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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以后,他好像瞅准时机一样又神秘兮兮的说:“他天才的地方不止这些。你知道我们经济系的主楼吗?”

我点头,当然,我不是刚从那出来么?

他说:“那也是他设计的。”

我:“啊……?”这下真的被惊到了,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我说:“不……会吧?没听说过啊。”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确实是他,这在我们经济系是一段佳话。头几年他在的时候我们谈论的会多些,但是他走之后就慢慢淡下去了。”

我想佳话其实不能这么用吧,如果真是一段有关风月的佳话应该不会这么快淡下去。连小树林的那桩凶杀案都比经济系的这段佳话生命力顽强很多。我问:“那经济系的主楼其实刚建起没多久?”

想了一下:“恩。七年。宋学长高三的时候设计的。听说是因为这个破格录取的。”

我嗯了一声心想不破格他肯定也能考上。学校就爱沾天才的风头。我回想那座很艺术范的玻璃楼,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我说:“那栋楼设计的……”不能说四不像,于是用了很委婉的一个词:别致。

他说:“很别致吧?其实那就是一个收殓型的蛛网模型。”

我说:“经济学上的模型?”

他说是啊。我赶忙拿出经济学课本递给他:“哪一个?你找给我看看。”

他翻了一会很快递给我,我看着书上那个曲折的模型怎么也看不出来跟那栋楼哪里一样,除了底下两条不规则的相交曲线。

我很疑惑的看着他,他说:“第一层就是这两条相交的供需曲线,上面每一层都是四方四正的回廊。沿着回廊布满了小灯,夜里灯全开的时候,你站在学校28层的静思楼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个立体的蛛网模型。”

我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把一栋楼建成一个模型的样子,这样得费多少钱。

“建这栋楼花了不少钱吧,学校真是大手笔。”

他突然兴奋的说:“不,宋学长最厉害的不在于设计一个模型大楼,而是他给出一套方案,整整比学校的预算少一百万!”

果然还是经济支出占第一主导权。可是这个人他到底有多强悍呢?

这顿昂贵的西餐(想对)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我听他说很多的他的事,包括他冷漠不爱交际,很多女生爱慕他,但是都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不敢表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身边有个让全校女生都自惭形秽的系花:蒋馨。

时隔三年这个名字再次让我心口发闷,我问:“是他女朋友吗?”

他说:“不知道,像又不像。但是这么多女生里,宋学长只对她有些特别。”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记得他的一双手细长白净,手指上什么也没戴。我想即便有些特别,两年半过去了,也许早已成为曾经。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进入他的未来。

吃完饭在一教分开后,我并没有回宿舍,而是一路跑上静思楼,整整待了一个下午直到华灯初上。我站在28层看远处的经济系主楼,灯光映照下,果然显出那个收敛模型的样子。一圈一圈的灯光曲折的延伸走向模型的平衡点,就博览会上做出的房地产模型一样华美。我觉得那就是中心,是灯光要到达的中心。我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沿着那些曲线一点一点的收敛进他心里呢?我现在对他来说是否也有些特别呢?

灯光绵延,我心悠远。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留学那方面功课没做足有比较了解的亲看着不爽可以戳我我改正……看文愉快么么~~另外祝五一快乐作者家住旅游城市,这几天都忙着接待。。。

、part12

入夜有些冷,28楼上更冷,快九点的时候我就回了宿舍。但没想到熊小雯不在宿舍,小师妹却在。

我问:“小师妹,小熊熊去哪了?”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去吃夜宵了。”

我终于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坐在位置上什么也没干,手托着腮,蹙着眉,很发愁的样子。我问:“小师妹,你怎么了,有事吗?”

她转过头来看我:“春春,我想考研。”

我吓了一跳,大三下期考研刮起旋风的时候,我们三个就卧谈过,统一表示不想考研。我还记那时候小师妹说:“我毕业了就去找大师兄,一起奋斗两年就结婚。”我们还打趣她:“干脆先结婚再奋斗得了,现在裸婚多流行啊。”

现在都十月中旬了,怎么又要考研?我说:“怎么了?你前段时间早出晚归就在忙这个?你和大师兄闹矛盾了吗?”

