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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点不甘,她模模糊糊的想,这辈子大概没机会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了。

三个月试用期过后,白安安经历了行政经理的严格训练考核,正式上岗。一方面,她只想感叹,前台小姐的工作,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另一方面,她也佩服警队领导的决策――这个职位,看似最外行最基层,其实会接触最多最广泛的商业活动。

除了接待前台来宾,她还要协助行政经理准备公司各种例行会议的会场、打印材料;而一些业务部门的助理忙不过来,也会把一些业务资料的打印、复印、传真工作交给白安安。这些零碎、复杂的资料,当然不可能涉及龙腾的商业机密,但在安安这样的有心人眼里,自然会发觉出异样――譬如这几个月,与中东的贸易量,明显超过其他月份;譬如财务总是会在月中某一天,在账上准备更多的流动资金――这些细碎的信息,不管有用没有,白安安发现了,就报告上级。

过了一段时间,上级说,经济犯罪科的同僚,对白安安赞不绝口,说她上报的消息,都很有价值,只是他们还没研究出来里面的关系,催白安安再找些深层的资料。

白安安听到李诚带来这个口信时,忍不住腹诽――哪有那么容易啊!据她观察,中层干部都不一定知道□。要真的深入查探,她只能潜入董事长的办公室。可听说整个顶层、董事长一个人的办公区,既有保安又有前台,还有看不见的红外防盗设施。要怎么潜入,她还真的要要想想办法。

白安安虽然性格跳脱,遇到大事却不急。她知道自己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击即中,然后迅速离开龙腾。当然,她可没告诉李诚和领导,多等几个月,她也能多拿几个月双份收入,何乐而不为?

白安安进入龙腾第六个月的月初一天,临近公司十周年司庆日,整个行政部忙得热火朝天。白安安也领了一大堆任务,其中就包括重新布置前台的景观。

她手提一张橙红色的条幅,需要悬挂到天花板上。她给保安队打了电话,叫人来布置。可保安队长让她等,说正在一楼大厅布置。白安安等得不耐烦,转头看看左右无人,索性脱掉高跟鞋,赤足站上了前台。

她的身手一向很好,只可惜现在的任务是装白领淑女,而不是在街头打斗追贼。她伸手够了够,发现条幅离天花板还有半尺的距离。可怎么难得到她?她脚踩冰凉的玻璃平台,轻轻跃起,手臂一搭,就将横幅挂上了墙壁一侧的小勾。

都挂好后,她还挺得意,站在前台上,双手抱胸欣赏。

忽然听到一个含着笑意的低沉声音道:“小姐,走光了。”

白安安后背一僵,立刻转身。居高临下,她看到一个男人,气度安详的站在距离前台几米的地方。他身后,还站着个三个年轻男人,都看着她。

男人看起来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相貌很英俊,可令人眼前一亮的,不是他的身材容貌,而是他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就有一种成熟男人淡定自若、偏偏又锋锐逼人的气场。

那种气场,跟白安安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轻而易举把他跟普通男人区别开。

白安安心头没来由猛的一跳,在他的注视中,居然有点不自在。

瞧着他眯着眼对自己笑,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但白安安很肯定自己没见过他。

慢点……

走、走光?

白安安低头,看到自己被西装短裙包裹的雪白大腿――没什么不对啊?莫非刚才跃起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

白安安有点恼羞成怒的盯了那三个年轻男人一眼,看到他们果然神色有点异样。白安安迅速跳下前台,扯了扯裙子。不知为什么,她没有瞪那个男人。大概是他出言提醒,令白安安觉得他人品一定很正。

“你们找谁?”白安安装作若无其事的发问,就是声音有点抖、语气有点冲。

那男人却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她,笑着问:“你是前台?”他说这话时,那几个年轻男人反而往后退了几步,站得远远的。

白安安心下了然,这样的访客她见多了,大多是跟龙腾合作的企业老总。她不敢怠慢,连忙答道:“是的,先生,您找谁?”

