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脚下一空,她整个人腾在了半空中,她怒目瞪视着把她半抱于胸的辛梓,惊呼:“你要做什么?”
“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有没有喝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浅深心里升起一丝恐慌,辛梓清冷的眼眸真像是完全没有被酒精浸染过。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姓辛的!”长裙实在是束缚了她的手脚,怎么折腾却无法挣脱那个人的禁锢。
他抱着她上了楼,踢开最里头的那间房门,然后如浅深所愿,直直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嘶”浅深咧嘴倒抽一口气,这底下是什么床垫,怎么这么硬!
“凉席,睡睡就习惯了。”
还没等浅深坐起来,辛梓便压了上来。
如果这是噩梦,她恳求上帝让她立刻醒来吧。
浅深闭上眼,不敢吐气,过了一会,睁开,头顶上依旧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终于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境,更不是她的幻觉。
“下去。”重新拾起冷静,梁浅深冷声吐出两个字。
辛梓好像觉得她的要求很无理,好笑地反问:“为什么?”
这股酒味真是能把人熏死。浅深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背上一块块的竹片硌得她瘦弱的背脊生疼。
梁浅深拍了拍头顶上那个人的脸,黑暗中看不见那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好好言相劝: “辛梓,你现在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马上下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辛梓闷声低笑两下,抓住她的手,又朝她凑近了一点:“这不是正常夫妻新婚夜都要做的吗?”
他身上的热度很高,被抓住的手腕被高热度烫得发痛,他鼻息的热气也若有似无地喷在她的面颊上。隔得这么近浅深觉得自己周围空气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她身上也开始不自主地冒汗,是的,她真的恐慌起来,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强烈惧怕让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超出她的负荷逐渐麻痹。
可她仍强作镇定地眯起眼睛厉声道:“你要是敢,就试试看。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这仿佛是一场角力斗争,双方都不肯后退一步,张开自己所有的气场非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
什么东西轻柔地在脸颊上一扫而过,温热干燥。
“累了,洗个澡休息吧。”
未等她反应过来,门开了又关。
屋子重新回归寂静,梁浅深像是被人打懵了,半晌后,如同快被渴死的鱼瘫软在床上。
平静了八年的生活,终究是到了尽头。
十四问
第二天,奇迹还是没有出现,浅深拖着步子来到教室,看到一帮同学都站在门口拿着课本背课文或是抓紧时间对答案,又或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
所以,当他们看到浅深拿着教室钥匙打开教室的大门时,差点没把眼睛瞪出眼眶。梁浅深第一个进入教室,莫天急忙从后面跑上来问她:“怎么是你开的门?”
浅深斜了他一眼,哼哼道:“是谁昨天不想跟我说话的。”
莫天是个老实的孩子,被说了一句就红了脸,他在位子上坐下负气地说了句:“是你先骂我的……好了,我们扯平。”
浅深本来就没想跟莫天计较什么,毕竟这小子心眼不错。她边拿出课本,边说:“昨天班长有事先走了,我最后锁的门。”
“那你今天还这么晚才来。”
浅深飞速瞪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起不来。”
莫天也不跟她争,倒是奇怪地往后面看了眼,问:“辛梓怎么还没来。”
“我怎么知道……”
愣了下,浅深转过身,辛梓的座位果然空着。
“他怎么还没来?”早自修都开始了,全班最早到的人今天怎么还没出现?
“我不是刚问你的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莫天一脸迷茫地看着浅深,浅深送给他一记白眼,低下头微微蹙眉,视线移向脚边的纸袋,纸袋里放着洗好的校服。
不是迟到,是根本没来,整整一天辛梓都没有出现。
午间的时候,莫天和邵芝芝聊天,浅深来那个身体不爽便听他们聊,无意中听到邵芝芝说:“我在办公室听李老师说辛梓请假了。”
莫天惊讶:“是不是生病了,昨天不见他还好好的吗?”
邵芝芝也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是啊,要不我们放学后去看看他?”
“……不太好吧,还是先打个电话吧。”
“也是。”
放学后,离晚自修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浅深打了车回家,然后翻箱倒柜地从一个积满了灰的箱子里找出一本同学录,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班上每人发的一本纪念册,里头有全班同学的联系电话和住址。浅深当时只填了电话,没填地址。她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他家住得离学校有些远,不知道现在有没搬家。
等等,她现在是不是想要去那个人的家……
像是碰到恶心的臭虫,梁浅深快速把通学录扔了出去。
“算了,等明天来了再还他好了。”
浅深背起书包快步走到大门口,纸袋子放在玄关的鞋柜旁,她穿好鞋站在门口打开门,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却又回头。
当门关上的时候,纸袋子已不再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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