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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在怀疑我?”郝艳华轻笑。

“不错!”陆惊辰也不驳斥,当真点头承认。“那么,陆先生在怀疑我什么呢?可否让我听听?”她在一旁一张竹椅上坐好,静待陆惊辰的下文。

“怀疑什么?当然是怀疑你对我心怀不轨了!”陆惊辰忽然痞子样地笑起来,眨眼间已窜到了郝艳华的身边,将双手扶在竹椅背上,“郝小姐一定有很多的倾慕者吧!”

“陆先生以为呢?”郝艳华笑得更艳。

“以郝小姐的条件,有倾慕者也不足为奇呀!”将双手缓缓握上她的香肩,他将头颅凑近她的发间,“只是不知道郝小姐认为在下人品如何?”

“陆先生自然没得挑!”郝艳华没有动作,只是放任他过于亲昵的举动。

“然后呢?”他哑声问。

“然后?”她勾唇一笑,猛然间以双臂勾住他的头颅送上自己唇,一个火辣辣的吻就这样印在了他的唇上!

*****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微跛着一只脚,旋过身子退人花园深处。秋忆选了处隐秘的所在轻坐在地上。一身利落的紧身装扮让她一扫这几日腿疾缠身的恹恹病态,显出一份由内而外的自信。冷然的气势未减分毫,只是在那冷气缠身的脸庞上,多了些许疑问。他,那个陆惊辰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为何为在她的身边出现?为什么天傲他们对他如此的信任?一连串的问题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入她以前从未见过的迷团中。只是,她就是奇怪这样一个人,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拥有怎样的秘密!

让自己轻轻躺在草坪上,看着身旁那棵园内最老的榕树,在那里再向上她看到有一些没被大树枝叶挡去的零星阳光。不自觉地她会想起他,他像阳光,就像眼前所见的晨阳一般温暖人心。她是冰,或者就因为她是冰吧!她很容易就会感觉到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光与热。她知道那并非他全部的能量,但仅是现在这一丁点儿的温度,就已经让她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他是个奇怪的人,直至现在为止她也仅能这样告诉自己。

叹息了一声,无所事事。她开始想起一些关于陆惊辰的回忆。曾经,她是以为他只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拥有那么好的身手可以通过她这里高科技的保全系统;曾经,她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会将他打得唉唉叫痛,但现在想想,却一眼便分辨得出他当时不过是做作之姿。一个男人如此做作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而是值好好向其学习了;他为人也很无聊,可以成天在你耳边唠叨张家长李家短,标准的长舌妇代表。但在这院子里,似乎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喜欢将他拉过去像听故事一样,让他多多地往外大吐口水以娱众人。而他更是配合做免费服务,来者不拒。现在若说谁在这个家里更有支配权,怕是会听到一致的回答——陆惊辰了!

光是这些,似乎就可以归纳出他这个人本该有多么的惹人厌了。八卦得像个市井小人一般无二,做作得有时让人忍不住想踢他两脚才能解恨。再加上他是故意装成很无能却又可以同时告诉你他也可以翻云覆雨,更是会让人牙痒痒的直想杀了他才会甘心。标准的痞子!当然,这也仅是在刚刚见到他与郝艳华那一幕火爆场面前的判断,如果再为他冠上色狼这样的称号,怕他是集百恶于一身了。

对他是全然没什么好印象的,她厌烦地皱了皱眉。第一次像是分解肢体一样地剖析人心让她觉得不舒服,努力不再去想他这人。她让寒霜不断地往脸上凝去,遮去上一刻显出的人性。告诫自己她这样子分析—个人不过是因为觉得此人可疑罢了。

闭上眼睛,那星点阳光照了过来,直到觉得有个黑影挡住了那光的温暖,她没有张眼,很清楚来人是谁。

“冰丫头!”陆惊辰跳过来大叫了一声,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你在晒太阳吗?”

“……”有点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在休息

“喂!你知不知道隔壁的隔壁家里的花狗小汪生小狗了?好可爱哦!听说已经取了名字叫做小汪汪。我不骗你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将头定位在她上方,傻笑着说,极力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只是,秋忆却连眼皮也没撩起一下。但,陆惊辰自是不会就这样放弃,不断告诉自己:革命尚未胜利,我们仍需努力!