那男人却朝她伸出手:“叫我南山。”白安安跟他握了手,男人的大掌干燥、有力,有薄薄的茧,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令她微微有些脸红。

“我是白婉婉。”她报上卧底用的假名,心中却想,居然还有姓“南”的人啊。

“婉婉……”南山喃喃重复她的名字,微笑道,“听说龙腾的前台素质一向很高,没想到还有婉婉这样的人才。”

这话像是夸她又像是笑她,可并不让白安安反感,只是大?。她忍不住又看了眼他的那几个保镖,然后看着南山。她对南山的印象很好,又见他至少年长自己十几岁,索性倚小卖小:“南先生,我是新人,请不要告诉我们公司领导。最好让你的保镖也忘掉刚才看到的。”

南山欣然点头,招手叫来个保镖,问道:“婉婉小姐让你们忘掉刚才看到的,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保镖也笑:“什么都没看到。”南山挥手让保镖推开,安安被南山幽默的风度和明显的恭维逗乐了,笑道:“谢谢!”

南山点点头,神色自若:“当然,我也会忘掉的。不过,粉色小熊内裤不太适合你。你可以……”他似乎仔细斟酌了一下形容词,才继续,“……更美。”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磁性得像一首悠扬的乐曲。白安安一呆,然后脸不受控制的红了。

真的是不受控制,以他的身份年纪,对初识的她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是开玩笑,可也是无礼的。他明明比她大很多,不该这么调笑她的。可白安安就因为这几句不太规矩的话,一下脸红了,心跳快得像跑马一样。

南山看着她白皙的脸瞬间红透,反而一怔,仿佛洞悉了她的纷乱心情,倏然笑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望着她。

白安安只觉得脸辣辣的,反驳的声音明显无力:“你胡说八道……”

南山盯着她胭脂红玉般的脸,目光惊艳,笑意更深。

此时一侧电梯门打开,行政经理带人迎了上来。南山意味深长的瞥一眼白安安,一马当先,大踏步走进了电梯。

当晚,白安安回到寓所,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全棉动物小内裤,全部翻出来,摊在床上。她的手摸着胸口,好像还能感觉到当时的悸动。

不适合吗?

她挨个把内裤都换了一遍,站在镜子前。镜中女孩长发披肩、身材颀长、容貌应该也算漂亮吧。因为常年训练,她的大腿又长又直、臀/部应该也算挺翘?只是她以前从来不觉得穿着这种内裤有什么不妥,此刻却觉得,好像跟已经成年的自己,真的有点不搭。

她已经是个女人了,不是吗?

她觉得心里有点乱,但那一点点乱,她绝对可以控制。于是她拨通李诚的电话,可李诚大概在忙,关机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把内裤全扔进垃圾箱。然后她坐到电脑前,再次打开龙腾集团主业。她点击进入公司领导人专栏,望着画面上英俊挺拔的男人,有点茫然。

没错,龙腾集团董事长、这次任务的终极boss,张痕天,字“南山”。只是因为本人看起来比照片年轻许多,所以她今天没有马上认出来。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他啊!从表面看起来,他分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既不像想象中凶神恶煞,也没有半点“教父”的阴暗严肃。

不过她的任务原本只是在外围找点零散资料,接近张痕天这样高等级任务,本来就不会安排给她。去他的办公室偷资料,也是可做可不做。

今后,大概没机会遇到他了吧。

72、番外六(白李张番外?二)

白安安已经是第十天收到白玫瑰了。

早上九点上班,她看到前台上准时出现的花束,娇嫩的花瓣甚至还滴着水珠,忍不住想――在张痕天眼里,自己看起来像小白吗?

其实她明明不怀好意。

这还真是个尴尬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就往董事长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二秘,语气亲和而不失倨傲:“……一层前台?对不起,张董在开会。”

仿佛在说,你一个小小前台,凭什么要跟董事长通话?

白安安只好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却有电话打进来,号码显示正是董事长办公室。她接起,这回是他的大秘:“白小姐,张董刚得知你打来电话,他让我安排,今晚七点,跟您吃饭。”

吃饭?

