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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峰回路转

回到分局后，蒋正楷立即给张南挂去了电话，同时，他也安排刘琨和杜宇廷两个带了部分同事去巷子。现在找到并监控尚未出事的阿惠和阿英已经成为了案情突破得重中之重。

做完这一切，蒋正楷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现在是他动用他那颗聪明的头脑去想象案件进程的时间了。在发生得这些案子中，如果说是有人为了帮阿秀复仇而杀人，似乎说得通，但是却还有无法解释得问题。

在第一起阿美与赵仁初的案子里，赵仁初与阿秀有关；第二起阿花与尹涛的案子，阿花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第四起阿彤与唐晓生的案子，唐晓生曾经是隋德全的手下，他也可能与阿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第六起阿娣与曹舒聪的案子，阿娣是阿秀的同乡，她在阿秀死前在阿秀那里住过，自然与阿秀脱不了干系；第七起阿莲与郭定纲，他们两个与阿秀都脱不了干系；第八起阿雪与赵树海，阿雪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第九起阿碧与刘成江，阿碧同样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可是，第三与第五起案子呢？它们与阿秀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蒋正楷的眉头皱得跟紧了些。难道，在阿丽与刘南泉，尹珠梅与朱雨平身上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他们与阿秀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系？想到这里，蒋正楷在他们四个的名字上重重得点了点。最后，蒋正楷把目光移到了阿娣的名字上。按照阿娇的说法，在阿秀去派出所前，阿娇见过阿秀，而在阿秀离开后，阿娣也离开了；同时，阿萍也说过，在阿秀接受派出所讯问的那段时间，阿娣应该在本市，而这次她们来本市，阿娣原本是不愿意来得。那么，阿娣与阿秀的死会有什么样得关系呢？会不会是阿娣偷拿了阿秀的钱，才导致阿秀被巷子里的女人杀死？

阿娣偷拿了阿秀的钱……蒋正楷的头脑定格在这个问题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似乎可以说得通阿秀给家里的汇款为什么会在她死后又延续了三个月。只是，阿娣并没有参与杀死阿秀的行动，阿铁又没有把这件事声张；阿娣是如何知道阿秀已经死了得呢？或者，阿娣根本不知道阿秀死了，而是她们曾经有某种约定，阿秀要阿娣帮自己给家里汇款？

想到这里，蒋正楷又叹了口气。他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现在阿秀和阿娣都死了，谁也不会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找到阿惠或是阿英才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喂，老公。你不打算来接我，又想要我自己回家呀？”阿娇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声音，他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抻了个长长得懒腰，“好啦！在幼儿园里等着我，不许出来！我这就去接你。”说完，蒋正楷离开办公桌，走到外间的大办公室，“刘娜，你跟外事科的同事去个电话，让他们协助我们再查查阿秀银行卡的存取款记录和汇款记录。记得要力争搞清汇款的地点。”

“还有，晓强，你晚上还去巷子吗？”蒋正楷跟刘娜交代完，他又转头看向卢晓强，“去找找阿萍，看看关于阿娣，她还能不能提供些新的线索。比如，阿娣两年半之前，离开省城和回省城前后都有什么样得变化。”

“好的！蒋队。”刘娜和卢晓强见蒋正楷的话说完，他们一同回答。而蒋正楷则快步离开了大办公室，到幼儿园接阿娇去了。

“对我越来越不重视了哟！”阿娇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内，她看到蒋正楷的车停到了幼儿园门前，她欢快得上了车，而后撅着嘴对蒋正楷说，“你就不怕我再被什么人劫走呀？”

“呵呵，不会得！”蒋正楷伸手捏着阿娇的鼻子笑笑，“我老婆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人打你主意的！而且，你现在一张教师脸……吭！”

“怎么？”阿娇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过，她随即明白了蒋正楷的意思，她伸出拳头用力得捶打着蒋正楷说，“我让你说我！我让你说我没人要！”

