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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鼓掌叫好的,有吹哨起哄的。只有姚璟溪忽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退席去了洗手间。

江念时望着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露出自嘲的笑容。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自己?

这样的场合他怎么会做出如此高调的行为,还当着她的面?

她从来没有信过自己吧。

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说好了只有真心话和喝酒的。你们可别违反规定。”领导毕竟是领导,大家也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姚璟溪回席的时候,铃铛正好被旁边那人扔到自己手中,而敲击声也戛然而止。

“哈哈,终于轮到我们的美女翻译了。大家好好想想,问个什么问题。”

“我们让小姚说说刻骨铭心的人吧。”萧晋达突然说,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点玩累的众人觉得不错,都纷纷坐下,一副听戏的样子。

姚璟溪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我不信,以小姚你的才华,大学里面能没谈过恋爱?”萧晋达继续追问。

“谈过,但是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说着也拿起摆在桌子中央的酒杯,喝了下去。意思再明白不过,选择喝酒,不要多问。

没有人注意到江念时瞬间暗下去的眼神。

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同样失落的还有秦子砚。

那份过去,竟然能让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三人各怀心思,根本无心游戏,轮到自己也是统一地选择喝酒。

姚璟溪是不能喝酒的,一杯酒就足够让她意识模糊,她望着厅里形形□的人,徒生悲凉。

生活就像这场尾牙宴。有人全心投入,乐此不疲;有人例行公事,习以为常;也有人身心俱疲,却身不由己。

第20章 chapter 19

我可以占有你眼睛全部的视线

在亮了灯的房间

你的心有一部份我却看不见

我已经占有你生命全部的时间

却在意那些你从来不说

我从来不问你的昨天

不知道是酒太醉人还是人自醉;姚璟溪觉得神志恍惚,看哪儿都是叠影重重。以至于她感受到电话在大衣口袋里震动想要掏出来的时候,手没拿稳,啪啦一声摔在了地上;可是它继续在坚持不懈地震动,可见诺基亚的手机摔不坏是出了名的。

跌跌撞撞的拾起来,也没看清来电显示,直接就接了。

“喂?你是谁啊?”有点酒后乱语的迹象。

由于宴会厅里人声嘈杂,还有些残留意识的璟溪扶着一个个椅背走向门口。秦子砚自然注意到了身旁之人的醉态,不甚放心地跟着出去了。自然这一幕也没逃过江念时的眼睛,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医院?什么医院;你打错了吧。我是翻译,不是大夫。”姚璟溪靠着墙还能勉强站稳。

秦子砚觉着医院应该不会乱打电话;怕她这样胡搅蛮缠也许会误了什么正事,便拿过她的手机。

“你好,请问你是哪里?”

一边咨询情况,一边还要应付迷糊的姚璟溪无赖地想要夺手机,最终还念念有词地说着胡话。

“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秦子砚的表情十分严肃而凝重。

他把手机放回璟溪的外衣口袋,然后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企图把她叫清醒了,却有心无力,徒做无用功。最后还是只能无奈地先将她扶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再返回宴会厅,帮她拿了包,又和萧晋达解释了一下。

江念时看着他匆忙而来匆忙而去,神情肃穆,而姚璟溪却没有再出现过,心里担忧和猜测交加,但始终选择沉默。他挺恨自己的,为什么有时候就这么怯懦,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明明已经错过你,但我却还在想念你。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却不能再拥有你。明明已经别离,却又再次相遇。当我们再次相遇时,却只能陌路。

看着身旁迷糊入睡的姚璟溪,秦子砚实在不忍心再叫醒她了。只是这事还得让她知道一下,犹豫之间差点跟前面的车子追尾,于是一个急刹车,身边的人脑袋磕到了车窗玻璃上,自然而然醒转过来。

“我怎么在你车上?”

“丫头,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太激动。”

“怎么了?”身子不自觉地直了起来。

“那个,刚刚你有点醉了。医院打电话过来,说程葭露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医生翻她最近的通话记录,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就是你。”

自杀?!是了,下午给她打完电话就觉得心里怪怪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妞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为什么感情里,受伤的总是女人?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车子刚刚驶入同善医院,璟溪眼尖地看到一个徘徊在住院楼下的身影。如果她没看错,那个人应该就是徐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多么美好的词句,曾经多么登对的名字。现在这个“伊人”就躺在白色大楼里,情况未卜。

心中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停车!”