她声音里尽是无奈的说:“不是,和大师兄很好。是我爸妈,他们都不同意我和冯景在一起,以前知道我早恋的时候就去找过他,还勒令我不准再跟他有来往。后来他去了当地一所大学,爸妈不让我跟着去,逼着我复读来了a大。但是我没有和他断,这次暑假冯景找了工作,

我们一起庆祝的时候正好被我妈撞见了。我妈把他说的很难看,当场就把我拉走了。一个暑假都看的很严,如果不是我要上学,都不会让我出门。”说到最后哭了起来。

我过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哭,好好想办法,阿姨为什么这么反对,你们弄清楚原因,对症下药啊。”

她哽咽着说:“没有别的,就是嫌他家穷,父亲还有病在身,说我跟了他一辈子只能受罪。”

这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想起了我妈妈。很多妙龄姑娘都想和年轻时相遇相知的男人相守一生,都觉得在爱情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虽然有很多人明白生活不是有爱情就足够,但是却少有人真的能够体会,除非当她们不再年轻。

我姥爷在知青返乡那一代是个大厂的厂长,妈妈读完初中就在厂里上班,是当时厂里的厂花。那时候知青下乡多年,有一个老知青得病了,就由他儿子替补上来,那个就是我父亲。生在知青家庭的父亲读过很多书,长的也俊秀,很有一股书卷气,和厂里其它男人很不同。很快两个人就偷偷的恋爱了。不久以后被我姥姥发现了,说什么也不肯同意,除了当时工农和知青原本互不顺眼以外,就是嫌弃我父亲太穷,而且爷爷卧病在床,身为大儿子的父亲肩上的担子很重。

姥姥姥爷反对的很激烈,妈妈反抗的也很激烈。最后闹得两家人都知道了,结果两家一起反对。我妈妈是个烈性的人,最后拿出了封建时代的杀手锏:她已经是父亲的人了,并且怀孕了。

最后不嫁也得嫁,不娶也得娶,那个时候都还很注意门风。可是妈妈嫁了之后,姥姥气她不听话让她嫁了以后永远也别回娘家。而我奶奶是个有知识的封建女人更可怕,嫌弃我妈妈未婚先孕败坏门风,而且一直觉得妈妈没读过多少书根本配不上我父亲,就是靠着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逼着我父亲娶了她。

奶奶一直对我妈妈冷嘲热风,并且不顾她已经怀孕,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妈妈做,要照顾卧床的爷爷,年幼的小弟,还得照顾父亲的衣食住行。没过两个月,孩子流掉了。妈妈原本体弱,又生了一场大病,结婚几年都没有再怀上。而父亲因为负担爷爷和妈妈两个人的药费还有小弟读书的钱,更加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加班,根本没法照顾妈妈。妈妈那几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有时候都难以想象。

可是妈妈勇敢,坚强。她身体稍好一些也出去找了个厂挣钱贴补家用,减轻父亲的负担。一直到几年后怀了我,这几年勤勤恳恳的持家终于也换得奶奶的好言相待。可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奶奶当时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孩子生下来掉在地上连捡起来洗的人都没有,妈妈不顾刚生产完大哭,可是已经虚脱根本无力起来。最后还是隔壁的老太太看不过去将我用热水洗了洗,找块布包好放在妈妈床头。这些都是从妈妈的日记里知道的,我想幸好我出生在五月入夏,不然我大概也活不了的。

这一次生产也没有过好月子,妈妈的身体彻底垮掉了,撑到我两岁多上,终于还是去了,而我那时还不能记事。除了妈妈结婚时的一张彩照保留下来,就只有墙上那张黑白的遗照。那张结婚照上,柳叶眉,桃花眼,小巧的脸,和父亲并排端坐,郎才女貌。我其实和妈妈长的很像,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

妈妈死后,姥姥来收拾了一些遗物,并且跟奶奶大吵一架,两家彻底决裂。奶奶因此臭名远扬,没过多久就移居到t市。在我印象里,奶奶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但也算没有亏待我,后来二叔有了孩子,这种对比就更强烈些。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所以我一直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些,父亲一个人带着我不容易,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

直到有我去外地上高中,有天一对老夫妇来看我说:“我们是你姥姥姥爷。来给你一些你妈妈的遗物。”一双颤巍巍的手布满老茧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包裹。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我有姥姥姥爷,我妈妈还是有亲人的。我打开包裹是一个浅绿色的笔记本还有一两张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那个时候特有的碎花小白裙的照片,青春飞扬,温婉动人。我知道那是我妈妈,对面的老夫妇却已老泪纵横。

