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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脸上却装作很淡定的点点头。那陈北尧见他似乎服气,走过来,掏出把刀――正是周亚泽随身携带的精锐小刀――还是十五岁那年,父亲从瑞士带回来的礼物。陈北尧三两下割断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周亚泽深吸一口气,立刻一个打挺,上身翻折上来,抓住自己被绑的双腿,开始解绳索。他被倒吊了这么久,现在露出这一手,已经算很难得了。等他“嘭”的掉落在地,略有些得意抬头一看,诺大的阅览室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陈北尧的身影。

周亚泽吃了这次闷亏,也不声张,对其他人也说没事,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暗地里,他却从家里偷了一把枪。

尽管家里有很多枪,他也是用枪高手。但父亲说,在他正式进入家族生意前,不许他带枪。所以他只能偷。

他要是这么放过陈北尧,他就不叫周亚泽。

他跟踪了陈北尧三天,终于摸清了他的作息规律――很单调,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他完全像个清苦的书呆子,跟那天的阴险狡诈判若两人。期间,周亚泽还撞见angel在无人的树林子里,大方的给陈北尧送上亲手做的便当――

然后陈北尧接过便当,直接丢进了垃圾箱里!angel捂着脸跑了,他居然继续淡定的拿着书看了起来!

周亚泽蛰伏三天,看到这一幕,早已不会吃醋愤怒。他反而觉得好奇――要知道angel这样又纯又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哪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这个陈北尧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他只能说,他是个怪胎。

想到这里,他拔出了枪。他正躲在一片树丛后,静静瞄准了陈北尧。

他打算废掉陈北尧一只手吧!这个男人,虽然可恶,倒也对他胃口――毕竟他自己也挺可恶的。

他闭着眼、歪着头,慢慢瞄准……

陈北尧忽然放下书,目光如电的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周亚泽觉得真是邪门了。十九岁的他,已经背了两条命案,自我感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现在就是被这小白脸冷冷盯着,手上居然莫名其妙失了准头!一枪打在陈北尧跟前的泥地上!

十分钟后,周亚泽又被绑起来了。

这一次,他被倒挂在树上。他愤怒的看着坐在树下的陈北尧,觉得他妈晦气极了。因为想要扳回一城,他自己随身携带了用来捆绑陈北尧的绳子。想着打伤他之后,倒挂起来,以泄心头之恨。

没想到绳子居然又用在自己身上。

“你他妈有病啊!”这回周亚泽也不装了,怒道,“这么喜欢倒挂金钩?!”

陈北尧的手指正滑过他带来那把勃朗宁,语气平淡:“是你喜欢。”

周亚泽快被气死了,正郁闷间,猛然瞥见他拿枪的姿势似乎极为熟练,周亚泽有点怕了,脸上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行啊,有种你开枪杀了我。”

就在这时,这片偏僻的林子里,响起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在那里!”有人喜悦的叫了声。

陈北尧看一眼周亚泽,拿起枪,三两步就走到一棵茂盛的大树后,瞬间没影。周亚泽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然后他看到七八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倒着朝自己走近。

“周少?”其中一人迟疑开口。

周亚泽不认得他们,但见个个身体结实、步伐有力,显然不是善类。他“嘿嘿”一笑:“什么周少?”

“你是周亚泽吗?”有人问。

周亚泽摇头:“我姓陈,叫陈北尧。”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个面相凶狠的年轻男人冷道:“我看过照片,这小子就是周家的私生子,要杀的就是他,错不了。我跟了他两天,看他进了这片树林。不知道谁把他绑了,倒也省事了。动手吧。”

他语气不善,周亚泽心里暗叫一声糟。

“谁派你们来的?知道我的身份,还想动手?”他邪气侧漏,怒目而视。可他人被倒吊着,再牛逼再有气势,也像丧家之犬。

果然,那些男人像没听到似的。其中一人掏出把锋利的匕首,逐渐靠近他,看样子想一刀切断他的喉管,方便省事。另外两人拿出个巨大的编织袋,打开放在他身体下方――看来已经预备装他的血肉尸块了。

