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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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应了声,她低头顾自吃着早餐,躲闪着刚刚的尴尬。

把车子停在了机场,登机的时候,苏念卿才知道,慕亦尘这奢侈的家伙买的竟然是头等舱!

对着和颜微笑的空姐,她不好当众给慕亦尘脸色看,直至飞机起飞后,苏念卿才忍不住转头看向一旁看着报纸的男人,“为什么要买头等舱的票?”

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慕亦尘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颀长的身子融入座椅,清雅的俊脸放松而自在,对于她的问题,也只是闲闲的反问:“难道你不觉得我这张脸最近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吗?”

“……”这么一句略微清淡的反问,反倒是让人听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担忧还是在自恋,不过在她看来,后者的成分居多,毕竟能让慕亦尘担忧的事并不多。

非节假日,头等舱就只有他们两个,偶尔有空姐过来,服务周到而热情。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他这才懒懒的回了句:“非因公出差,我们低调点儿!”

“哦哦……”他说的倒也是这么回事儿,慕市长身份特殊,确实不太适合到处招摇,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人仰马翻了!

昨晚没睡好,瞧他没搭理自己的念头,她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却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飞机开始准备下降,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倒是把她给弄醒了,睁开眼,她侧过身子看着身边的男人,已然搁下了报纸,正闭着眼睛休息,半张侧脸现在昏暗的光线里,安宁而平静。

云层的阳光透过舷窗照了进来,浅浅淡淡的金色光线落在他左侧的脸上,她动了动身子,挡在她身后的阳光也跟着移动,照亮了他大半张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凉薄的唇角和弧线优美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侧脸在这样的光线下,分外清晰。

下意识的,她往后靠了靠,原本照亮了半边脸的光线又收了回去,留着淡淡的光边在他发梢,昏暗光线下,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严肃,就好像他工作的时候,脸上冷厉的神色,都带着男人绝对的权威。

一明一暗,在光线的作用下,同样一张脸却能看出两种不一样的情绪,像极了他平常生活中的状态,熟悉而陌生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探究琢磨。

正当她打量得出神的时候,腰上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加重了力道把她往他身边带去——

她愣了愣,恍然回神,抬眸的时候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凉薄而清亮,不禁让人怀疑他刚刚到底有没有睡着!

如此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扑打在对方脸上,让她禁不住轻颤了下。

“看了我这么久,打算给我打几分?!”过了一会儿,他柔声问,醇厚的嗓音里夹着淡淡的慵懒。

眨了眨眼,她想了下,伸出手挡住他半边脸,“这边五分,这边五分。

“那是十分,满分?”

“满分100分。”她非常不客气的泼冷水。

“哦?那剩下的九十分呢?”能这么不给面子的,估计只有她了。

“言行举止修养,这个以后综合考核了才能给你评分,我这个评委虽然苛刻挑剔,但绝对能够对你负责!”

“呵……好,以后你想给我评分了,记得告诉我,我争取100分-。”

“目前为止,在我看来还没有100分-的人!”飞机安全降落,她拉开他的手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那阳光明媚的停机场。

这个地方,这个妈妈成长的地方,她又回来了。

这一次,她同样不是一个人回来。

这一次,陪同她回来的,是她一生的伴侣。

周庄她不常回来,每年也只是在妈妈和姥姥忌日的时候回来一趟,那些悠长深远,潮湿而古朴的小巷,蒙蒙细雨中的青石板,历史痕迹厚重而简陋的石桥,无一不彰显着江南水乡的印记。

犹记得玲珑当初推荐她看的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说过一句话让她一直都印象深刻:“今天的周庄天气很好,纸上都是周庄明媚的阳光,我坐在窗前,突然开始想念你。”

小时候在那儿呆了五年的时间,对于这儿,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对这座古镇的珍惜和思念。

