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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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顾经理的人品,你损他一分,他回头立刻回你十分颜色——

偏偏,这十分颜色还不带重样的,在极大程度上能够让你领略啥叫三温暖,当真是虐得你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是以,公司年龄比他大的有、资历比他深的有、学历高的比他也有……

但无论是谁,都不敢轻忽这个看似简单的漂亮男孩儿。

按照大伙的话来说,这就是:

“惹龙惹虎,千万莫惹笑容满面中的顾楚雄。”

吃瘪无数的惨痛教训,让不少新来公司的孩子们在前辈们的经验中,捡了条小命。

这会儿,看顾楚雄一副抑郁难解,壮志难抒的孙样儿——

神马羊肉汤!

神马吃好喝好!

那都是浮云!

原本也是小顾最近迷上了羊肉汤,大伙儿舍命陪太子。

如今“太子”都变“孙子”了,谁还敢留啊。

这一个个结了帐,连羊肉汤都不喝了,闪得比兔子还快。

刘伶见人都走光了,小意道:“我想请顾经理吃个饭。”

小顾皱着个眉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了然了,他抬起头,郁闷地掠了她一眼,坚定道:“姐姐,我已经有团子了,不会喜欢上你的。你如果缺男人,不如找冯栗去凑合凑合,好歹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而我下面的雄风,只是属于团子一个人的……”

他激情万丈地表着决心。

刘伶嘴角抽抽,敲死他、丢黄浦江的心都有了!

刘伶:“想什么呢,只是请你吃饭,你乱七八糟的满脑子装的些什么?浆糊?还是棉花?”

小顾充满了激情的宣言倏的似被人用一泼儿冷水狠狠泼了下来,他无辜地睁着润黑的眼眸儿,含着花瓣似的红唇,学着孩子的语气,稚声稚气地说:“嗳,姐姐不是因为看上我啊……唔,我觉得就我这长相,被女色狼看中,在大街上扑到然后qj的几率很大啊……”

他眨着湿漉漉的黑眸儿,严肃总结。

刘伶:“……”

满头的黑线,她实在服了这丫了!

论自恋,眼前这位排第二,绝对没人敢自封第一。

见她不吱声,小顾张着无辜的眼眸儿,疑惑道:“难道姐姐不这么认为吗?你懂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有这样的联想是很正常的事儿啊……你不是空闺寂寞,想找一个有钱又有能力的帅哥为你抚慰寂寞的夜晚,又怎么会忽然想请我吃饭呢!”

眼见这丫又要开始口沫横飞,唠叨出什么事儿来。

刘伶忙道:“停停停!我找你是为了和你说我们公司投标的事儿,听说你们要购入一批香水发往市场……”

——神马“曲线救国”!

——神马先“培养革命感情”,从而拿下订单。

客户服务部给的那些经验,一条都没用上。

刘伶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快速将自己来这儿蹲点堵人的原因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激她说实话的目的已经达到,小顾眼底掠过一抹释然。

知道她原来是为了投标而来,小顾松了口气。

“合同呢?”

“呃……顾经理,那个香水……”

“合同。”

小顾什么都不提,只提合同。刘伶实在没弄懂怎么一回事儿,磨磨蹭蹭地从包里掏出合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小顾抽出笔,刷刷两下,看都没看,合同上已经签好了“顾楚雄”这仨金光闪闪的大字。

落笔定乾坤。

这合同可算是这么定了。

“顾经理,你不听听我们的公司的香水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

这字签的太快,有一个现代网络十分流行的字,太能表达刘伶此时的心情和面部表情了——那个字,就是囧。

一个那么大的单子,你说这顾楚雄想也不想就能给签下来。

真让人琢磨不透这家公司怎么就请了这样一个胡闹的主儿当经理。

更让人想不透的是,顾楚雄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主儿,他怎么就敢这样做个决策。

艾明不是一家小公司,如果公私里这些人的办事风格都如顾楚雄这样,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本地扎稳了根?分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合同,但是在刘伶心里,怎么想怎么怪异。

不过,老姑娘从来不是追根究底的人。

她本来就不是管客户方面的,这些疑惑从脑海里一闪,过了也就过了。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说起来,刘伶的生活,简单如风平浪静的湖水。微风不吹,不起波澜。纵是风吹,也起不了多少波澜。平淡安静,细水长流,这是普通人的生活。