秦子砚虽讶异,却也没说什么,把车停了下来。姚璟溪夺门而出,上前就是一顿骂。秦子砚见状有点慌了,他找了个停车位把车挺好,立马奔了过去。

“丫头,怎么回事?”

姚璟溪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他,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始乱终弃才还害得葭露现在躺在里面,他还有脸到这来!”

秦子砚从话里听明白了,看来眼前这个就是程葭露的前男友了。他看了一眼,长得还算秀气干净,面对璟溪的责骂一直低眉顺眼,难掩愧疚之色。

“姚姐,我…我就想上去看一下露露。她下午给我打电话哭着喊着要我跟她和好,还说要来找我,可是我们之间真的是不可能了,我就坚定地拒绝见她。如果因为这样,她想不开……”

听到这里,姚璟溪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如此:“徐双,既然你那时候不愿意见她,现在还过来做什么!施舍吗?怜悯吗?不需要!你别刺激她了行吗?你回去吧,就当我求你了。既然你已经决绝地要和她分手,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就把你的冷酷绝情做得彻底点!”

一旁的秦子砚劝道:“丫头,也许她愿意见呢?”

璟溪甩开他的手:“见面有意思吗?你们男人都这样吗?!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既然要断就干干净净的断掉,这样子算什么意思?怜悯可怜吗?不需要!徐双,你给我走,走啊!”

秦子砚被眼前的人吓坏了,他一把抱住璟溪,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丫头,好了好了,不让他见就是了,没事了没事了,乖。”

璟溪挣开他的怀抱,抹掉眼泪,有点不自在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先上去看看葭露。”转身就进了大楼。

徐双看着秦子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秦子砚上前一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现在的情形你还是不上去的好。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得对,既然决定分开,就别再有牵扯。也许你以为这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但在她们心里却是痛苦不堪。所以……”

徐双点点头,默默地转身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秦子砚竟然看出了一点点落寞。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曾经深爱过程葭露吧,所以在失去的这一刻也有点歉疚的,只不过没有了爱的感情是不可能靠男人的那一丁点歉疚感存活的,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另一个人,选择了离去。

姚璟溪望着病床上的人,姣好的面容一片廖白。医生说她是先吞了安眠药然后再割脉的,如果不是房东正好上来续签租房合发现了她,那她真的没救了。姚璟溪握住那双腕处缠满绷带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傻姑娘,你怎么那么傻啊。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呢?你出事了他再有良心也就难过两天,难过之后不还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你何苦这么白白牺牲自己?”

床上的人困难地睁开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因为我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见她醒转过来,璟溪擦干眼泪,上前嘘寒问暖:“你觉得怎么样?好点没有,还疼不疼?”

程葭露轻轻地摇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好想见他,我打电话给他,可是他不想见我,他不要我了,为什么他要这么绝情……”

“既然已经分手,你又何必再去见他,让自己触景生情?”

程葭露自顾自地说:“我以为,当生理上的痛超过心理的痛时,我会好过一点。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受,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那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别傻了,会好的,真的,都会过去的。”

床上的人倔强地摇摇头:“璟溪姐,你不懂。我真的好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就好像空了一样。”

“我知道,我懂。”璟溪希望通过握住的手把力量传递过去。

“这世界上又哪里来的感同身受,刀没刺在你心上,你怎么会知道有多痛。”

“我怎么会不懂你的痛苦,我也曾经跟你一样啊。”

璟溪缓缓摘下左手从不离身的一串佛珠,手腕处的斑驳伤口赫然可见,触目惊心。她怎会不懂?四年前的那一夜,她也拿起过刀片狠狠地划下,若不是妈妈发现,现在的她不过是世间一缕痴情的孤魂罢了。

床上的人空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璟溪姐,你……”

“当年的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我也以为没了他这个世界了无生趣,我也以为没了他我活不下去。可是现在呢,我还是过得好好的。生活总是这样,不能处处让人满意,但是我们还是要热情地活下去。人活一生,值得爱的人很多,不能一味一个错误的人,就放弃就灰心。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也许失去的那一刻很痛,就像皮肤生生剥离骨肉,可是过不久新的肌肤就会长出来。时间,真的只是时间而已。”