“我可没说啊！”蒋正楷一边躲闪，一边抓了阿娇的手，“我是说老婆你漂亮！我最喜欢教师脸了。”

“哼！你就贫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嘴上虽然还在反驳，但是，她的心里却感到一阵儿甜意，“说吧！今天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呀？”

“有事儿？”蒋正楷看着阿娇俏皮得表情，他自己的面色一顿，而后有些黯然得说，“我倒是有个事儿想告诉你，就怕你知道了就不会高兴了。”

“怎么？什么事呀？”阿娇看了蒋正楷的表情，她乖乖得坐正了身子，她的目光转向了车前窗的挡风玻璃，“说吧！我不看你。”

“哦，好！”蒋正楷见阿娇的样子，他的嘴角上略略挂了笑容。他知道阿娇是怕自己看到她难过得表情，“那我说啦？”

“好啦！你说吧。”阿娇坐在那里乖巧得点了点头。

“阿秀死了！她在两年半之前就死了，是阿铁亲手埋得她。”蒋正楷用一种舒缓得语气说出了上面的话，同时，他仔细得观察着阿娇的变化。

“死了？秀姐死了？”阿娇毫不犹豫得转过头来，用惊骇得目光看向蒋正楷，“怎么会？那……她……”说到这里，阿娇的话语凝结住了，她没有把后面的话再说出来。

“是的！她死了。”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放心得叹了一口气。不是她，阿娇应该刚刚知道阿秀的死讯。“白天，我去过医院了。阿铁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是巷子里的女人干的。”

“是谁？”阿娇这话脱口而出，随即，她又胆怯得瞥了蒋正楷一眼。她不确定蒋正楷会把具体的人名告诉她。

“好几个人。”蒋正楷把阿娇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侧身看着阿娇回答，“有阿花、阿雪、阿碧，还有阿莲。”

“只有她们四个？”阿娇把目光重新转回到蒋正楷的脸上，“我想还应该有别人吧？难道没有阿惠和阿英？”

“哦？阿惠和阿英？”蒋正楷不置可否得重复了一遍阿娇的话，随后，他又看着阿娇说，“你为什么认为会有阿惠和阿英呢？”

“秀姐和这几个人最要好，她们之间好象有什么事情。”阿娇坐在那里一边回忆一边说，“我那时候，也经常去秀姐那里。我看到她们几个经常在秀姐的房子里面商议事情。可是，在秀姐走后，她们也都离开了巷子一段儿时间。后来，我问过阿花和阿惠，她们都说秀姐回老家了，可能过段时间再回来。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秀姐了。”

“那阿英呢？你跟阿英熟悉吗？”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又继续追问。

“不熟悉。”阿娇摇了摇头，“阿英……阿英好象还在巷子里吧？我记得我出事的前几天，还见过她……”说到这里，阿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望着蒋正楷说，“她们……她们为什么要杀死秀姐？”

“是误杀。”蒋正楷沉静得说，“根据阿铁的说法，她们之间好象有经济上得纠纷。在相互打斗中，阿秀受伤死掉了。”蒋正楷故意隐瞒了阿秀是被几个女人灌了大量的盐水，被活活折磨以致脱水而死得事实。

“这样……”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嘴里喃喃得说，“可是，我去收拾秀姐东西的时候，我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异常呀……我没觉得有人打斗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会是凶手

蒋正楷没有再接阿娇的话。毕竟阿秀的死法，他并不想让阿娇搞清楚。而且从阿铁的话里，蒋正楷也听得出，阿秀并没有死在自己的房子里。她应该是死在了巷子的某个地方。至于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就只有等阿铁醒来才知道了。

“对了，老婆。我问你，你以前跟阿莲熟吗？”蒋正楷见阿娇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他把身体靠在汽车的靠背上，平静得问阿娇。