努力地笑,努力地傻笑,他继续说着他的八卦:“你要是不想看,那就算了。还有呢!就在小汪家的隔壁的隔壁的林太太知道吧!她家里请来了一个小保姆,我告诉你哦!那小保姆竟然爬到林太太的头上去了,听说是因为那个胖得像猪头的林先生强奸了人家小女生,那个小保姆反咬了一口,很快就要爬上林太太的宝座了。然后,就是住在后面的那家,那家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闹起了蟑螂,我已经告诉咱们家的小兰兰让她多备点儿药了,你说我想得周到不周到?”看着她那张平静无波——或者说是一直都冷若寒冰的脸,他以不解的眼睛紧盯住她:“我的冰丫头不会是在吃醋吧!我和华华没什么的!”

眼眸蓦然张开,看进那双像是紧张得不得了的眼睛。

如果进展快速到可以将郝艳华称呼为华华,你说他们没有半丝关系谁会相信?更何况,他没事同她讲这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不耐地再次合上眼帘,不去理会他或者才是最明智的吧!

“为什么又不理我了?我说的可是真话。华华已经有男朋友了,不信我去找来给你看。你可不要误会我们呀!我们可是清白无辜的。”说着,他当真跳起身,很快消失了。这里回归了初时的宁静。

听不到他那如同苍蝇般的嗡嗡声,她张开眼,缓缓起身。准备出发去“腾阳”看看最近公司的营运情况。相信这么久没去,肯定又会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她去做。天傲他们没送过来一定是怕她劳累过度,他们便帮忙她分担了下来。只是,她不想让大家太过牵就她,更何况她的身体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了。

边想着,她已经开始往主屋走去。想去换一件郑重点儿的工作装。却在她就要走出那片草坪时,陆惊辰的声音又以千里传言之姿出现了。

“冰丫头,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走开呀!我可是好冤枉的。你要知道,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一张满带愁苦的脸准确地摆在了她的面前,“你不可以这样子就离开!”泪水滑下脸颊,如同备受委屈的怨妇一般让人忍不住为之心酸。

“我希望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她冷斥了一声,全身在一瞬间蓦地起了一股煞气。

“我不要!”凡是有眼睛的人现在都该知道什么叫做识实务者为俊杰。只是,陆惊辰像是不明其理一般,仍旧杵在她的面前招来她更多的厌恶。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冷气已然越凝越重,春未时分却深刻感受到了北极的风寒。

“不要不要不要嘛!”他嘟起嘴巴,“除非你听我解释!”赖定了她,他像是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路一般,更加无惧于她渐渐消逝的耐性。

深吸了口气,她终于了解到她在别人面前的阴冷在他的面前是无效的。更何况以他不明其度的身手,她以为自己还是先不要同他较劲的好。等养好了伤,倒是不妨同他一较高下。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坚持己见,退后一步,冷声道:“说吧!”便再不多话了。

“你,同意啦!”听到她的应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吧!还狠狠地抱了抱她的肩。只是她毫无感觉地让他抱实在让他觉得好无趣,也就松开了手,“那你千万不要生气好吗?先听我解室同华华的关系才行!”还不忘提出条件。

她没有出声,仍是看着他,思量着他是要耍什么花招。甜甜地笑着,他开始讲述他的长篇大论起来:“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在街头流浪,风好大,雨也好大……”

街头?风雨?她以为他们的第一相遇是在她家大门外才对呀!那天郝艳华家的大狼狗跑出来咬他,吓得他爬上了路边的大树,哪里来的什么风雨?怎么会……

“……当时我好饿呀!想到旁边的饭馆去吃东西……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正巧看到华华就这样在饭馆墙角处缩成一团,你知道我是很善良的,当时真的于心不忍哪!于是,好心的我就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

秋忆忍不住,眼不由己地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想着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可以很轻易地抱起郝艳华,毕竟那时候是风雨交加的……

“……接着我就发现她的前抓竟然受伤了!……”

前抓?……

“……我当时就在想,虽然我已经很饿了,但是我身为一名医生,世人都将我们看得如此的高尚,我自然不可以见死不救。更何况人都是有善心的,从小就有人说我很善良,就算是一只小猫我也会救的呀!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

……那位郝艳华小姐不会认为他想了这么多的时间,已经够她往返人间与阎罗殿好几百个来回了吗?