周亚泽真的死到临头,也不惧怕了。他哈哈大笑,只笑得所有男人面面相觑。然后忽然扬声道:“喂,躲在树后的朋友,真打算就这么看着我死吗?”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善类,只要自己有机会活命,哪里在乎会拖无辜的人垫背。

他话一出口,众人皆惊。其中两人交换个眼色,掏出枪,开始向旁边几棵粗大的树后搜寻。

猛的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说:“私生子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到两个男人面前。他甚至没用枪,赤手空拳就将他们打倒在地。之后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抬手就是一枪,极为精准的射中倒挂着周亚泽的绳索。周亚泽一下子摔在地上,还恰好砸在其中一人身上。周亚泽龙精虎猛的爬起来,一把夺过那人手上的枪,“砰”一声,射中他的大腿。

在周亚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期间,陈北尧也开枪了。他一开枪,就射倒了三个人,枪枪正中手腕,令他们不得不弃枪,惶然四顾。

连射带打,因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几分钟后,八个男人灰溜溜走得干干净净。当然他们也不是毫无建树――周亚泽左腿中了一枪,陈北尧背上被人砍了一刀,伤口很深。

两人都靠在树上,半天不能动。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到底是陈北尧先站起来,转身就往树林外走。

“你就这么走了?”周亚泽不干了。

陈北尧站定,回头,淡淡望着他,好像在问:你还想怎么样?

秋天到的时候,周亚泽从港大退学了。一半原因是他旷了大半的课,校方实在无法忍受;另一半原因,则是家族生意如火如荼,他不想浪费时间。

上次暗杀他的凶手已经被父亲收拾了――原来是父亲的对头,青红帮的人干的。因为跟父亲的生意冲突,所以想绑了父亲的小儿子,大概对方觉得周亚泽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儿子,既能给父亲下马威,又不致于鱼死网破。周亚泽反而觉得这事来得挺好――要不他怎么会多了陈北尧这个极合脾气的兄弟?

中秋节这天,他照例避过父亲和原配夫人一家团圆的天伦之乐,开车又绕到了港大。一进陈北尧的宿舍,乐了:他居然也在,还拿着支啤酒在独饮。

就算是周亚泽这个男人,看着他在月光中独坐,都觉得实在帅气得不像话。想起认识他以来一年,都没见这个港大女生公认的校草跟任何女人有过关系。周亚泽忍不住想使坏了,把他手里酒瓶一夺:“跟我走。”

他带陈北尧去的地方是酒吧。这地方他们也经常来,只是周亚泽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陈北尧却从来独饮,搞得很多人问周亚泽是不是在跟陈北尧搞基。不过今晚,周亚泽不打算放过陈北尧。他立志要让陈北尧今晚破掉童子身――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陈北尧自然是个雏。

今天周亚泽也没叫哪个女朋友过来陪,就在包房里,要了几盒月饼几瓶红酒,一点小菜,跟陈北尧你来我往的喝着。估摸着陈北尧也有点微醉了,周亚泽又叫了杯水果茶给他:“可别喝坏了,醒醒酒。”陈北尧当然已经不会防他,一口气喝掉。

周亚泽笑眯眯的看着。过了一会儿,陈北尧察觉不对劲,皱眉:“加了什么?”

