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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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深川山野,遥远空灵,“忘了!”

向尧穗抿唇,深深看了眼他背光的身影,随后更加小心仔细的帮他净身,若没看错,那应该是用细棍抽出来的,而且时间已经很久。

******

晚上,繁星满天,广袤无垠中带出一种说不出的空旷感,让憋闷的胸口瞬间通气不少。

向尧穗踩着一地星光回家,走过大街,穿过弄堂,踏着一节节狭小台阶往上走。

楼道散发着淡淡光晕。

杂乱昏暗的房门口。

他手插口袋,倚着墙壁,垂头站在那,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见嘴唇紧抿有种难言的落寞寂寥感。

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目光对上向尧穗的,一滞,光芒瞬间在眼角破碎开来,温润光华。

向尧穗走近几步,停下,淡然开口:“你怎么来了?”

梁叶丞愣了愣,随即收敛起神色,灼灼的盯着她,“你说过要向我讨一个解释。”

“你想好了?”

“没有!”

“那来干什么?”

梁叶丞一震,以前不管她再生气都不会用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他说话,只是闷闷不乐的安静几天,兴头过了也就跟没事人一样,而今天……他的呼吸一紧,压抑的难受起来,左心房仿佛被注入一道水银滞留的透不过气。

“穗穗,不要因为别的男人这样和我说话!”他会受不了。

向尧穗盯着自己的脚尖,“叶丞,你觉得你有没有做错?”

他沉默,心头惶惶然的说不出话。

“你觉得你没错对不对?”向尧穗自顾自的接着开口,“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的,只要有人稍稍接近我一点你就觉得我会被人抢走,所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连潜在的可能性都不允许拥有。”

她抬头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眸中,“我说的对不对?”

梁叶丞不由握紧身侧的双手,看着她,“对,他们不配!”不配让你投入一丝一毫的关注。

向尧穗真想大笑几声,却又笑不出来,脸庞矛盾的有些纠结,“所以你就背着我做出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人和你一样?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不像我们可怜的孤苦伶仃什么都不剩,什么都不用顾忌,他们受伤受挫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担心要伤心?叶丞,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梁叶丞看着她激动到失控的神情,心一阵阵的往下沉,半晌,才声音低哑的开口:“我愿意补偿!”

“呵!”她冷笑一声,眼角竟染上了点点轻微的嘲讽,“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高在上,补偿?你能做什么补偿?伤害已经造成这是你怎么做都无法弥补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他略带伤意的看着她,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你告诉我!”只要别再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话语对他。

“去道歉!”她深呼吸一口,淡淡的说:“向他们去道歉!”

梁叶丞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几步远的她,里面有错愕有受伤有不容忽视震惊,在小小一方天地里不断的翻腾旋转。

向尧穗艰难的转开视线,她知道让他道歉有多难,那是让他对自己做出否定,从认识他到现在从不曾听他道歉过,这一点或许比要了他的命还难。

梁叶丞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嗫嚅着,“穗穗,别逼我!”脸色难看的不像话,王子般尊贵的身形变得十足颓败起来。

向尧穗心一疼,眼睛酸涩的难受,微哽的开口:“好,不逼你,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陆册经过这一个月的大补气色好了很多,眉眼都舒展开来比起以前更娇艳绝美几分,尽管这些词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可向尧穗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汇来表达。

主治医生这天检查完他的身体,看了眼门口越发爱闲晃的女护士,难得揶揄的开口:“陆册的魅力真是越来越大了,我们医院的女护士几乎都涌到了这一层。”

话落,门口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陆册双耳不闻窗外事,一脸的不痛不痒。

向尧穗笑嘻嘻的接口,“王医生,陆册如果入赘你们医院可不可以报销点医药费?”

王医生看着和自个女儿差不多大的向尧穗,慈爱的拍拍她的头,玩笑道:“我们医院狼多肉少,如果你嫁过来或许可以免一点!”

陆册皱眉,看着一脸傻笑的向尧穗,冷冷的开口,“我卖血都不用你省钱!”

她嘴角抽了抽,没想到火烧到自个身上来了

王医生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走了出去。

向尧穗将一个刚削完皮的苹果放到他手中,无视他不善的眼神,开口:“好好吃,马上要圣诞节了,如果你表现好我就推着你出去玩。”

眼中的冰冷瞬间消失,饶是冷清如他这一个月被困在床上也已经烦闷的要死,带着点向往看着她,“圣诞节你……没活动?”