“……终于,我没有进去饭馆去吃那碗我想了很久的面。而是将华华带去了我们医院,咳!医院附近的那间兽医院。到了那里,我和华华都受到了李兽医的热情招待……你知道吗?李兽医不仅医术高明,还待人和善。他还给华华吃的东西呢!我也要他都不给我,说那东西只有华华能吃,因为我是人不能吃……”

……兽医?……

“……冰丫头,我不骗你的。不然你可以问问华华,我把它男朋友都带来了。你可以一次问个清楚的!”说着,他伸出两指放于唇间,一声哨音传出,不消两秒,几声犬吠便传了过来,很快,两只长毛宠物狗跑了过来,立于陆惊辰的身边,两只狗都轻轻厮磨着他的皮鞋,一付很感恩、很忠贞的样子。

“这!”秋忆怔愣了几秒钟,终于忍无可忍地轻笑了两声,“这就是你说的华华和她的男朋友?”

“是啊!所以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同华华没什么的,真的,我一点儿都不骗你。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抽了抽鼻水。

无名怒火蓦然升起,秋忆大踏步越过陆惊辰向前走去。脸上闪着让人畏惧的怒意。

这次,陆惊辰没有再跟着她的脚步走。而是看向两狗道:“冰丫头快走了,你们还不快向她说再见?”

果不其然,两只小狗很有默契地向着秋忆离去的方了两声,以示道别。

隋秋忆吸了口气,不希望现在就同陆惊辰有所冲突。强压抑着内心不停滚动的火气,耳边又传来了陆惊呼喊声:“冰丫头,冷天傲,也就是你冷大哥刚刚来话哦!他让我告诉你,不可以私自去公司的,否则你禁闭。你可要想清楚才好哦!你也知道你冷大哥这个人脸上温温的,其实心可狠得紧呢!不如你留下来,我们同华华他们玩好不好,我还没告诉你她的男朋什么呢……”

那声音直到秋忆进入了主屋才算在耳边消音。隋秋忆不免由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想将陆惊辰拆骨剥皮的冲动。如果现在可以杀了他的话,她隋秋忆发誓,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看到今晚的月亮,她发誓!

第三章

每日由陆惊辰来上演各类不同的剧码,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熟识的两个人相处了一个半月,终于在今天得回了她期盼以久的清静。只是突兀出现的宁静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嘲笑自己一定是让陆惊辰毒害太深了,才会在拥有了这样的美好时光时,显得别扭。

“对不起哦!亲爱的冰丫头。美国那边催得紧,只好暂时离开你了,你不会不高兴吧!”耳边竟响起他临行前最后一段惊人之语中的某句。她不禁吃笑起来,他当真自恋得让人不敢领受。说这院子里的其他人会留恋他倒还可以接受,毕竟他同院子里的人们混得相当熟稔,没事就掀起的八封新闻足够让院子里的人们对他缅怀至死。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光看看他一说要走所有的人都一副如丧考妣的夸张表情,想不以为陆惊辰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都难。而至于她隋秋忆,她几乎是带着愉悦的心情看着他拿着行李离开。只是刻意冷淡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来与去对她来说一如一只苍蝇飞来又走一样稀松平常,不会引来她任何的心绪波动。只是他临走前竟然将他自己的护身佛珠放到她手上,让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当然她是不会接受的,冷冷的目光让他自动将之收了回去,只是……

迎着夕阳走到花园内,觉得本来的温度正在退去……或者在陆惊辰还在时,这个花园内在这个时候会有些许的笑声传出来。她是个冷情的主人,一向不会去体恤家里的仆人,更别说是同他们打闹成一团了。虽然年仅十七岁,她却像一个七老八十的严谨大家长一样,再加上她一向的少言与冷淡,这园子内能传出笑声几乎是个奢望。直到陆惊辰来到后打乱了那些本该固守不动的寂寞。现在,一切又过去了,她重新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清静,可……其他的人呢?他们或者正需要陆惊辰的光和热来温暖这里的一切,她却喜悦于送走了院子里所有人的快乐!

