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条有理地娓娓道来:“你们的婚姻是缺乏爱情基础的,本质上仍是封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延续,追求‘门当户对’,仍然是旧式贵族政治联缘的继续,企盼的仍然是家族的利益。比如你在校任教,听说就是你那任高官的公公给校方打的招呼。他在部队的表现你了解吗?不了解。他在机关的表现你了解吗?也不了解。他开公司的事你了解吗?更不了解。你们缺乏相互的了解,沉迷于金钱的欢乐,这只是一个银色的梦幻,就像这夜空中的月亮给人多少美的遐想,美妙、安谧、柔和得像诗一样,然而多少罪恶在这月色的掩盖下发生。这就是人世间,真相往往被假象所掩盖,丑陋往往为美好所遮掩,善良的人轻信假象,就可能误人歧途。如今他父亲去世了,意味着支撑家族利益的政治靠山已倾倒,这美好的假象有如溶化的冰山而湮人人世的沧海。你是随冰山一起湮没呢,还是将心灵小舟划向人生的彼岸,自己是可以选择的。俗语说,以利交者,利尽则疏;以势交者,势尽则散。**导师还说,婚姻只有以爱情为基础才是合理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则是不合理的,智者应当立即巾断这不合理的婚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要当机立断。不合理的婚姻就要毫不怜惜地使它死亡,你才能获得新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一席话,他像是牧师布道那样一泄而下。
看来是打动了小女子的心扉,小女子竟然不哭了,瞪着发亮的大眼睛像温驯的小鹿那佯凝视着任铭书那灼灼生光、仿佛上帝样慈祥的眼睛。
任铭书像是无意识地紧紧握着小女子绵软的小手不放,小女子竟也不抽回。两个人的头慢慢地靠拢,一时无言,双方都有些激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反正任铭书像熊样的胸膛意然和小女子两座山峰一样的乳胸紧紧地贴靠在一起,双方都感觉到各自的心跳。任铭书像是母鸡护雏,小女子有如小鸟依人。良久,热唇相接,温舌互含,有点难分难解了。
他们在月光下倾吐心曲,像是情侣那样漫步湖畔,相拥谈心。啊,这迷人的仲夏夜,但愿月色漫漫,长夜无尽,时间就此打住,使他们永久地相拥在这充满皎洁月光的天地之间……
任教授口才极好,学问也深,思维敏捷而又善解人意。小女子脉脉含情,抬着晶莹的泪眼默默聆听,这景致使任铭书陶醉极了。这情趣对于那位马列主义老太太是绝对没有的。他长期研究人类**史,至今才第一次感受到两性关系中竟有这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两心相撞,快感如潮。他们柏拥在一起,他分明感受到那小女子薄如蝉羽般衣服下丰满的胸脯,有节奏地高低起伏,心跳在加速。在小女子的眼中,任铭书这样的男人是成熟男人的标志。身体魁梧,举止斯文,满腹经伦,一肚诗书,学有所成,妙语连珠,年龄是大了一些,但思想新潮,浑身似乎透着青春的活力。
他们在月色下漫步,老任一边给她讲故事,故事中隐含着教授本人的忧怨。
任铭书告诉她:“历史上的大思想家,绝大部分在婚姻上都是不幸的。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妻子是个泼妇,常常训斥或责骂苏格拉底之后,向苏格拉底的身上泼冷水。然而,被淋湿的哲学家总是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一场不正常的雷后之雨。又说,若能够与这泼妇一起生活的话,不论与任何人都能够和睦相处的。日本社会学者加藤写了一本名为《哲学家的气质》的书,列举了历史上21个没有结过婚的著名思想家,如被称为哲学鼻祖的塔莱斯及其后的笛卡尔、康德等人。他还写到了德国的大思想家尼采的不正常婚姻。尼采一生未结过婚,过着独身生活,那是因为他与妹妹伊莉沙白的关系暖昧。妹妹有了恋人,后来结了婚,尼采坚决反对;尼采40岁时与一俄国姑娘相恋,妹妹坚决反对,导致尼采晚年生活孤独,精神失常。就是历来被传颂的**导师马克思与燕妮之爱情,也穿插着马克思与女管家琳蘅的婚外恋,甚至还结出了酸涩的果实。私生子弗雷迪.德穆特的降生,导致了这对模范夫妻的公开反目。为了防止这个**家庭的破裂,是恩格斯以最真诚的战友之情,承担了他同弗雷迪.德穆特的私生父子关系并尽抚养之责。1而19世纪著名的大思想家穆勒与一个有夫之妇保持了近20年的暖昧关系。”
