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当年投靠了古年,又为何会突然投靠王爷?」严开还是不相信,「还有那个神秘人,他说会确保江世子和安王的安危,我们又如何能信?」
周公升看了李休一眼,两人眼里是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看完了全部密奏,严刹的绿眸闪闪:「派人去和他们联系。」
「是!王爷!」李休和周公升激动的不得了。见王爷主意已定,严开也表示服从。
一群人在书房内重新制定计划,这些突然到来的密信,让他们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们要做的事似乎不再是大逆不道、会让天下人群起攻击的逆天之事。
议事完后,天已经快亮了。严萍这时候把一串珠子交给王爷,说:「这是公子给的,让老奴当了换银子。」
严刹把那串珠子塞进衣襟:「把府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到岛上去。」
「是。」
回到卧房,严刹走到床边掀开一侧的帐子,在床边坐下。床上的人显然是累坏了,睡得极沉。粗糙的大掌拂过那人散落在身侧的长发,然后握住了他伸出来的右手。受过重创的右手比左手纤弱了许多,几乎没什么肉。每当天气不好,这条手臂就会酸痛难忍,若是受了冷,更是异常难受。但不管天好还是天坏,床上那人总是笑咪咪的,好似他的右手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没什么力气。
把那只略显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严刹凝视着月琼,一直到外面传来叩门声,他才弯身用已经长出来的胡子去扎月琼的嘴。
「唔……」
还在做美梦的人脸上有了刺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双绿色的眸子。
「进来。」退开,严刹把迷糊的人扶了起来。
洪喜洪泰端了水盆和早饭。当月琼看到他们进来时,他瞬间清醒,天亮了,心在这一刻狂跳,月琼任严刹给他擦了脸,漱了口。在严刹要抱他下床时,他来了句:「严刹,小妖的奶娘怎么办?」
「带着。」
就这样,在月琼和严刹收拾妥当,拐了道弯从前府大门出来时,跟着他们一同进京的还有一头母老虎。和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一一道别,月琼笑咪咪地让严刹扶着他上了马车,严刹把孩子放在月琼身边,对他的部下们点了下头,然后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就上了马车。
这次进京,严刹只带了熊纪汪、徐开远、三严和三百铁骑兵,把江陵与之后的大事交给了留下来的李休和周公升等人。若是以往,李休和周公升作为谋士怎么都得跟去一人,不过现在严刹的身边多了一人,他们去不去都无妨。
在马车走远之后,其他人都立刻散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仍站在门口的李休小声问:「若他没有对王爷动情,他选的会是京里的那个吧。」
他身边的周公升小声答:「所以我们该庆幸,庆幸他对王爷动了情。」
李休笑笑:「我一直很好奇,京里的那个是如何做的,竟然会把他吓得逃之夭夭。王爷也是霸道之人,却能得了他的心。」
周公升也笑笑:「他有一颗玲珑剔透心,自然知晓该把心给谁。这几日我总在想,以他的身分居然会走到王爷身边,这也许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他和王爷之间的缘分无人能比。」
李休接着眯起双眼:「都说他毫无治国之能,这才引得天下大乱,朝臣纷纷投靠古年。若不是古年不想把他逼得太紧,给了他两年的时间考虑,怕是不出半年天下就会易主。可我现在有些怀疑了。」
。」
李休笑出声:「也是。王爷都依着他糊里糊涂地过了,你我又何必想得那么明白?」两人相视而笑返回王府,这天下,也许从来都不是古年的。
雾岛,一座隐匿在茫茫大海中只有极少人听过的神秘地方。有人说那只是一座小岛;有人说那是海上王国;也有人说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可是说归说,却极少有人亲眼见过,只知道那里终年被浓浓的雾气笼罩,所以称为「雾岛」。
雾岛王宫的一处极其安静又极其美丽的地方,一名身着淡蓝衣衫的男子手执白玉的棋子,眉头微锁看着面前的棋盘。棋盘上,只有雾岛才有的稀有黑玉棋子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
男子的头发从耳鬓分出一股,用银色的发带缠了披泄在身后。微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丝飞扬,给原本就格外俊美的容颜又添了几分柔色。男子的脸色不大红润,也有些削瘦,但那双平日里总是温柔的双眼在沉思时却透出了几分凌厉。
对面身着黑衣蛟纹的男子似乎觉得这盘棋自己赢定了,心思全然不在棋盘上,而在举棋不定的蓝衫男子身上。他的眼里是能把人溺毙的温柔,唇角的笑不是面对臣子时的敷衍与心机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蓝衫男子想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两指间的白玉棋子稳稳地落在一枚黑玉棋子边,然后他淡淡地笑了,把被白子吃掉的黑子拿起来,他抬眼:「这局,我赢了。」
黑衣男子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仅是挑挑了眉:「必之的棋艺越来越高明,我甘拜下风。凝÷香⌒奉¨獻′」
「哦?」蓝衫男子也没有太大的喜悦,学着对方挑起眉,「我怎么觉得你今日输得比昨日还快?」
「有吗?」黑衣男子拉过白衣男子略显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印了个吻,「必之整日钻研棋法,我却要分心处理俗事,自然会追得越来越辛苦。」说着他起身,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凉了,进屋吧。」
点了下头,蓝衫男子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侍者立刻上前送上御寒的披风。黑衣男子从侍者手里拿过披风给对方披上,系好襟口,然后毫不避讳地牵着蓝衫男子的手缓缓朝寝宫走去。
走了一会,蓝衫男子古必之问:「许久没见到骁骞了,外头可是有了麻烦事?」
黑衣男子徐离沧浪立刻回道:「那孩子玩心重,去了外头就不愿回来。你若想他了,我让人把他喊回来。」
古必之摇摇头:「倒也不必,就是想问问他嬛玉和幽儿现在可好。」
徐离沧浪的眼里闪过黯色,笑道:「怪我。前几日你受了风寒,我把这事给忘了。骁骞来信,说嬛玉和幽儿现在很好。」
古必之的脚步慢了下来,幽幽道:「我对不住幽儿,让他一人……」
「必之!」徐离沧浪打断他,眉心拧起。
知道他不爱听,古必之歉意地笑笑:「我今后不说了。走吧。」握紧徐离沧浪的手,他向前回到寝宫,屋内是终年不散的药味。有侍从在两人进来后就马上端来了药碗,古必之接过几口喝下,然后一勺蜜糖喂进了他的嘴里。接着女侍们端来饭菜。在阎王殿里走过一回的古必之一日要吃五餐,每一餐都不能多吃,更要天天喝药。即便如此,整个王宫都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王有一日会厌倦了这个身子赢弱的异域男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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