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虽然是个意外,但是卫冷侯完全不必亲自动手,又在第一时间赶到,聂清麟知道这太傅对自己存着别的心思,也正是新鲜的时候,但是总归是以身涉险,自己便是欠了他一分人情。
当下默默接过了药膏盒子,扭开嵌着玛瑙的盖子,用青葱般的细指抠出一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膏子,再深吸一口气将它涂抹在那片纠结成块的肌肉之上。
药膏倒真是好物,遇到温热的肌肤便融化成冻儿般的液体,再顺势一抹,不一会便渗入到肌理中,青葱手指所到之处,湿亮的一片,立刻蒸腾出大片的热气。
聂清麟只当自己抹的是块烧红了的烫铁,匆忙地涂抹均匀后,便借口净手要爬下龙床。
可是刚跨过太傅大人的身体往下爬时,忽然一个乾坤大挪移,一下子变成了躺在卫冷侯的身下。
“太傅……还有何事……”剩下的未尽之语,便再次消失在那两片薄唇之中。
聂清麟一时间被唇舌缠住,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次的吻同前几次不大一样,太傅的一只手居然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虽然里面裹着层层重布,可是要是伸手入怀的话,自己的女儿身不是就要败露了?
于是连忙朝着太傅的唇上咬了一口。
卫冷侯觉得唇间微微刺痛,那小儿居然像猫儿似的咬了自己一口,不由得微微抬头,有些欲求不满地看着卧在身下的那只猫儿。
“太傅是要像那蛮夷一般,折辱于朕吗?”
卫冷侯这可是头一遭被人咬破的嘴唇,抹了抹唇间的唾液与血迹,有心沉下脸,可看那小儿一脸委屈的样子终是不忍,只是话语上冷了几分:“微臣待皇上一向视如掌上珍宝,却不想皇上居然拿臣跟那蛮夷相提并论……”
聂清麟挣扎着坐起来,搂紧身前的被子道:“太傅大人既然已经替朕挑选了贤妃人选,自然是不久就要大婚,卿是朝廷重臣,却逼迫朕与你……与你……”
太傅倒是悠闲,半躺在龙床上,敞着衣怀,高大的身子斜靠在床柱上,浓眉微挑,勾着嘴角问道:“说啊,臣逼皇上怎样?”
小皇帝倒也顾不得羞涩,猛吸一口气:“做那悖伦越纲的勾当!卿真是不怕被满朝文武知道。”
太傅觉得这个整日里装惯了乖巧的小儿,难得被自己逼到了墙角,露出个娇嫩的爪子,虚张声势地朝着自己比划,模样倒甚是可爱。
虽然想立时将这小儿拥进怀里,但是圣上问话又不能不答,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吴阁老白白读了四书五经,却不知孝为何事?国葬刚过,陛下自然还沉浸在悲痛中,哪有心情举行大婚,臣已经代替皇上训斥了吴景林的逾越,等到三年孝期后,再酌情考虑皇上的婚事……
不过,圣上正是年少之时,难免会有那把持不住的时候,臣既然能辅佐陛下治理天下,替圣上分忧,整治龙体脐下方寸之地,也是责无旁贷!”
聂清麟瞠目结舌地听着,那个冷血太傅居然一脸肃然地说出这些个混账荒唐话来?倒真成了大魏第一等无赖了!
恰在这时,皇帝龙体脐上方寸的胃袋突然大叫,咕噜噜的声音甚是响亮,太傅倒是收起了眼底的戏谑,微微一皱眉:“皇上怎么又没有按时进膳?”
他从那算命的满嘴胡言后,就一直忧心这龙珠子略显羸弱的身子,进膳便是头等的大事,将衣服梳理整齐后,便吩咐宫人准备膳食。
因为方才龙珠子睡得正酣,身子都是绵软的,又是没脱衣服,和衣而睡,卫冷侯担心他下床受了风。便叫小太监抬来了一个小巧的亮漆描金的炕桌,放在龙床上,又在上面摆了四个小围碟,菜式都是安巧儿按着小主子的口味安排的,一碟青翠的菜心,浇上了秋天腌制的肥美的蟹黄酱,又热热地滚上了一勺子鲜美发白的浓汤。还有一碟晒干的枫叶腌肉干,撕开洒在香米粥上是最下饭的,余下的是虾仁拌豆芽,还有一小碗荷叶豆腐汤。
卫太傅不饿,也就是在一旁看着小皇帝吃,等到菜色摆齐了,看那清淡的菜品就是一皱眉头。可是菜量这么少,那聂清麟居然又是匆匆几口便吃完了。
太傅觉得圣上吃饭的习惯实在是不好,便指了指剩下的说:“把这些个都吃完。”
聂清麟对上次被他喂撑了的事情心有余悸,现在看太傅又要如此,便抿着嘴儿说:“太傅是要撑死朕吗?”
太傅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圣上莫让臣等得心烦,总是这么羸弱,真是怕轻轻一压便散了架……”
“……”聂清麟觉得那双颊都能烫饼了,照着这佞臣贼子的意思,要是自己现在养得白白胖胖,他便是一刻也不会等,就要行那孟浪之事了不成!
阮公公他们在外室候着,偶尔能听见里面的只言片语。
到底是在宫里练久了的老字号,就算再匪夷所思,但这深宫里什么蹊跷事没有发生过?
太傅最近在皇上面前也是太和蔼了,那个平时一向谨小慎微惯了的十四皇子,似乎跟太傅说话是也略微的那么……,而且那举手投足间,也随意了些。
这怎么看,都是有些子暧昧的意味……
阮公公想到这,偷眼看看对面那个正在倒茶的安巧儿同样不太好的神色,暗自惭愧自己居然才琢磨出来这一点,又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子,只恨不得自己的眼儿再昏花些,什么都看不见才是平平安安。
这……这大魏的第四代玄孙练的是哪路门派?连这妖蛟一般的太傅都降住了……
阮公公思及之前对皇上的些许怠慢,顿时心里有些惶恐。
太傅陪着皇上用完了膳,又过了一会儿子,才从皇上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太傅看到了院子里的一株梅有些发枯,许是这两天被白猫绒球当成了磨爪子的软木,伤了树皮,一半的花儿都谢了。
太傅皱了下眉,这梅先前虽是好看,但是现在看来梅与那“没”谐音,也是不大吉利,倒像是诅咒一般。
于是开口说道:“这种短命薄福之物,怎么能在皇上的寝宫?把它拔了干净,挑个长命大气的,才震得住这偌大的宅院。”
这要是先前儿,阮公公一准是领会到另一层境界里去,只认定是太傅又要指桑骂槐,暗示皇帝早点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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