在刘伶小的时候,也曾想过轰轰烈烈地活一场。每天都出点什么事儿,让她体会到“奥特曼打小怪兽”的痛快与酣畅。

后来,她的婚姻的确轰动了一下。

就像是一盏灯烛上的芯,在一个瞬间“哔剥”一声炸开,灿亮的也有几分惊心动魄。

可这样的惊心,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恢复平静后的刘伶,在心境上好歹有些进步,她再不想什么波澜壮阔高潮迭起的生活境遇。

然而,谁让她遇上了冯栗。

遭遇冯栗,生活又岂会静若止水。

不提别个,单是那一场老友聚会,就绝没表面上那样简单。

你真当冯栗平白无故去出席一场聚会,就是带着刘伶亮相一下就算完了?呵,你要这么想,可真是太不了解冯栗了。这丫又岂是心软好相与的主儿,说白了,这样腹黑阴沉的家伙,永远是笑里藏刀。

别人惹到他不行,惹到他的女人也同样不行,他怎会放任自己的女人被人欺到头上还没有丁点儿表示。

他知道朋友娶的女人是苏家的长女。

也知道届时,刘伶的前夫和那个小三都将出席。

他不会怎么样,他只会让自己的女人,以花开锦绣的粲然,站在聚光灯下,成为全场的瞩目。

让那个伤害过刘伶的人知道,他错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珍宝。

***

施华洛2011年新款顶级奢华水晶礼服。

在没看到之前,刘伶只在时尚杂志或者是电视里,见过那些五官深刻身材高挑的欧美模特,穿着闪亮亮的礼服,走着优雅的猫步,行走在t台。

对刘伶而言,也就结婚、照艺术照,能接触到这些张扬艳丽的衣服。

可真正看见冯栗手中托着的礼服。

还没有展开,刘伶已经觉得自己被那些亮闪闪的碎钻水晶闪瞎了狗眼。

“栗子同学,你丫为了出风头,下了多大的血本啊!这衣服上有这么多的钻,得卖多少钱啊?”

老姑娘心里一遍遍疯狂地喊着“狗眼瞎了”、“狗眼瞎了”,嘴巴都惊得何不拢了。

略微有些儿打颤儿的手指从流光璀璨中掠过,压根连衣料都不敢沾上一下。

——这件礼服一看就是正品,而且忒贵那种真品!

——婚纱影楼那些个货色,跟这儿一对比,压根连拿都拿不出手!

——就连自个儿结婚那套婚纱,也远不及她的奢华明艳!

虽然自家银行卡上也算是小有薄本,可让她买这么一件礼服……那就是杀了她刘伶,她也不愿意花钱砸这身行头啊!

她费力地吞了吞口水,终于将目光从这件礼服上移开了。

“换上试试。”冯栗微笑道。

“你让我换……它?”

冯栗:“嗯,拿去试试,换出来给我看看,不合适的话,再选别的方案。”

刘伶:“……”

好半天,她嗫嚅道:“那咱们还是别的方案吧!”

冯栗拧眉:“这是小顾根据你的气质量身为你定做的礼服,他虽然混账,但素来最懂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什么样的打扮,我想你穿这件衣服一定会很美,不然先试试?”

刘伶憋了半天,脸红脖子粗,闷声道:“我换一下,万一一不小心把礼服弄坏一点儿,估计你那老友聚会一下来,你就得变我债主了……”

老姑娘表情分外逗趣。

冯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慢条斯理道:“怕什么,这是送给你的,你就算把它穿成一条抹布都没问题。”

刘伶郁闷地鼓着脸蛋儿,被他把衣服塞在了手里,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低下头,小家子气地小声嘟哝:“你现在是这么说,到时候谁知道你会不会找我急啊!”

冯栗迫不及待看见她穿上这身礼服的样子,推着她往换衣间走,含笑道:“好了好了,快去换吧!”

刘伶:“可是……”

冯栗:“或者你想让我帮你换?”

刘伶:“不用,谢谢。”

换衣间。

伸手,那一条水钻镶成的奢华就这么流泻而下,在灯光的照射中,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老姑娘心情忐忑,感受着手里冰凉的触感,咬了咬牙——

换就换!

礼服很美、很闪耀。

刘伶皮肤很白,五官还算不错。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当刘伶怯怯推开试衣间大门的时候,她美得仿佛迷路人间的精灵——

冯栗不隐瞒自己有刹那间的窒息。

可随着她走出来,所有的糗样全部爆发出来!