“你应该担心的是医生是否会同意!”

“是吗?”那……那个梁叶丞呢?

******

秋风的萧瑟被冬天的萧条所替代。

向尧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可就算如此鼻子眼睛也被冻得通红,看起来跟只兔子似的。

身旁是一脸愉悦的曾真,她不顾气温的地下,敞开着大衣跑跑跳跳,精力旺盛的令人佩服。

她拽着向尧穗的手臂,“看看看!”她抖擞着一张海报在她面前,兴奋的嚷嚷:“少年小提琴天才要来我们学校演出,我都注意他好久了!”

向尧穗扫了一眼,华贵的礼服,清俊的侧脸,白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儒雅气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什么时候来?”

“圣诞节!”曾真期待的看着她,“阿尧,那天陪我来吧!”

本来陪她来一趟也无可厚非,而且帅哥谁不爱呢?得不到手看看也是好的,只是毕竟已经有约在先,脑海中突然浮起陆册那张清爽倔强的脸庞,摇了摇头,“那天有事,不行!”

曾真一脸惋惜,随即不久又陷入了疯狂的喜悦中也无心去纠缠她能有什么事。

圣诞节到来的很快,街道商铺到处都洋溢着喜气的味道。

向尧穗一大早赶到医院跟王医生死皮赖脸的磨蹭了很久,终于取得了通行证。

走进病房,陆册靠坐在床头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病服,淡淡的光线从窗外洒进来,让他的脸看过去异常的温润雅致,细细的白白的,像刚去了壳的蛋白秀色可餐。

他回过头,看见向尧穗眼睛闪闪发亮,“你来了?”

向尧穗回过神,拍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也花痴了!

走过去,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床上,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我从家里给你拿过来的,换上吧!若穿着病服出去别人会以为你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

陆册抿着唇乖乖的接过,在她的帮助下换好,然后眨巴着眼看她等接下来的命令,就跟只小狗似的。

向尧穗笑了,很少能看见陆册这样乖巧柔和的一面,看样子这次的外出还真对了。

在别处借来一辆轮椅,扶着他坐好,笑着拍拍他的肩,“我们出发了!”

陆册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双颊也更加舒展起来。

外面的天气晴好,扑鼻而来的冷意让人不由瑟缩可依旧觉得快乐。

陆册行动不便,很多地方不能去,最多也只在街头或公园散散步,尽管单调,可看着他欣然的模样也觉得值得了。

最后停在一个大广场,肃冷的冬季依旧有喷泉哗哗的洒着水,抛到几米高的空中然后突然而下,化作点点碎光洒了一地,周边围着各类男男女女纷纷仰着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向尧穗蹲在一个台阶上,头枕着双臂摇摇仰望着,边对着身侧的人说:“这个喷泉一年四季几乎都没停过,我以前也经常来这里玩!”

陆册转头看她,“玩水吗?”

“是啊!”她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扩大起来,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夏天的时候我经常在那圈水柱边跑,感觉凉快!”

“跑得人多吗?”

“多,不过都是小孩子!”

陆册笑了笑,眼睛弯弯的,“那你就是小孩王了?”

向尧穗斜了他一眼,默认,顿了顿又说:“不过冬天跑得人就没了!”

“没人愿意去跑!”

向尧穗贼贼的笑了下,“我就跑过!”

他狐疑的盯着她,“开玩笑?”

“真的!”向尧穗强调,“那次正好也是圣诞节,只是回到家就感冒了!”

“活该,你真是个疯子!”

“嘿!怎么你也这样说,那次叶丞也……”话语突然顿住了,半晌才敷衍着说了句:“年少轻狂罢了!”

陆册看着她的欲言又止黯淡了眼神,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

两人一时间有些突兀的安静,明明周围都是欢快的气氛,向尧穗硬生生觉察出了气流中得凝滞,有些抑郁的难受。

环顾四周都是明晃晃的人群,在商店中不断进出,她沉吟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拍拍裤子,扯出一抹自认为灿烂的笑容,“你在这等我,我出去一下!”

陆册点点头,看着她跑远,天蓝色的身影在跳动中缓缓变小直至消失,他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尧穗进的是一家珠宝店,一进门,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笑容可掬道:“你好,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我想买个耳钉!”

