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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四十五的时候,佑栖来看我。
“别紧张,小手术而已,睡一觉就过去了。”他安慰我:“是我主刀,你不要怕。”
“我没有在怕,只是脑子里有点乱。”
“别想太多。”佑栖拍了拍我肩膀:“想说什么就说,你是病人,别带着顾虑上手术台。”
九点十分的时候,护士带我去消毒。
换了衣服,躺在车上,被推进手术室。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带着袁海,站在手术室门外,朝我挥了挥手,惨白灯光照在他雕塑一样漂亮的脸上,像是电影的特写画面。
无影灯很亮,我却一直觉得冷。
麻醉师过来给我做麻醉,佑栖说过,这是气管麻醉,是要插管的。
身份确定之后,麻醉师准备动手。
我闭上眼睛不看。
真是疯魔了,眼前浮光掠影的,竟然全是我们那些当年。
某种情绪在一瞬间膨胀到极致。
我竟然会觉得后悔。
我有一件事没有做,我知道。
如果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手术室仍然是一样的冷,灯仍然是一样的亮。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听见另外一个许煦在说话。
他说:“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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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二十分钟。”佑栖口罩外面露一双细长眼睛:“二十分钟之后手术照常进行。”
就算他只露眼睛,我也看得出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我被推出来。
袁海吓了一跳,李祝融倒是镇定。
“手术为什么不进行?出了什么事?”
佑栖和他解释。
我被推进旁边空置的病房——我不得不再一次怀疑佑栖另有图谋。
“我要问你一句话,以后也许没机会问,你也没机会答。”
“老师,先去做手术,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
“我要是病好了,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平静地告诉他。
他站在那里,身材笔挺修长,脸也无可挑剔。我穿着手术服,一脸病容。
“我知道老师想问什么……”
“那你就回答我。”我懒得和他敷衍:“这十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如果说,十年前的那场背叛是被逼无奈,如果说,你连生了儿子都是有苦衷,如果说,你是真的,从十年前开始,就爱着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能等手术后了。
我没有时间了。
“老师知道我不会回答……”他脸色沉得骇人。
“你还不明白吗,小哲。”我看着他:“手术之后,我要是好了,我不会问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要是不好,这个问题也没了意义。”
“你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我说。
你我都是聪明人,却一直做着世界上最愚蠢的事。你猜我,我猜你,却不愿意直截了当问一句。夏宸当初就提醒过我,我却到这关头才想得通彻明白。
“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小哲。”我看着他眼睛,他眼睛深得让人心惊,我连声音都哑了起来:“你好歹,给我一个明白。”
“那老师又什么时候给过我一个明白!”他忽然激动起来,冷笑着:“老师连夜离开北京的时候,为什么不想要找我问一个明白!老师在学校见到我拔腿就跑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我要一个明白!老师现在想要明白了是吧!你在gay吧里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想要一个明白!”
我整个人像落到了冰窖里。
“你监视我?”我连声音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你不出现在我面前,你在监视我……”
去他妈的他爱我!
“我就是监视你,怎么了。”他像是一瞬之间原形毕露:“你在gay吧你喝的每一杯酒,说过话的每一个男人,我都知道!我清清楚楚!这就是你的爱情吗,许教授!你的爱情是在gay吧里一夜情吗……”
“你他妈的如果真的有监视我,你就知道我没有!”我揪住他衣领,恨不能往那脸上扇上一个耳光:“你让我恶心!你这怪物!”
“我是怪物,那你在gay吧看了三个小时的男人又是什么东西?他和我很像吧,你就这样着迷?你后来再去那个gay吧里是等他吗?你想和他上床吗?”他抓住我挥出去的手,逼视我眼睛,一句一句扎到我心上。
“我他妈的就是想和他上床怎么样!我就算和所有的男人上床都不跟你!”
“那老师前些天怎么和我上床了呢?”他冷笑着问道,凑近了我耳朵,轻声道:“忘了告诉老师,老师等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我呢。”
我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像是有火在烧。
我恨不能咬死他。
“啪”的一声重响。
他的脸被这一拳打得偏过去,脸上瞬间红肿起来,嘴唇破了皮,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他放开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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