……

小顾曾经私下对冯栗说过,他为刘伶量身定做的这套礼服,让刘伶穿出来,应该会有两种效果——

一种可能是女王出巡、君临天下;另外一种嘛,那就是极可能会压不住场儿。

冯栗接触过的女人,用两只手数的出来——

无论是冯家姐姐还是冯家妈妈,都能将衣服穿出自己的特色,高雅大方,自信从容。所以在冯栗的心里,从没想过衣不衬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开始小顾说那些话时,他只觉得好笑:衣服是靠人穿出来的,怎么会有压不住场儿的衣服?

可真等刘伶穿出来,走上两步——

冯栗素来从容的面容上,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伶子,你的肩……”他皱眉。

“嗯?”刘伶疑惑问。

“能不能展开……把胸挺起来。嗯,对,没错,就是这样……可是你的头,怎么低下去了……”

冯栗从小接受的是军事化教育。

对于气质的培养,从来是放在首位。

国人认为,抬头挺胸是最基本的气质。

倘若一个人没有自信,那么必然会瑟缩卑微,自然也抬不起头,挺不起胸。

说实话,冯栗其实挺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人。

他认为,相貌是爹妈给的,气质却是由心而发,一个瑟缩的人如何能成大器。

然而现在的他,看见的是什么?

一个惶惶然的怯弱女孩儿。

刘伶穿着这身衣服,的确是漂亮,可从她的精神到灵魂,都烙印着谨慎的卑微与胆怯。

礼服散发着强大如女王般的气势。

刘伶却束手束脚,完全被礼服的光芒所掩盖。

这样的人,穿这样的衣,有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违和感。

冯栗不开心。

他忍到极点,脸色隐约发青。

“腰挺直,挺胸,收腹,你的眉毛不是毛毛虫,给我把眉头展开!还有你的手,不要总是举得那么高,这礼服不会因为你把手放下来,就压皱成抹布。还有你的步子……你这是,腿抽筋了吗?”

他劝久了,刘伶还是那么一副模样,他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刘伶泪目:“你说得简单!万一手放下来,衣服皱了怎么办?不就是参加一个老友聚会,你不用弄得这么隆重吧……”

“隆重?”冯栗气急反笑,“这就叫隆重?只是穿件礼服,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了?到底是你穿衣服,还是衣服穿你?你可不可以自然点?”

刘伶咬着下唇,嗫嚅:“一想到这套礼服居然要七位数,我就自然不起来!”

冯栗:“人和衣服,到底是人重要,还是衣服重要?”

刘伶:“……”

她知道冯栗在生气,却不知道冯栗到底在气些什么。

刘伶生活的环境是那样的,从小受到的教育是那样——纵是对朋友再大方,对自己却异常吝啬。

在极度的奢华与璀璨面前,她小市民心理的谨慎与自卑,终于如岩浆一般喷薄爆发。

纵是冯栗一再避免触碰到她性格中,那些不被自己喜欢的存在。

一厢情愿只愿意看见她与自己所处圈子里——那些被磨砺得异常圆滑、矜持女子们不同,只为她纯粹的温软与善良,热血和义气而心动……但再多的欢喜与心动,也无法改变刘伶骨血中被烙印了深层阶级立场的事实。

这时候的她,卑微而怯弱。

这样的小心谨慎,丁点儿也不像冯栗所认识、所以为的那个可以陪伴自己,自信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

冯栗生刘伶的气。

与其说气她的怯弱,不如说是气她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如此泾渭分明!

他根本不管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只要是自己欢喜的女子,他愿意将自己所能给予的宠爱,全部付与她一人。

他有一,可以给二!

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为她做到自己的极限。

可刘伶呢?

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揪心,会为柴米油盐的俗事儿闹心,会为生活精打细算。

虽然还没到一分钱掰成两分用的地步,但毕竟画地为牢,根本容不下除去自己圈子外的一切事物,而她圈子外的世界,就包括了冯栗……和这件散发出奢华闪耀气息的小礼服。

她看见的,只有自己脚下所站的那块地儿!

除此之外,一切她不了解、不明白的存在,都被拒绝在心房之外,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阶级的观念,是刘伶自个儿给自个儿强加上去的。

冯栗气的,恰恰是这一点。

“刘伶,我拜托你想清楚,这个聚会是你要求要去的。你在我面前是怎么样的无所谓,但是你穿上这套礼服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你就是这样……束手束脚,一副被衣服qj了的模样,我请你想一想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想我?”