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小女子闻所未闻。任铭书此刻讲给她听是想诉说他婚姻的不幸,还是想借**导师的婚外恋来为他对她的婚外恋进行掩饰?反正,一切讲得影影绰绰,不便说破,也不必说破,否则带点冒险性质的神秘感、幸福感将会消失。
任铭书似乎是总结地说:“两性之间的恋爱不仅仅是**交往,而且是交流思想、知识的学友,是相互了解的知友。”
他邀请小女子去他的宿舍深谈,并告诉他夫人去美国看儿子了。这暗示太明显,小女子红着脸点点头,竟随着他的脚步向教授楼走去。这时两人俨然已像****那样难分难解了。
20
他们来到教授的宿舍。这宿舍三室一厅,朝南的一间为书房,一间为卧室,中间为客厅,朝北的房子除厨房、餐厅、卫生间外。一间偏房原来是儿子的房间,现在人去房空,成为夫人看书、工作的房间。他们各有所得,互不干扰,自然相互之间的语言也越来越少。
任铭书直接把小女子引进了书房,他认为这里的情调最适应今天晚上的气氛。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叠文稿,尤其是任铭书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册页复印件、翻拍的彩色照片被他编号后置放于案头,那一幅幅毫发毕现、色彩浓丽的图片有的来自民间古玩铺的密匣,有的来自皇家宫庭博物馆,有的来自台、港地区的出版物和外国学者的专著。
最令小女子感兴趣的是满壁书橱的玻璃门里放置的各种图案的****鼻烟画,有瓷的、内画的、料器的、银制的、石刻的、竹刻的。琳琅满目。这些清代中期以来文人雅士、官场政客相互馈赠、赏玩的烟壶,竟是一方小小的艺术天地。尤其是那两只水晶烟壶,壁体上布满烟垢,壶内是以惟妙惟肖笔触细腻地构画着的男子如何****纤弱女子的龌龊场面,带有浓厚的***意味。那正反两面勾勒精细的白描画面,人体解剖之精确在当时是罕见的。人物表情也很生动,男人的yin邪粗暴,女人的痛苦无奈,都画得细致逼真。这显然是那些达官贵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而秘嘱内画高手绘制。画的右上方题款,一为“李鸿章大人清赏”,一为“袁世凯大人清赏”,字体均为标准欧阳询体。两画风格一致,显为一人所绘。烟壶的两位主人都是清末镇守一方的督抚大员,其中李鸿章先生环是清末道学家、理学大师曾国藩先生的高徒,是一位饱读诗书的皂家重臣、大学士,俨然道貌岸然之辈。那位袁世凯虽是行伍出身,没有那么多的儒雅,娶过9房姨太太,却也曾任民国大总统和82天的洪宪皇帝。都是有身份的人,竟然也秘藏着这些在当时视为“大逆不道”的玩意儿。
任铭书见小女子对此感兴趣,于是介绍,这是在去北京开会逛古玩市场花大价钱买到的,实为“人体艺术”之精品。你看这画上女子表情生动,体型美妙,无不摄人心魄。当然古玩铺老板是藏之密匣,悄悄拿给我看的。开价2000元一只,结果以3000元买了两只。任铭书似乎很得意:“你看这落款,乃是清末有名的内画大师所作,有极高的收藏和研究价值。”
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使小女子看得脸红心跳,171不暇接。而任教授却振振有词:“看了这些藏匿于宫廷密室,展现于大臣股掌之中的玩意儿,无疑使我们撩开了封建道德的神秘面纱,那些标榜‘存天理,灭人欲’的儒学大师们只不过是言行不一、阴暗虚伪的伪君子,假道学而已。我们应当用怀疑的态度来检查古人传给我们的习俗、制度。人类的观念不同于葡萄酒,单是古老并不能保证优越,毋宁说正是相反。正是一大堆迷信、幻想、荒谬而不合理的解释遮盖了历史的本来面目,而将我们引进了一个持久的误区,当这一误区仍然插着现代神圣的招牌去误导后人时,将使我们再次陷入盲目。