服务员引她进去,“这边请!”

玻璃柜台前,衬着明亮的灯光,各类金器灼灼生辉。

“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向尧穗想了想,摇头,“我也说不好,不过是送男生的。”

服务员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俯身拿出一款,“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是一枚菱形的水钻镶嵌在银色铂金中,样子小巧精致也不失男性的霸气锐利。

她接着说:“这款销售是我们这最好的,更是限量款,现在只剩了我手上这一枚,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向尧穗也觉得很满意,笑眯眯的看了眼标价牌,她顿时傻眼了,庞大的数字金额让她呼吸一滞,胸口仿佛瞬间被挖了个大洞“泊泊”冒出血来。

服务员又说:“虽然比起你耳朵上的那款相差甚远,不过也算独具风格!”

一句话把她最后的退路也给堵死了,巨额交易竟然还没有偿还完全,心中的纠结更深了几层。

不舍的结完帐,在服务员殷勤的笑容中,向尧穗拿着一个小方盒慢吞慢吞走出去,苦笑着自言自语,“你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总得贡献出你的价值来,必须让陆大美人展颜一笑。”虽然她也不清楚那个家伙在闹什么矛盾,不过隐约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唉,生病的人呐,就是矫情。

埋头往前走,可能是想事情太投入了没注意就撞到了一个人,有东西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圈停下。

向尧穗愣了愣,随即连忙走过去俯身捡起,这是一个透明的圆形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做工精致的耳钉,她转回身递给他,笑着道:“真不好意思!不过耳钉很漂亮。”

对方年龄不大,只比向尧穗略长几岁,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却并没阻挡住那秀气儒雅的气质,他伸手接过,丰润的唇瓣微微扬起,声音清浅合宜道:“谢谢!”

向尧穗笑着摇摇头,转身要走,他又开口,“等一下!”

“嗯?”

他指指她的右耳,又摇摇手中的盒子,“我有收集耳钉的癖好,你的很特别,能告诉我在哪里买的吗?”

向尧穗摸摸耳朵,笑着摇头,“我也不清楚!”

对方挑眉,诧异的问:“朋友送的吗?”

“对!”脑海中突然闪过陆册那张风雅的脸,糟糕,那个家伙好像被她丢下好久了,向尧穗又匆匆道了声抱歉就往外跑。

******

来到广场,远远的便能看见那个人,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服,柔柔的发丝逗弄着那双清澈的眼眸。

他淡淡的看着远处,仿佛专注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脸上是一派的恬淡宁静,身后是个巨大花坛碧绿的草坪铺了一地,将他衬托的更加俊秀清隽。

向尧穗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闲散的踱步过去,身边经过很多人,她发现无数少女都纷纷回头留恋的望着那个少年,眼中带着干净纯洁的爱恋与羞涩,笑了笑,真是害人不浅。

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陆册缓缓回首,阳光斜斜的落在他的鬓角,将那完美的轮廓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粉,看过去越发的美轮美奂起来。

“怎么去那么久?”他抱怨。

向尧穗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眯眼笑着,“给你选礼物,怎么着都得慎重点。”

那是一只红色的小方盒,落在她白净的手掌上看过去异常可爱,陆册微微有些怔愣,直到向尧穗催促才回过神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呵护动作犹如那是一个无价珍宝。

他用指腹在表面轻轻摩擦,是种绒绒的温热,声音略微紧哑的问:“怎么突然想到买礼物?”

“忘了今天是圣诞节吗?”她笑着推推他的肩,“看看?”

陆册仰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打开,“很漂亮!”他由衷的说。

“哈,我眼光不错吧!”向尧穗听了他的话尾巴立马就颤巍巍翘了起来,嚣张的表情仿佛刚才几欲吐血的心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陆册无视她的得意洋洋,将手一抬,轻声说:“帮我戴上!”

向尧穗呆了呆,随即从容接过,“这算不算送佛送到西?”

陆册没答话,眯眼看着她俯身,缓缓靠近自己,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扶上耳垂的手有些冰冷,他微微侧首,眼前是她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脖颈,晒在温润的阳光下,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

懵懵懂懂的,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有自觉的扶上了她的双肩,稍稍倾身,干燥的嘴唇轻轻碰上那片白皙,阳光瞬间在那一秒破碎开来,白茫茫的又带着冷冽的感觉。

向尧穗顿时僵在原地,看着已经退离开来,表情却依旧平静的少年,诧异的问:“你在干嘛?”