“还好吧！”阿娇点了点头，“阿莲这个人，为人挺奇怪的。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应该说是自打秀姐出事后，她就变了。”阿娇说到这里，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蒋正楷，“我刚认识阿莲的时候，她人很活泼，也很热情。但是，等她从外地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变得有些不阴不阳得了！而且，她也不再跟巷子里的姐妹交往了。”

“是么？”蒋正楷听了点了点头。看来，阿莲的脑袋要出问题，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在她出事并且彻底疯掉之前就已经有了症状。唉！看来这个女人在杀死阿秀后，她一直很……愧疚？蒋正楷想到这里，他感觉有些诧异。若是阿莲杀死了阿秀，她感觉很愧疚，那么她有没有可能和什么人一起，帮阿秀复仇来解脱自己的心理压力呢？而她的疯掉，或许只是一种巧合？而帮她完成心愿的人，还会继续去杀死剩余得女人……

“老婆，阿莲与阿丽关系怎么样？”蒋正楷想到这里，他又问道，“还有他跟朱雨平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关系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想了一阵儿，而后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阿莲与阿丽，还有朱雨平那个混蛋之间有什么关系。”

“呵呵，看来老婆你是真得不喜欢朱雨平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笑了笑，而后看向阿娇。

“对啊！我跟你说过朱雨平那个混蛋，还有他老婆曾经欺负过小美。”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胸膛一鼓一鼓得显然很气愤，“对了！阿丽这个坏女人，最可恶了！她以前也经常欺负小美。不过，她就没有朱雨平那么幸运了。她的两颗门牙被我打掉了。”阿娇说到这里，她做出了一个拳击的动作，然后扭头看了蒋正楷一眼，而后得意得笑笑，“老公，你要当心！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也把你的门牙打掉！”

“哈哈！你原来还这么暴力啊？”蒋正楷上下打量了阿娇一遍，他觉得身边的阿娇像是个柔弱得乖乖女，她应该不会做那些事情。

“切！你不信呀？”阿娇不服气的回答，“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检查阿丽的尸体嘛！”阿娇是知道阿丽遇害的消息的。而后来，蒋正楷也的确去停尸间里看过阿丽的尸体，它的两颗门牙的确是假牙。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死阿丽和朱雨平？”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随意得追问了这么一句。

“我呗！”阿娇毫不犹豫得回答。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的脸色一怔。是的！阿娇说得没错。依据阿娇和阿美的关系，的确阿娇是最有可能杀死阿丽和朱雨平的人。如果照此推断，那么那些残害阿秀的凶手，也同样有可能死在……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紧紧得皱了起来。蒋正楷在心里越是不想考虑阿娇就是凶手的可能，而他的理性或是阿娇的话，以及他找到的证据就越是在提醒他，阿娇有可能就是凶手！

“想什么呢？老公。”阿娇虽然不知道蒋正楷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也看得出蒋正楷的表情不对，他一定是陷入了某些纠结得事情中去了。

“我？没什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呼唤，他从沉思中又缓了过来，“我在想……我在想案子的事情，你说，要是……老婆，你觉得巷子里的人或是这些人中，有没有什么人会帮阿秀或是阿美报仇呢？比如，卢晓强？”

“晓强？小美的哥哥？”阿娇想了想，她摇了摇头，“我不信！他才来几天呀？而且，他来之前，巷子里已经死了好多人呢。那你还不如说是我干得呢！”

“呵呵，你？我不信。”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干笑了两声，然后又继续说，“那老婆，你说阿秀的亲戚或是朋友呢？”

“秀姐的亲戚或是朋友？”阿娇依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秀姐在这里朋友不多，而且干这行的很少有告诉自己家人的。”说到这里，阿娇抬起头一本正经得看着蒋正楷，“你别看她们很多都是同一个村子或是附近村子出来的女人，但是她们回去之后，很少有人会说自己在外面是干这行的。”说到这里，阿娇把头低了下去，她仿佛在看着自己的脚尖，而后用微弱得声音哽咽得呢喃，“她们也有自尊心。”