秦子砚推门而入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璟溪手腕上的那条吓人的疤痕,拎着食物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璟溪听到声响,匆匆地又把佛珠戴了回去。这是她心中最角落最不堪回首的秘密,如非必要,她并不想拿出来与人分享,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们都饿了吧,我刚刚去旁边的江南粥道买了点粥,先吃点吧。小程,你失血过多,快吃点猪肝粥补补。”秦子砚拿出了袋子里的食物。

“对,你先吃点东西,什么都别想,先把身子养好。”姚璟溪将程葭露扶起来,把两个枕头垫在她背后,接过秦子砚手中的粥,喂着她吃了点。

程葭露吃了没几口,就称饱了,璟溪也不勉强,就陪着她聊了聊她们圈子里几个朋友的境况,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对于刚才在楼下碰到徐双的事却只字未提。

秦子砚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她们。

“璟溪姐,秦大哥,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不放心。”璟溪摇摇头。

“既然这一次没死成,我不会死第二次了,你放心吧。”

“真的?”

“嗯,你明天还要上班呢。秦大哥,麻烦你送璟溪姐回去。”

秦子砚点点头,然后就和姚璟溪一起回去了。

一路无言,如黑夜般寂寞。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楼下。姚璟溪正要打开车门,那只手突然被秦子砚拉了回来。

秦子砚握住对方的双手,问她:“丫头,以前有没有人追过你?”

姚璟溪莫名地对上他的眼睛,瞳孔里除了黑色还有种异样的情愫在流动,她开始慌了,想拼命挣脱他的手,立马下车。可是秦子砚却抓得很牢,似乎想要把她深深地刻到骨子里去。

他褪去她左手的佛珠,看着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痕无限心疼,他对着那处轻轻低吻了下去。

“如果没有,丫头,那你准备一下,我来追你。”

被惊到的她,终于挣脱他,夺慌而逃。

如果人生是一场戏,总有人喜欢不按剧本表演,让对方措手不及。

第21章 chapter 20

把一个人的温暖

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

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情待罪的羔羊

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小区楼下家长催促孩子上学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新的一天终于来了。她竟然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脑子里盘旋的尽是秦子砚的那句“我来追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拒绝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突然好想翘班。

正想打电话呢;电话君就叫起来了。

看了来电显示,叹了口气,哎,追的也太紧了。

“丫头,还在睡觉?”有点宠溺的语气。

“唔,其实,我可以说我还没睡吗?”

“一个晚上都没睡?你怎么了?”

“没事;间歇性失眠症。”还不是你昨天害的。

“那你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

“哦,好的。”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翘班了。哈欠连连,竟然有困意了。正想补觉呢,电话君又开始叫嚣个不停了。

“妈。”母上大人的电话准没好事儿。

“溪溪,你在上班吗?”

“在,在啊,一大堆的事儿呢。”一下子坐起来,整整发型,装出一副潜心工作的样子。可瞬间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而且母上大人也没千里眼。一个放心,人往后倒去,头又砸到了墙壁,不禁吸了口气。今天绝对不是个好日子,诸事不宜,还好翘班了。

“这才七点多,你就上班啦?资本主义企业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呃,年底了,有个任务要赶,所以早点开工了。妈,你有什么事儿,我这还一堆资料要翻译呢。”

“你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璟溪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快了,顶多再一两个星期吧。我肯定会回来的。”

母上大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听上去像是有什么阴谋。

璟溪警觉地探听道:“您不是又要给我安排相亲吧?”

母上大人一副被看穿了还要肆意掩盖的语气:“没有没有,我跟你爸好去接你嘛。我也去买些酱肉腊肠什么的,你爱吃。”

“不用麻烦啦。”

又家常了几分钟,就挂了电话。

转头看了看日历,离除夕还真就两个多星期了。床上的人突然拍了下被子,大叫起来:“啊!我的翻译要来不及了。”立马军事化速度起床洗漱。

穿着睡衣顶着鸟窝头下楼买了大饼油条豆浆,回到家立马打开电脑敲字。大神可不是能够随便徇私的人,说是春节前交一稿,那就不能拖到明年。

心越急手越慌,连续打错字不说,连最基本的英文都开始不认识了。自己的笔记本负重跑了这么多年,最近开始申请退休了。一打开有道词典它就闹脾气,璟溪没办法,只能从床底下翻出那本落满灰尘的厚重字典。