他轻揉着自己的耳垂,目光有些茫然,“试温度!”

“试温度?!”向尧穗惊呼出声,“有你这样试?”那明明……明明就是亲嘛!这样想着,脸上的温度蹭蹭蹭的开始往上升。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没温度计又没参照物,不过是借用了你一下,难道不行?”

话能这么说吗?向尧穗欲哭无泪,可也不想继续在这上面废话,便宜占都被占了还能怎么办?难道再占回来?

“算了!”她摆摆手,一副认栽的表情,“下不为例!”

推着他开始往外走,冬日的光晕稀稀落落的洒下来。

回转的街道,串流的人群。

在这个喜庆的节日越发热闹喧哗起来。

他们慢慢往前走,经过商铺,走过人工河,转进小弄堂,人声渐渐稀少,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摊贩,卖着热气腾腾的水饺。

向尧穗将他推到桌子前坐好,对着老板喊,“阿姨,两碗水饺,哦,大碗的!”

“收到!”穿着碎花棉袄的中年妇女乐呵呵的吆喝一声,开始忙碌起来。

向尧穗转回身笑的有牙齿没眼,对他说:“这个地方是我无意间撞到的,水饺和其他地方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我也就只带曾真来过,来了一次之后她就天天都惦记着,你今天也好好尝尝!”

说完,拿出木筷子,递给他一双,自己一手拿一支的晃悠着,还轻轻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可见心情十分的好。

水饺很快就端下来了。

胖乎乎的样子,伴随着扑鼻的香味,看过去非常的可口。

向尧穗迫不及待的接过“呼呼”吃起来,一下子就下去了半碗,擦擦嘴巴,抬头,对上陆册微微怔愣的表情,讪笑,“不好意思,我饿了!”

陆册摇摇头,用手指着她的碗,里面一片黄褐色的液体,“不酸?”刚才居然放了那么大一滩陈醋,他想想都感觉牙龈酸胀起来。

“我比较爱好重口味。”向尧穗满不在乎的又呼噜呼噜喝了几口,“如果有辣椒酱就更好了!”可惜这边只有辣椒籽,不喜欢。

这个圣诞节过的并不轰动,但也不觉得平淡,至少轻缓如流水中依旧带着淡淡暖意,在这个冰冷的冬季留下点点动人的温热。

******

学校礼堂中的小提琴演奏会办的很成功,过去了好一段时间后依旧被同学们所津津乐道。

曾真更成了对方的忠实粉丝,天天网罗着各种小道消息以增进自己的忠诚度。

天越发的冷了,向尧穗吸吸通红的鼻子,瑟缩着脖子疾步往前走。

曾真瞅一眼她耳朵上两白绒绒的耳罩,再扫视一圈她堪比狗熊的身形,停下口中源源不断的仰慕之词,调侃,“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那么怕冷?包的连身材都看不出了,你倒是学学我!”她潇洒的摆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眉一挑,“看见没?这就是性感!”

向尧穗呆呆的看着她一身紧致的皮衣短裙,加上俗不可耐的浓妆,再配上那副老鸨样的嘴脸,明明已经冷得连嘴唇都开始泛紫,却依旧逞强的在那卖弄风骚,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呀!”

话落,曾真适时的奉献出一个大大的喷嚏,她讪讪的揉鼻子,尴尬的开口:“哈,又有人开始想我了!”

“继续,接着掰!”向尧穗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前提先把鼻涕擦了!”

“嘿!你用得着这样挖苦我吗?”话是这样说,还是把一团纸巾接了过来,一抖,洒落一片的颗粒纸屑,瞪眼,“你这都放了几天的?”

向尧穗想了想,摇头,“忘了,只以防万一带着的!”

“你防什么?”

“拉屎!”

“……向、尧、穗!”

******

医院走廊。

快要接近年关,学校即将放假,陆册也准备出院回家休养。

两人走到房门口,刚要推门,动作蓦地停住。

陆册靠坐在床头,僵硬着身躯,低头看不出表情,

对面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穿着儒雅休闲,看不见样子,单单一个背影就给人器宇轩昂的风采。

向尧穗疑惑,“这谁呀?”