“我家的新货,保管让你□。”

陈北尧淡淡看他一眼,往沙发上一靠,过了一会儿,闭上眼。

周亚泽自己也喝了,很快就感觉到脑子涨涨的,浑身舒服极了。他睁开眼,看到包房里灯光柔美得不可思议。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无数美女将自己包围。他知道药物已经有了作用,按下沙发旁服务键。

过了一会儿,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女走了进来。周亚泽不是第一次服迷幻剂,已经轻车熟路,抱起一个女人放在大腿上,上下其手,隐忍不发,最是意乱情迷身心舒坦。

这美女也很上道,搂着他的脖子,卖力的亲着蹭着,只想早点让他开房办事。周亚泽抱起女人,转头对陈北尧道:“房间我开好了。让这妞带你去。”

这时,一直闭目的陈北尧才睁眼。白皙的面容泛起红潮,眼神也有点迷离。一旁那名女人之前就把肩膀靠在陈北尧身上,这时见他睁眼,红唇立刻凑过去。

周亚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迷幻剂不是春/药,只是让人更加冲动,像自己这种老手,忍忍也就过去了。可陈北尧第一次服用迷幻剂,哪里能抵抗?

谁料陈北尧明明呼吸加速、面色红得想要滴下血来,嘴角也带着微笑。却依然能在女人的红唇距离只有几公分时,忽的蹙眉,将女人推开。

那女人有些吃惊,抬手就想搂住陈北尧的脖子缠上去。谁料到陈北尧一挥手,力道还不小,女人“哎约”一声,脸已经被打了。捂着脸站起来,一跺脚:“周少!你朋友怎么打人!”转身就走。

周亚泽在风月场合一向名声很好,见状也傻眼了。他凑过去奇道:“你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做?”

陈北尧又闭上眼,自顾自靠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就连周亚泽看到,都觉得像块漂亮的美玉,清俊异常,闪闪发光。

“气味不对。”他微笑着对周亚泽道,“善善不是那个味道。她……不用香水,但很香。 ”

这是周亚泽第一次听到慕善的名字。

这次之后,陈北尧对迷幻剂上了瘾。每周周亚泽都带他来一次。起初几次,周亚泽自己服了药,就找女人去泻火了。到后来,连周亚泽都不忍心了――陈北尧在他心目中,实在是又拽又狠,否则他怎么肯跟他称兄道弟?

可他居然会沉迷于药物――虽然他的沉迷其实极有节制,但依然令周亚泽感觉到诡异。周亚泽不明白,陈北尧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情?

终于有一次,周亚泽忍不住了,压着火问道:“那个慕善是什么妖女?我不信比angel更漂亮。”

陈北尧非常狠心的答道:“那些女人,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周亚泽当然不信。他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见见,那个能让陈北尧失魂落魄的女人。

68、番外二(周亚泽番外?下)

周亚泽第一次见到慕善的时候,并不知道那就是陈北尧的心上人。

那时他刚用暴力处理了徐氏工厂的工人事件,自然眼尖的瞥见慕善跟徐少站在一起。回到车上时,他对陈北尧道:“徐远达的那个妞,看着倒不错。”

“不可能。”陈北尧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周亚泽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不可能是他的女人。”陈北尧语气有点狠的补充道。

周亚泽瞬间福至心灵:“她?”

陈北尧那时的表情像是一匹被人抛弃的狼,默默点头:“她。”

她,就是她。

陈北尧并不喜欢倾诉,即使跟周亚泽过命的交情,顶多也只是在他面前提一句“善善非常好”。可周亚泽知道,让陈北尧魂萦梦牵的是她;让他独自沉沦的是她;让他又爱又恨的也是她。这令周亚泽一度对这个女人,充满好奇和期待。

可这天一见之下,他只觉得言过其实。漂亮是很漂亮,尤其一双眼睛灵活得动人,但他更喜欢angel的风情万种。

可他没料到,就是这个注定属于陈北尧的女人,他的嫂子,居然会撩拨起他的欲望。

以前他就觉得陈北尧对慕善的感情,有点怪。但具体哪里怪,他还说不上来。直到这天晚上,陈北尧忽然问他:“我想去见她,你带点迷幻剂。”

周亚泽瞥他一眼:“迷幻剂会上瘾,舍得?”