看完妈妈的日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心里只有痛苦,悲哀还有恨。谁都恨,奶奶,姥姥,父亲包括我妈妈。恨她一意孤行,恨父亲没有保护好她,恨姥姥不准她回娘家,对于这整场事里的恶人,我的奶奶,我恨却也恨不起来。父亲这些年沉默寡言,除了工作挣钱以外,几乎从不回家,从头到尾管我的也只有奶奶一个而已。但是从那之后,我都很少再去二叔家里,很少再见奶奶。每次假期也只是回到父亲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守着妈妈的遗像,默默的一个人待着。

妈妈日记说她给我起名字叫于久,意思是爱之于谁久不悔。我知道她想说的是她不后悔,这句诗对她的初中文化来说已经很深刻了。虽然她说她不后悔,可是有人却在为她后悔自责。

后来姥姥来看过我好几次,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笔记本电脑还是姥姥送我的。感情平复之后我也去过c城的姥姥家几次,舅舅很有本事早就搬到了城里,但他们还住在那个很旧的小院里,妈妈未出嫁前的东西都还保留的好好的。她总是一边做着小蛋糕一边对我说:“你妈妈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老是跟比她还小几岁的弟弟抢。有一次两个人追着跑,一下子没注意被小板凳绊倒了,头上摔破了好大一块皮。”手从面盆里拿出来指着我面前的一块地方说:“就磕在那里。流了很多血,哭的啊……可是后来居然没有留疤,长大了白白净净的很漂亮……”说着就哭了。然后眼睛扭头在肩膀上搽一下,声音里满是压抑:“我当初就不同意他嫁给你爸爸,搁现在我也还是不同意!就他那一大家子……”

我看她越说越激动,赶忙插话:“对,不同意是对的!要我我也不同意!”

然后姥姥又扑哧一声笑了。又开始后悔木已成舟的时候她多照顾她些就好了,她说:“我也就想让她先吃吃苦头,娘家注定管不了一辈子,可是哪知道想管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胳膊被谁推了两下,小师妹说:“春春,你,你怎么了?我没事,你别哭。”我摸摸眼,才知道泪流满面。

我赶快搽干眼角说:“没事。阿姨这么说也用心良苦。你们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这件事,大师兄怎么说的呢?”

她哽咽道:“我知道,我家也只是比他好一些,嫁过去想补贴也不成,只有干着急的份。我和他商量了我考研等他几年,让他有时间打拼。如果我不继续上学的话,我妈肯定不会让我等着他。”

我无奈点头说:“这也算是个好办法。等大师兄混出点名目,你们还会有转机。现在毕竟比以前开放,只要大师兄有能力让你过好,相信阿姨不是那种不明理的人。”

她忧愁的说:“谈何容易……”

我知道她说的是要混出点名目谈何容易,可是有希望总比绝望好。我安慰她:“你别想这些了,你要相信大师兄多么优秀。对了,现在考研开始报名了吧。你不如好好想想报哪个学校。”

她说:“就报本校,比a大好的学校其实也不多了。”

我说:“那你就好好准备准备复习吧。时间很紧张。”顺便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接过去,点点头,情绪依然不高。我也很失落,两个人相对无言,直到熊小雯回来打破僵局。气氛很快好了起来,我想熊小雯大概是我们几个里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吧,我真的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我想起妈妈的那个日记本,那里有很多很多关于幸福的憧憬,她记叙那些伤人的过往并没有言辞激烈的指责哀怨和愤恨。她是个勇敢的坚强的美好的女子。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幸福,很幸福,连同妈妈的那份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很狗血的有木有?!?但是我知道有个人这一切差不多都是真实。很多亲也是假期第一天吧。祝大家开心幸福……一直。

、part13

一大早勤奋的小师妹已经不在宿舍了,手机一直在响,是我新设的铃声。但是手机昨晚被放在床下的书桌上充电,忘了拔下来。我知道不是他的电话,所以磨磨蹭蹭的不想起床。

但是一曲暂停又接一曲,似乎今天打电话的人格外有耐性。为了省话费,我没有设置彩铃,所以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这么百折不挠的听着那个嘟嘟声,希望他以后不会幻听才好。

第三遍响完的时候,熊小雯的抱枕准确的砸了过来,武力镇压下我不得不下床接电话,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刚一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喂,就听见那边传过来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嗓音:“喂,于久吗?”

我忍不住感叹这真是把十分魅惑的嗓子,让人一听就觉得对方一定是个魅力四射的美男。我立马精神抖擞的作淑女状,细着嗓子回道:“恩,是的。请问您是?”

