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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办公室墙壁上的那只英国进口的大钟,已经五点了,他站起身,拿了椅背上自己早先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跟桌上的车钥匙。

敲门的时候,是范菊花开的,他来过这边,但是却从没进过她的公寓。

范菊花自然是不认识自己的,“先生,你找谁?”

闻人臻也是不认识范菊花的,以为自己敲错了门,退一步,看了下门牌号,是正确的啊,也就是说他并没搞错。

有些不悦地眯起眼来,“你是谁?季璃昕在不在?”

原来找的是小昕啊,不过这位不太有礼貌的先生,气压冷峭,有着雕刻般的线条,五官英俊明朗,眉宇沉静,隐隐透出不易亲近的疏离感,黑眸内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暗示着这个男人气势逼人的存在感。

就这样看着自己,就能让自己从心底生出几分敬畏来,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近来找小昕的先生个个都长相英俊,态度倒是还没见过这么差的,也不自我介绍下,要知道宋先生叮嘱过千万不要让陌生人进来,这年头,越英俊的人,越有可能是骗子。

“先生,你肯定是找错地方了,这儿就我一老婆子住。”

范菊花将心尖上涌现的那几分冷寒给硬生生压了下去,佯装镇定地道。

这男人,越看越有黑社会的气质,一身黑色的西装,虽说手上拿着个公文包,有那么丁点职场男性的标志,但是这年头有档次的坏人从不会在自己的脸上明显地刻上“坏人”二字。

范蔡锷与小菊花暗想,自己要成功消除这个男人的心防,让他不带怀疑地离开,不然卷土重来,可就不好办了。

幸好小昕跟浩楠出去吃饭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不会撞上这个男人,就不会戳穿此事。

“你刚才问我你找谁,现在怎么又说这儿就你一老婆子住。”

、闻人臻脸上表情深不可测,他的眼眸泛着利刃出鞘的锐光,汲汲地盯着范菊花的眼眸不放。

范菊花心头陡然一窒,这男人,不容小觑,自己不经意间的反应都被他纳入心头剖析过,想必他已经开始对自己起疑了,而且是坚定自己的初衷,不信自己的话了。

前几个来的冷先生跟隔壁邻居宋先生都比这个男人好相片多了,这男人,自己处处看他不顺眼,太强势了,小昕若是真跟他相处,也要吃亏的。

听他的语气,像是跟小昕相识已久一般,不过也没见小昕将她招呼到家里来,更从未跟自己提及过这男人,所以说,这男人是坏人的成分居多。

“我不认识你,自然要问下你找谁来着,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她范菊花既然答应照顾这个家,就要具备跟坏人抵抗作战的勇气。

闻人臻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显然觉得跟这妇人的对话,无聊至极,平日他沉默寡言惯了,甚少跟陌生的人对话,因为觉得没必要。

这回还耐着性子跟这中年妇女周旋,为了季璃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女的,肯定是季璃昕的关的,所以才会这么麻烦。

季璃昕家没跟什么亲戚来往,就自己所知,她就跟她继父杜哲远还有母亲李玉梅保持联系。

至于其他人,应该没了,至少在季璃昕生孩子期间跟 李玉梅住院期间,并没有看到她家亲戚过来探视跟走动。

懒得理会那女人了,闻人臻直接掏出手机当着菊花的面给季璃昕打电话,电话竟然给挂了。

他坚毅的面庞瞬间阴郁下来,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浑身戾气渐増,典型的发怒症状。

范菊花飞快关上门,以为这男的要叫帮手来了,心中还是不由懦懦的。

闻人臻重新拨她电话,他接二连三地拨,她接二连三的挂,最后她不耐烦了,径自将她的手机给关了机。

他剑眉又是一紧,绷着一张脸,神色凛然,寒气逼人。

那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挂自己电话。

夜色渐沉,暗幽深淀,放眼望去,已是满目的霓虹闪烁。

这小区靠近闹市,夜幕之后,繁华依旧,璀璨生辉。

季璃昕请莫浩楠吃饭,欠他好几顿了,今日个他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有空余时间,她自然是不会推脱的,莫浩楠确确实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只是没想到菜刚上来时候,闻人臻一再地打电话 给自己,前阵子为了照顾他,自己可是在狼窝居住了几天,被当菲佣一般使唤,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倒是又找上门来,难不成又想要别人随叫随到?