白安安头都大了:“不用……”

秘书笑了笑,却说:“司机到时候来接你。”

白安安想想也好,当面说清楚。

身处顶层旋转餐厅,望着空旷的大厅,和沉默微笑矗立在周围的侍者,白安安心里涌起深深的不适感。

她等了有五六分钟,张痕天才到。比起那天的偶遇,今天这个老男人明显打扮得更加英俊帅气:白色休闲t恤衬得他五官深邃醒目,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而灰色休闲裤则衬得他双腿修长、体格挺拔健壮。

他在白安安对面坐下,未语先笑:“小姑娘,被我的花吓到了?”

白安安摇头,开门见山:“张董,我有男朋友的。”

“哦?”张痕天低头看着白玉茶碗中,一片碧绿茶叶翩然浮水,“我怎么记得,你的资料上写着单身?”

白安安郁闷――那是为了卧底,才这么写的,同时也对同事们这么宣称的?

张痕天柔声道:“小姑娘,别以为我是坏人。十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女人送花。”

“十年?”白安安好奇。

“我前妻十年前过世。”

白安安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出口却是:“好吧,其实那是借口。真实原因是,你年纪太大了,我不喜欢大叔。”

张痕天淡淡瞥她一眼。

他跟白安安说的是实话,除了年轻时相濡以沫的发妻,他还真没跟别的女人相处过。这些年有需求,也不过让手下送女人过来,用完之后,看也不看。也不是没有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但他总是看不对眼。

他生性强势狠辣,自己要的,总是尽力争取。包括这次对白安安:那天在大厅偶遇,看到这个小姑娘明明漂亮得要命,举手投足却像个男孩子,跳起来挂横幅。尤其脸红的时候,那瓷白的肤色,从里头一点点透出润润的红来。

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干净、青春的气息了?

当下想要把这份甜美娇嫩,占有。

他查过她的资料,背景很干净,也没有男朋友。这样更省事。他其实没有太考虑过她拒绝自己怎么办,他今天来见她,甚至同时在这个酒店开好了总统套房,只想吃了饭,就享受他的小甜点。

但是小甜点显然很有自己的主意。

那他到底是今晚就办了她,还是应该步步为营?

“小姑娘嫌我年纪大?”张痕天点了根雪茄,靠在椅背上,微笑。熟悉他的人,会知道此刻的他,喜怒难辨。

白安安却不知道,她对他的印象,一直是个温和儒雅的boss,上次在大厅偶遇,对他印象也很好。她怎么会料到他心里已起了强取豪夺的念头。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直接了有点伤人,此时有点心软,便道:“也有很多女人喜欢成熟的男人。只是不太适合我。”

“小姑娘,你误会了。”张痕天沉沉笑了,“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难道你觉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

白安安心里迟疑,不知他是以退为进,还是打算偃旗息鼓找台阶下。

侍者开始上菜了,张痕天这时表现得像是个温尔尔雅的长者,一面向白安安介绍这里的菜色,一面询问她在公司工作的情况。白安安顺水推舟,饭吃完的时候,已经一口一个“张叔叔”,叫得顺畅。

张痕天只在她第一次叫叔叔时皱了皱眉,之后就神色自若了。

白安安没料到,张痕天跟自己吃饭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她回到家不到两小时,第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刑警大队的队长,询问了这晚的细节。白安安对待任务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却很奇异的略过了与张痕天关于“年龄与追求”的话题。末了,队长说,队里会重新考虑这个新情况。

白安安感觉到不安。她给李诚打电话,李诚当时一听就不高兴了,嘱咐她,如果领导有危险的要求,千万别答应。

但是白安安的选择其实不多。第二天,副局带了一个人,亲自找上了她。那个人是国际刑警亚太分部的重案组高级督察。那位高级督察给安安看了恐怖分子制造的惨案照片,与副局一起,把白安安接近张痕天卧底的任务,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次。也给了她国际刑警的身份。

白安安拒绝不了。甚至在李诚听到她的转述后,也沉默了。他迟疑道:“如果张痕天不怀好意怎么办?”

白安安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我会跑的。我能保护自己。”其实潜意识里,她是觉得张痕天那么温柔儒雅,怎么可能强迫她?