对方轻轻一笑,魅惑的嗓音放佛就在眼前,我还在想究竟是哪个美男一大早的这么坚持不懈的勾引我,就听见他说:“我找熊小雯,是他爸爸要给她带点东西。”

芳心不由自主的碎了一地,虽然我对宋大人绝无二心,但是没能被这把好嗓子勾引到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啊。我有些失望的说:“哦,她还在睡觉呢。我帮你喊她一下。”

我还没有喊出口,就听熊小雯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谁?干嘛?”我没来得及发音的嘴立马换了口型说:“你怎么知道就是你,今天觉悟这么高,是不是跟美男早就勾搭好了?”

立马又一个枕头飞过来,同时耳边一阵充满磁性的轻笑,让我觉得刚才说的勾搭俩字实在太露骨了,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正色道:“这个男——生说是你爸爸让他给你带点东西。”我想了想觉得对方应该是个男生,虽然声音酷似犯桃花的boss之类。同时淡定的拿起枕头抱在怀里,看你还拿什么丢我。

熊小雯不耐烦的说:“什么东西?”

于是我对着电话说:“什么东西?”

磁性的嗓子顿了顿,说:“你可以让她接电话吗?”

于是又我像个传声筒一样对着上铺说:“他问你可以接电话吗?”

只听上铺一阵噼里啪啦的怒吼:“不知道我昨晚上吃多了消化不了所以大半夜没睡着吗,大早上的打那么久电话扰人清梦的忒没素质,爱说不说,我在这待了三年多都不知道我家老头子什么时候认识a大的土著居民了,想搭讪也找个高明点的借口,挂了,睡觉!”

这次熊小雯声音颇大,相信不用我再复述对面一定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对面一阵沉默,我在心里叹气,不会真的被说中了又是来搭讪的?

拜熊小雯可爱幼齿的长相以及堪比岛国□的傲人身材,这三年多里见识了各种各样的被搭讪。其中不乏妄图以物质实力冲破防线的,当然这也是最受本宿舍欢迎的一种。男生们纷纷以各种名目前来,希望借熊小雯收东西的空当表达一下自己如何朝思暮想。一般情况下,熊小雯会让我们先借着窗户看一看男生拿的是什么,如果只有玫瑰花,就打发了;如果有巧克力或者其它零食,她才会下去开解一番他们有多么不合适,并留下花和零食作为自己的精神补偿费。

这个声音一听就十分有魅力的男生也是来搭讪的?我觉得如果这样的话,那说明看上熊小雯的人终于有所长进了,真替她感到欣慰。以前她吸引的那些人啊实在是各种不好评论……所以她有很多人追但结局仍和我一样单着。

那边稍稍沉默了下说:“她经常这样被搭讪?”我嗯了一声听那边又说:“有点魅力嘛。你告诉她,半个小时后我在学校的湖畔咖啡等她,如果她不来的话,我一不小心把她手机和学生证弄丢了也是可能的。哦,也可能一不小心把她那些男男图片发给她爸爸也说不定。还有可能……你先跟她说这些吧,不来的话我再想还有的可能。半个小时,不要迟到哦~”

这一席话让我目瞪口呆,前半段听的心惊胆战,后一句尾音拖得毛骨悚然。我深刻觉得熊小雯招惹上的或许不是美男,而是个妖孽。我立马将这一席话转述,熊小雯腾的一声坐起来,颇有几分垂死梦中惊坐起的样子,脸上还带着诈尸的狠意,一字一顿的说:“他、是、谁?”

我被她这副样子搞的一身冷意,抱紧枕头,可怜兮兮的说:“他没说啊。”可是看她现在这样子明显心里有数嘛,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了,估计就是那个住进她家害她忘了手机和学生证又半路补票的二皮脸男人吧,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还有这性感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果真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我心里那不厚道的小火苗兴奋的跳啊跳的,欢呼这个男人出场方式实在酷毙了!

可是看着死党这副弱爆了的样子,我很有修养的抱紧枕头,低下头,收起眼底的兴奋,继续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忠心耿耿的提醒:“他说半个小时哦,不然……还有可能……那个……现在过了七分钟了。”

湖畔咖啡在月牙湖旁边,但是挨着三教,离宿舍相当远,按我平时去上课的速度快走差不多也要二十分钟。可是现在熊小雯……还没有起床。如果她想赶得及,就得在三分钟内搞定起床的一切工序,并且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事实证明女人的爆发力也是超乎想象的,三分钟后,熊小雯利落的收拾完毕,并拉着我疾步走向湖畔咖啡。我不解的问:“为什么我要去?”虽然我真的挺想去,可我没说啊。

她回头甩来一个眼刀:“给姐撑场子!”