那些斑驳零落的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这个小镇上无忧无虑的时光,还有,潮湿的小巷里,妈妈一袭旗袍,一把油纸伞,渐行渐远的身影。

有些东西于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她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上了车,苏念卿报上地址,车子缓缓的在机场高速上行驶起来,偏着头看向窗外,她难得安静,不想说话。

不经意的时候,慕亦尘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安静的侧脸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似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了,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伸过手执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像是给她安慰和力量一般,让她知道,他还在她身边,一直都在。

她没有转头看他,只是侧了侧身子,靠在他肩上,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明媚阳光落在她半张脸上,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抵达目的地,她从车上下来,转头看了眼从另一边过来的身影,浅绿色polo衫,米白色棉质长裤,白色休闲鞋,树梢投下的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添了几许明媚,颀长而清雅的身影几乎和四周苍翠的绿意融在了一起,即便只是那样站着,都格外的炫目耀眼。

她微微眯起眼,不禁想,看到这样优秀的女婿,妈妈也会很高兴的吧?

侧过身,她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古朴的巷子走去。

看着四周熟悉的建筑,慕亦尘微微眯起眼,步伐平缓的走在青石板路上,浅淡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旋远去……

这个地方,他每年都会回来看看,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

而今年,这个藏着他年少时期珍贵记忆的地方,多了一个人和他分享。

那个人,曾经一次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也是他这份珍贵记忆的一部分。

穿行在古巷里,一直走到幽深的地方,每一处斑驳而古老的墙面,每一块青灰色的瓦片,似乎都记载着一段段古老的故事,在这个远离了喧嚣的一角,绽放着它沧桑而惊艳的美丽。

从巷子出来,视线豁然开朗,一间古老的宅院出现在眼前,大门敞开,站在门口,苏念卿顿了顿脚步,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门开着,估计是舅舅回来了,我们进去吧!”

“好!”点点头,慕亦尘跟着她的脚步踏进了这座,他曾经千百次徘徊在门口的宅院。

她也许不会知道,为了保护这片区域免遭开发商的破坏,他和凌子澈当年奔走了不少地方,请了专人过来考察,写了一份历史考察数据,提交给省区文化局,申请历史文物保护,层层审批下来,才得以保住这块净土。

也让他久远的记忆,在这里定格。

“舅舅”

“舅妈”踏进屋子苏念卿大声喊着,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庭院上空。

听到声音,宋振远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身上还挂着碎花的围裙,头上戴着厨师帽,瞧他这副样子,准是从厨房出来。

拉着慕亦尘走上前的时候,这会儿舅妈李欣也走了出来,见着苏念卿,顿时喜笑颜开,搂着扑上前的身影轻拍了拍,“你这丫头,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嘛!”

“哪能这么劳师动众,我又不是找不着回家的路!”松开手,苏念卿娇俏的朝李欣眨了眨眼,猛地想起身后的男人,忙拉着舅妈和舅舅过去,“舅妈,这是慕亦尘,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正在处的对象,一直没时间带他过来见见你。”

顿住脚步,李欣看着面前儒雅温润的男子,咋仔细一看,她猛地转过头看向苏念卿,再看看慕亦尘,总觉得有些熟悉:“这孩子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了在电视上,跟我们a市市长长得好像呐!”

苏念卿尴尬的笑了笑,忙解释道:“额……舅妈,这就是我们a市的市长,慕亦尘。”

“伯母,您好!我是慕亦尘。”微微倾过身,慕亦尘礼貌的伸出手来,李欣愣愣然的伸手过去和他握手,整个人处于惊愕的状态,好一会儿才回神,转头看向苏念卿,“你这丫头,没跟舅妈开玩笑吧?!”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这个外甥女处的对象竟然是个高官,而且还是他们市最年轻的市长,那个街坊领居嘴里流传着的传奇式的人物!

“伯母,念念没跟您开玩笑,我确实是她的未婚夫。”

“那……”李欣犹豫着再问了句:“那苏老首长跟我们说的,七月结婚,是真的了?!”