“老婆，巷子里已经发生九起类似阿美的案子。”蒋正楷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仿佛在自言自语得呢喃，“我发现这些案子都与阿秀有关。我真得希望那个凶手能够停手。”说到这里，蒋正楷扭头看向阿娇，“老婆，你知道么？其实有一个女人没死！”

“是么？”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只是平淡得看向蒋正楷，“那她应该会提供一些线索的吧？”阿娇不明白蒋正楷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所以，她只能敷衍着回答蒋正楷的问题。

“她疯了！”蒋正楷冲阿娇笑笑，“不过，她的精神有时候会清醒，有时候会糊涂。暂时我还没想到怎么刺激她，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蒋正楷显然又撒了谎。阿莲现在疯得很厉害，但是，她是文疯，不是武疯。更通俗得说法，她现在是傻了，彻底得痴呆了。

“那要是想办法吓她一吓呢？”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立刻俏皮得说，“比如找人装成是秀姐的样子，或是……嗯，装成鬼呀怪呀的！或许会有用呢。我知道阿莲这人很迷信的，或许会有用呢。”

“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的心底也是一动。听阿娇的话，虽然阿莲的精神状态最近两年一直不正常；但是，最后促使她疯掉得还是出事那晚的情形。如果，他能复制一下案发现场，或是利用什么人装扮成阿秀，或许真能刺激阿莲说出点儿什么也不一定。想到这里，蒋正楷又望向阿娇，“老婆，你能不能把阿秀以前穿衣打扮得习惯跟我详细得说下啊？”

“好吧！”阿娇点头答应，“等下我们回家我就写出来，然后，再画一份给你。还有我知道的秀姐跟阿莲的事情，我也尽量写出来给你。”

“好！太好了。”蒋正楷感激得看向阿娇，同时他的手发动了汽车，“老婆，想吃啥？聊这么久，我都饿了！今晚我请你吃大餐，说吧！想去哪儿？”

“哼！人家现在没情绪。”阿娇听说要吃大餐，她瞥了蒋正楷一眼摇头回答，“老公，你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现在不饿。”

“那我们还是上次那家烧烤店吧！”蒋正楷边说边发动了汽车，而阿娇对蒋正楷这个提议没有丝毫得反对。她现在的头脑里，完全都是阿秀的事情，对于吃什么，她已经感觉索然无味了。反正，只要能陪在蒋正楷身边，她就感觉到开心。幸福的感觉，其实很简单！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隋忠义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刚一上班，医院里就给他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就是，隋忠义醒来，他提出来，愿意再见见蒋正楷；坏消息就是，阿铁死了，他很想见蒋正楷，但是永远也见不着了。

“蒋队，您今天来得好早啊！”卢晓强卡着上班的钟声敲响了蒋正楷办公室的门，“昨天晚上我跟阿萍谈了半宿。这丫头告诉我不少关于阿娣的情况。”

“哦？是么？”蒋正楷揉着太阳穴向卢晓强看去，“你进来坐吧！慢慢说，都有什么情况？”

“好的。”卢晓强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到了蒋正楷的对面，“蒋队，根据阿萍的反映，阿娣两年半之前，她来本市之前，她的经济条件应该比较拮据。她那次离开省城，名义上是出来散心的，实际上是出来躲债的。而她回到省城之后，开始到没有什么。但是，没出一个月阿娣的行头就全换了，而且她还还清了外面的债。”

“是么？那阿萍有没有说阿娣的钱是怎么来得？”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差不多也就知道阿娣的钱是怎么来得了。照阿萍的说法，再综合阿铁提供的情况，阿娣的钱八成是从阿秀那里来得，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从阿秀那里偷得。

“没有！我问过阿萍，她说她没问。”卢晓强摇了摇头，“不过，她同时回忆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阿娣刚回省城那阵儿像是在躲什么人，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处全换了。”