陈北尧居然有点迟疑。周亚泽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交给我。”

迷香点燃的时候,陈北尧摸进了慕善的卧室。周亚泽鬼使神差的跟进去。而陈北尧大约太过专注,居然完全没察觉。那晚的月光透亮,又淡又白。照在慕善沉睡的容颜上,朦胧极了。周亚泽看着陈北尧先是执起慕善的手,送到唇边亲了又亲,又沿着她的玉臂,一点点吻上去。最后甚至挑落她的睡衣肩带,深深一嗅,极为迷醉的开始流连亲吻。

当陈北尧一侧身,慕善那片白得像玉似的肩膀,看起来幼滑可口的肩膀,就这么闪入周亚泽的眼帘。

周亚泽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他立刻离开了卧室,点了根烟坐在客厅,有点心烦气躁。

很久后,慕善跟他很熟了,又一次忽然说到陈北尧夜探她的闺房,她见怪不怪道:“那时候我就闻到客厅有烟味,早该想到有人来过。”周亚泽心里还偷乐,心想,每次都是我在客厅抽烟。陈北尧一见你就忙得很,哪有时间。

但一开始,周亚泽跟陈北尧去了两个晚上,就觉得身体里多了一股邪火,很想找个女人,狠狠操弄一番。于是第三个晚上,他没跟陈北尧去。他去了夜总会。

夜总会经理看他神色疏懒目光含笑,就知道他今晚要女人。恭恭敬敬问他的喜好。他想了想,自己先笑了:“要那种床下像淑女,床上像婊/子的。”

经理满口应下来,甚至有点自夸的语气道:“上个月刚到了个大学生,还是个雏。很难得,很难得。”

“是自愿的?”周亚泽懒洋洋的问,他玩女人一向很有风度。

“是。”经理忙道,“父亲癌症,来夜总会打工。”

周亚泽就这么见到了甜甜。

一见她,周亚泽就把慕善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甜甜虽然容貌顶多跟慕善angel并驾齐驱,但浑身上下就透着股让人想要压倒她的风韵。等周亚泽终于压倒了她,只觉得自己二十五年来都白活了。

之后两个月,周亚泽流连忘返。有一次连陈北尧都觉得他操劳过度,问:“要是对那个女学生上心,就接出来包了。”

其实那时周亚泽相当已经包养了甜甜,只是人还在夜总会。听到陈北尧的话,周亚泽也不在意,笑道:“先放着。女人不能宠。我最烦女人纠缠。而且她也许有别的用处。”

后来果然有了别的用处。周亚泽把甜甜送到温市长身边时,只是略有点舍不得。但是大局为重,他也跟甜甜谈好了报酬。他觉得那个数字足以抵消甜甜这些天对他的些许好感,欣然前往。当然她还是有点生气,在他提出这个建议后,很多天都没让他上她的床。后来周亚泽不得不强迫她办了回事,只弄得她哼哼唧唧服服帖帖,这才重归于好。

后来甜甜顺利完成任务回来了,也赚够了钱,离开夜总会。周亚泽跟她的关系,像男女朋友,又像情妇包养。只是两人在一起都开开心心,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会深究了。

周亚泽跟甜甜上过床后,就没碰过别的女人。现在她终于回来,周亚泽每天喜气洋洋。

这个时候,慕善被陈北尧强迫留在身旁。周亚泽每回到陈北尧家里,总能看到慕善。只是她似乎少了以前的鲜活气息,整个人木木的,板着脸,不拘言笑。周亚泽看到就烦。

有一次周亚泽打牌输了钱,刚到陈北尧家里,正好遇到慕善加班回来,整个人又憔悴又冷漠。那天陈北尧还没到家,周亚泽忍不住道:“嫂子,你不能多笑笑?别整天跟人欠你似的。”

慕善理都没理他,直接上楼、关门,“嘭”一声巨响。周亚泽当时就火大,一旁的甜甜见状蹙眉:“你喜欢她啊?”