“是的,到时候还请伯父伯母来北京参加我和念念的婚礼。两位是念念的长辈,也将是我的长辈,我们都希望能得到伯父伯母的祝福。”慕亦尘抬眸看着他们,言行举止礼貌谦恭,不张扬不自傲,倒是给李欣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一定去!”李欣点点头,和善的脸上难掩愉悦的神色,转头她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宋振远,“老头子,你说呢?”

“这是当然,念念结婚,我们又怎么能错过?”宋振远笑了笑,“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进来吧!坐一会儿,等会就能吃饭了!下午再去你妈妈那儿吧!”

“好!”点点头,苏念卿挽着慕亦尘的手臂,带着他进屋。

慕亦尘身份非凡,李欣招呼着这个特殊的客人,非但没有谄媚讨好,反倒是有些敬畏和客气,弄得慕亦尘很是不好意思。

转头向苏念卿求救,可谁知某女却压根不搭理他,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自己招来的,自己摆平啊!”

说罢,她直起身,笑得一脸得意,转身进了厨房,一副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压根不打算帮他解决面前的难题。

既然她打算袖手旁观,那他也只能自己处理难题了。

转过头,慕亦尘面色不改的看着客气招待自己的长辈,礼貌的开口:“伯母,您不用客气,在家里,我不是市长,只是个普通人,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我是您的外甥女婿,是晚辈,您这么客气,以后我都不敢登门拜访了。”

“好……那我就随意一点!屋子简陋,委屈你了啊。”

“不委屈的,伯母您别客气!”

李欣客气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好,那你先坐着,我去厨房帮忙,很快就能用午餐了!”

她刚进去一会儿,苏念卿后脚就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碗酒酿丸子,看了看椅子上安静坐着的男人,轻笑了声,“不错嘛,连我舅妈都能搞定!慕市长,我可是对你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慕亦尘无奈的拧眉,看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念念,不带你这样给我出难题的!”

“你不是搞定了么?”眨了眨眼,苏念卿笑得狡黠,似乎是玩得不亦乐乎,压根不担心有什么后果。

“你就不怕我被吓跑了?”这女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据我所知,慕市长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满强悍的,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说着,她舀了个丸子递到他嘴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最喜欢的,你尝尝?”

隐约闻到一丝酒香,他低头看了眼唇边的白色丸子,虽不喜甜食,拗不过她的坚持,最终也还是乖乖张嘴。

“好吃吗?”舀了个丸子送进自己嘴里,她口齿不清的问着,丝毫不介意那是他用过的汤匙。

瞧她那单纯的模样,慕亦尘不禁笑了笑,点点头,“味道不错!”

“既然味道不错,那就多吃两个。”她知道他不喜欢甜食,但还是喜欢和他一起分享自己喜欢的的东西。

“你陪我吃吗?”某人看着她,竟然不自觉的起了孩子气。

苏念卿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慕市长,你没断奶么?!这也要人陪?!”

“当然!不然我不吃了!”

“就知道跟我耍无赖!”某女轻哼了声,却还是乖乖的伺候着他这个挑剔的大人物。

端着水果出来,宋振远夫妇看着客厅里你依我浓的小俩口,笑着互看了眼,很有默契的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浓情蜜意。

六月的天,说翻脸就翻脸,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下起了小雨,没一会儿又放晴了,空气中依稀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满院子种植的木槿花在这个季节里绽放得格外绚烂,白的清雅,粉的纯洁,红的媚惑,各有各的妖娆。

来的时候,苏念卿在院子里剪了几枝木槿,缠上浅绿色的丝带,满意的带着慕亦尘出门。

冷清的墓园,在这个温暖的午后,洒满了阳光。

看着那朝山上蔓延而去的石阶,放眼望去,四处青葱,而在这片青葱之中,却安睡着一个个远去的灵魂。

站在墓碑前,苏念卿抬眸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岁月老去,她还是对所有的人笑得温暖而安静。