“很好，你带回来的情况很重要。”蒋正楷听卢晓强说完，他夸赞了卢晓强一句，“走吧！我们该去医院了。今天一早，医院就来电话了。隋忠义想见我，不过，阿铁没了。”

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没做声，只是默默得跟在了蒋正楷的身后。对于阿铁的死，他还是有一些感伤的。虽然阿铁只是个看场子的人，但是他毕竟给警察提供了许多有用的线索。再说卢晓强还是个新警察，他远没有蒋正楷那般经验丰富，铁石心肠。

“刘娜，银行那边有反馈没？”蒋正楷出了办公室看到刘娜，他张口就问。

“还没！”刘娜摇了摇头，“昨天下班前已经通知外事科，我等下就催。”

蒋正楷听了刘娜的话，他又瞥了一眼刘琨和杜宇廷的办公桌，人都不在。“走！我们走。”这样，蒋正楷才带了卢晓强离开了办公室。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赶到医院的时候，隋忠义正躺在床上挂点滴。他今天情绪看起来不错。看起来，这人平常营养到位，然后保养得好，身体出了问题或是受伤的时候，康复也比一般人快。

“蒋警官，您来了。”隋忠义躺在那里见蒋正楷走进病房，他客套得打着招呼。如果不了解内情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们是同事关系，而不是警匪关系。

“来了！找我什么事？”蒋正楷在隋忠义身边坐下，然后盯着隋忠义的脸问他。

“没什么，想你了！想和你随便聊聊。”隋忠义说完这话，他笑眯眯得看向蒋正楷，“关于赵仁初他们三个事儿，我想了一宿。我以前一直认为是阿涛干得！但是，我现在考虑有可能是阿秀干的。”他说到这里，抿着嘴看了看蒋正楷，而后把目光又重新转移到病房的墙壁上。

“哦？是吗？说说你说这话的原因。”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很随意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脚，然后，目光平静得看向隋忠义。他知道隋忠义的脸虽然转向了墙壁，但是他一定会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自己。

“隋德全死得时候，阿秀与赵仁初之间有一笔款没有结清。”隋忠义已经透过眼睛的余光把蒋正楷的表情看了个真切，他缓缓得把一件往事说了出来，“那一段，正在严打。白粉很紧俏。特别是高纯度的粉就更不好搞了。所以，那时候想要高纯度白粉的客户都要提前给隋德全打定金。当然按照隋德全在江湖上的信誉，这点儿定金钱对于客户们来讲，还是愿意给的。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定金，到时候就拿不到货。头隋德全死得前一天，隋德全刚刚进了一批货。”

“你的意思是阿秀交了定金，但是没有拿到货？”蒋正楷听隋忠义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立刻接过了隋忠义的话。

“是的！”隋忠义冲蒋正楷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本这事情很简单。要是那天光狼，哦，也就是阿涛，他没把隋德全杀掉；要是事后，蒋警官您查得松一些；那么，阿秀最迟三天之内就能拿到货了。”

“嗯，还别说！你说得还挺有道理。”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随意得笑了笑。虽然蒋正楷嘴上不说，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感到一阵儿暗喜。按照隋忠义的说法，巷子里的女人杀掉阿秀的原因，也就被他彻底落实了。阿秀不过是个妓女，她自然没有那么多得钱去跟隋德全定货，这定货的款肯定是巷子里的姐妹一起凑的。而隋德全死后，由于蒋正楷查得太紧，赵仁初他们又全都跑了，阿秀自然断了货源。这没了货，巷子里的女人肯定要逼阿秀拿钱。结果阿秀拿不出钱来，这些女人情急之下，就把阿秀弄死了。

“我也是想让我的手下死个明白。”隋忠义见蒋正楷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如果赵仁初他们是被阿秀杀死得，也不算冤枉。人为才死，鸟为食亡嘛！”