中国的性禁忌是从程朱倡导‘存天理,灭人欲’而开始成为统治者禁锢人们的思想武器;其目的是为了维护建立在‘天命观’基础上的以‘三纲五常’为标志的统治秩序。统治者从来就是纵欲主义者,只不过是按等级来分配发**望的渠道,就如按等级来分享财产和权力一样,在他们看来女人也是财富,财富占有的多少,象征权力的大小。其实人类**不仅仅具有生殖意义的结果,而且还有人性、人际关系的特征。这样人的**就应当具有两个意义了,为了充实这两个意义,人的性行为需要‘不受时间限制’作为条件。人的**与其他动物**有两个重要区别:第一,人的**是要享乐和寻求人体的快感,既不受理性的制约,也不仅仅是把**当成生殖手段,而是作为一种自发的享乐诱引男人与女人的结合,人在**过程中获得快感,完全是精神上的感觉。最终,人的**,是‘情感’利用了理性。第二,人的**主要是****与女**际和思想的交流。因此,**在人的心灵沟通上,是十分重要的。心灵沟通又是为了人类社会结合,实现完人形态而不可缺少的精神结合。”任铭书神态壮重,侃侃而谈,像是牧师在布道,既义正词严地斥责封建道德的虚伪,又肆无忌惮地在反封建的美妙言词下贩买资产阶级学者早已说滥了的“纵欲主义”高论,目的当然是为了理直气壮地去占有小女了秀色可餐的性感肉体,缓解一下面内蠢蠢****的性****。
粉面潮红,心跳突突的小女子,神情恍忽地体味着任教授高论的微言大意,感到如堕五里雾中,而手中翻看的那些**,却刺激着她抑压在心中几乎喷薄而出的狂热****。老教授需要酝酿情绪,使老化的官能重新x起,高扬起男人的赫赫雄风,免得仓猝行事,活丢丑。小女子初识风情,男人突然离去,需要有人填补,她神情恍惚,有点急不可耐,而教授只是进一步地**,小女子情不自禁地倒在了教授的怀里。
当教授打开录像机,屏幕上出现了按教授舶来的理论炮制出的野兽般的男女轮番演绎着的画面时,教授的大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了她的领口,竟熟练地解开了她的乳罩,轻轻地然而极有节奏地拨弄、搓揉着她突起的乳尖。她香汗淋漓,喘气嘘嘘,不能自己。教授另一只大手竟伸进了她那窄小的裤衩,那里已经濡湿了一大片。而教授口中还在那儿喃喃布道。那充满烟味的大嘴附在她的耳畔,像是遥远山岗上吹过湖面的微风,风过潮起,使她心驰神荡,潮水迅速涨满她每一根血管、神经,使她情难自抑地****……
“据心理学调查,没有**的女性易患神经病。相反,**中最快乐、最美的感觉会给女性一种解放感,也就是把自己从****的束缚或者性的压抑中解放出来的感觉。”教授的喃喃细语仿佛是妙呓。而此刻的小女子仿佛一脚高一脚低地在湖面上行走,****满胀胸中,快要淹到脖子了,她感到了令人愉快的窒息,潮水已经淹没头顶,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嘴唇轻启,教授则把厚厚的嘴唇递了上去,她像口含丁香那样沉醉在甜蜜之中,尽管那里送出的只是口臭加烟味的混合体……
他轻轻地将她摆放在长沙发上,慢慢解开她身上薄薄的裙衫。书房内的空调开得很足,既阻隔室外的闷热,又调适从体内散发的燥热,可谓恰到好处。柔和的台灯光束使窗帘密闭的房内布满某种幽幽的温馨。小女子那曲线玲珑、成熟丰腴的****使他感到眼前一片雪白,像是面对一个美好的维纳斯雕像。小女子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一丝幸福的泪痕,使人顿生怜香惜玉之情,笔直的鼻梁像是刀削一样,有着西洋美女般风韵,精巧的鼻翼在翕动,发出微微的颤声,轮廓分明的嘴唇吐出一串串令人兴奋的****。丰满坚挺的**像丘陵那样高低起伏,那颗紫红色的葡萄仿佛成熟似的发出令人难以抵御的****。他禁不住****,腑身将它吮在口中。心中却在默念:这座心中的维纳斯,简直是上帝塑造的天体,真乃妙不可言。白皙的肤色透出**性感迷人的红晕,细密的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发出幽蓝色的光泽,隐约可见。万种风情,千般妩媚,证明那小女子娴熟风月,全无少女般的羞涩。隆起的**稍下处的躯干部至纤纤细腰形成平缓隆起的优美曲线,描绘出诱人的性感风景,好一片丰茂的草原地带留下了开垦过的痕迹,使他情难自抑地想以自己的腰部与之相叠合……