我故作惊讶道:“你打算找他单挑?”

她忍了又忍:“姐文斗!”

我:……

这样你带我更没用啊,我心说。我的个姐姐呦,你在紧张啥类?我一路都在兴奋的想这个男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半个小时,准时到达湖畔咖啡。平时虽然幽静但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咖啡厅如今一片空旷,整个厅内飘荡着低回浅吟的音乐,只在拐角靠着落地窗的一处坐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面对着门口,正笑意吟吟的看着我们。

落地窗外几竿修竹正好遮住外面行走的过道,阳光一层一层透过竹子和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细碎温柔。嘴唇微微上翘,不像宋明轩那样凉薄,厚薄适中,唇色微红。眉毛深一些,眼睛大大的笑容点点。同样微翘的嘴角,宋明轩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淡淡的笑意,而此人却会让人觉得笑容明媚。

这是一个和宋明轩平分秋色的男人,我甚至觉得宋明轩还不如眼前人更有魅力。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带着笑意就能让人心跳漏掉半拍。不过这个美男,是个娃娃脸,我看看身旁同样幼齿的死党。觉得天作之合莫过如此。

不过现在看着熊小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我想这个天作之合或许暂不尽如人意。

熊小雯根本无视眼前的阳光修竹美男图,拉着我在门口喘了口气,就杀气腾腾的冲到男人面前去。招呼都不打,开门见山的手一伸:“手机,学生证还我!”

如果不看她微红的脸,我觉得这种句式,用起来还是很有霸气的。但此时配上她的萝莉气质,只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美男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我在心里无力吐槽,这丫的果然是来勾人的。但是没有开口说话又将熊小雯华丽丽的无视掉了。目光转向我道:“你好,我叫应雄,请坐。”

我径直在对面坐下,使劲拉了两把才把熊小雯拉到椅子上。这个咖啡厅也不便宜,我几乎没来过,现在有的坐为什么不坐,何况面前还有摆好的咖啡和甜点。

搁平时熊小雯肯定和我一个心理,但是今天这孩子忒别扭,我默默的想莫非平时很女王的熊小雯其实陷入情网就是这么个别扭的反应?眼前的甜点一块是巧克力的,一块是抹茶的正好符合我两喜好,今天她竟然能别扭到忽略最钟爱的巧克力,难道、或许这就叫□情来了,什么都挡不住?!时间挡不住,距离挡不住,巧克力也不行!

可是美男的名字,我反设性的问:“英雄?”跟美男的气质好不符啊,像这种模样的就应该起个花无缺那样风骚的名字。

美男嘴角微漾,就像花瓣落水惊起的一圈涟漪,他说:“不是。应该的应,英雄的雄。也占了一个字,你当我是个英雄,也无妨。”

哦……。。我点点头,这个字真是太破坏气氛了。

旁边的熊小雯哼一声,十分轻蔑的说:“什么英雄,无赖还差不多。不过倒是历史上有个人物跟你挺接近的。”

美男斜过眼睛瞄她,我扭头问:“哪个人物?”

熊小雯往背后一靠,挑衅的说:“吴应熊。”

我:……

我想情网啥的可能纯粹是我想多了,我原本以为会是个欢喜冤家来着,但熊小雯这么说或许真的纯粹是个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直支持我的cici亲。。作者初次写文有个这么好的读者感觉特别开心。不过感觉是个很小的姑娘,还是要好好学习哒。另外这几天晋江抽的太狠,评论都是才刷出来,所以回的也晚了。作者陪朋友爬了几天山,也快累抽了。存稿用的差不多了,默默的爬去写稿。

、part14

我迅速的低头吃甜点,避免被战火波及到,熊小雯这回太狠了,估计是个男人都很受不了。

但是吃了两口俩人之间还没有起什么不良反应的征兆,我诧异美男修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刚抬头就听美男轻声一笑,道:“你还知道这么号历史人物啊,我还以为上下五千年你只精通断袖呢。真是小看你了。”

熊小雯囧,她就是看了一本穿越变成吴应熊的耽美文才知道这号人物的,一个现代小受穿成了被建宁阉掉的吴应熊变成了一只极品美受。她说他是吴应熊并不是说他无赖被阉,而是讽刺他是个受。奈何他不懂……

但现在熊小雯在纠结要不要给他说明白呢,说了要被他嘲笑是必定的,不说又觉得这个暗喻其实没有到位。

我在旁边看着熊小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这个典故或许另有隐情……但直觉不易继续挖掘。继续下去楼会越来越歪,于是赶忙扶正道:“小熊熊,你是来拿手机和学生证的。”

熊小雯腰杆一挺把进来时那句话又气势万钧的再说了一遍:“对,把我手机和学生证还我!”

