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景、司徒溟月,她既然将他们娶回家,她就是他们的妻。她就应该承担起为人妻的责任和义务。爱,或许一时无法做到。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努力地让他们快乐生活,她却是无论如何应该做到的。
她不是孤家寡人了,有了家人,也就有了牵绊。
再做什么事之前,她都应该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保护好他们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
似乎突然间想通了某些东西,楚泠月胸中大有豁然之感。
她紧了紧手臂,轻轻地将溟月抱起,瞥一眼树下仍在跪伏叩拜不已的民众,沿着树梢,踏花行去。
是夜,安抚着司徒溟月渐渐放下心中的恐惧,睡下。
在他匀细绵长的呼吸声里,楚泠月托起他的手指,轻轻一吻,扯过毯子,给他盖好。起身走到外间。
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那个圣子究竟是什么人
嘁,我又不该你的欠你的,为什么要给你卖命黑衣人不屑地嘲讽着,自顾自地端了点心盘子,靠在软榻上,喝茶吃东西。
楚泠月被堵得微微一滞,随即心中了然,弯了弯嘴角,也不再急迫,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靠近那吃喝正爽的人,将手里的东西,簪上他的发端。
咦,咦,什么什么那人也不管满手的油腻点心沫子,伸手就将头上的东西扒拉下来,待看清手中之物,微微一怔,随即举到眼前,边端详着,边撇着嘴鄙夷道,什么破烂儿给我戴啧啧,想不到,堂堂的大楚户部尚书,一国的财神爷,竟然连枝花儿都买不起,居然不知去哪里捡这么一朵残花来送人哼,你难道是说我是残花败柳
呃,不是不是楚泠月仍旧微翘的嘴角还来不及收起,却被这接连不断地指责打击的满头大汗,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此时,她也看清了对方手中举着的那枝花儿,蔫蔫的不说,在怀里揣了半日,早已经揉成一团了,软塌塌的,邹巴巴的,就像一坨破抹布,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娇媚和美丽了。
哼就是,你就是你嫌弃我是吧你嫌弃我直接说嘛,干嘛用这么朵破花来羞辱我你那人仍在不依不饶地指控,声泪俱下的控诉,足以令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楚泠月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又不敢大声儿,只觉得两侧太阳穴突突狂跳,那口气就要化成冲冠之怒,身形瞬移,一手扯落那片碍事的金面具,一手挽住他的后脑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唇瓣,堵住了那不停翻飞的红唇
嗯,世界终于安静了
第八十七章金线蛊
第八十七章金线蛊1
圣子,越族人为祭祀花神,在族中选出的男孩子。一般这样的男孩子,要美貌、高洁、聪慧,最重要的一点是,还要心性坚韧淡然。因为所选圣子多是幼儿,甚至有的在襁褓中的婴儿,而一旦被选为圣子之后,这些小孩子就会被送入越族圣地九莲山中清心侍奉花神,终其一生,除了花神节或大型的祭祀活动能够下山外,不能见山下任何人
墨还说了许多,楚泠月越听越寒。这越族圣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那么小的孩子,本应该活泼快乐的生活,却被人为地弄到高山深洞里,终年只有身边的两个伺候的老仆,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更令人发指的是,从此后,漫漫一生,都只能面对空山寂寥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这简直比做和尚还不如。做和尚虽说要遵守佛家戒律,但毕竟还禁止与普通人的交往,甚至,若是动了凡心,还可以还俗。这个圣子可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一旦圣子行为出了差池,就会被认定为玷污了花神,那是会被处以火刑,以向花神恕罪的。
越族对圣子崇拜有加,墨打听了许多与圣子有关的事迹。一一说来,讲了大半天还没讲完。
楚泠月听到后来,实在无法忍受,转身倒了一杯茶,微笑着递到墨的面前,柔声道:不过半晚上时间,居然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真不容易。说了半天也说得累了,先喝口茶,歇歇气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墨犹疑地瞥了楚泠月一眼,实在是刚才那个亲密动作的后遗症还在,让他一时还有些羞窘。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竟然莫名其妙地将听来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滔滔不绝的话痨样子,哪里还是平时惜言如金的他
