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去远,还听到梓侬的声音吩咐一个宫女道:“你到宫里各处传一遍,见到皇後不许称呼娘娘,只称公子。”素衣心里感激梓侬,这里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了出来,尾随她二人而去,因他已是皇後,侍卫们此时便不相拦了。
眼见二人在後园的小亭子里坐下,他便一闪身躲在假山石後面,听梓留出了一口长气,大声道:“哎呀,这才敢大大方方的说了,公子那些朋友亲人演戏的银子,你总该批给我了吧。”
演戏的银子?素衣更加好奇起来,忙留神听梓侬道:“我道是什麽事,你哪里就被这点银子别了象眼,这时候装小气,为这个也值得去催我,一旦被公子识破了,我看你大王面前怎麽交代。”
梓留笑道:“如今该改为皇上了,你还大王大王的叫。我本不等银子使,可巧老家来信,爹娘要为弟弟娶亲盖新房,我虽回不去,这礼总该送到,一方面也帮衬家里一点,因此上竟没了钱了。何况你也知道,皇上让公子的故交亲邻配合著他演出那场杀人的戏给公子看,好向公子逼婚,说好了付给每人十两银子呢,那总有二十几个人吧,哪里是小数目,我好容易凑齐了。你赶紧给我批条,我还有几份债要还呢。”
梓侬从身上取出批条,早有小丫头奉上笔墨,一边写一边嘲笑道: “这麽多年的钱都白挣了,你不比我们,还能弄些珍贵药材去卖,这时候就二百来两银子,竟然要用借的,说出去谁信,谁知你把钱都花到什麽地方去了……”一语未了,便听一个沈著隐忍的声音道:“没错,我也想听听这二百多两银子花在了什麽地方。梓留梓侬,刚才的话没头没尾,如今你们倒是好好给我说说”
二人一听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一齐转头去看,只见素衣面沈如水,从假山石後现出身来。
素衣虽愚忠,但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听梓侬梓留的话,便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人竟会夥同完颜绪来演戏骗自己,骗自己答应完颜绪做他的皇後。
梓侬梓留已经吓傻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目光根本不敢看素衣,只期期艾艾的说:“公子……”余下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素衣冷冷看著她们,忽然一转身,冷笑道:“好,你们既不愿告诉我,我便去问完颜绪,他总能给我个解释吧。”说完真个转身就走,忽见面前两条人影闪过,细一看,梓侬梓留已经跪在面前,死死拉住他衣襟,声泪俱下道:“公子饶命啊,若让大王知道是我俩泄漏了此事,定然没命了,求公子看在平日情分上,饶了我们吧。”
素衣一见她们流泪,心便立时软了,停下脚步道:“若要我饶你们,须得把这件事仔细告诉我,放心,我定不向完颜绪询问便是。否则就别怪我不念素日之情了。”说完扶起两人,见她们对望了一眼,梓侬便道:“公子既如此说,奴婢不敢欺瞒公子,请公子亭里坐了,待我们细细的说给你听。”说完两人拥著素衣到亭子里坐下。
梓侬又望了梓留一眼,这才把头一扬,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说了,只求公子千万莫要告诉大王。其实那夜你横剑自刎殉国之举,确实惹恼了他,回到御书房便宣了刑部尚书贺大人,要他查出你所有的故交近邻抓起来,好要挟你做皇後。谁知等到三天後,贺大人把那些人俱都秘密拿了来之後,大王的气也渐渐的平了一些,去看时,只见其中不乏老人小孩,孕妇之类,虽是要挟你的绝佳人选,只是动起手来,又觉於心不忍。大王虽知你必定不待她们死掉就会妥协,但是看这些人都是禁不得吓唬的。若出了人命,一是不好向你交代,二则也伤天害理,於是竟将她们放了,留在宫中一所小小殿内住下,把自己的计划和她们说了。又破道理给她们听,说你做了皇後,金辽大齐便是一家人,日後绝不纵金辽人任意妄为,欺压齐人。那些人一听便就有些欢喜,只是不忍骗你。大王又说,他要你做皇後是要定了的,若她们不答应演这场戏,他便要假戏真做,到那时真伤了谁的命就不好了。那些人正犹豫间,当中那个怀孕的女子,就是和你一起玩到大的那个,她倒是个有担当的人,不待众人商量,便站起来应下了这件事。大王也十分高兴,答应她们只要你应承做皇後,每人都赏十两银子,就是你真的铁石心肠,他也绝不伤其中任何人的性命。如此一来,那些人就再无犹豫了,还说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先前齐主当政时,够她们两三年的生活了,因此上个个喜欢。然後……然後公子便都知道了。也是那些人和大王演的逼真,方骗过了你。”