那分明是白日做梦,她可还记得自己要离开的时候,他不想放人,显然大少爷秉性发作,伤口既然 愈合,她也离开了那地方,便没打算再自投罗网,各人走自己的道路,不是挺好?

隐约地,她还是意识到了闻人臻的心情转变,似乎对自己起了兴趣,这并非是自己所乐见的,她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远离是非,明哲保身,这是她的处事原则。

宋柯带小宋在外头吃了一顿kfc,孩子都爱洋快餐,虽然那玩意,没啥营养,宋柯正在努力加深跟小宋的交情中,自然乐得讨好她瞬她的意。

宋柯没想到会在出了kfc店后碰上乔晓静,真够出人意料的,他不想跟她周旋,于是极不绅士地道 :“我要回家了。”

“你家在哪里?我还没去过,要不请我过去坐坐?”

乔晓静知道他在赶人,但是她若是这样就知难而退 ,也不会在当初毅然选择出国留学了,早在做出出国留学那个决定的时候,她的人生当中,就不会再对宋柯松手了。

又或者,早在自己被宋柯的母亲带入宋家之后,两个人的命运,就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一起,将会牵扯一辈子。

“不太方便 ,都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宋柯知道她的脾气,他也不明白晓静为何就是不明白想不通,自己都再三表示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了,她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好啊。”

乔晓静答应得痛快,虽然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也是开了车来的,大不了明天过来取车,她喜欢跟他相处,提议去他那,无非也是想要跟他多做相处,他送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她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一根筋通到底,执着而固执,她坚信只要付出,总有一日似铁的郎心,也会融化的。

乔晓静看了一眼宋柯身边缄默的孩子,笑容满面地道,“这就是小宋吧?”

小宋缩了缩头,显然对她如此热情灿烂的笑颜招架不住,怯怯地垂下了头。

“别笑得那么奸诈。”

宋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吃她那一套的,不知道变通,难怪在一些事上总吃亏,但是她却宛若没有意识到一般。

晓静一直是聪明的,她学习上成绩优秀,工作表现也是值得嘉奖的,她应该是个骄傲的女子,但是在感情上却陷入了死胡同中出不 来。

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当自己是敷衍。

“柯,爸爸的身体报告出来了,陈医生说有很多指数不达标,你有空就回去多看看他,他肯定是有些想你了,但是又逞强着不说,连哥跟嫂子都私下这么跟我说了。”

乔晓静庆幸自己跟宋柯之间,比别人多了一份熟悉,他们是青梅竹马。

柯虽然不表示,但是对他爸,他多少还是在意的,虽然这些年父子在某些方面经常起争执,表面给人的感觉是不合。

“我知道,过些天我会回家一趟。”

从诈死之后,他没现过身,家里的人会想歪,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传言归传言,没见着真人,浮想联翩也不觉得见怪。

“我就知道,我已经帮你订了后天的机票,我们一道回去吧,小侄子一周岁了,大哥说这回要办个隆重的party。”

她兴致勃勃地道,还搬出了小侄子,那团可爱的肉球,宋柯想到自家小侄子,心里头一软,点了点头,没拒绝。

反正是要回家的,跟晓静一快儿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过刻意,倒是显得他太没风度了。

宋柯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璃昕这边的门,没想到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堵在了季璃昕家的门口前。

修长指间的香烟拂起袅袅云雾,脸庞隐匿在蒙蒙烟雾后看不真切。

他诧异地走近,没想到是闻人臻,还真是吃了一惊。

前阵子,小昕去照顾受了枪伤的闻人臻,自己是知晓的。

但小昕回来后,他们似乎没怎么联系,心下的不安倒是渐渐消弭开了,没想到这一个转身不见,他跟鬼影一般又缠了上来。

难不成,他想要跟小昕再续旧缘?