俯下身,她把怀里的花放在墓碑前,直起身,轻靠在身后的人的臂弯里,艰难的扯了个笑脸,“妈妈,我来看你了。你看,我今年带了个特别的人过来……”

她看着墓碑,笑得灿烂,可强颜欢笑的模样让慕亦尘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伸过手把她搂入怀里,抬眸看向墓碑。

墓碑上的黑白照,定格了那张美丽的脸,那儿的人和他怀里的苏念卿,有着相似的容颜。

“他叫慕亦尘,是我们a市最年轻的市长,也是京城慕家慕老司令的孙子。妈妈,我们准备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了下个月二号。这一次,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这个男人,相信您将来的女婿,相信他在将来,不管女儿贫穷或是富贵,他都不会抛弃我,不会再让我孤单的一个人。”

“妈妈,我已经不惧水了,也出息了,还做了两件最勇敢的事,一件是放下一段不属于我的爱情,而另一件,是我勇敢的珍惜了一个爱我的人,妈妈,您会祝福我的,对吗?”

“你看,今年的木槿开得多好,您曾经告诉过我,木槿花寓意着温柔的坚持,我也一直这样相信着。木槿朝开暮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春去秋来四季轮转,但却是生生不息。如今,我也明白了,它温柔的坚持,更像是爱一个人。心里有爱,即便是面对纷扰,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就像妈妈您一样,坚持着自己不变的爱情和信仰。”

“妈妈,我会幸福的,请您祝福我们。”转过头,她看着身边温柔缱绻的男人,璀璨的猫眼闪烁着明媚而坚定的光芒,噙在嘴角的笑,倔强而坚强,美丽得如同蜕变后的蝴蝶,拥有着重生的美。

缓缓抬手,他把她按在怀里,转头看向墓碑上那温柔而安静的女子,谦恭而淡然的开口:“伯母,谢谢你,谢谢你赐予了我您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念念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遇见,我会好好珍惜。以后的路,就让晚辈陪着她,陪着她一起走下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除非死别,绝不生离。即便是死别,我也会继续陪伴着她,请您祝福我们!”

鼻息间缠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苏念卿微微仰起头,感激的看着这个对妈妈郑重承诺的男人,那颗城墙封闭的心,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渐次剥落。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必将做到。

“慕亦尘,谢谢你!”是真心感谢,不为感激,也不为感动。

“傻瓜!”他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头,“以后我们要彼此搀扶走过一生,夫妻之间,不需要谢谢的,知道吗?”

微微眯眼,她扬唇一笑,点点头应了他的话,“我们回去吧!”

转头,她看向墓碑,“妈妈,我们下次再过来看您。”

“伯母,我会照顾好念念,您安息吧!”

两人前脚刚走下石阶,身后空荡荡的墓碑旁,一道倨傲的身影,捧着一束白木槿,安静的站在碑前,暗沉的目光落在青松间远去的身影上……

午后的时间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上愈发显得慵懒而悠长,天色还早,苏念卿便带慕亦尘去看了皮影戏,在她看来跟这个尊贵的男人的生活不沾边的东西,却没想到,他竟能看得津津有味!

半个多小时的一出白蛇传,耳熟能详的故事,他却看得比她还要入神。

她坐在他身旁,抬头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安静而专注的侧脸,周遭嘈杂的气息仿佛也能随着他安宁的气质而安静下来,整个幽暗的戏院,如同一处不被污染的世外桃源,自在祥和得恍如一场梦般!