梓留道:“这也未必,公子那时已饿了几日,意志本就受了影响,又兼心慌意乱之下,就算演的不逼真,又哪里分辨的出来,只是那些人也不是有意辜负公子,实在是她们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若不答应皇上,或许真会有杀身之祸,公子倒不用怨她们,说她们卑鄙,竟不顾昔年之情来骗你,若换做是我,也只有这样做的。”
两人说完,都偷看素衣的脸色,见他仍是平日里淡淡表情,实在看不出端倪,正惴惴间,忽见他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不致如此狠毒。”两人面面相觑,均有惊异之态,因何公子知道了,不说怨恨大王和朋友演戏骗他,面上倒似有释然之态,又听素衣问道:“这样说,完颜绪倒是好意,因何事後不告诉我呢?刚才我一说要去问他,你们便吓得那样,我原先只恨他泯灭天良,他若告诉了我,我对他岂不还存一二分好感吗?”
梓侬道:“大王虽这样想,却说你必定不相信,他反过来不但被你恨了,还被你怀疑,他说宁愿让你认为他是冷酷无情之辈,也不能让你说他是两面三刀,惯会谎言欺骗之人。因此上也不许我们露出口风,唯恐你怀疑他替自己辨白,再者,你的那些亲友虽然说仍是被逼,到底还是拿了银子骗你,大王也怕你想不开,不说她们处境无奈,倒为她们的欺骗伤心。有了这两点,便让我们严守秘密,谁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让公子知道了。如今只求公子疼我们,万万要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为好,否则被大王知道,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说完又一齐跪下哀求,面上俱是惊惶之态。
素衣扶起她们道:“放心,我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这事我就当作不知道也就是了。你们两个也太没出息,就算露出马脚让我知晓了,你们是他的心腹爱婢,哪里就到要以死谢罪的地步了?”
梓留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和皇上自幼儿一起长大,玩笑等都是尽有的,唯独皇上之命,从不敢错一星半点儿,否则重责难免,当日皇上已经说过谁若是透了口风让公子知道,就提头去见他。固是让我们时时警惕,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若真犯了,皇上未必留情的。他常说,我们本来就是他心腹之人,宠溺无比,若连他的命令都不遵从重视,便是恃宠生骄,留不得了。因此上平日里地位等级虽不严格,这皇命却是半点不敢违抗的。”
素衣默然,心中虽觉完颜绪真这样做未免残忍,但却也佩服他御下有方。这人真是不简单的很。他心里想著,对完颜绪的感情竟变得复杂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敬该恨,只得扶起她们道:“好了,起来吧,我定不让他知道就是。”
梓侬和梓留都十分的感激,梓留忽然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公子仁义之名,我等在金辽便有所听闻,如今做了皇後,我们自是高兴心服的,但要提醒公子一声,我上回听梓楠说,梓豔似乎对您做皇後非常不满。唉,我们这四人虽说情同姐妹,但性情大不相同,且她又是个打定主意不回头的人,认定了的事,便是大王也劝不回,所以奴婢倒怕她对你不利,请公子万万留神才好。”
素衣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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