曾真仔细的审视一番, “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你认识?”

“好像见过!”曾真有些不敢确定,歪着头继续思索,几秒后惊叫:“啊!!”

向尧穗猛的捂住她的嘴,“招魂呀你!”

“他、他、他……”曾真用力扒下她的手,激动的双颊泛红,目光灼灼的对着尧穗,惊叹:“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呀!”

“啊?”不是吧!

“就那个……那个小提琴!”

“小天才?”

曾真用力点头,“对!”

原来是大红人!但他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认识陆册呢?

可能是两人讨论的太过旁若无人,导致病房门从里面打开来还未有所觉。

“你们怎么不进来?”陆册靠着门边问。

向尧穗吓了一跳,回神看着他,“你不是有客人吗?”她们也不好冒然打扰!

“你们不也是客人吗?”

这是什么话,怎么说她们也比较像自己人才对呀!向尧穗郁卒的瞪着他,白眼狼,这几天白费心力照顾他了。

曾真则一门心思的放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看着他从容的走到门口,霎时眼冒金星,痴迷的点头哈腰,“您好,我……我很喜……喜欢你的小提琴演奏!”

来人礼貌的点头,“谢谢!”随即转向向尧穗,勾唇,“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诶?什么叫又?

这句问话一出,不单向尧穗,连带着旁边两位都疑惑的望向他们,陆册率先开口:“你们认识?”

向尧穗摇头,坚定的说:“不认识!”

对方挑眉,温润的眼眸闪过一丝戏谑,抬手指了指她的耳垂,“珠宝店!”

“啊!”她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他,“原来是你!”

随后将两人的相遇简单的说了一番。

曾真凑到她耳边,嫉妒道:“臭丫头艳福真不浅!”撞个人都能撞到帅哥。

向尧穗贼笑着瞥了她一眼,“羡慕我就直说!”

“哼!”才不承认。

向尧穗转向他们,“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陆册的表情瞬间淡了几分,沉吟几秒,开口介绍:“他是……我哥,陆兆!”

“你哥?”向尧穗和曾真齐齐惊呼,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你们好!”他微微躬身,简单的一个举动,充分展示出了其优雅高贵的气质。

曾真连忙仓皇的回礼,“你好,我叫曾真!”

他一笑,转而望向向尧穗,询问的挑眉。

她颔首,“你好,我是向尧穗!”

陆册的东西并不多,放一块也就一大袋加两个热水瓶而已。

四个人,两个女人,一个伤员,重任自然落到了陆兆身上。

衣着考究的男人拎着粗制的生活用品,两大矛盾点撞一块,却奇迹般的没有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妥帖。

向尧穗暗暗咂舌,果然是王子般的人物,做什么都跟玩艺术似得。

走到大门口,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一阵哆嗦,陆兆先拎着东西先去开车,他们三个在原地等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

对于阿大阿小两兄弟向尧穗并不陌生,只要谢珊珊在的地方他们就在,所遭遇的场面无非也是拳来拳往,只是像此刻这样的卑躬屈膝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她看看身边神色戒备的两人,又狐疑的看向来人,“又想干嘛?”朝他们身后望了望,“那女人呢?”今天居然会让下属先自己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天要下红雨了?

两兄弟依旧恭敬的弓着身,低声道:“今天小姐不在!”

“那你们来干嘛?”难道要单挑?

“老爷想见您!”

向尧穗皱眉,“说谎要打草稿!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显然是不相信。

两兄弟面面相觑,嘴角不禁抽了抽,弱女子?

阿大干咳一声,正色道:“确实是老爷想见您!”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就在那!”

向尧穗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辆车,依稀是自己所熟悉的车牌号,是真的?怪不得这两人今天这么乖顺妥帖,原来是被老虎压着。

“阿尧!”曾真抓住她的手臂,皱着眉摇头,“不能去!”

陆册没说话,只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向尧穗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我自己明白!”谢珊珊可能不算善类,但谢叔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

“走吧!”把她的手拉开,越过他们率先走过去。

阿大阿小齐齐松了口气,跟上。

谢正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坐在后座,威严的脸庞带着从容的和善,看着坐进来的向尧穗笑道:“丫头,好久不见啦!”

向尧穗笑的乖巧,“谢叔,依旧老当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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