“可惜啊，要是阿秀在地下有知，听你这么说，她一定瞑目了。”蒋正楷叹息着看了隋忠义一眼，“阿秀在两年以前就死了！”

“阿秀死了？”隋忠义躺在那里惊愕得想用手臂撑起身体，最终他也没能如愿。

“是的！死了。”蒋正楷又重复了一遍，“阿秀在两年前就死了。”

“那会是谁呢？”隋忠义嘴里喃喃得嘟囔了一句，然后，他把身体靠回到床头上。蒋正楷看着隋忠义的表情，他感觉有些好笑。这隋忠义是个毒枭，想必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他居然对三个手下的死看得这么重。

“根据我的调查，我感觉杀死你三个手下的人有可能是想为阿秀报仇。”蒋正楷仿佛很随意得说完，然后，他把目光又投到了隋忠义的脸上，“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人跟隋德全或是你有过节，或是有什么人想给阿秀报仇？”

“哦！”隋忠义漫不经心得答应了一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蒋正楷看出隋忠义听了自己的话，已经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有几分好笑，这隋忠义已经是必死的人，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手下的死因。难道他们的死因，还有其他的隐情？

“好啦！你还有其他的事？”蒋正楷见隋忠义没有再继续讲话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我很忙，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要是想起什么，让他们通知我。”

“好！”隋忠义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回过神儿来，“那再会了蒋警官。”

“蒋队，您说这隋忠义找我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可能是阿秀杀了赵仁初他们？”卢晓强和蒋正楷两个回到车上，他就心怀疑虑问蒋正楷。

“不好说！”蒋正楷摇了摇头，面带笑容得回答，“这隋忠义是条老狐狸，谁知道他的葫芦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药。”

“那我们再去哪儿？”卢晓强一边问蒋正楷，一边发动了汽车。

“找张所，去巷子看看！”蒋正楷看着车窗外回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问阿顺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到了居安路派出所，他们并没有找到张南。原来这天一早张南就带了所里的民警一起到巷子里找阿惠和阿英去了。昨天晚上，张南实际上已经找了一夜，但是没有丝毫得结果。

“老张，你在哪儿呢？”蒋正楷见张南不在所里，他只好给张南拨通了电话。

“我在巷子那边。”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阿惠和阿英，我还没找到。蒋，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我就问你这事儿。”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笑着回答，“算了！你先找吧。你跟你所里的同事打个招呼，我想在问问阿顺和阿莎。”

“好！等三分钟。”张南说完，就在那边挂断了电话。

果然，过了三分钟，郭伟来到派出所的会议室，他找到了等在这里的蒋正楷和卢晓强，“蒋队、卢警官，走吧！今天张所出现场了，我陪你们俩讯问阿顺和阿莎。”

“好的，谢谢你。”蒋正楷礼貌得答应了一声，然后和卢晓强一起跟在郭伟的身后去了讯问室。待他们三个坐定，阿顺已经被所里的民警带进了讯问室。

“阿顺，好多天不见了。最近怎么样？”蒋正楷看阿顺在对面做好，他就想拉家常一般得问。

“谢谢您，蒋队。”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恭敬得回答，“谢谢您！我在这里很好。谢谢您救了我的老婆、孩子。”显然已经有警察把蒋正楷安排人保护他老婆孩子的事儿告诉了他。

“别怪我不让你出去就好。”蒋正楷摆了摆手，“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蒋正楷说着叹了口气，“你的好兄弟阿铁死了。”

“阿铁死了？”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目瞪口呆得看向蒋正楷，“谁干的？是隋忠义那个畜生？”

“算是吧！”蒋正楷点了点头，“阿铁是伤重住院，术后感染死得！”

