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路鹤宁笑道:“哪有,明明党的光芒已经照耀你了……”他说到这忽然想起胖头鹅的那些传言,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不过你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可得注意着点,别跟平时似的直来直去,宁可少说也别说错了。就你说的这个孙局……我以前听过他的一些不好的传闻。”
徐稷惊讶道:“什么传闻?”
路鹤宁想起那一段就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道:“他这个人……听说爱找些年轻的男孩子……而且那方面玩起来特别残暴,之前还弄残了金沙的一个少爷。”
他不知道徐稷是否对这个知情,想了想嘱咐道:“像是这种人,看似面肥心宽好说话,但是往往心眼小,爱记仇,我之前看过他的专题报道,他这一路升职四平八稳没风没浪的,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你想江城高层有过两次洗牌他竟然都没事,所以他要么是后台硬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总而言之,你一定得小心才行,千万别跟他起利益冲突,有句话叫与虎谋皮你知道吗?”
徐稷一听就明白,笑道:“谋皮不谋皮的不懂,我得回去查字典。不过你放心,他这人底细我知道,再说了,他是老虎,我就是喂老虎的饲养员,这肉都在我手上呢,给他吃肉他还能反咬我?”
路鹤宁想了想也是。
徐稷忽然道:“我怎么琢磨着你现在说话跟以前不一个味儿了啊?”
路鹤宁愣了一下:“怎么不一个味了?现在什么味?”
“馅饼味,”徐稷哈哈笑道:“肯定是你那个馅饼师傅教的,我跟你说你准备准备啊,我这周末打算过去验收成果。”
路鹤宁愣了愣,半天才笑着说了句神经病。
徐稷说者无心,但是路鹤宁却忍不住留意,暗暗琢磨自己现在说话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了。
实际上徐稷这阵子忙工作,他跟李军也没差多少,产品部上个周刚开了会,李军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加班一两个小时才下班,中午更是统一外卖,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而路鹤宁这边是不得不忙,宁珊虽然找了个在蛋糕店的工作,但是那家店店小利薄,宁珊一个月只有一千五。
这点钱跟她们娘仨的花销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路鹤宁只得不停的贴补。银行卡上的数字增长越来越慢,离着下次还款的时间却不远了。路鹤宁只得拿出更多的精力来联系客户,寄希望于目前看来还很缥缈的提成上。
李军比他入公司的时间早,见状跟他提示过几次,做人不要心眼太实,比如联系客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优势给客户提前透露点消息,又或者干脆杜撰点活动优惠,吸引他们注意力,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客户有继续了解的欲望。
除此之外跟人沟通也得掌握点技巧,比如那些男客户,多半希望电话这头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四五十岁的女性客户更喜欢爽朗有力的小伙子……这是无法避免的性别优势,路鹤宁脾气好,就是有些自我封闭,他应该多走出去,不光要经营好和上司的关系,同事之间更是应该好好处理,起码要结交一两个可以“互相利用”的朋友。
路鹤宁对此感到惊讶,后来才知道李军在进产品部门之前曾跟连青跑过两个月市场,且成绩不俗。李军指点的非常直接,路鹤宁的心里却难免有些排斥,他觉得无论假立名目吸引客户,还是利用性别优势降低对方戒备心,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术”,投机取巧暂时受益而已。可是等他一下班,看着客户跟踪表上久无进度的斜杠,又或者一路公交颠簸去宁珊那边,帮妹妹抢些超市打烊前出清的蔬果熟食,他又忍不住着急。
一来二去,李军的许多指点慢慢就入了耳。
路鹤宁并不敢用色诱那一套,只得跟着李军的提示更改自己的用语习惯,比如早上朝气到有些夸张的问好,几乎不再出现的拒绝,口头禅多了些圆滑的“按理说”“一般说”,以套近乎的“哥”和“姐”替代原先的先生女士的称呼……这些细节偶尔让他觉得难为情,然而几次下来却的确有效果。
李军看他渐渐有所进展,欣慰道:“做销售就是这样,你要先放低身段,跟对方混成一家人,用兵之道,攻心为上,等对方对你有了亲切感信任感,下一步才能投其所好。”
路鹤宁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正学着做西红柿牛腩,大火刚刚烧开,牛腩和西红柿的味道已经溢了出来,他转了小火,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的确跟我想的签单不一样,我想的是那种堂堂正正,你来我往的交锋,比如谈判桌上拍桌而起,或者唇枪舌剑的争一个两个百分点的利益……而不是现在这样,打着感情牌,就差求着对方说哥你快签单吧,你不签单我都没饭吃了。”
“你别以为这话没人说,”李军看他一眼,笑道:“这句话在老销售那里几乎是口头禅,而且的确奏效。”
他见路鹤宁惊讶的瞪眼,忍不住笑道:“签单就像搓牌,管他手里是大小王还是同花顺,能赢才是目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需要放弃部分的脸皮和尊严……不过话说回来,脸皮这个东西……大概跟坐宝马里哭和自行车上哭差不多,有时候反倒是越没资本的人越把这脸皮当回事。等你到了一定境界,你就会觉得这东西反倒没那么必要了,你不需要别人的几句话来肯定自己。”
李军的年龄应该和徐稷差不多,但是特别稳沉,说话也有条理。路鹤宁不自觉地反复琢磨他的话,渐渐内心的抵触越来越轻,跟人拉家常聊关系上也越来越放得开。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要快,路鹤宁时常为自己取得的进展而窃喜,只有偶尔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变了,也变的圆滑世故,脸厚心黑?
徐稷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会让路鹤宁想这么多。周末的时候他开车到了路鹤宁这,看他一脸严肃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路鹤宁摇了摇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后说:“也没有,就是有些迷茫。”
徐稷更惊讶。
路鹤宁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立刻说有些突兀,于是偏过脸看着他道:“你要是吃饭的话我可以做,但是不能在我们宿舍,这里的东西都是军哥的,他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徐稷问:“军哥是谁?”
“我室友啊,”路鹤宁道:“我本来想昨天给你买一套的,后来想想算了,你又不常来,买碗筷的那钱还不如在外面请你吃一顿,而且这边柜子的东西都放满了,加上你的一套怕军哥介意。”
徐稷本来过来就是想热闹热闹,觉得俩人挺长时间没见了一块吃个饭聊聊天,他原本没想非在这吃,但是这会儿路鹤宁这么说,他就有些不太乐意。
只是路鹤宁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徐稷忍了忍,先憋着气问:“你先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他看了看这宿舍的小厨房,又哼道:“你先说,说开心了咱再出去吃,反正这小地方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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