“老子当然喜欢你。”他好笑的道。

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逃避。他是真喜欢甜甜。这个女人无论身材、样貌,乃至私密处的精妙构造,他觉得无一不是为他量身打造。偶尔还有点倔劲,跟他也敢撒火,就像一只小猫,撩拨得他心怀畅快。他不喜欢她,喜欢谁?看慕善整天一张□脸,就知道在床上必定像个木偶似的,没什么趣味。也亏陈北尧死气摆列、又逼又哄,才爬上她的床。

直到又一次,被他无意中撞见的一幕,他忽然觉得,慕善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是某天夜里十点多。慕善在楼下看电视,陈北尧下班回来。周亚泽在二楼站着抽烟,没带甜甜。他居高临下,看陈北尧走到慕善身边,就知道这回依旧要碰壁。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眯着眼吞云吐雾。

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陈北尧看起来有些疲惫。他那些金融投资,周亚泽也不懂,只知道最近很忙。他揽着慕善的肩膀坐下,低头就想吻,被慕善侧头避开。周亚泽以为他会强迫,男人大丈夫,既然强迫了她第一次,不在乎次次强迫了。女人嘛,哄哄最会好的。

没料到陈北尧一吻落空,居然也不生气,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从周亚泽的角度,清晰看到慕善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周亚泽心里咯噔一下,想:坏了!他怎么觉得脸红的女人,还蛮性感的?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陈北尧这招还是挺有效的。比起霸王硬上弓,老大就这么脉脉含情的强势注视着,到也令美人面红耳赤,别有一番风味。

周亚泽百无禁忌,觉得此刻的慕善好看,就肆无忌惮的继续看,赏心悦目啊。

谁知过了一会儿,等周亚泽回神,却发现陈北尧头靠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慕善自然也察觉了,不再看电视,侧头看着陈北尧。周亚泽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冷漠的抽手离开,没料到她看了很久,久到周亚泽差点失去了耐性,她却忽然低头,在陈北尧脸上,极亲、极克制的一吻。

周亚泽看呆了。

回房间后,他心烦意乱。脑子里反反复复是慕善刚才温柔的一低头,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两片红唇在陈北尧脸颊一擦就走的画面。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唇,竟然有点激动,好像刚才被慕善的偷吻的,是自己。

他从小到大的环境,充斥着灯红酒绿尔虞我诈。他从没见过有人,一个爱得入魔,一个爱得压抑。他以前一直鄙视为爱要死要活的人,可此刻慕善这个轻如鸿毛的吻,却令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他觉得自己有些变化,可哪里变了,他竟然说不上来。他也不能跟陈北尧说。陈北尧把慕善看得跟命一样重。万一误会他有邪念,影响兄弟感情。

他的不对劲,只有甜甜察觉在眼里。也只有她能察觉,因为某次做到半路,他居然不争气的软了,并且死活硬不起来。

“别勉强了。”甜甜翻身下床,抓起自己衣服就走,“周亚泽,你以为我还在卖吗?要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这个混蛋……”

这是她第一次在周亚泽面前哭,却也是周亚泽认识她以来,觉得她最漂亮的时候。看到她哭得涕泪横流,妆容花乱,全无形象,周亚泽居然觉得她很可爱,又隐隐有些心疼。这种心疼令他很享受,他一把抱住她:“别哭了,做我女朋友。要知道我有了你之后,没碰过别的女人。”

甜甜哭得更凶:“那是因为我是名器。”

周亚泽想了想点头道:“……那的确是个原因。”眼见甜甜怒气更盛,他难得的认真道:“你为了我,愿意去睡另一个男人。我知道,我也很喜欢。我觉得古代贞洁烈女都没你伟大。”

甜甜破涕为笑,因为她知道周亚泽向来不屑于哄女人。他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他说男女朋友,就是真的真心交往。甜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以后我就做你一个人的烈女。”

如果说慕善让周亚泽看到了女人也可以爱得深沉,给他造成极大的震撼。那么跟甜甜在一起,则是周亚泽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的味道。