回去的路上,慕亦尘跟她讲起了小时候的事,他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镇上的小戏台上看皮影戏,那个时候,爷爷带着他,安静的坐在台下,听完一出戏就回家,回去的路上,他坐在爷爷的肩膀上,听着他讲述着战争年代的故事。

她这才恍然想起,他曾经跟她说起过的,他也曾在这个地方住过一段时间,懊恼着自己反应迟钝,他却温柔一笑,“我带你去拥抱阳光。”

“嗯?去哪里?”她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没听懂他刚刚说的话。

“去了你就知道了!”牵着她的手,他带着她穿行在古朴的巷子里,寻找着黄昏里最后一道明媚的阳光。

站在巷子口,他背对着身后撒了满路金光的夕阳,整个身影几乎融在了金光里,昏暗的侧脸扬起缱绻的微笑:“这里,就是黄昏里最后一道阳光。

厚重的青石板路上,金光闪烁,雨后残留的水渍上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一路望去,昏暗的巷尾隐没在阳光背后,让这条巷子看起来像通天大道一般,美得不可思议!

看着那一地金光,苏念卿微微眯起眼,娇俏的脸上也染上了夕阳璀璨的光芒,迷蒙的视线里,她禁不住低喊:“真美!”

曾经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她竟然不知道这个镇上还有这么一条小巷,能感受夕阳夕落时,最后一段时间的璀璨。

阳光下,慕亦尘优雅的朝她伸出手,做着邀请的姿势。

扬唇一笑,她不确定的朝他伸出了手,在碰到微凉的手心的时候,指间突然一紧,他带着她,漫步在安静的巷子里,两人并肩走着,享受着这一刻远离了喧嚣的宁静。

“念念……”平稳的脚步声里,缓缓传来慕亦尘醇厚而温柔的嗓音。

“嗯。”

“我们就这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这是他身为男人,这辈子唯一奢求的东西。

“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她曾渴望过的,最最平凡的幸福。

而如今,她已然握在了手中。

不管前方有多少风雨,也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坎坷,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足够的勇气继续坚强,并且一路铿锵。

第一百五十四章

婚礼的事由慕太后一手操办,慕亦尘只是告诉了他大概的细节和要求,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对于慕亦尘的要求,慕太后也是无条件的答应下来。

星期五一下班,慕亦尘变带给苏年卿回了北京,帮慕太后处理一些婚前事宜。

碰巧第二天又是苏年卿的父亲苏行风的忌日,本要到慕家拜访帮忙写清见的,因为这时只能延后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苏年卿总是苏家第一个区墓园的人,老爷子推后一天呆着通伯和苏南风过去,苏绍琛是几日下午下班了在过去,至于梅君如,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过去,更没有人感问起,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他第二天才回来。

在苏行风墓前战了许久,苏念卿转头看着身后对父亲承诺的男人,安静而温柔的靠在他的胸口,清早的墓园,经济的依稀可闻鸟叫声,清脆响亮,活泼这片土地的上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脆的高跟鞋声传来,渐行渐近,两人又有回神,转头朝右侧的来路看去,金紫色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

看到他,苏念卿愣了下,转头看来看慕亦尘,回头的时候,正对上慕太后淡然的脸色,紧张的唤了声:“伯母。”

“恩。”慕太后淡淡的应了声,转头看向墓碑上黑白的照片,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儿子,你先去车里等着,妈有话想单独跟苏小姐说。”

“妈……”慕亦尘犹豫了下,转头看向苏念卿,看到他朝自己点了点头,盈盈的流光养在猫眼里,他看到他的自信和认真。

虽然担心,可仔细想想,不管怎么样,婚礼在即,慕太后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有着一层考虑,慕亦尘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山脚走去。

走上前,慕太后压下身把手里的花束放在碑前,起身看着被母上定格的照片,骄傲而高贵的脸上罗国淡淡的忧伤。

站在他身后,苏念卿安静的看着墓碑上定额的温和笑容,偏着头微微拧眉,慕太后回来这里他也很意外,只是他不方便开口问缘由,冒犯了他反倒让慕亦尘难做。

“我回来这里,你一定很惊讶吧?”转头,慕太后看了眼身后站着的苏念卿,淡淡一笑,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和善“我跟你父亲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本以为,长大以后我回嫁给他,却不想,姻缘这事,一点都不有人。”