楚泠月看着墨终于打住了话头,接过茶去,微垂着头,慢慢喝茶,只觉得自己耳朵终于解放了,哪里知道这一会儿工夫,墨的心里转了这么多弯儿。
略略等了片刻,看墨喝了大半盏茶下去,这才开口问道:关于蛊毒的事,你打听到没有
不等墨回答,她接着又道,今日那个人,我看着就像是中了蛊,只是不知道,被那圣子弄到哪里去了。其实,楚泠月还怀疑,那个人中的是金线蛊。同时,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金丝绣花的荷包--那金丝色泽闪亮,绣成之物光华流转--正是她在百毒经上看到的金线蛊的特征,是以,她才阻止了溟月接受荷包,同时对那个凤兮出言警告。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凤兮居然是越族大长老之子,在越族之中,地位卓越超然。很快,墨的话就肯定了她的怀疑。
嗯,那个人确实是金线蛊。今日那人的惨状,墨也是亲眼目睹,说起来,神色也不自禁地严肃了许多,据说,金线蛊为越族长老惩治喂饭族规的族人所制。是以凡中了金线蛊的人,无论如何痛苦不堪,族人也不会替她他出头,即使他的家人,也是如此,就当没有这个亲人一样。至于,今日圣子为何出手将那人带走,无人知晓。有人猜测,是圣子仁慈,带那人去莲池,以净化她灵魂的罪恶,来生还能受花神庇佑
来生净化灵魂是丢进莲池之中水葬还是,那莲池水,能祛除蛊毒
百毒经上虽有记载金线蛊,但制蛊之人不同,所用的引子也各异,解蛊之法也迥异。所以,百毒经中蛊卷开首一句话,就是:一蛊一解,药可缓不可解,云云。
但是,楚泠月总是想,同一种毒药,因制毒之人不同,往往成分也不同,但解药却大同小异,稍稍调整配方就能用以解毒,或许,蛊也可以如此,只不过,幕初没有找到其中的关窍所在
那个圣子,是不是也研习蛊术楚泠月心中似有所动,开口问道。
唔,虽然没有人这么说,但听越族人话语中的意思,圣子都是自幼上山修行,道行深不可测。而越族最自以为傲的东西一是巫,再就是蛊。既然他们如此推崇圣子的能力,想必,这圣子对蛊术也是精通的
墨说到这里停住,但接下来的意思,楚泠月却明白了。
那圣子自小被隔绝在深山之中,想必除了看书就是研究这些巫蛊之术。专精十几年,几十年,当然比还有家庭,有社会各种事物要做的其他人,精通的多。
更何况,说起巫术,楚泠月的脑海里就再次浮现出那十几个白衣小童若那是巫术幻化而成,实在令人骇然
夜已深,低低地声音,仍旧隐约传来,床上本该睡熟的人儿,默默地睁大着眼睛--
外边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他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偶尔传来几个音节里,圣子、长老之类的字眼让他稍稍安心。
空睁着两只眼睛,躺到浑身骨头僵硬疼痛。司徒溟月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坐起身来,取衣披在身上,目光转过,看到床头上那件梅花外袍,目光略暖,伸手取了,挽在手里,慢慢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脚步声响起,楚泠月的声音伴着她的身影,一同迎了上来。
月儿,怎么了吵醒你了呵呵,是我不好,来来来,我们一同进去休息。我身体结实着呢,你别光顾着我,你要是受了风寒病了,我想替也替不来,你受罪,我心焦。
楚泠月笑语宴宴,伸手接过司徒溟月手上的外袍,却是披在他的身上,伸臂将他揽住,半拥半抱地,一起转回内间。
在转身的瞬间,内间门上的帘子被微风拂动--外间一烛荧荧,却空空如也,哪里有那个说话人的影子。
第八十八章金线蛊
第八十八章金线蛊2
花神节后,楚泠月也不急着办理什么公务,勘查什么赋税,悠哉悠哉地四处观景赏花,不亦乐乎。随行的两个下属,戴静华是沉稳干练的,也是完全听命于楚泠月的,欧阳靖明则是个洒脱的,也乐得轻松。
楚泠月倒是每日安排了她们任务,但不是去各处酒楼喝酒,就是去商界闲逛,甚至,还安排她花楼觅芳。
喝酒逛街,戴静华还没啥异议,但去青楼,她就不由地害怕留在京城家里的男人,若是被某个跟出来的小厮回去说脱了嘴,她可有够受的。但碍着楚泠月的命令,又有欧阳靖明在一旁撺掇着,她又哪里走得脱,少不得不情不愿地被拖了去,却不想,她是个实诚人,进了青楼,几个妖媚人儿往身边一偎,那酒就像水一般,直灌进去,最后,三次倒有两次是她被留宿。
楚泠月那里,司徒溟月虽说是新婚,但毕竟是司徒家族的大当家。南邵洲虽地处偏远,又多高山峻岭,却独独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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