他那久已压抑的生命意识已在浓烈的气氛酝酿下发酵成长,终于苏醒过来,恢复了青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威武有力。他们雨露相结了,完成了人类史上最神圣而又肮脏的**……
21
****神交,任铭书与她的天然屏障全弃,与她的接触日益频密。脱离了夫人视线的监督制约,他们举止有点肆无忌惮,校园内自然风言风语。待到夫人美国归来,那间书房内**的气息已被夫人敏感的嗅觉捕捉到。于是夫人有心捉奸,花高价雇用了两名业余“侦探”对教授的行踪进行监视跟踪。
在那个隆冬之季,竟然被有心的夫人探出了端倪。根据“侦探”的报告,谎称去教学楼上课的教授其实并未去教学楼,而是推着自行车去了校外的一幢宿舍楼,小女子正好住在这幢宿舍楼。怒气冲冲的夫人赶到那楼前,教授的自行车正好停放在楼前的车棚之内。夫人气急败坏地冲上五楼,怒不可遏地破门而人。于是出现了苏格拉底夫人式的冲动,夫人接上一盆凉水,冲进房内,将水尽数泼在这一对热情奔放,然而又一丝不挂的肉体身上。然后,
又打电话请来了校领导,要求对教授进行组织处理。
至此,教授与夫人的关系完全破裂,一纸离婚书送到了教授面前,教授含泪签名,结束了与这个女人长达近40年的婚姻。此后,h省来招聘人才,校领导考虑他的实际处境,动员他去应聘,并宽容地从他的档案袋中抽去那些因不光彩的**所留下的处分材料,并给他写了符合其身份和学术地位的推荐材料。教授在去h省之前,提出要与小女子双双远走高飞。小女子却冷若冰霜地告诉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在你身上失去的太多了”,像是驱赶丧家犬那样将他赶出了家门。任铭书“性文化”研究的初次实践,以家庭的解体和婚姻的破裂而告终。
不久,小女子嫁给了一位老外越洋去了美国,永远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这段露水姻缘给他留下的只是淡淡的酸涩和长久刻骨铭心的创痛。
22
艾莉莉女士天生丽质,有着高挑的身材,白皙粉嫩的鹅蛋脸,
乌黑油亮的披肩发,前额剪得一扎齐的刘海直到眉梢,精心修理过的柳叶眉细细弯弯地贴在眉穹上,配上一对灵光闪动的杏仁眼,一副矜持聪颖的模样,其实刘海下遮盖的前额已经分布着不甚明显的细密皱纹。由于平时极注意对皮肤的保养,使白皙的皮肤光滑如脂,保留了**般的娇嫩。算起她的年龄来,应归入徐娘半老的一类,而犹存的风韵加上天生的丽质及后天的保养竟也透出几分成熟的妩媚。
在出版中心的职工登记表上她填的是36岁,模样儿竟比所填的岁数像是还小几岁似的。艾莉莉能操一口不算流利的英语,年轻时就读于部队的外语学院。毕业后,即要求转业回到家乡进了报社。但她到了h省就自称毕业后留校任教,后转业去机关再下海经商。按照所说的经历,有心人略作计算便能测出她的真实年龄至少在40岁以上。至于她的家庭情况,她缄口不谈,讳莫如深,据说是结过婚,后来离了。
当然孤男寡女在外,一帆先生与莉莉女士之间自然是有着不少绯闻的。好在h省得风气之先,谁也不会主动去打听这些属于个人隐私一类的秘密,大家只是背后说说,聊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任铭书总编辑对这类事自有高论,也只是眼开眼闭,提醒他们注意影响而已。再说时下推崇某种“****现象”也属正常,唯有大惊小怪者才叫脑袋不正常。
这时,他们的脑袋不仅正常,而且非常的清醒,目光中不时交流着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马上要过关,不过问题并不复杂,随整个展团大部队行动,大家的行李都很庞大,随身携带的参展图书样品、礼品、各类宣传品在体积、份量上都比他们带的塑料片似的光盘要大,而且重得多。表情严肃的武警中尉也只是看看护照,对对照片,即刻挥手放行。即使是安全检查,凡看到贴有统一印制的“国际书展参展物品”标签的行李,也就顺利地通过了。