前尘往事,过去的就过去,自己跟她那段时间错过,终身抱憾,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再具备跟小昕在一起的资格了,他曾侥幸有用的那丁点资格被他自己活生生的掐断了。

“宋柯?”

闻人臻也认出了湊上前来的男人,掐灭了指尖忽明忽灭的那一点猩红,沉哑着嗓子道。

“闻人臻。”

宋柯挑了挑眉,顿了顿,“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

虽然等了有了几小时了,但是在宋柯面前,他并不想托出自己的狼狈。

他一直耿耿于怀是的机场那是,她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声“宋柯”,从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之后,他对宋柯这个人尤为关注,极为提防。

比起冷天澈,宋柯这个人更配当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他比较令人看不透,可能是成长经历影响的关系。

宋柯处过黑道,背影复杂,经历过腥风血雨,拿性命开刀的,心狠手辣且不论,城府极深,是肯定的。

这样的一个人,对那个女人也是掏心掏肺,这应该证明自己有眼光,为何自己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对这个人的敌视。

他极为不快,说不出的憋闷,那仿若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所觊觎,对,就是这种感觉。

“宋先生来这也是找小昕的吗?”

每次听他们叫她小昕来小昕去的,不可否认,心里头都是有那么丁儿的不舒服,这般的亲昵,两个字宛若从舌尖滑腻出来的。

他还真没当着她的面说过这两个字,都是季璃昕地叫,她似乎也没单单叫过自己的名。

生气的时候,倒是经常会“闻人臻”“闻人臻”地叫,不过她那样叫的时候,脸色的神色倒是很丰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变态,她生了气,他倒是心情舒坦起来了。

总觉得她清冷着一张脸,没生机,变着法子想要激怒她,原来爱一个人,就是喜欢逗弄她,喜欢看着她生气,也乐见她笑,她对着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笑过,就算是笑,也是极假的,那是虚伪的应承。

她曾看过她对莫浩楠笑过,那笑,是打从心底里的,让自己分外不爽,那个时候童点出自己那是嫉妒,对,他嫉妒那的等殊荣,自己从未享受过,莫浩楠却可以得到她的笑靥。

而且,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平日里疏淡的五官,都生动起来了,很有韵味。

“我就住在隔壁。”

宋柯的幽黑的瞳眸像深不见底的潭,透不出半点迅息,若无其事地道。

闻人臻神色一凛,两人的目光死死对峙着,一道极冷,一道极刚,在空气中碰撞得噼啪作响。

心中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没有找错,刚才那中年妇女想要蒙骗自己。

“三少,我先进去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宋柯瞄到小宋小脸上有些倦意,知道她是想睡了,于是蹲下身去,将她一把给抱了起来,别有深意地朝着闻人臻道。

“没有那个必要。”

闻人臻冷眼睨着他打开门,进了屋。

刚进门,宋柯又探身过来加上一句呛死人不偿命的话,“我记起来了,小昕好像是跟莫先生出去吃晚餐了。”

他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一言不发的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森冷的目光都快把那儿冻出一个洞来了。

季璃昕身影出现的时候,闻人臻眸條的一眯,掠过的寒光惹人心惊,随即恢复如常,慢吞吞的说,“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压根不瞧他,低头绕过他想要开门,门口却被他挡了个严实。

娴静的脸,那如幽潭般平静眼眸,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自己在她家门口傻乎乎地守了这么久。

而且,更过分的是,她一点于心不安的愧疚都没,还想当自己是空气漠视,他怎会生出好心情来。

虽然之前打定主意要讨好这个女人,但是当真对上,他发现她总惹自己生气,然后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便失效了,哪记得自己的初衷。

没看到莫浩楠出现,他紧蹙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方才僵冷的面部线条也有些缓和。

“这是我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她叹气,这人几天不见,自己倒是消了心防,没料到他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难怪之前一直打自己电话呢?不过那个时候她嫌他烦,接了他的电话,必定倒胃口,好不容易正经偿还莫浩楠一顿,她不想因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了胃口。

他轻轻弯起唇角,精准无误地捉住她掏钥匙的手。

“你跟莫浩楠出去晚餐了?”