年轻男子的声音,清越好听,透着淡淡的失望与冷漠。

可以说,冯栗从来没和刘伶说过一句重话。

最重也不过是这一句了。

刘伶拧着眉毛,浑身的不自在,恨不得立时将礼服脱下来还给冯栗。

不让她为难,冯栗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冷言道:“如果你穿着它浑身压抑而自卑,你脱了它吧。”

不过是一件衣服,试出了两人之间背景环境与文化思想的差异。

冯栗的心有些发冷。

连指尖,都冰凉下来。

分明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错,可刘伶却觉得心中似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瑟缩着,那是疼痛的感觉。

两人之间似有什么,在冰冻。

那是一泼儿冰水浇下,浇凉了冯栗的热情,也浇出了刘伶心中不一样的愧疚。

一句话都没有说,她默默回到试衣间。

再次出试衣间的时候,刘伶依然穿着那套小熊睡衣。

粉红色的睡衣,平价低廉,却异常温暖。

换回自己本来的衣服,缩回到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她心中稍微好过了些。

她手里捧着那件流光溢彩,碎钻闪闪的衣服,还到冯栗的手中。她刚要说些什么,却忽见眼前一道流光闪过,哗啦一声——那件天蓝色,镶嵌了碎钻水晶的小礼服,居然就这么被冯栗直接丢进了垃圾篓。

眼睛倏的张大了。

刘伶不可置信地看着垃圾篓里的那抹流光。

“冯栗,你……”

她的眼睛倏的红了,刚才被打击到的心口抽痛得厉害。

一个等式在脑海中金光闪闪地出现后。

一系列的等式习惯性地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一件礼服等于七位数。

自己在忽然被七位数的巨款砸中之前,每个月从工资中抠出的数目不过是三位数,用以来支援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和孤寡无依的老人。

人与人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

有人能为一口粮食而发愁,就有人能够眼皮儿都不眨下地丢了七位数的礼服!

这丫……浑蛋!

被这么一激,老姑娘猛的一大步,彻底走出画地为牢的那道关卡。

神马自卑!

神马胆怯!

人不如衣,人何无辜!

我勒个去,七位数!自己小心翼翼怕压皱、弄坏的昂贵小礼服,冯栗这个败金的孩子居然眼皮儿都不眨一下,直接丢垃圾篓里了!

老姑娘的火气猛的上来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气势汹汹恨不得掐死这丫。

冯栗冷淡地背对刘伶,淡漠道:“我只想告诉你,衣服是给人穿的。如果没有穿它的人,那么再昂贵的衣服,和垃圾也没有什么区别。与其让它在衣橱里久置落尘,还不如直接丢掉,免得看了糟心!”

他说完,没有丁点儿留恋,提步就走。

老姑娘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背影,双眼发红,拳头捏得紧紧——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指甲甚至掐入了掌心。

“冯栗!”

分明气到了极点,她喊住冯栗的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她的脸色平冷了下来,双眸如熠熠发光的黑曜石,异常的明亮。

如果冯栗回头,就会看见浴火的凤凰,流光溢彩。

现下的刘伶,彻底撕碎了自卑怯弱的心绪。

如今的她,足以站在任何一个出色的男人身边比肩而立。

可惜冯栗没看见,他只听见身后女子的声音,宛如一拢清凉彻骨的湖水,波澜不惊地响起,弥漫了淡淡的水汽。

不知怎么就被蛊惑了,冯栗顿下步子。

年轻男人结实挺拔的身形,宛如一杆明亮锐利的银枪,浑身透着凛冽的傲然。

这是冯栗。

哪怕爱上的女子如此卑微,他也从不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

刘伶的指甲已经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直袭心间。

她笑了起来,笑声却冷得很。

“像你和符昊这样的大少爷,对七位数的人民币,没什么概念吧?”

“我和符昊根本不是一类人,不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冯栗皱眉,眼底掠过一抹怒意。

“不一样吗?丢钱跟丢垃圾没什么两样,这是你们的共性吧。”

刘伶讽刺道。

“对符昊而言,一场不被看好的婚姻,他可以轻轻松松抛下这么一个七位数,像丢垃圾一样眼睛也不眨。对你而言,一件七位数的礼服,因为穿它的人或许会为拂了你的面子,所以可以这么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篓。”

你们,又怎么会知道七位数的人民币能干多少的事情。

这是可以救命、可以改变命运的一个数目!

刘伶的语气太过锐利,简直是把冯栗和符昊和垃圾划上了等号。

堂堂少校冯栗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他没说话,怒极反笑,双唇抿得紧紧。

只眼底那分冷光,越发夺人心魄。

刘伶直接上前两步,从垃圾篓中捡起被弃之如履的七位数小礼服,抖落上面的灰尘,讽刺道:“不是说送给我了吗?送给我的东西,就能这么丢进垃圾篓?不就是穿衣服,而不是被衣服穿?你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忘呢。”

冯栗转过头,只来得及看见她眼底盈着淡淡的水光。

是错觉吗?

