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一弃没有问为什么,这种时候已经不是他喜不喜欢提问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都说了不能如果其中一个真是哈得兴的话,他说出不能肯定是被什么制约着、要挟着。
能工巧匠一般都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人,鲁一弃也一样,这恐怕是由于生在百匠始祖之家所得到的遗传吧。虽然他在过来的一路之上,根据各种现象分析推理,基 本已经对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下了定义,但是他却一直没采取行动。为什么呢因为那些判断都是推理的结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怕其中有个什么意外差池就会冤枉 了人。
看得出,黑色台子背后的人是被刚才石门开启的动静惊吓得蹲伏在那里的,后来又见有人进来,便一直没敢动。后进来自称哈得兴的,要么就是坠在前面那人身后伺机而动,要么就是给前面那人望风的。
看看台子那里手依旧伸到玉盒上的身影,又看看他身后刚从门外窜进来的提着斧子的身影,鲁一弃开始笑了。一向面若止水的鲁一弃这一笑,让一些人的心肌阵 阵抽紧,眼光中有太多畏缩恐惧扑朔难定。台子边的那个人更是很不情愿地慢慢缩回手,在鲁一弃气势的逼压下,就算已经触到玉盒了,也不得忍痛不舍弃。
知道我为什么笑吗因为在这样一个情形下,你们两个都不肯露出真面目,合理吗如果真是哈得兴,如果哈得兴真是我们一路的,他有什么理由不肯露出真面目你们这样其实是在帮助我证实一些东西。
可以看出两个人微微抖动了一下。
然后鲁一弃用枪口点了一下后进来的人平静地说道:你说谎。然后枪口一转,点住那个想要抢夺玉盒的毛茸身影:你是哈得兴。
那两个人身形都一震。
你的反应很快,一见到进来的是我们,马上就蒙上了脸。这样就算你在这里夺不到玉盒,回头还可以用原来面目回到我们中间,实施第二次抢夺。还有就是是 你下意识地想保护另一个人,保护一个可以冒充你的人。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一个叫出自己名字的暗号,这样看起来可以避免别人偷听和冒充。其实 恰恰是你为了好让人冒充做的铺垫。事实上让你得逞了,在三峰三回的路坎中,你们将没有利用价值和有妨碍的同行伙伴引入歧途,同时在你们自己找寻宝构和 跟踪我们寻找宝构时,就算被我们发现也可以从容避开。
难怪,我瞧着这小子的身影隐隐在前面,可是跟着跟着就掉下面甬道迷宫里了。柴头愤愤地说。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对家原先发现找的宝点儿其实和我们这回找的是一处,只不过在宝构的另一面,而且不是正口,要硬破。而正口这条道,他们也是在我们 前面进来的,这从他们想阻止我们前行和一路留下的新鲜尸体就可以知道,而且他们只是赶在我们前面一点。为什么会这样,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中有对家的钉子。
其实鲁一弃很清楚现在不是个分析说明的好时候,但是他却仍然开始不停地将自己的推理分析源源道来,这样做是因为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对付面前的这两个人。 更何况在另一边石门外深邃通道里有一个气相,隐约有些像在小镇上五重灯元汇中感觉到的那件好东西。而在洞道的上方,有一种污秽血腥的气相也在逐渐接近 过来。
开始我最疑心的就是你们兄弟俩,鲁一弃面对着台子那里的身影平静地说道,因为其他人的来历都有说道,多少都和鲁家有些渊源。只有你们两个的来历 最没谱儿。但在金家寨哈得力为救我而丧命,从而证明了你们兄弟又是可靠的。确实,从诸般条件上仔细想想,你们如果不是对家的钉子,倒是最可以信任的。首先 你们不知道此行目的的,与此行利益没有任何冲突,而且对坎面是外行,这可以佐证你们兄弟两个和同是坎子家的对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在往这里来的路上,我还是对你产生过多次怀疑。一路上我感觉背后总有尾儿坠着始终不落,这让我觉得是我们中有人在留迹儿。正好付柴头对我说起, 他在小镇燃烧的烟雾中是凭闻到木料的气味来找到路径的。这提醒了我,因为我发现你一路断后扫去雪地脚印时,始终用的是同一种树枝鳞针松,。这种枝叶的 味道很独特浓重,我们靠近了闻,都可以闻到一股涩苦香。扫雪过程中,多少有些针叶落下。这样少量的枝叶虽然人闻不出,兽子却可以闻出。事实上我们背后也一 直都有兽子的踪迹,在夜宿点我还被大兽子袭击过。
但是随后三哥发现了任老在积雪下落炉灰,夏叔发现若姐靴下暗藏硬点子。这两种更为明显的留迹招数让我忽略了你看起来可能性不大的招法。
铁匠和女人都有些羞涩。铁匠的羞涩是由于自以为巧妙的雪中暗留灰手法竟然一早就被别人发现了;女人羞涩,是因为鲁一弃说话间突然改口叫她若姐了。
还有就是在我们突然改变行进路线以后,我们在平行方向与一些人坎遭遇。这就是说除了坠在我们背后的尾儿,还有一些人扣在和我们并头前行。他们是如何 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的你嘴里所说祖先留下的秘密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在我们改变路线以后,前方开始出现多重对家布下的坎面想把我们逼回原路。如此地迫 切举动,是在告诉我们,他们其实差不多已经点准宝构了,这是要逼我们去给他们确认和启开。有那么一刻我几乎想回头,因为我此行最终是要启宝的,既然对家找 到了,还引着我们去,又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因为那样就将我们置身在别人一早就布好的坎面中,处处被动。还不如自己趟条道,就算趟不出 道,也要把对家坎面拉扯开个缺儿,争取些主动。
后来我发现,我们另走的路径正是宝构的正路,所以你们哈氏兄弟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也许只是个稍显奇特的地界,和对家没什么关系。于是我用这样一个理由再次否定了自己。
第三次是在三道坡上,任老用了个鲁家专用的名词斜插竹篱格,这名词的意思只有学过我家班经总章的才知道,当然,不排除为了对付我们鲁家而研 究我家技艺的对家高手也知道。那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不懂或提出疑问。但是当时我们当中其实有两个人不是鲁家传人,一个是若姐,一个是哈得兴。 任老也意识到这个现象。但是我依旧不敢确定,保不齐他们两个是不懂装懂,或者真在哪里听过,比如说跟着柴头做伙计,柴头给传点。
现在我知道若姐就算不是鲁家传人,却也多少得到过鲁家前辈的传授,而从柴头那样一幅大智若愚的精明来看,也不会轻易传给别人这样的技艺。如果只从这方面推断,有可能是钉子的只有哈得兴了。
柴头的脸比平常更加不自然了:我还精明,我一直装傻卖呆的不还是被对家瞄上了,虽然没有很相信他们兄弟,不过也从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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