他冷冰的语调含着讥诮。

她点了点头,他眸中流转的光芒又复杂起来,“为什么?”

她失笑,轻扯了下嘴角,“没有为什么,你若非要我给出个理由,那么便是我喜欢跟他一起用餐。”

莫浩楠不失为一个风趣的男人,他博古论今,颇有内涵,什么话题,都能脚上一通,而且氛围轻快,感觉如风,很舒服,作为朋友,她觉得结交了莫浩楠这样的一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这算起来,还多亏了菲菲曾经的牵线搭桥。

闻人臻没防备她忽然有此一答,瞬间脸色铁青,黑眸燃烧着阴阴的火,让人胆战。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这是你的真心话?”低沉的男声冷得让人寒彻心扉。

她点点头,“真心话!”

她回答得是这般的快,近乎脱口而出,他像被一整个儿鸡蛋噎住了喉咙般,半天说不出话来,眉皱得死紧,一把拽起她的手,拎过旁边她的手包,“走!”

她执意推开他,一只手臂忽地橫来用力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用的公主抱。

又转过她的身体,逼近的黑眸里几乎蹿出火花来,“那个莫浩楠有什么好?”

“什么都好。”

跟莫浩楠相处越久,越觉得他这人极好。

她不知道为何她老实交代,但是惹怒了这头沉睡中的雄狮。

闻人臻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他应该是喜形不动于色的那种,或者是冷静自持的那种,几时开始变得这般暴躁易怒了呢?

也不知道莫浩楠哪里哪里得罪了他,几次三番提及,都惹他怒意喧涌。

她再挣扎,也抵不住他的气力,他甚至还凑过头来,开口道:“我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眼下之意,若是她再挣扎,难保他的伤口不会裂开。

够狠的,还用上了威胁这一招。

“你的伤口是你的伤口,不关我的事。”

被这样抱着,虽然夜色沉沉,但是若是万一有人看到,也是极为不自在的,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他似乎料定了她不敢大声嚷嚷求救出糗,抱得愈发的紧,她的身子贴得他极紧,甚至能够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可能是生气的缘故,他的心跳,听上去,有些快,有些紊乱。

“是吗?”

他显然不信,“今天跟莫浩楠出去晚餐就算了,明天陪我出席一违场宴会,算是抵消你犯下的事。”

怀中的身躯柔软,宛若天生就该嵌入他结实的胸膛一般,火气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他认命一般地叹息道。

黑眸依然深邃,深刻的脸庞线条变得柔和许多。

季璃昕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扫过他深邃的眼,英挺的鼻,和他性感的薄唇,无疑,闻人臻是个好看而英俊的男人,但是他的行为霸道糟糕到了极点,而且一点都没询问过自己的意见,只知道强势地用威胁这一招。

“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侧过身,双目晶亮的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不容他有半点躲闪。

他瞬间一震,季璃昕如愿地看到他那张冰冷的面具一点点的碎裂,目光中的怒意和翻搅在一处,几乎就要爆发。

她知道自己在逼他正视起眼前两个人尴尬的关系,他是她的前夫,请注意,是前这个字,一个字,便能够很好地划清眼前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深邃的眸扫过他怀中的这一张冷颜,娴静的脸,那如幽潭般平静眼眸,柔软的嘴唇,可是这张柔软的唇里,吐出的字眼,是该死的犀利。

三年后 第六十四章 闻人的反击

“男人跟女人的关系。”