“哦，这样。”阿顺听完蒋正楷的话，他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抬头看向蒋正楷，“蒋队，您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好吧！”蒋正楷冲阿顺笑笑，“我问你，阿秀以前贩毒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都是差不多四年前的事情了。”阿顺这次没有丝毫得掩饰，他直截了当得回答，“当时，阿秀跟巷子里的几个女人勾搭到一起，她们从隋德全那里拿货，然后再卖给嫖客。这事儿，起初我并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以后，阿秀每月都会多给我一份份子钱，我也就不再过问了。直到两年半之前吧，好象是那个时间，有个嫖客在巷子里吸毒死了。所里的警察把阿秀带去盘问。这之后，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她被所里放了回来。而之后没几天，她就走了。据说是回老家了。”

“那我问你，当初都谁跟阿秀走得比较近？”蒋正楷听完阿顺的话，这些情况与他掌握的情况基本相符，这说明阿顺没有撒谎。

“这个，我记不那么清楚了。”阿顺有些歉意得回答，“应该有阿花和阿惠他们两个，还应该有阿雪，对了，还有阿莲和阿娇。”

“那阿碧和阿英呢？”蒋正楷问。

“阿碧和阿英？”阿顺想了一下，“她们两个来巷子比较晚，不过，阿碧跟阿惠关系好象还行，阿英应该是阿雪介绍来的。估计她们关系也行。”阿顺说得很不确定，看起来他不像是在撒谎。

“那阿娇呢？”蒋正楷想了一下继续问。这是蒋正楷不愿意问的问题。

“她？她当初是阿秀介绍来得！”阿顺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不过，那个丫头跟巷子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最初的时候，她还是很勤快的。但是，没多久，她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当初听阿秀说过，她好象是由于失恋再加上家人自杀，精神上受打击才来的。”

“我曾经听阿铁说，那个丫头后面有背景？”蒋正楷故意这么问。他知道阿顺被关在里面，他不一定知道阿涛死掉的事情。说不定，阿顺还能再交代出点什么呢？

“是！她到巷子来了差不多四个多月的时候吧！有一天，当时在附近混的几个小子找到了我。说是阿娇是他们新老大的妹妹，让我照顾着点。”阿顺想了一下说，“他们还说让我放明白点儿，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那你就信了？”蒋正楷一本正经得看着阿顺。

“没法儿不信。”阿顺摇了摇头，“人家手里有家巴式儿。”他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手枪的动作。

“那你知道那些人，现在都在哪儿？”蒋正楷继续追问。

“不知道！”阿顺摇了摇头，“自打阿娇来了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附近的那些出来混的小子都不来巷子滋事了。所以，我相信她背后势力不小。”

“那阿惠和阿英住在哪里？”蒋正楷又继续问。

“他们住在……”阿顺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儿，昨天张所已经问过了。”

“那阿秀是什么时候死的？”蒋正楷最后问。

“不是几个月前么？”阿顺惊讶得说完，他看蒋正楷依旧在看着自己，他又想了一下，“难道她还没死？还是……”

“巷子里要是死了女人，你们一般怎么做？”蒋正楷见阿顺的确不知道阿秀已死得事实，他就转换了问题。

“由我和阿铁来处理。”阿顺毫不隐瞒得回答，“通常也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或埋掉，再就是装了麻袋塞上石头什么一起沉海里或是河里。”

“那这些事，都是先告诉你，还是随便找你们就成？”蒋正楷继续问。

“先找我！”阿顺回答，“这事儿，在我们这里虽然算不上大事，但是在您那里，可是大事儿。所以，这事情都是先找我。”

“在阿秀离开巷子那段儿，巷子里的女人有没有离开的，或是短时离开的？”蒋正楷听了阿顺的话，点了点头。阿铁没有撒谎，看来埋阿秀的事儿，的确是瞒着阿顺偷偷干的。

“这就不好说了。”阿顺面露难色，“她们流动性太大了。不过，我能记得就是阿莲应该是离开过，她离开前和离开后反差太大了。至于其他人，只要按时缴了租子，我不会天天盯着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