没来由地叹了一声,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声幼犬的叫唤声让她再次顿住了步子。寻声望去,在不远处,那棵园内最老的榕树下,正有一个约比她小上两岁的小女孩,是院内管家韩姨的小女儿,叫做龚巧。

她转身朝着龚巧走了过去,因为眼睛不好而特别敏感的龚巧马上感觉到有人过来了。那股清淡淡的冷气让她很容易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慌张地站了起来,从怀中摔出去一只看似甫出生不久的狗儿:“小、小姐!”龚巧颤声轻语,一向她都是怕秋忆的。此刻她更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一般坐立难安起来,“我、我……这是陆大哥临走前艘的……”听到了小狗的呜咽声,龚巧像是一下子忘记了害怕,忙又弯腰摸索着将小狗儿抱了起来,然后像个细心的妈妈轻轻抚着它的毛发,给它满满的歉意与安慰。

再看一眼龚巧,秋忆扯唇冷淡地笑了笑。不打算多加停留,她立刻就要离开——

“小姐!”知道她就要走了,龚巧马上出声唤住了秋忆的脚步。然后她又顿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什么?”秋忆冷声问,有些不耐龚巧的哕嗦。

吸了好大一口气,龚巧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您、您不会要赶走这只小狗吧!它好可怜的……才这么小就被丢到外面受冻挨饿的。那天找到它就在路边,要不是华华看到了它,叫停了陆大哥它早就被饿死了。陆大哥还让我照顾它,小姐……”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从来没有同这位冷得近乎冷血的大小姐要求过什么。

不想再听到龚巧这些抓不到重点的哕嗦了,秋忆转身便走。在她还没有将这个小女孩吓到休克前,小女孩最好不要再越雷池一步,自行闭嘴便成!

“小姐!”秋忆离开的声音如此明显,让龚巧一时情急。她向前奔了好几步,想要去抓住秋忆离开的身影。但却因双眼的不便,她扑空了,整个人就这样狠狠地跌倒在草地上,“小狗!”

秋忆就这样看着龚巧跌倒,就在她的身边跌倒。本来秋忆只要伸个手就会接到龚巧,但她没有那么做。她需要龚巧记得今天的教训,不要来招惹她的耐性,即使她并没有发火,但那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这一切。

“……小狗!”吃了一嘴的草,身子好痛……龚巧在跌倒后没能马上爬起来,双手则正不停地摸索着。就在她跌倒前,她将小狗向一边丢了出去,她怕会压到它。可是,现在小狗哪里去了?

“陆……陆大哥!小狗……你艘的小狗……”声音哽咽着,龚巧任由眼泪不停地往下落,顾不得一切地让双手就这样摸着,直到……直到……

“小狗!”她惊喜着她所摸到的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身体,轻轻的狗叫声更明确了她的判断力没有错。

“没人赶它走!”然后她便听到秋忆这样子对她说,狗儿则轻轻舔着她的小手,好痒……

*****

出了家门口,秋忆缓步向不远处的街心公园走去。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浮现出龚巧对那只小狗明显的喜爱。

“要好好保护自己哦!我可是会回来看你的。还有你就不能笑一笑吗?总是这个样子。唉!虽然我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对你忍耐,可是别人呢?他们何其无辜呀!成天都要看你摆脸色,好可怜的!”

不知为何,陆惊辰的话总是不时打进她的心坎里。看样子她确实不是个好主人!对自己轻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做不成好人的!

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阳光也越来越暗。就在经过街心花园内的那片林地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蓦然一惊。几乎是立刻,她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轻轻地一步步向着那血腥味传来的地方迈进,直到看到一个已经倒在血泊中昏迷过去的男人,她才略放松了自己绷紧的神经。因为她感觉得到,除了这个男人外,身边便再没有任何的危险及杀机。

他是谁?