隐隐的,他也想定下来了。他并不在乎甜甜以前的身份,也不在乎她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为了自己的钱财权力。他觉得男人宠女人,本来就该没有理由。她喜欢钱,就给她花;她爱撒娇任性,就由着她。否则要男人干什么?只要她安心做他的女人,他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可当慕善被蕈掳到金三角的消息传来时,周亚泽居然跟陈北尧一样不淡定了。陈北尧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陪着抽;陈北尧要玩命,他奉陪。他狠狠的想,谁他/妈阻碍陈北尧跟慕善在一起,都该千刀万剐。他觉得这种心情,是出于自己跟陈北尧的义气――否则他当年在香港好好的小太子不做,跑到大陆来玩什么无间道?正因为陈北尧一句话:“我要杀一个人,能不能帮我。”他就来了。

然后他没料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差点害得陈北尧和慕善回不来。等他终于灰溜溜的被陈北尧救回来,听说他为自己付出了46亿美元。那是什么数字啊,超过周家在香港的全部身家。周亚泽觉得自己这条命都是陈北尧的了。

可当他看到中枪的慕善,才真切的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心痛。大约是愧疚吧,他想,这辈子周亚泽没对不起过什么女人。因为他的大意,慕善大概是第一个了。

只是后来,看着慕善终于接受慕善,听陈北尧微笑说他们领了证。周亚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回头看见甜甜有点失神,他居然也有了几分归宿的感觉。

只等霖市的事一了,他暗自得意的想,就在国外给甜甜一个意外的求婚吧。

可他没等到那一天,甜甜也没等到他的求婚。

子弹射中他胸口的时候,他心想,坏了,这位置凶险,自己活不了了。

他一开始有点慌,可一抬头看到慕善关切的神色,一下子平静下来。嘿,瞧自己没志气的,他想,谁活一辈子不是一辈子。

“嫂子……哭什么,老子……又不会死……”他心想,你别哭啊,其实我会有点心疼的。可慕善还在哭,唧唧歪歪还说了什么,他只见她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听不见。

那张小嘴,让他有点想亲一亲。

其实一直有点想。

然后,她低头,就像那一天,就像她吻陈北尧,在他脸颊落下轻轻一吻。他一下子像中了魔怔,侧头强硬的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瓣跟想象中一样柔软,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想象过她的味道。他从没离这个女人这么近,一低头就闻到女人身体淡淡的香气。他想陈北尧说的没错,她是真的挺香的,像一株干净的花。他有点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在她毫无防备、甚至有些木讷的唇舌里,来回反复、吸允啃咬。

他觉得很爽,很满足。他都要死了,对不起陈北尧一回,应该没什么了吧?这么好的味道,难怪陈北尧默不作声爱的死去活来。只可惜他看不到他们白头偕老,看不到他们孩子出生了。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她隆起的腹部。他想说,其实他应该是干爹的啊。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恍惚间,他看到慕善的双臂温柔的抱住自己,像爱人又像母亲。然后他眼眶一片黑漆漆的,他感觉到自己一股甜酸而陌生的湿意。他模模糊糊的想,坏了,甜甜还在巴拿马等着自己。这下好了,他不仅去不了,还吻了别的女人,甜甜该发火了。

别哭啊,甜甜。他想对她说,我对慕善是有点念想,但那就跟偷腥似的,我忍得住,也一直忍着,要不是今天快死了,我他妈怎么会想起来。甜甜,我真打算娶你,别让我一个人死,其实我挺怕死的。还有,该死的,我死了你怎么办。

69、番外三(薰番外)

红色的罂粟地,像一片鲜艳的血海。蕈少年精瘦的身躯,是一头不知疲惫的小狼,于罂粟海里沉沦。

“姐姐……”他抱着怀里面色潮红的女孩,“要不要我?要不要我?”

