾后悔,我毁了哥,决不能,决不能,再毁了你,你是司徒夜,欧洲霸主,一代枭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赫若曦,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走了,不留一丝痕迹,不必留恋,不必在意,有一天,用我的命,我的血,我的尊严,还回你那被挑衅的无上权威,那之后,忘了我,你还是你,永远不会记得那一个曾无数次辜负你的女人,答应我,好吗?

不觉间,些许泪水,模糊了视野,唇,颤抖,只希望,希望那一刻,上天,能够奢侈给我一个机会,再见你一眼,哪怕,仅仅一眼,真的,一眼就好,让我看看你……

她单手抚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烟放在嘴旁,这种比赛,无聊。

霎时,耳畔响起了引擎的旋转声,极富节奏,微微一怔,本想点燃打火机的手滞住,侧目,反光镜中出现了一抹宝蓝色的影子。

挑了挑眉,随手将烟点燃,另一只手终于也落在了方向盘上,有对手,才会有趣,比赛如此,感情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法拉利登时加速,一个连续漂移卷起了路旁无数的沙尘,嘴角勾起,他一手换档,不顾身旁女人的惊呼,兰博基尼瞬间跟了上去,刹那,白、蓝两道影子交融,缠绕,争相拥挤在狭窄的道路中,互不相让!

技术不错,她淡笑,法拉利一侧,将试图从内线切入的兰博基尼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几次超越失败之后的兰博基尼依旧不温不火,悠悠地跟在法拉利之后,如暗夜之中栖于枯枝的鹰,犀利的眼,静静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一瞬间,两人同时眯起了眼,下一个弯道,决定胜负!

引擎声大作,两车同时加速,几百米仅仅是一瞬之间,兰博基尼中的女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疯狂尖叫,几近晕倒!

两百,一百五,一百,五十……五,四,三,二,一!

瞬间,脚踩刹车,兰博基尼骤然减速,退了!

就在同时,法拉利车身整个横了过来,刺穿耳膜的轮胎噪音响彻大地,两个后轮刹那,被惯性甩出了狭窄不堪的道路,其后,就是万丈深渊,千钧一发!

猛然,她蹙眉,一手进档,油门踩到底,挣扎的嘈杂声骤急,嗡嗡闷响,霎那,法拉利冲出滞碍,扬尘而去,生死博弈,她,赢了!

“疯子。”他凝望着那张扬冷漠的纯白影子,愕然间,苦笑着吐出了两个字。

她,依旧波澜不惊,即便是刚刚从鬼门关前徘徊,侧目,忽见兰博基尼的车灯开始闪烁,一下,一下,有长有短,极富规律,熟识近十种解码方式的她,立刻辨出了意思,摩尔密码,不上课,来这玩赛车,不担心被发现?

微怔间,她眯起眼,将车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兰博基尼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法拉利的后面,车门打开,一个衣着妖娆的女人捂着嘴踉跄下车,忍不住呕吐起来,精致的淡妆早已被泪水模糊得不成样子,极为狼狈。

她凝望着从车上下来,一身简单干净的男人,不禁怔住。

“怎么?这么惊讶。”他敲了敲车窗,笑眯眯地看着她。

将车窗降下,她看着他,哪还有学校中为人师表的稳重样子?

“反差有点大,是吧?”摸了摸十字架的耳环,他依旧只是笑,眼睛半眯着,不知为什么,倒像极了充满阴谋气息的狐狸。

侧目看了看那辆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回忆起他的名字,叶霄,叶霄,叶……

了然,她轻轻一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莞尔,这男人,倒也一如传闻中般‘怪’得出奇呢,西欧叶家,不似传承百年有余的司徒家般古老,按‘辈分’,不过只能算是个颇为‘年轻’的家族,然而其实力却不容小觑,这一点从此次司徒夜血洗欧洲,而势力完整余下的只有叶氏一族便可以看得出来,再者,司徒,叶家,这两大家族虽多年盘踞于欧洲,关系却是极为微妙,与其说是争夺欧洲版图的宿敌,倒不如说是数次联姻的亲家,以毫无感情可言的婚姻交易,换取两大家族几年的‘相安无事’,换言之,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是有血缘关系的表亲。

“你还是照顾她一下。”

无所谓得耸了耸肩,他看了看那楚楚可怜的女伴,嘴角,却噙着一丝冷漠。

瞥了瞥那止不住呕吐的女人,她面无表情,本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看到那抹纨绔公子惯有的戏虐后,有的,只是淡泊,懂得分存,那是幸,不懂分寸,那是命,这样的女人,应有觉悟,玩物,不能逾越自己的界限。

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她换档,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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