秋忆对自己哑然失笑,没想到与陆惊辰一个半月的相处,好奇心竟也就这样植进了她的心底。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她是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的不是吗?可是现在,她却也关心起这个人是谁,或者还想知道他受伤的原因!

目光转回地上那血水中的人,已是奄奄一息。想着陆惊辰所讲过的救狗儿华华的经过,或者……她也可以如法泡制!一个从不曾启开血腥以外门扉的人,就这样做起了生平第一件救助陌生人的大善事。现在,如果说陆惊辰是个痞子,那也一定是个善良的好痞子,是不?

*****

这个男人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新来的私人医生说他只要醒来就算是渡过了危险期。也就是说,在他还未醒来以前,他的生命仍旧受到威胁。

秋忆冷淡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三天前她救回来的男人。在刚救起他时,因为血渍的关系她并未看清过这个男人的长相,接下来的时间又因为她与天傲他们有事情商量而未再注意过他。于是直到今天,她才来探望这个来历依旧成谜的人,也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三天了,三天的时间她还是并未查出有关这个人的分毫。看来一切也都只有等待他真正清醒过来以后,才会有答案。不过,她并不急,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

唇边扯出冷冷的笑。说句实在话,这个男人长得相当英俊,英气的五官简直是巧夺天工的绝品。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得出,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不同一般的气质。很高贵、很优雅、很飘逸,当然,也很邪气!这样一个男人,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或者他的身份会是令人咋舌得难以领受,也或者会对她有所不利。但,她还不想现在就将他丢到大门外面以避讳想象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原因之一是她不希望草木皆兵;原因之二是她喜欢挑战;而原因之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她希望他并非她的敌人,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能为她所用。那,将会让她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而成功的可能性相信也会更加的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但愿如此!

冥想中,她的神经却仍旧敏锐。在忽然传来的一声低低的深呼吸声中,她目光精锐地盯紧床上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在意料之中的,看到她所救之人渐渐转醒。她没有走过去,只是停在原处看着那人由昏迷转为清醒的全过程。锐利的双眼并未看出其中有任何的不妥,也就是说,他的昏迷是真的,他的清醒也是真的。但,这还不能让她完全相信他。

看着他已经张开了双眼,只是一瞬的迷惘,他很快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精光乍现,让秋忆也为之一惊,但却没有丝毫表露于外。

室内的空气有少许几秒的静寂,然后由那个刚刚清醒的人发出声音:“你可以拿杯水给我吗?”沙哑的嗓音说明他刚刚清醒的事实,优雅的气度让人不觉全身都是一阵舒畅。但秋忆感觉得出他的邪恶。在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下面,在那优雅动人的气度下面——在那里埋藏着他真正的心!

不动声色地,秋忆为他倒了一杯水。他身上的伤口让他不能够行动自如,于是她亲自将水送到了他的唇边。他轻轻润了口,示意可以了。

直到秋忆将水杯放到了一边,他才再次开口,淡淡的惑人的笑深刻在他的唇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顿了一下,看到秋忆正以冷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才继续道:“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这便是他醒来后的惊人之语!

*****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简家的二公子,道上人称‘冥王’的简浪?”刚刚才从美国进行完学术研讨回来的陆惊辰,此刻正舒服地坐于柔软的大沙发里,轻轻地润了口茶,斜眼上瞄看向一旁规矩站立的男人。那男人长得相当平常,只是身体略显壮硕。一张不善言笑的脸,再配上一双坚毅炯然的双眼便绝对可以称之为严肃。

“喂!岳大石头,您就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吗?你站在那里让我坐着我会有欺负弱小嫌疑呀!如果再让我那个刁钻的妹妹瞧见了,还不把我大卸八百块呀!”陆惊辰好无辜地看着他所说的岳大石头,面对那张严肃的面孔时间久了,他以为自己也会同样变成石头的。还真是希奇妹妹竟会有那么好的耐力继续同石头相处下去,说不定再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那岳石头可是为世间除了一大恶了!呜呼哀哉!善念可嘉呀!到时候他一定会为岳大石头立一块长生牌位的,呵呵!他可是一向说话算话的。

