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岁月如梭,昨日蝉鸣依旧,而昔日的天真孩童,如今已经长身玉立,风姿过人。出众的容貌,过人的才华,无论身处何地,他的风采无与伦比。
顾铭洲写的诗很快传遍北苍国上下,他的文章,也多被各地书院收做范文,然面对亲朋和乡邻提出的考取功名一事,年少出名的他总是回以淡淡一笑。
已经有了北苍第一才子之名,还要那金殿三甲的功名做什么?
他,更喜欢,抱着他的凤鸣琴,带着柳清君与韩家的两个儿子,到栖凤台奏一曲《高山流水》,畅快人生。
就这样,人们渐渐忽略了天命凤凰一事,对于凤凰命,主后位的传闻,也淡泊了。
当岐山人不再去想天命凤凰时,北苍皇宫里的圣文帝开始坐不住了。
他召见了从岐山出来的相士,很可惜,这相士只是个云游的道士,他只听说了,岐山出了天命凤凰,然究竟是何人,他毫不知情。
最后,带着一丝好奇,圣文帝决定微服,亲自去岐山看看。
当天子突然出现在岐山郡守府上,亮出身份时,岐山郡守竟激动得除了天恩浩荡,得见龙颜云云,其他的竟是说不出了。
“行了。”皇帝有些不耐,啰嗦这个做什么,只需把凤凰的事情如实报之朕即可。
郡守谨慎地把那年凤落岐山一事说了出来,皇帝悄然皱了下眉。
郡守把该禀告的一五一十说完,见天子未现不悦之色,便说:“明日初五,是顾铭洲到栖凤台弹琴的日子,陛下可移驾一观。”
嗯,天子点头,算是准了郡守所奏。
逢一逢五,是顾铭洲到栖凤台弹琴的日子,多年的习惯,风雨无阻。
半山腰凸出的石岩平台,顾铭洲一身白衣,竹簪绾发,目如流星,光华绽放。
后面,是梧桐书院的先生和众门生,聚在一起,安静地听着师兄的弹奏。
柳清君和韩氏兄弟坐在最后面,和着音律,拿手轻轻在自己腿上打着拍子。
远处,身着常服的天子,立身于梧桐树下,静观远处,逆着山风,于高台上尽情弹奏的如谪仙般的人。
没想到,这就是传闻凤凰命的顾铭洲,果真不一般啊!
如此喜欢《高山流水》,难道你是在等待知音么?
郡守见天子渐渐露出笑意,不由暗喜,“陛下,如何?”
天子看得呆了,嘴里嘟囔着: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妙啊,妙啊!
郡守一愣,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一曲既终,顾铭洲起身,给先生躬身行礼,“学生献丑,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捋捋胸前三缕银髯,呵呵笑着,尽管不曾开口,然赞誉之色尽显面上。
梧桐书院的先生带着门生回去了,顾铭洲走向柳清君,负着双手,一脸明快的笑容。
“清君,今天拿什么慰劳我啊?”
柳清君捂嘴轻笑,“你啊,还是吃臊子面和擀面皮吧。”
顾铭洲学着书院的先生晃着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呀,我才不做给你,嘻嘻。”
尽管西北之地比起中原,民风要开化的多,不过,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多少有些小顾忌。打趣完了,姑娘拿手帕掩了半边面,步履轻快地跑开了,一路向着家走,准备下厨房弄吃的。
“唉,慢点,我还没说完,今天要添上黄河醋鱼。”白衣男子郁闷地看着跑远了的姑娘,对身旁的韩氏兄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顾铭洲和韩氏兄弟告辞,抱着琴,自行下山,韩氏兄弟则拿着弓箭进入山林,打算猎些野味,准备晚上到柳家打牙祭。
韩家小儿子韩朝辉道:“大哥,你明明喜欢清君姐姐,为何不说呢?”
韩家长子韩延辉身形一顿,扭头看向自家兄弟,道:“别胡说,清君喜欢的是铭洲。”
“我看不尽然。”韩朝辉不放弃自己的观点,“如果不喜欢你,她明明不学武,为什么还要拜爹为师呢?”
韩延辉哭笑不得,拿手狠狠敲了他一个暴栗,“她拜师是图好玩,你见爹什么时候喊她练过功。每次还不是来了,就让她去找你大姐玩啦。”
韩朝辉挠挠后脑勺,咧嘴,“真是乱啊,我以后可不娶媳妇,麻烦!”
“别胡说!”韩延辉又敲打他一下,“当心让爹听到,仔细扒了你的皮。”
顾铭洲与他们分手后,正打算回家,不想迎面碰上了郡守的官轿。
闪身退至路旁,行规避之礼,不料轿子竟在他身边停下。
郡守下了轿,温和地说道:“可是要回家么?”
顾铭洲先给郡守行过礼,才恭敬地回答:“正是。”
郡守呵呵笑了,围着他转了一圈,点点头。
顾铭洲莫名其妙,道:“大人,找学生可是有事?”
郡守嗯了一声,把他拉过一旁,低声道:“当今陛下微服到了岐山,听了你的名字,要召见你。这可是你一展才华的大好机会,不容错失啊。”
“这?”顾铭洲犹豫,天子召见,福祸难料,自己又没有步入仕途的想法,何必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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