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不到两年的光景,就一改颓势,然后起兵攻打东林,他的心机,不可小觑。”
贺兰骢苦笑,“我不会小觑,我已经栽在他手里。败军之将啊,哪有轻敌的资格。”
贺兰如月站起身,在室内踱步良久,才道:“你一定要出去,你不能留在这里。我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你切记,只要有机会,你就走吧,不必管我。”
贺兰骢摇头,“如果可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太可怕。”
“你这边的事,我听说了一些,唉,看开些吧。把身体调理好,想办法离开才是正经。”
“我……尽量不去想那些。”贺兰骢面色一暗,那种刻苦铭心的痛,如何说忘就能忘记?
“……”
沧澜殿内,皇帝和元常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交谈良久。
“陛下,你请出贺兰太妃来医治他的心病,有几成把握?”
皇帝道:“不知道,朕没想过。”
“那现在陛下得到报复的快乐了么?”元常也不拐弯,他就是要迫使皇帝正视自己的心态,以免将来步入歧途,越陷越深。
皇帝双手抱头,道:“朕还是不知道,朕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朕很难受。”
元常叹息一声,温言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先不用想了。现在,我说点紧要的事儿。”
皇帝嗯了一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萦山发现了翼王的人马,人数还不少。陛下,你看,该如何处理,是招降,还是清剿?”
皇帝想了想,道:“翼王和杨林如今来往甚密,朕要做的,是连杨林一举拿下。但杨林是三朝元老,不是轻易能动的。朕当初推行新政,能那么顺利,无非是手握兵权,不怕那群老顽固暗中使绊子。但个别大臣并没动,想来你知道其中原因。”
元常点头,“确实棘手。”
皇帝忽然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萦山那边,让韩朝辉带点人,虚张声势去清剿就可。至于京里,最好能让杨林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元常又道:“曹、崔两位御史,最近闹的也厉害。”
“让他们闹,只要不来闹朕,就由着他们闹去。”
这时,外头有人大声禀告,说是二总管安荣求见,皇帝道了声,进来。
安荣很快进来,跪在天子和宪王面前,皇帝问:“走了?”
安荣道:“回陛下,太妃刚刚离去。”
皇帝轻笑,“这功夫可不短,怎么样啊?”
安荣道:“公子看起来精神不错,胃口似乎也好了许多。”
“呵。”皇帝大笑,道:“果然,还是这女人厉害。那个蟹黄羹,他吃了没有?”
“回陛下,太妃说,进了有小两碗。”
“好、好!”皇帝龙颜大悦,“小心伺候着,不可怠慢了。哦,还有,天气转凉了,着司制坊,为他量身制备冬衣。”
元常道:“荣总管,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此话一经出口,皇帝也来了兴趣,对啊,他们都说些什么呢?
元常无奈苦笑,答道:“陛下恕罪,老奴无能,太妃和贺兰公子,用的是东林那边的方言,老奴听不懂。”
“啊,哈……”皇帝仰头大笑,“有趣,太有趣了。安荣,朕忽然发现,这贺兰骢可是个宝贝,你给朕看仔细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遵旨!”
20、贺兰vs皇帝 ...
自那日贺兰如月离开后,昭凰阁如今的主人,心情又开始沉重。
明里守卫的侍卫,隐在暗处宿卫的暗卫,就连安荣一个总管太监,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束之高阁,挣脱不开的锁链,被迫服下的毒药,深宫中牵绊自己的姐姐……
想起这些,高阁内的人便痛苦不已。
胸闷已经持续了有两三日,有时感觉呼吸不畅,需要粗喘很久才缓过来。
贺兰骢想,应该是那个药在作怪吧?
元常今日过来,匆匆把过脉,留了丸药便离去,走时什么也没说。
皇帝屏退了其他人,把药递过来,“吃了吧,会好起来的。”
“……”贺兰骢犹豫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把这个药吃了,朕答应你,时常让太妃过来看望你可好?”皇帝的语气很柔和,带着一丝赔小心,又带着一丝希冀,把药又往前递了递。
皇帝见他没动,试探着将药送入他口中,似担心他如上次那样想吐药,非常谨慎地观察着他的反应。不过令皇帝安心的是,这次俘虏默默把药吞了。
“我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低等的奴才,既是如此,那么把我放这里不合适。”贺兰骢开了口,说的仍是皇帝不爱听的话。
皇帝也不急,笑道:“可你也是朕封的贺兰公子,你已经是朕的人,有封号、有月例银的。朕现在想宠你,不想把你看做奴才。”
贺兰骢冷笑一声,扭头不予理睬,皇帝往他身边凑了凑,问:“天凉了,司制坊的人可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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