女孩喘息着,十指紧扣他略显稚嫩的背,叹息道:“蕈……”

十五岁的蕈,是这个华人家庭的养子。因为父母早亡,被好心的近邻收留。此刻,蕈却在想,如果爸妈知道,他们心爱的独女,此时正被看似调皮单纯的义子压在身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将他收留。

不过他是不打算放手了。那是他的海啊,十八岁的海,金三角最漂亮的女孩,他的天使。

年轻男孩的欲望,让任何年龄段的女人都吃不消。两人已经在这里耗了一个多小时,海刚扯下自己的裙子,遮住大腿,蕈的手却又急切的摸了进去。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又喜悦又刺激,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小兄弟,一起玩啊!”邪戾的眼神,下/流的语气。是个又黑又壮的士兵,发现了罂粟地里的秘密。

海“啊”的一声尖叫。尽管她比蕈大三岁,此时却不得不躲在蕈的身后。蕈年轻气盛,气得发抖,脸上却笑了:“玩什么?玩你啊?”他一拳把士兵打倒在地。

这时的蕈,已经在君家的军队里做了两年。他本来就聪明敏捷,两年所学完全超过了普通士兵。此时三两拳放倒这个士兵,再夺了他的枪,简直易如反掌。看着士兵吓得发抖,跪在地上求饶,他嘿嘿直笑。

“放了他吧。”海见士兵鼻青脸肿,动了恻隐之心。

“好。”蕈对海的要求从不拒绝。只是将士兵绑得严严实实,然后跟海牵着手,扬长而去。

因为蕈加入了国民党军队,一个月只有两天假期。两人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在切肉蒸米饭,犒劳蕈的辛苦。姐姐一到家,立刻去帮母亲打下手了。蕈在屋里晃了一阵,找出一把铁锹,又闪身出去了。

他回到那片罂粟地,果然士兵还被绑在原地。他笑嘻嘻的拿出一把刀,隔断士兵的喉管。然后他挖了个大坑,把士兵丢进去。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却很平静――因为他听过老将军对全军的演讲,说斩草要除根。海心地善良,却不知道得罪了首领的人,将来会有大麻烦。况且她长得那么美丽。他怎么能让她有一点危险。

忙完这一切已经天黑,他颠颠的回到家里。一家四口围桌而坐,其乐融融。在父母看不到的桌下,蕈握住了姐姐的手。触手滑腻柔软,令他心头大乐。母亲起身装饭的时候,父亲转头在看电视,姐姐趁机瞪了蕈一眼。蕈一脸无辜,已有薄茧的手,轻车熟路的就朝姐姐裙子里摸进去。姐姐“啊”的一声,父母全看过来。蕈手指不停,也一脸关切望着她:“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姐姐的脸蛋红扑扑的,却只能答道:“没事……噎住了。”

母亲失笑,对蕈道:“快给你姐倒杯水。”

“噢。”蕈这才抽手,起身去倒水的时候,就看到姐姐狠狠瞪着自己。他若无其事将手指□嘴里舔了舔,姐姐的脸顿时红透了。一旁的父亲不赞同的皱眉:“这么大的人了,还舔手指。”

蕈笑:“妈妈做的咖喱太好吃了。”

家里条件并不宽裕,晚上的时候,两姐弟还跟小时候一样,睡在阁楼上,只用隔板隔成了两间房。听到楼下传来父亲均匀的鼾声,蕈理所当然的摸上了姐姐的床。

夜晚的女人总有点忧郁,姐姐也不例外。她抱着蕈的脖子,认真的道:“蕈,我们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爸妈他们不会同意……”

“别想那么多。”蕈热切的抱住她,“我好喜欢你,海。你比我见过任何女孩都漂亮。等我干出一番事业了就娶你,爸妈不会不同意的。”

尽管海比蕈大三岁,却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嬉皮笑脸的弟弟,内心比谁都有主意。听他这么说,海只能长叹一声:“蕈,佛祖不会饶恕我们的。”

蕈几近虔诚的膜拜着少女完美的身体,喃喃道:“姐,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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