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要吃亏的。
莫竞离一番分析头头是道,只说的苏筝连连点头心里暗暗赞赏,只说的莫嫣然张大嘴巴作惊奇状。最后他们全员通过,径自从这个方向翻过山头直奔高速公路而去,目标是在天亮前赶到山下弄到一辆车。
苏筝左手抓着莫嫣然的手,右手领着莫竞离,三个人小心地往山下走去。深山中,半夜里,周围难免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瘆人。而由于深更半夜,黑森森的山里基本没有成形的道路,旁边布满了杂草和乱树枝,再加上怕引起注意连手机上微弱的光都不敢用,他们走得很是艰难,时不时还要拿出指南针找一下方向。莫嫣然生得娇嫩,时不时被树枝挂到卷发,或者被石头擦一下都是有可能的。苏筝原本以为莫嫣然吃不了这样的苦头可能会抱怨,谁知道这小姑娘二话不说,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意兴盎然,时不时还会扒拉着旁边的树枝拿到手里玩。
苏筝出来的时候准备了一个大背包,里面有各种紧急救生物品,当然也有水和食物。当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后,莫嫣然尽管还是没什么抱怨之词,但显然已经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便提议休息一下再走。莫竞离体力还好,但估计考虑到身边两位女性,特别是自己那娇弱的姐姐,也同意坐下来休息一下再继续往前走。
苏筝从旁边扯来一些干草铺到地上,让莫嫣然和莫竞离坐下,然后自己再从背包里拿出巧克力等物分给大家吃。她带的水并不多,只有一壶,她拿出来先给莫嫣然喝,莫嫣然喝了几口递给了莫竞离。莫竞离好像并不饿,巧克力只吃了一块,然后抿了一口水后就递还给了苏筝。
苏筝见莫竞离不怎么吃东西,猜测他是怕今天晚上他们无法从山里逃出去的话可能要在山里躲上一天,便安慰他说:“如果万一要在山里躲着,这山里很多东西可以吃的。”
莫竞离意识到苏筝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深沉黑亮的眸子望了她一眼,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我不饿。”苏筝见到这番情景,也不再强求,自己接过来喝了几口。
三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后,莫嫣然就挣扎着站起来,提议说我们继续赶路吧。这再次让苏筝吃了一惊,要知道莫嫣然平时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她知道莫嫣然是真的累了,可是如今反而是她自己主动提出赶路。
莫嫣然见苏筝惊奇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山下,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还是赶紧爬山吧!”
苏筝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头将东西重新收拾进背包,准备背起来赶路。莫竞离在一旁平静地提议:“我来背一段吧。”
莫嫣然也意识到那个背包很重,如果苏阿姨一直背着的话很辛苦,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能力背那背包,便提议说:“不如我和竞离一起抬着它吧,人多力量大嘛!”
苏筝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涌起无限感慨和安慰。不过她怎么会让尚未成年正在长身体的莫竞离背这样一个背包呢?
她笑着摇头说:“这个背包并不重的,我背着完全没问题。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懂事,那就等我累了再让你们背吧。”
等我累了再让你背,可是我不会累的,永远都不会累。
40番外之莫竞离篇
我和嫣然十岁的生日宴会,门外出了一场车祸,很多年后我依然对当时的细节印象深刻。
那个女人,她想将一对娃娃木雕塞给我和嫣然,可是我们没有要,当时我觉得这个女人就如同以往众多让我厌烦的女人一般,我想我一定将自己的排斥写到了脸上,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受伤。
接着又发生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当我听到外面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时,我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众多宾客喧嚷中跑出来。
那声绝望而撕心裂肺的呼唤是我的父亲发出的。
父亲紧颤抖地抱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苍白的手紧紧抓着那对娃娃木雕。
当时她已经浑身是血,苍白而虚弱的手,精致而古朴的木雕,鲜红而凌乱的血液,这一幕给我很大的冲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断浮现在我眼前。
她已经不能动了,只有嘴唇在颤抖,似乎拼命地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她说不出什么了。
父亲紧紧抱着她,流着眼泪在对她说着什么。
我想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和嫣然很快被挡住,接下来在奶奶的命令下,我们被人强行带走。
我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透过缝隙看了最后一眼,只看到父亲脸上是绝望、痛苦、悔恨,这些强烈的情绪是我从来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的。父亲是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他很少有这么强烈的表达。
我想,这个女人一定与父亲有着很深的渊源。
后来的日子里,我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见到父亲。向奶奶问起这件事,奶奶也不过随口带过,仿佛那个女人的死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罢了。
不过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小事,因为那段时间周围的保姆和保镖很用心,他们不让我们外出,好像唯恐我们知道或者看到了什么。
而且父亲那一天哭得那么痛,他一定很伤心。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竟然能对父亲有这么大的影响?
那段时间,这件事是一个谜,笼罩在我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一直过了两年,我记得我们十三岁生日的宴会上,久别的父亲又出现了。他看起来更加严厉,更加冷酷,他没有任何笑容,看着我和嫣然的目光中还有些疏离。
我和父亲,本就不熟。我虽然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非常伤心的事,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学着不去关心和在意了。
那个时候,我和他之间,不过是有着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父亲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可是他决定终身不娶。哪怕奶奶无数次的劝说,哪怕爷爷震怒,哪怕整个家族的人都轮番上阵,他依然决定终身不娶。最后所有的人都拗不过他,也只有随他去了。那时候大家还想着他总有一天会遇到个喜欢的人,从而改变主意。
可是任凭各色女子在他身边经过,他好像丝毫不起波澜,于是家里的人慢慢开始放弃了。
父亲在郊外有一栋别墅,他在假日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那里,连保姆都不许进去,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我长大十七岁的时候,家里决定送我和嫣然到国外去读书。那一次父亲忽然叫我过去,我平生第一次有幸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别墅里摆满了木雕,到处都是,多到让人震惊。
我在一片木雕中见到了父亲,他正低着头一刀刀认真地雕刻。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送我们的一对娃娃木雕,那对被血染红了的木雕,现在在哪里?
那一次,父亲对我说了一些话,语重心长,我认真地聆听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如同父子般在一起说话。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父亲从木屑中站起来,擦了擦手,抱起了旁边一个木匣。
我一下子惊呆了,那个木匣是一个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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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长大了,嫣然也长大了。
在别人眼里,我俊美,冷静,淡漠,还有着天才般的头脑,很多女孩子都用倾慕的目光看着我,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感觉。
嫣然也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乖张。
她交往了很多男朋友,然后再一个个地甩掉。她酗酒,甚至吸毒。
当我发现这一点后,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和嫣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她在想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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