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交拜——”
菀清轻轻一叹,看着明显身子一颤的九娘,嫁入杜家,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哥哥,你千万要撑住身子。
“礼成,送入洞房。”傧相的声音落下,宾客们纷纷拍手,宛若一切都是喜庆的,没有半点凄凉。
满是深意地看着九娘被扶进了内堂,杜康生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暗的光芒,焦急地看了看天色。
大礼已成,此事可算告了一个段落,菀清沉沉舒了一口气。
“墨少爷来了!”人群之中,忽然响起这样一句。
“可不是,连颜小姐也到了。”
“墨少爷,何时与颜小姐请咱们东晴镇的父老喝这杯喜酒呢?”
宾客们的一句话,让雪仪顿时羞红了脸,轻轻拉了拉墨徽永的衣角,接过了他手中的皮箱子,轻轻在他耳畔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走入了戏台后的简陋上妆更衣间。
墨徽永只是淡淡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朝着菀清点头一笑,转身走到了戏台前的君棠面前,“季小姐,今日雪仪可是要唱那出《牡丹亭》,如果可以的话……”
君棠冷冷一看戏台上正在妆点的柳树,“我先瞧瞧颜小姐的出场……”
墨徽永点头一笑,“我相信,季小姐你定然能体会一句相逢恨晚。”
“是吗?”君棠漠然一问,颜雪仪,你当真能唱好这杜丽娘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啦啦
谢谢两位大大给偶抓的虫。。。不好意思啊~~~
争取加油更文,下次我多注意一点错字。。。
第二十六章.对戏
“季君棠!”咬牙低声一呼,混在人群之中的容长丰眼中满是杀意。
容兰轻轻拉住了容长丰紧握的拳头,示意容长丰不要动手。两人悄悄来到了院中的一角,看着戏台边君棠的一举一动。
程元之远远看着菀清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菀清,别怪我坏了今天的喜宴。侧脸一瞧在院角当中的容长丰兄妹俩,程元之慌然走了过去,“我不是说过叫你们今天不要来吗?”
“放心,我不会闹事。”容长丰冷冷瞪着君棠,低声开口。
程元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今天只要找到了机会,季君棠肯定会感染上细菌,不用几个小时,绝对要死,你也放心。”
“很好!”容长丰终究舒了眉头,看着身边的容兰,“妹妹,这一次,哥哥不能亲手给你报复回来,等看见了季君棠的尸体,哥哥定要让她死无全尸,才可以消我心头之恨!”
“哥哥……”容兰一阵哽咽,我可以说不要杀她吗?其实……即使她伤了我,我却依旧不想她死啊……
琵琶惊弦,挑出一曲春日盛景。
戏台之上,一袭白衣翩翩入台,粉墨上妆,一双眸子却带了七分春愁,只见雪仪轻轻拉着身边小丫头的衣袖,尚未开口,似乎已入戏三分,正如那戏中的杜丽娘一般,千万惆怅紧蹙眉间——在台上站定的刹那,沉沉一叹,已让台下看官有了一丝怜意。
君棠怔怔地看着台上的雪仪,嘴角不禁一弯,已然转身走入了戏台之后。
墨徽永悄然看着君棠走入了戏台之后,不由得轻轻舒了一口气,扶了扶眼镜,看着戏台之上的雪仪,你是天生的杜丽娘,可是我却永远也成不了柳梦梅。
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其他,墨徽永淡淡地一笑,转身坐到了大堂酒席之中,缓缓自斟自酌起来,今夜,会是季君棠与你的惊梦之夜吗?
台上的丫鬟轻轻一唱,“小姐,你歇息片时,俺瞧老夫人去也。”
默然点头,雪仪宛若已入戏杜丽娘,只见她紧蹙双眉,幽怨地唱了起来,“春呵,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遗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春香那里?天呵,□恼人,信有之乎!常观诗词乐府,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诚不谬误矣。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昔韩夫人得遇于郎,张生偶逢崔氏,曾有《题红记》、《崔徽传》二书。此佳人才子,前以密约偷期,后皆得成秦晋。吾生于宦族,长在名门。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乎!”
一曲唱罢,雪仪轻倚戏台上的假山,恍若入眠。
戏中的琵琶声忽然一转,一阵小鼓敲过,伴随几声铜锣声响,耳熟能详的柳梦梅该登场唱这一出《惊梦》,可是,旋律响了数遍,那位柳生却迟迟没有上台。
雪仪不禁暗暗失落,看来,这位季小姐不屑与她同台,难道这一出《惊梦》要她一个人唱完?
“莺逢日暖歌声滑,人遇风情笑口开。一径落花随水入,今朝阮肇一天台。”清朗的声音唱罢,君棠手执柳枝,信步而来,一身青衫翩翩,上了粉墨之后,掩不住一抹天然风流潇洒,半点也想不起那个冷漠寡言的季君棠来。
“君棠……”菀清看着台上那个潇洒书生,不禁心神微微一荡,什么时候,我也能与你唱一次《牡丹亭》呢?
这唱腔……雪仪暗暗吃惊,忍不住睁开了眼来,对上了君棠的眸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位杜丽娘,春梦醒来,就看见一位翩翩俊俏郎君立在身前,有了那么一丝恍惚。
“小生顺路儿跟著杜小姐回来,怎生不见?呀,小姐,小姐。”君棠念着戏词,眉间多了三分自己从未瞧见过的焦急。只见君棠忽然一笑,让雪仪愣了愣,“小生那一处不寻访小姐来,却在这里!恰好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枝乎?”
神态深情,让雪仪半惊半喜,季君棠,你到底是柳梦梅还是季君棠呢?想起这戏还要唱下去,雪仪慌然起身,背过了身去,念着戏词,“这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朗朗一笑,带着五分坦然,五分痴迷,君棠突然道出了那句,“小姐,咱爱杀你哩!”
雪仪不禁一呆,连带台下的墨徽永也一呆,这句《牡丹亭》中最直白的戏词,出自柳梦梅最直白的告白,如今这样道了出来,连不太懂戏文的看官都感染上了几分柳梦梅心底的激动。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女自怜。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当君棠的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雪仪这才晃过了神来,照着戏文不依君棠地背过了身去。
“哪边去?”雪仪轻轻一念唱词,悄然倒吸了一口气,抬眼瞧着君棠的眉目,眼前的她不是柳梦梅又是谁?
君棠笑然答话:“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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