不管是他和慕政勋还是苏行风和宋雨晴,彼此之间都有着太多的无奈。

“你父亲最爱的女人不是梅君如,也不是我,而是你妈妈,宋雨晴。曾经我多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恨也好怨也罢,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沉淀很多东西。”

听到这个,苏念卿猛的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怔怔开口“伯母,您……”

这就是当初不同意他和慕亦尘在一起的原因吗?可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甚至还把这些他所不知道的陈年旧事告诉他?而且还是在他和慕亦尘确定婚期之后,他的用意又是什么?

转头瞥了眼苏念卿紧张的模样,慕太后请笑了笑,“别紧张,我告诉你这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明白我这个当母亲的心思,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伯母,晚辈明白你的意思,我和慕亦尘在一起,并不是想把他从您身边抢走,也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借由慕亦尘来打击楚斯寒,我们是真心想要在一起,过好属于我们的日子,不管贫穷还是富贵,相伴相依。慕亦尘……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值得珍惜的男人,伯母,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能放手,还望您能成全。”

点点头,慕太后似是明白了什么,轻声一笑,低头从包包里拿出户口本递给他“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伸手接过塌地来到户口本,苏念卿愣了愣,抬眸看着面前再度恢复了清冷高傲的贵妇,犹豫着点点头“谢谢伯母!”

“以后要改口叫妈了!”转过身,慕太后看着墓碑上温和的笑容,淡淡提醒。

闻言,苏念卿扬唇一笑,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一般,拨云见日,一切都明媚起来:“是,我知道了!谢谢妈!”

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户口本,苏念卿深吸了口气,转向墓碑,深深鞠躬:“父亲,请您祝福我们,女儿会幸福的。”

脚步声远去,沈曼云看着墓碑上熟悉而温和的笑容,静静的站着,像一株绽放在水面上的紫色睡莲,清雅高贵。

“行风,虽然我们不能成为亲人,但是可以成为琴家,想来也是件幸事。有些事情,我花了二十年都没下过明白,而如今,在看到你的女儿时,终于明白,时间能证明很多东西,对你,我已经不恨也不远了,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把我当成整个天下的男人,足够我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珍惜。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愿你和她的另一个世界,能再相聚。”

深深鞠躬,他抬眸看了眼墓碑上定格的照片,清浅一笑,二十几年的怨恨和执着,已经云淡风轻了。

转身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苍翠的松树后出来,看到他,沈满云缓缓顿住脚步,微微停止神走了过去。

他还没开口,对面的女人就禁不住冷冷的轻哼了声:“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不过实祭奠一下故人而已,梅君如,我不想跟你在行风面前争吵。”轻笑了声,沈满云转头看向墓碑,脸色清冷淡然:“我们都输给了死去的宋雨晴,即便他还活着,你我都无法改变,他才是行风最爱的女人。远了二十几年,恨了二十几年,到头来,谁都没有得到他的心。”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难的是承认这个男人不爱你,爱的是别人。

“这个痴情的男人,即便是临死,都年年不忘他的宝贝女儿,当年,倘若你能对苏念卿好点,说不定他还能看你一眼。只可惜,心高气傲的你,从来就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梅君如冷冷挑眉,语气只能怪带着几分戏虐:“那么你呢?同样心高气傲的你;就能接受宋雨晴的女儿家入慕家当你的儿媳吗?”

“以前或许我做不到,但现在可以。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就算他是宋雨晴的女儿又如何,他也是行风的女儿,重要的是,他还是我儿子最爱的女人,行风这辈子也不过是对两个女人动过真情,一个是宋雨晴,一个是苏念卿,年卿念卿,只是因为念晴,行风是个念情的人,枉你还是他枕边的人,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他!宋雨晴已经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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