只是,任他说干了口水,那岳大石头却仍然不为所东。万般无奈下,陆惊辰也只好放弃了游说。看着岳大石头的脸,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我们还是继续来研究那个‘冥王’好了!”除非是会被岳大石头认准的正经事,否则其他事情他可是不会予以理睬的。

看到陆惊辰又导回了正题,岳涛阳点了点头,将已然在手中抓到发霉的文件包递了过去。

“唉!唉!唉!干吗成天这么规矩?”陆惊辰边小声嘟囔,边将文件袋拆开来看——

“啊!”陆惊辰大叫一声,“老天爷不公平,简直太不公平了。石头你看呀!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这么可爱呀!老天爷偏心啊!”

“可爱?”一声娇音不远处的房门口,陆星辰以极不能相信的表情向着这两位男士走了过来,“哥,你又在发什么晕啊!人家‘冥王’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嘛!他可是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啊!是那种足以一眼定终身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诋毁人家的相貌呢?”边说着,星辰边将惊辰手中的相片抽了过去,一脸痴迷地看着照片……当然,如果你的眼力够好的话,那么就一定可以发现她的眼角余光正盯向一旁的岳涛阳,在瞧见他那张一向严肃的面孔有丝发紫时,心底已经偷笑开了。

“唉!情人们哪!”陆惊辰摇了摇他的脑袋,然后再一把夺过那张照片。“不要再看了,小心长进眼睛里拔不出来。还有,这种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还是躲远点儿好,知不知道!”陆惊辰难得严肃着一张脸对妹妹说话,看得星辰眼睛发直,一直在低呼这到底是不是她哥哥呀!

然后,她被岳涛阳结结实实地丢到了房门外面。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呀!”坐在走廊凉凉的地上,陆星辰没好气地冲着里面瞪了两眼,却也对这样的情况莫可奈何。虽然说岳涛阳当时被惊辰抓了来,明明说好了是要照顾她陆星辰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岳涛阳最终还是听陆惊辰的,谁让陆惊辰才是收服他的人呢?而惊辰说岳涛阳是块石头也是大实话,其实在陆家岳涛阳是相当自由的,根本就不会同客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岳涛阳就像是看不见似的,非要忠于他从前立下的承诺,在陆家三年就是三年的仆人,真是让人拿他毫无办法。就连惊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说涛阳“朽木不可雕也”!“唉!大木头!”星辰低语了一句,最终还是自行站了起来,无奈地走开了。只是,她不会放弃……

“呵呵!”看着妹妹被内定妹夫丢了出去,惊辰只觉得大快人心。但却不敢太表露出来,否则难保岳大石头不会来个重色轻主,到时候他可就麻烦了。

正了正声色,陆惊辰决定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你的意思是,简浪是在怀疑冰丫头手中会有‘透天’,才会费尽心思跑去装死人?”如果他耳朵没有什么幻听类的毛病,那他敢肯定岳大石头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错啦!

“我是这么说的!”岳涛阳不动声色地回答陆惊辰的问题,丝毫不在乎陆惊辰将他的话给重新重复了一遍。

“咳!哦!”点点头,陆惊辰又将照片拿出来比划起来:“不过,这个简浪长得还真是俊美呢!涛阳,你说说看,我和他比起来谁比较出色?”他睇向岳涛阳,但却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回答,因为他坚信这类事情在岳涛阳眼中绝对不可能称之为正经事,也就自然不会回答啦!只是……他或者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我想,”岳涛阳轻咳了下,不很习惯回答这类问题。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在我看来,或者简浪会比较出色一些!”这是肺腑之言。

“你说什么?”陆惊辰不敢相信地盯紧了岳涛阳,“一定是你眼睛出了毛病,一定是的。我就说嘛!什么人不好问,为什么偏偏要问你这种一点审美观念都没有的家伙!你这样根本就是在灭你主人我的气焰,长了姓简那小子的威风嘛!你简直是太不像活了!”一定是妹妹,一定是妹妹将涛阳变成这样的,他要将他们两个人隔开。对,就这么办,为保护好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株朽木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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