莉莉故作新潮少女状,嚼着口香糖。一帆却作京城“哥们儿”样,吹着节奏轻松的圆舞曲口哨,潇洒地走出了国门。任铭书总编辑仍是仪表堂堂,只是头脑有点昏沉沉,脚步有点轻飘飘的。
他太累了,都怪a省“扫黄”办的那个“傻瓜”昨天强行闯入了他的包房,破坏了他愉快的心境,他对“扫黄”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现在改革开放厂,人们的道德观、价值观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应顺时应变。“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扫啥子“黄”,那是吃饱了撑得慌。此等没文化的警察类人物竟然混迹于我们这个高层次的出版界代表团与我任教授同乘一架飞机出国,真正是“煞风景”得很。“扫黄”,“扫黄”,越扫越黄;“打非”,“打非”,越打越非。那傻瓜,雀占凤巢,害得他这老凤半夜三更,拖着行李到处闯荡,好不容易敲醒了总台小姐,那睡眼惺松的丫头,竟还很不耐烦。
他屈尊就驾,堆笑脸,说好话,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单间,冲澡、漱洗弄到半夜一点,却是过了睡觉的时间,再也无法安眠。明明上午十一点四十分的飞机,拖到了下午二点才起飞,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两腿灌铅,双眼发涩,中国人这效率,真他**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他恶狠狠地在心中咒骂着,随着展团其他成员鱼贯进入机场停机坪。他终于看到了昨晚上那个“傻瓜”,恶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那“傻瓜”装束倒也滑稽,上着深兰色鳄鱼牌短袖t恤衫,下着一条飘飘洒洒的麻纱长裤,却是挂着一条背带,脚蹬着一双圆口白底黑布鞋。别人都是大箱拖,小箱拎,他却只是随随意意拎着一只黑壳密码箱,一只手还摇着一把中国折扇,一摇一摆地随队而行,一路上还咧着大嘴与同伴说笑。这姿势,那模样,有几分可笑,一望而知是一个未出过国门的“乡巴佬”。
跨上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在空姐优雅的微笑、鞠躬中,任铭书昂首进入机舱。踏着松软的绿地毯,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美丽妩媚的空姐带着迷人的微笑,欢迎他们乘坐本次航班。整个机舱里响起了那柔美、甜蜜、舒缓的广播声音,亲切而温馨。而此刻,人们心中想的是,飞机上应该赶快供应一顿香甜可口的午餐,以缓解肚子的饥饿感。
任铭书舒适地半躺在航空椅上,伸展着手脚,漫不经心地用眼角的余光向邻座扫瞄。一帆先生和莉莉女士像一对****那样在那儿嘻笑着交谈,不禁产生一种妒忌的醋意。空姐笑容可鞠地送来中餐、西餐、饮料,供旅客选用,他选了一份西餐,三下五除二,把它喂进了饥肠辘辘的肚子,又喝了一杯咖啡,浑身顿感一阵松驰。他戴上坐椅上装配的耳机,摘下眼镜,戴着机上配置的眼罩,脱下皮鞋,换上线袜,终于使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黑暗中,耳畔响起舒伯特的小夜曲,他仿佛在星空下漫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波音747飞机腾空而起,在金色和煦的秋阳里穿行,周围白云环绕,发动机在高空中轰鸣,首都渐渐变小,变得十分遥远。任铭书先生沉浸在沉沉睡梦之中,飞向异国,他们随身携带的银色光盘在那里将化成马克、法郎、美元,闪烁着诱人的光彩,这银色的****像是精灵在向他招手。但愿一路平安,他在睡梦中喃喃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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