应雄往前面凑了凑,俩人就像来电的小青年一样互瞪,他说:“我不记得我有欠你这两样。”

这下连我也想吐血了,这又是要唱哪出?

熊小雯指着我对他说:“你明明打电话给你说要我半个小时后准时来拿手机和毕业证的!你不想认账?”

我对着美男使劲点头,不承认啥的就太没意思了吧?

美男看我一脸诚恳,定定的点头:“对,是我打电话让你来拿的。但是爸爸托我带给你的,不是我欠你的。我也算是帮你一个忙吧,你不觉得态度需要客气些?”

熊小雯:“你……”

一时间狼烟滚滚,我淡定低头喝咖啡,觉着今天熊小雯想文斗也是个问题。

只听她堵了俩堵,没说出什么,我很想提醒她淡定,奈何又觉得他俩这样其实挺有趣,隐隐的我觉得应雄对熊小雯很不同。

熊小雯喘过来之后,说:“又不是我求你带的,再说,你在我家骗吃骗喝还抢我东西占我便宜,做这么点小事都便宜你了。”

抢东西应该是指流氓兔吧,可是我很想问,他占了你什么便宜?我觉得说了这么久终于到点子上了,立马竖起耳朵认真听。

应雄委屈的说:“流氓兔不是……你不要了么。至于占你便宜,你压我一次,我压你一次,咱们不是扯平的么。”

我眨巴着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看着熊小雯:压?压?怎么直接都到这一步了?

熊小雯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甩了我几记眼刀,咬牙道:“你能不说的这么暧昧吗,我不是故意把你撞倒的,但你分明是故意撞回来的!”

应雄点点头:“你不是故意撞倒我的,也不是故意压着我的,更不是故意亲上我的。是我故意走路不小心被你撞倒的,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过是照做而已嘛。”

声音里有几分挑衅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委屈,我深刻的觉得男人卖萌是可耻的!听到这里关于熊小雯与应雄美男的相识经过,大概也可猜出些端倪。

肯定是有一天熊小雯同学为我精挑细选了一只流氓兔,然后兴致勃勃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哦,不,是走在回家的大街上。然后被流氓兔遮挡视线一不小心撞上了对面而行的应雄美男,由于阶梯或者其它神马原因导致相对娇小的熊小雯将应美男刚好撞倒了,并且反射性的把流氓兔丢到了一边,好巧不巧的四唇相接。我想那个吻一定特别有力道。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两人都有些傻,过了好一会,两人才爬起来。按熊小雯的性格,走路发生这么糗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于是:“你走路怎么不看路么,没看见我抱着这么大的兔子吗,你肯定是故意的。”

彼时应雄刚到x市可能水土不服生了点小病,所以才这么娇弱的被推倒了。推倒了没什么,被占了个便宜也没什么,但是没想到被撞的人竟然变成罪魁祸首了。应雄站起来拍拍后背,仔细打量眼前红着脸明显栽赃嫁祸到自己都不太好意思的短发女孩,觉得她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有趣。自己本身在别人眼中也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觉得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必要给眼前的女孩一个更深刻的认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缘分。

于是应美男捡起掉在旁边的流氓兔,就在熊小雯以为他是要向她道歉的时候,应美男出其不意的将她推倒了,并且把流氓兔准确的垫在她背后,双唇顺势欺了上去。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舌吻。

所以……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所以……熊小雯同学一爬起来,满脸云霞的跑走了。

徒留应美男在后面喊:“美女,你的流氓兔……”还有你的钱包。翻开钱包里除了几张毛爷爷还有a大的饭卡,以及一张全家福。其中那个中年男人正是这次合作课题的x大的组长……缘分啊,就是这么玄妙。

应雄一双美目半嗔半笑的看着熊小雯,对方则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应美男的无耻程度,只得生生忍住:“我是来拿我的手机和学生证的,现在请你给我行不行,呢?”

应雄点点头:“可以啊,可是你要怎么谢我呢?”

熊小雯觉得今天无论如何他的无耻程度都会绵绵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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