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心里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中。

冯栗:“……”

刘伶冷然道:“既然你拿它当垃圾,还不如把我当垃圾篓,做做好事儿。”

说完,她根本不看冯栗一眼,直接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我考虑从这附近开始大修文章啊……女王养成,君临天下)

这一夜,虽然依然同床,却分明异梦。

小夜灯散发出盈盈的微光。

刘伶背对着冯栗睡着的,呼吸略重,今晚显然气得不轻。

冯栗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模糊几不可见的天花板——虽然认定了自己没有错,可一想到刚才刘伶说的那些话,想到她眼底的那道一闪而过的水光,就觉得心口有一块似乎被人狠狠地剜掉了。

然而,还是失望,深浓的失望。

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的女孩,是一个自卑懦弱的胆小鬼。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儿冷。

第一次,不再想看见刘伶的这张脸。

——————————————————————————————————

不管你准备,亦或是没准备。

三天过得飞快。

对符昊而言,苏伯薇回国是一件大事儿。在之前的许多个日日夜夜,他寝食不安、宿夜难眠,总会想起幼时和伯薇在一起的日子。

他比伯薇小三岁,大院的孩子零星数来也就那么几个。

都是半大点儿的孩子,男孩们皮得无法无天,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比自个儿小的孩子,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符昊小的时候,纤秀漂亮得仿佛女孩儿。

你说你要真是个女孩儿,这些个男孩儿们都有天生的怜香惜玉精神,哪里会动你一根汗毛。可你符昊,生错了性别,就甭怪他们胡闹混蛋。

男孩们纷纷不信他和自己一样,平日里嘲笑都不算啥了,甚至想扒了他的裤子,要验明正身——四岁大点儿的小符昊哭着鼻子,被欺负得惨兮兮的。到最后,还是苏伯薇拿着棍子把那群混小子赶走。

从那时候起,小符昊简直把苏家的姐姐当神仙来崇拜,没事儿就喜欢跟在苏伯薇的后面转悠。苏伯薇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苏伯薇喜欢吃糖,人牙口好,可他学着苏伯薇,在7岁掉牙前,那一口的烂牙惨不忍睹——

后来,还是符妈妈下了戒糖令,这才挽救了小符昊的那口牙。

就这么,日子一天天地过,符家的小朋友像个小尾巴一样,尽忠职守地当着苏家姐姐的小跟屁虫。

从上小三起,苏家姐姐每天下课,要吃点什么零食,打扫什么卫生,一概坐在旁边笑眯眯地托着腮,自然有符家的傻小子下课以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为女王服务。而苏家姐姐从小学着跆拳道,有她罩着,谁会不长眼地去欺负小符昊啊。

看上去,挺美好的日子……

符昊终于意识男女之间是不同两个个体,那是由一封情书而引发的。

苏伯薇上高中了,明艳不可方物。

追她的男孩从新街口排到江宁,都不带堵车的。

刚上初中的小符昊身形抽条了,腰板儿停止,面容斯文俊俏,不拘言笑,只有在看见苏家姐姐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星儿笑意。

本来苏家姐姐的情书落不到他手里。

那群男生也不知脑子犯了什么抽儿,居然让他转交。

于是,符昊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在他的印象中,苏家姐姐一直是归自己所有,怎么能有其他的男人来染指呢?

就这么,符昊开始了明恋、暗恋一起来的不归之路。

说来可笑,苏家姐姐那时候已经有了男友,并且从一开始起就直接拒绝了他——简直是以决绝的姿态,异常明确地表明自己和他只有可能是姐弟的关系,不会再有其他。

苏家姐姐是那种十分强势聪明的主儿,说一不二。早从一开始,大约能理解小符昊的感情,也知道以自己的性子,绝不会喜欢上符昊这样全心全意宠着自己的男人,她需要的是挑战与新鲜,而符昊永远都不会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符昊的单恋之路,坎坷波折。

这种单练,一晃都已经十余年了。

即便苏伯薇远嫁出国,也无法阻挡他一厢情愿的欢喜。

他以为自己见到伯薇的时候,会欢喜,会快乐,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想到的却一直是一张和苏伯薇完全不相似的脸。

从离婚以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渐渐取代了对苏伯薇的思念。

他忽然想起那些和刘伶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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