半晌,眯起了眼睛,压低了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却极其的坚定。

“以后,别对那个莫浩楠笑得花枝招展的。”他的拇指微微用力按再她唇上不动,在她错愕的表情下又迸出一个字:“俗。”

这话一落下,他便再也没犹豫,似乎下了某个决心,直接将她塞进车,进而系好她身上的安全带。

这一串动作做的有点鲁莽,至少被塞进去的时候,她的腰部不小心硌到了什么,撞得有嘶嘶的疼,但她只是咬了咬唇,没说。

只用幽幽的目光看他,他不为所动,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能怎样?在密闭的空间里,她又打不过他,拳打脚踢,这车子坚硬着,累坏的只有自己。

就算此刻她不要面子扯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也没人理会,反倒会被人认定是神经有问题。

他那一番话,呆着警告的意味,又似宣布,脑子记里乱糟糟的。

他对自己的兴趣增加了吗?

还有莫大哥,又怎么得罪了他了,笑得花枝招展?她就算笑,也是浅笑,从未笑得花枝招展过。

车子开得飞快,他似乎在发泄一种莫名浮躁的情绪,她有刹那觉得自己宛若踩在绵软的云絮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的气息还略有微喘,一脚带上车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却没让她出来,双手将她按在位置上,有些凉意,挟着秋末夜里微凉的气息席卷过来,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倒是滚烫炙热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就那般肆意的吻了下来,她眸中闪过些许的慌乱。

今夜的闻人臻,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有,虽然她没对他的吻起反感,也不用一再地证明吧?

心底浮现一个念头,却被她给狠狠地掐灭了,怎么可能?

他这样无情的人,对自己八成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因为自己对他太过漠视,让他的男性自尊受不住。

他的吻里夹杂着惩罚的刺痛,稍后,齿缝挤出几个字,“给我专心一点。”

这张柔软的唇,他一点也不想从中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字眼,她就知道刺激他,呛人的小辣椒。

还有,他极为不痛快,在自己吻她的时候,她还能心不在焉,她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那个莫浩楠?还是宋柯?那个宋柯竟然还住到她隔壁去了,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那个冷天澈,也围着她团团转,相信只要她开口,那冷天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摘来。

他从来没想过她男人缘是这般的好,胜过孩子的女人,还这么抢手,而且个个男人都不是一时被眼屎给蒙住了的。

个个都采取了行动,倒是自己慢吞吞的,这样下去,半分胜算也没,该死的,还有,这女人对自己有偏见,极不待见自己。

沈童说,想要重新赢回女人的心,一定要放低姿态,讨好她。

可是自己不觉得自己一味的讨好跟委曲求全是有用的,他若是不霸道点,不强势点,根本就是变相给她制造脱逃的机会。

月光下,黑宝石的眼眸挑动着愤怒的火焰,愈发的清亮,她嘴唇嫣红,那上面有他嗜咬的痕迹,如玉一般光洁的肌体则染上了令人遐想的酡红。

他腾出一只手,有些拙笨地将脸庞上散落的几缕秀发刮到耳后。

她的耳垂小巧圆润,他的手指轻巧的捏住把玩,眼见着血液一点点的将凝脂般的耳垂染得殷红。

他贴得自己极紧,身上胸膛的起伏似乎比刚才急了点,健硕的身躯熨帖着她,使彼此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紧紧密合。

甚至她能够体会到他下体的紧绷,大腿处被一硬邦邦的物体顶得难受,而且那玩意的热度能够透过两人身上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三次吻自己了,前两次都没酝酿成后果,但是这一次,她心里一点底也没。

毕竟,这一次的他,宛若收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般,她不认为是莫大哥刺激到了他,难道是之前自己的那番话刺激到了他?