有些个词就在嘴边,可脑子就是不配合,手忙脚乱地翻词典,却突然从书页中飘出一张纸。她的手忽然滞了一下,犹豫过后,仍然弯下腰拾了起来。轻飘飘的纸,却有千斤分量。因为是痛苦,是回忆,所以格外沉重。那分量不是压在手上,而是积在心上。

他说:我想实现你的所有愿望,别墅、花园、秋千、落地窗、自由撰稿人、爱琴海、普罗旺斯。

他说: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虽然有时你会让我小失望一下小无奈一下。但是每次一看到你的笑容,所有的这些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说:考了驾照就可以给你当司机了,万能相公又多了一项技能。

那是江念时在她生日时发给他的零点短信,当初看到的时候甚是惊讶,因为密密麻麻的,她连续按了好几次向下的方向键才读完。那时候的话语字字出自真心,她不舍得删掉,时不时翻出来回味,还把这段话抄录下来,数了数竟有八百多字。当时的天真如今想来却是狠狠的巴掌,真是讽刺。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看来当初的誓言与诺言只不过添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是了,誓言的誓与诺言的诺都是有口无心,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以为真了。

她没有读完就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坐在电脑前继续翻译资料。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窗外不知何时竟已飘起了大雪,比之前的任一场雪更猛。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年的第几场了,似乎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频繁的多。打开电视,气象台正在发布一连串的警报,公路受损、高速封道、机场暂时关闭、航班延误,这个世界就在她的低首抬头间静悄悄的处于了隔离状态。

想泡杯茶给自己暖暖手,开水冲在被子里,看着苦丁上下翻滚,就好像自己在尘世间浮沉。这个冬天真的很冷,而一杯茶的温度却远远不够。

打了个电话给程葭露,这姑娘约莫是真的开始死心了,语气冷淡无味,对周遭失去了兴趣一般,但总好过自我伤害。现实的压力足以逼着人为生计而摸爬打滚,这些个伤情也只是有钱人可以长时间把玩的游戏罢了。所以姚璟溪并不担心程葭露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状态,总有一天会被迫提起兴趣的。不是她们委身于现实,而是生存不让她们从良。

上邮箱的时候看到了行政部群发的邮件,下周三是最后一个工作日,春节假期十五天。这大概可以算的上是个好消息了。往年在译德的时候,老板都是要压榨到除夕前一天才放人的,外地员工与本地员工都是如此,请假也是请不出的。所以每年她都只能买到站票,好在自己家离n市不远,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今年看样子可以摆脱站票的厄运,翻身做主人了,想到这里,手敲键盘的速度也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这大概就叫做归心似箭吧。小的时候渴望着早日独立,搬到外面自己住,如今常年在别的城市,却时常怀念父母的唠叨。

外面的雪下得这么大,想出去吃饭就甭想了。打开食品柜,还好还有一碗泡面,又在冰箱里找到了鸡蛋,将就着先吃点吧。

刚把碗放在桌上准备开吃,咚咚咚的就有人在敲门。

秦子砚满身风雪的站在门口对她微笑。

“你怎么来了?”姚璟溪赶紧侧身迎他进屋。

“这么大的雪,怕你一个人在家没饭吃。”他都去了身上的雪,换上拖鞋,这才进屋。

“我刚刚泡了碗面。”

秦子砚敲了敲她的脑门,说吃方便面不健康,然后让她去厨房多拿双筷子,他打包了几个小炒。

姚璟溪木木的去了厨房。这情形好像两个人过家家。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了。

秦子砚想找张纸垫一下桌子却遍寻不到,看到纸篓里有废纸便顺手拿了起来摊平。正是刚刚某人之前扔掉的一张。他匆匆地读了几行便已猜到了出处,无奈没有任何署名,不然他定要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让她念念不忘。

见璟溪过来,他不着痕迹的将两个打包盒压在上面,油渍渗出化开,字迹开始模糊。如果从她心底抹掉一个人也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没开车?怎么一身是雪?”

