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抓著身下褥子,下身汗湿了一片。
这残忍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痛苦的呻吟声由低到高,最後慢慢嘶哑了下去。在容成红著眼的“还没出来吗?!”的咆哮声中,产婆终於满头大汗地喜道:“陛下,陛下,头已经出来了,快了快了!”
剩下的时间比起前两个小时的折磨似乎快了许多。自头出来,身体,手臂和脚也很快都出来了。嘹亮的哭声在惨淡了一下午的长乐宫寝殿响起,所有的人都终於舒了一口气。
产婆抱著浑身是血的新生儿,用盆里早备好的热水洗干净擦干了,又用明黄褥子包好,跪在床边喜道:“陛下!陛下!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容成慢慢抬起头来,投来的视线里竟是三分喜色,七分苍凉。只见他将脸贴在桓恩头顶,像是平常耳语那样说:“小恩,生下来了,是个男孩。”而桓恩安安静静躺著,鬓发凌乱,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一丝声音。
胡太医手忙脚乱地赶紧上来,用针扎了几处大穴,封住气血外流。容成抱起桓恩到隔壁温泉洗浴。洗干净下体,涂上胡太医带来的软膏,又将大补丸咬碎了喂桓恩服下,所有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太医和产婆都退下了,宣朝诞下皇子的消息也在容成首肯下传了出去,整个皇宫都沈浸在喜庆的氛围中。容成却神色憔悴地抱著两人结晶坐在床边,看一眼桓恩看一眼孩子,怎麽看怎麽觉得像。
这一次,老天保佑顺顺利利生下来了,还是个男孩,他真的很庆幸。如果是个女孩,他也不会再桓恩再生一次。桓恩生下孩子还来不及看一眼就昏死了过去,下体被撕裂得可怕,即使是他对他最残忍的一次性事,也不及今天之万一。他很怕桓恩身体就这样变得更差,以後要更加想办法大补才行。
想必母後诞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想到萧太後怀胎十月的种种难处,容成不禁有些不忍。萧太後纵容郭贵妃刺杀桓恩,在桓恩这件事上不肯退让,让他十分生气,最後母子俩竟各自怀仇,好长时间没见。但说起来,萧太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哪有母亲害儿子的呢。
借著桓恩生下皇子这个契机,与她和解吧……
之後的事情自不必说。
桓恩生下的男孩被立为太子,天文官,风水师,连同桓恩容成本人,以及皇室元老,最後敲定取名为“麟”,取其祥瑞光明之意。
萧太後与容成由此关系日趋缓和,在麟儿的润滑下,逐渐接受了桓恩。约一月之後,桓恩开始与容成下朝後一同向萧太後请安。
容成大赦天下,允许後宫未被临幸的秀女脱籍出宫,郭贵妃获赦被贬为平民,远徙宣朝疆域南部定居。自此以後,容成後宫更加干净,过了两年,竟是一个女子也没留下了。
宫中服侍得当,又不缺药材大夫,桓恩没落下病根,身体也一天天养起来了。看上去一切都重归静好,可过了没多久容成才发现远不是这麽回事!
(10鲜币)一世倾情 无责任生子番外=。= 3
首先是桓恩的注意力明显被麟儿分走了。
分娩那日醒过来,还嘴唇苍白,神色憔悴著,睁眼第一句就是:“孩子呢?”说著就挣扎著坐起来,容成拦都拦不住,赶紧把抱著孩子的老嬷嬷叫了过来。桓恩抱著麟儿看了好久,东摸摸西摸摸,揉揉脸,又揉揉那肉乎乎的脚,最後困意上来,才又睡过去。
之後只要桓恩醒著,就必定亲手抱孩子。太医院研制出营养丰富的米汤,代替奶水给麟儿喝。桓恩不辞辛苦地每顿都亲手喂,如果要睡著了必定叫容成几个时辰後唤醒他。容成有次怜他劳累,让他多睡会儿,桓恩起来就小发了一顿脾气。
後来桓恩的身体养好後便更变本加厉。亵裤亲手换,换下亲手洗。白天抱著孩子不是对他说话,就抱著出去看风景,完全把忙於朝政的容成抛在脑後。傍晚孩子睡了便借来针线缝一些孩子穿的小袄子,容成说了宫里缝好的东西多的是,而且缎面针脚都是一等一,可桓恩就是不放心。除开这个不说,晚上麟儿哭闹起来,桓恩立刻下床抱著他摇啊摇,直到又睡著为止。
於是算下来桓恩的时间从白天到晚上几乎都被孩子占去了。容成欠了一大堆公务要忙,好容易腾出点时间跟桓恩相处,谁知桓恩的心思全在那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小孩身上。他当然是喜爱麟儿的,可自家爱人完全不理睬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吃味。有次厚著脸皮跟桓恩说了,桓恩哭笑不得:“你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儿子计较?”
於是容成只好默念小兔崽子赶快长大把你扔太傅那儿去折腾。
这件事容成就自认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去计较了,可还有另一件事是他无论如何都要计较的:他们已经很久没行房了。
桓恩怀上麟儿期间,太医说是可以少量行房的。可容成自认天字号第一好相公,到了後几个月,看著桓恩挺著大肚子本来就腰酸背疼,便努力克制住欲望,这一忍就是将近半年。好容易赶上顺产,桓恩又气血大伤,太医说要完全恢复到产前的身体情况,就要好好调养,固本培元,短期内别做那精气外泄之事,於是容成心道朕再忍。调养了一个月他觉得差不多了,便在睡前暗示桓恩,说很久没有二人同床共枕了。桓恩却红著脸拍开他手说:“麟儿在旁边呢。”容成以为只是时机不对,可後来多番试探,桓恩却都有意无意找理由避开了。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愿意与他同床行房一般。
已经七个月没畅快淋漓地莋爱了,容成不知道桓恩到底在别扭什麽,憋得一肚子邪火,嘴里竟都起了泡。
“陛下,这绿豆汤於下火清热有奇效,陛下就喝一碗吧……”
胡太医在金銮殿下伏著身子跪著,容成看了眼刘公公端上来的汤碗,里面汤水红中带黑,还算清澈。容成一口喝了,手指在书案上“嗒嗒”叩击了一会儿,忽地开口道:“胡太医。”
胡太医身子一抖:“臣在。”
“最近给小恩把脉,可有异常?”
“回陛下,无甚异常。殿下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再过些日子,就能回复到产前的状况。”
“真无异常?”
“……无异常。”
容成咳嗽了两声,压低嗓子又森森一字一句问道:“真……无异常?”
胡太医被这语气给吓得抖两抖,脑子飞快转了转,意识到这是陛下在逼供呢,权衡一下,还是觉得项上人头要紧,桓恩什麽的卖了就卖了吧,殿下一向宽宏大量,定不会找自己麻烦……“呃……这个……殿下倒是最近有找过臣……”
“上来说话。”
胡太医捞起衣袍,小心翼翼上了御座,附在容成身旁耳语了一番。
“……原来如此。这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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