他吻得极为投入,深邃而锐利的眸子闪烁着她熟悉的光芒,男人的情欲。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得逞,再说这还是在车子里,虽说周遭似乎没人经过,但是她也没他这般的疯狂。

这男人今夜,绝对疯了,魔障入脑了。

她需要喘口气,她都快缺氧而死了,这男人宛若没有意识到一般,自顾着自己快活,当她是死人。

这情形,她是无法指望他放过自己跟着别人来救自己了,人不自救,城门必当失守。

既然他不能以气力取胜,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柔克刚。

她动了下自己的双手,依旧被他的一只大掌给扣住了,活动不了。

看来首先要将自己的双手给解脱出来,她伸出舌尖灵巧地挑逗着他,刚才被迫迎合,这会主动,他以为她也跟着享受,没有那般强硬了,她的大腿磨蹭着他胯部的敏感处,降低他的防备,瓦解他的理智。

他的身子,为了更舒服,稍稍上移了点,为了上移,自然是身子稍稍离了自己的身子,有空隙可趁。

就在这个瞬间,季璃昕曲膝向他胯间用力一顶,只听耳边一声咒骂,他身子往上一拱,头撞到了车门,接着车子往外退去,身躯弯成奇怪的姿势蹲了下去,紧咬牙关,青筋直跳,“damn~it!”

季璃昕依然半躺在位置上,猛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些精力,刚才幸而他松了防线,不然自己还真没把握一击而中目标呢?

她扶着车门,缓缓下了车,整理了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你既然敢这么做,就应该想到后果。”

他气得不轻,铁青夹灰的脸绷得僵僵的,脸上狰狞至极,大概刚才自己那一顶,真的是发了狠了,他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挤出那一句脏话后,连话都没再说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下荧幕上闪烁的名字,忙接了起来,脸上有几分焦躁跟急切,刚才险胜之感豁然一空,“妈,你怎么了?”

“妈没事,闻人说叫你明天陪他出席个宴会,你不愿意,这是不是真的啊?都当了人家老婆了,怎么还使小孩子劲呢?你这孩子,我看闻人对你挺好的,你别硬把关系给拧坏了。”

“妈,”季璃昕想反驳,但是却无从说起,只好恨恨地回头瞪了那个表情依然扭曲的男人一眼,在内心诅咒道,小人,竟然跟我妈告状,只会威胁,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

还有,什么狗屁宴会?

刚才在上车之前,他好像提了下,不过自己根本就没在意。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觉得自己一定会遵从,原来拿了老妈当挡箭牌,真够卑鄙的。

“闻人呢?是不是在你旁边,等下叫他接电话,他说你还想根他分局来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妈省心点呢?妈不想到死都放不下你。”

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哀叹,但是她当不了假,再怎样,母亲的生命,也没多久可以活了。

“小新啊,妈不会是害你的,妈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辛福下去,人生短暂,这世上那么多人,偏偏你们两个成了夫妻,这老天都让你们成夫妻,肯定是你们有缘,缘分这东西,是要好好珍惜的,不珍惜,就会从指间溜走。怜惜眼前人,不要等到生命终结了才幡然醒悟,妈那个时候也是跟自己犟上了。你们连孩子都生了,闹什么别扭,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不出大事,两个人就好好过下去吧。”

季璃昕的眸子微微一黯,却什么也没多说。

母亲的声音犹如坠入她的心底,丝丝流光旋转,真挚而温暖。

她额前有一缕头发垂下来,细细的拂动,银色的月光洒了她一身,淡淡的流转着,她的一侧脸颊,嵌在阴影当中,模糊了起来。

母亲虽然隐约可能感觉到了一些,但是更多的是她所不清楚的。

母亲多半是从未往自己身上想“离婚”二字,毕竟一般周边的人,多半是劝和不劝分。

他真的很想戳穿掉他的谎言,但是她却没有那份胆量,母亲是个健康的人的时候,她都生不出那份底气来,更何况如今病入膏肓,他不想母亲为自己的事情愁眉不展。

若是假相能够让她高兴的话,她就算极为不愿,也要迫使自己去营造出来。

她唯一弄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耍弄的是什么把戏。

明明两个人可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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