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我不是大侠。”卫阳颇感头痛。“而且卫家就剩我一个,不需要看门的。”正因为毫无牵挂,他出手也就不像刘正风一样,处处掣肘。“你若是另有去处,大可以投靠了去。我常年居于西域,天气极寒,荒凉偏僻,恐怕你吃不消。”
这话听在林平之耳朵里,就是要赶他走了,不由得大为惊慌。“小子四代单传,双亲已故,只洛阳有一门外戚。如今林家家破人亡,小子深知人情冷暖,再去也不过是仰人鼻息。便是您不介意这举手之劳,但为了父亲遗命,小子也定当跟着您。”说着就猛磕头。
林震南也是个人精,卫阳心忖。不叫儿子去寻洛阳外祖,却偏让跟着他。报恩也有很多种方式,但唯有留在他身边才能安全,乃至于有出息——
青城派图谋林家剑谱,其他武林中人也闻风而至;林平之外祖虽说有个洛阳金刀门,但也不见得能护得林平之十万周全,更兼也可能让林平之交出剑谱。相比之下,他武功已经十分高强,绝不可能半路去练别家的剑法;更何况目前看来,林家家传的辟邪剑谱显然不顶用。林平之跟着他,便是只学些皮毛,也比他人强得多。
父母爱子之心拳拳,临终托孤也不能当算计。再看林平之,语气坚决,不几下头上就见了红,大有他不答应就撞死自己的趋势。
“算啦,能吃得了苦就跟着吧。”卫阳最后松了口。看这小子的狠劲,落到那些自诩武林正派的人手里八成要长歪。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他既然管了这件事,就当送佛送到西好了。
林平之在跟着青城派上衡山的途中,从他们手里抢回了原来福威镖局的几箱财宝,倒也体体面面地把林震南夫妇葬了。不过为了避免遭人觊觎,他没有立碑,只在两边栽下了两株松树为记。
这事办妥以后,两人一路乘船沿着湘水溯流而上。卫阳准备到洞庭湖后从长江到扬州镇江一带,再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端得是一路赏景的意思。本来他就不怎么着急,要不也不会在西湖亭子边上喝小酒了。如今他这一出场就足够轰动,更不用他去找别人,只等别人自己找上门即可。
林平之当日在人群后,把卫阳那轻飘飘的动作瞧了个真真儿的,自然殊无异议。他出身近海,水性也有,坐船也适应。前几日他只闷着声不说话,一半是哀恸一半是被吓着了;后来见卫阳心平气和,不真把他当小厮使唤,也并不像在衡山上一样摆架子,竟也能渐渐地多说几句。
虽然卫阳已经放话出去,谁想来找都随便,但这一路竟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顺利平静得简直过分。他不由觉得,要么是大家都被嵩山派和余沧海的下场吓惨了,要么就是有人在其中作梗。
但说实话,武林中有的是谨小慎微的人,更多的则是胆子大到无法无天的家伙。而且正道武林和日月教相斗逾百年,谁是谁非早就说不清了,但像嵩山派那样持“只要是魔教就必须一网打尽”心思的人也绝不少。
真要说起来,嵩山派动手心狠手辣,日月教也绝不输阵,反正都是刀剑拳脚见真章。只不过,左冷禅意图挑起更大的矛盾以获取武林盟主的地位,其心可诛。加之他气度狭小,心计龌蹉,武功路数也是走的阴狠路子;一个武林正派掌门做到这种地步,只显得比日月教更落下乘。
所以,这平静的形势看起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左冷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林家唯一一个后人跟在他身边,想要辟邪剑谱的也肯定会冒险一试。
这些为了剑谱或者盟主地位的争斗,卫阳只觉得无聊透顶。许是他在西域待得太久了,再见腥风血雨的江湖,便十分不耐烦了。想当年,他也是真想当教主的……
罢了,事情做完还是早些回西域罢!
“瞧,大哥,前头有些高大的水闸影子,想必我们快到东平湖了。聊城一过,不日便可到京师。”林平之立在船头,忽而转头向卫阳道。他一路上倒也尽心尽力地打听了沿途景色和路线之类的事项,力图让自己显得更尽心些;不然他一个锦绣公子哥儿,哪里知道水路如何?
卫阳斜倚在船舱的软榻上,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我已看到了。外头风大,你也进来歇着罢。”林平之那敬称他怎么叫也改不掉,所以取了个折中方案,含混地叫声大哥也就算了。
林平之朗声应了,折身回舱。瞧见桌上茶水瓜果未曾动过,他又道:“大哥可是不喜欢?待船公靠岸后,小弟亲去寻点好的来。”
卫阳为此说过林平之几句,但后者素行依旧,也就随着去了。此时听见这话,他只笑了笑,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轻功如何?”
“这……”林平之一瞬间俊脸涨红。
换成是三个月以前,他定能十分骄傲地说自己轻功一流;但这三月给他长了太多见识,他知道他的武功实在是再差也没有了。少年人好面子,他当然羞惭。只是他也知道,卫阳并不是要折辱他,只是顺口一问罢了。
想到这里,林平之就镇定了一些。“小弟只学过一些家传剑法的皮毛。”
卫阳点头。“明白了。”骄傲也要看本事的,若本事太差,那就是自大了。虽然林平之还没脱去少年人的心性,但最近也算有些长进了。若能坚持下去,也不见得不能成功。
林平之一头雾水。这谈话是怎么回事?
但卫阳没解释,而是岔开了话题。“若你将来定要跟我去西域,那这一路走的水路,能看就多看些。”
“……我们不回来了吗?”林平之大为吃惊。他以为卫阳就算惯常住在西域,偶尔也会回中原呢!
卫阳看出了他的那点心思。“我这次到中原已然是破了誓,自然不会再回来。不过你嘛,”他瞥了一眼,“当然不在此限。只不过,若你回了中原,那我们就算两清了。”
林平之听出他不是在开玩笑,眉头微微动了下,就道:“小弟发过的誓,绝没有反悔的道理!”他年轻意气,心思纯正,比卫阳还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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