“开了,买完饭菜后却发动不了了。好在快餐店就在小区门口,就把车停那,步行过来了。”

姚璟溪哦了一声,就开始扒饭了。可怜了那碗方便面就这样被嫌弃了。

“你没去上班?”怕他重提昨晚的事情,她只能不断地找话题。

秦子砚说最近年底,外事活动少了很多,所以他最近还比较空闲,时间也自由多了。

璟溪在心里暗想:这可不是件好事儿,一有空你不得天天往我这儿跑。

“据说你们下周就能放假了?”秦子砚也开始掌握话题的主动权。

璟溪点点头,这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心情忽然开朗了,饭菜也觉得香了。

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他感到十分满足。不知道何时起,他的心竟然消瘦至此,只要她感到幸福就好。

这丫头的心里被过去的悲伤打了一个无底洞,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填满。她留在回忆里不肯向前走,而自己却不能用蛮力把她拽出来。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眼前这个让他心疼的女孩子可以充满阳光,毫无顾忌的笑。

他愿意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等待,等她自己从黑暗的洞里出来。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她出来的时候,上前给她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在翻译建筑资料?”收拾完桌子的秦子砚瞄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

“嗯,太头疼。”

秦子砚自顾自的坐下来,看了下她的翻译,然后做了些修改。璟溪觉着这人可能是处女座的,这么追求完美。脑子里想着,嘴巴就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生日?”一出口就后悔不已,这貌似是女朋友该关心的问题吧,自己怎么又犯错误了。

“嗯?”秦子砚抬头正好看到姚璟溪后悔的囧样,他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比你的生日晚三个月零七天。”

璟溪居然真的派起了手指,心里暗数着日子。五月三号,金牛座,居家男人,最佳老公之选。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那个,这初稿我要是放假前完不成怎么办?你会不会扣我工钱?”

这丫头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啊,怎么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犯傻啊。

秦子砚安慰她说只要三月份之前给他就好了,让她压力别太大,对于翻译也不要太苛求,毕竟只是作为mike的参考资料的。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秦子砚就说下午还有个部门会议要开,先告辞了。璟溪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样的情景太尴尬。

虽然说三月前交稿即可,但对工作一向上心的她却并不想让自己的拖延症有个发挥的契机。还是尽量春节前做完吧,不然过年的时候心里还要惦记着这事儿,玩也玩的不痛快。从小,她的假期作业就是放假的头几天搞定的,不像其他人先玩的痛快,最后几天才开夜车赶着做完。

她总说自己是个喜欢先苦后甜的人。

就好像吃葡萄,她总喜欢先把酸的吃掉,然后再慢慢吃甜的。可是有的人却喜欢先挑最好的吃。照理来说先吃好的人是乐观的,因为她吃到的每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而璟溪属于悲观的,因为她吃的每一颗都是剩下的葡萄里最差的。

然而钱钟书却说,事实上刚好相反。因为像姚璟溪这种人永远还有希望,可以吃到最好的,而另一种人却只有回忆,最好的已是过去

第22章 chapter 21

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

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凑慢慢的拼凑

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于真正的我

华灯初上;骤雪暂歇。姚璟溪摸了摸肚子;实在熬不住五脏庙的折腾;倒腾了冰箱和柜子;愣是没找到可以充饥的东西。没法子,还是要自力更生。

下楼吃了碗热腾腾的兰州拉面,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翻遍了衣服口袋也没找到钥匙。天要亡我!今天定是诸事不宜的烂日子。现在怎么办?在大街上睡一晚;那明天报纸上又会出现“路有冻死骨”的特大新闻了,这对正在参选全国文明城市的n市来讲是多么见不得光的事。别人死了或许还能或个追封,她要是真露宿街头估计还要落得个拖后腿的嫌疑。

公司的办公室抽屉里还有把备用钥匙,要不去公司一趟吧。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公交估计已经没有了;翻了翻口袋,还有那么几十块钱,干脆就打车吧。哎,想想都觉得今天亏大了,请了一天假,好不容易保持的满勤记录被打破,全勤奖倒还是小事,请了一天假就要扣一天工资啊,现在还要花几十块的冤枉钱去公司拿钥匙,真是流年不利。

打车来到宝丰大厦,电梯直上15楼。公司不会也锁门了吧,那真的是苍天有泪了。按了指纹,咔嚓一声,门开了。不幸中的万幸啊。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正想进门开灯呢,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身体僵在了那里,这里不会闹鬼吧。脑子里即刻闪出以前吃饭的时候几个爱八卦的姑娘说宝丰大厦这块地原来是墓地,所以开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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