这个时候,白安安还不知道。有的男人天生像一匹狼。被他看中的猎物,根本不可能跑掉。

虽然接到了“有程度接近张痕天”的新任务,但那次吃饭后,白安安至少有十来天没见到张痕天。

再次相遇的下午,白安安正穿着职业套裙,坐在龙腾宽敞、空旷的前台大厅。她正在为商务部打印一份合同。正全神贯注奋力疾书间,忽然听到一个含笑的声音道:“小姑娘,我回来了。”

她心神一颤,手上打错了两个字。她抬起头,看到风尘仆仆的张痕天。

今天的他格外不同。

他穿着脏兮兮的冲锋衣,脚下的运动鞋全是泥水,一脸青黑的胡渣。看起来男人极了。

唯独一双沉静的眸子,依然湛亮的望着她。

“我骑车去了十洞雪山。”他忽然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白安安面前,“雪莲,送给婉婉。”

虽然明知道他在追求自己,白安安心里还是抽了一下。十洞雪山吗?一个她想去很久的地方。她低头看着他麦色大掌正中,小小弱弱的白色花瓣。

一切为了任务。她对自己说。

“为什么你总是送给我白色的花?我看起来很像小白吗?”她终于问出心里疑惑,却也伸手从他掌心拿过那朵千里迢迢采摘的花。

张痕天哈哈大笑。白安安心里却暗暗有什么东西渐渐沉下去。

“多少年没送过女人花了。晚上吃饭,给我接风吧。”

一个月后,白安安正式成为张痕天的“女朋友”。因为内心真的有挣扎和担忧,所以她在面对张痕天强势而不急不缓的追求时,也表现得十分挣扎和担忧。这令张痕天对于自己最终“抱得美人归”,十分得意。

“陪叔叔去打球,好不好?”在给白安安打电话时,他会这么取笑她。白安安假装又气又笑,可是内心真的又想气又想笑。挂了电话,她拿出手机,看着李诚的号码,默默发呆。因为这个任务极为机密重要,李诚已经被上级勒令,短期内不准再见面联络。她觉得危险,她想和李诚说话――他的语气神态总是能让她镇定下来。可任务却不允许。

她跟张痕天第一次接吻,是他开车带她去香山顶上看日出。后来她回想,那一晚,他肯定是有预谋的。那么清亮的夜风,那么灿烂的星空,他带着她,站在红叶漫山的香山顶上,看着沉睡的北京城,每一寸风景都是醉人的。

一轮红日宛若玉盘,从云层破空而出。他就在那时,忽然搂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他幽深的双眼,就是整个天空。

与李诚老实的询问“安安,我想亲你”不同,他的吻极为强势,不等她挣扎,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这是白安安经历过最荡气回肠的一个吻。他扣着她的下巴,狠狠咬着她的唇舌。她满嘴都是他身上的烟草气味。

他将她柔软的身体扣在车身上,仿佛极为眷恋极为热爱。他吻得那么性/感决绝,白安安一下子感觉到一股湿热的冲动,从唇舌一路往下,沿小腹蔓延开去。

好不容易,他才松开她。白安安慌了,完全慌了。她跟李诚接吻,从来没有过这样激情的感觉。他们的吻这么不同,一个像沉静的海水,一个像激烈的暴风雨。海水只会令她安定,暴风雨却能令她粉身碎骨。

“小姑娘……”张痕天头埋在她长发里,他的鼻尖擦着她颈部的皮肤。只是这么简单的接触,也令她全身战栗。

“来,吻我。”他捧起她的脸,声音蛊惑。

白安安闭上眼的时候想,她是为了任务,真的是。

她想她完了。

这天从香山下来后,白安安直接给副局去了电话:“这个任务我没办法再继续。”

副局沉吟:“真的没办法再坚持?”

“嗯。”白安安声音有些发抖,“副局,他对我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并且他好像有点怀疑我的身份。”

她说了谎,但是副局信了。过了半个小时,副局又来了电话:“好,你今晚就离开北京。”

三天后,白安安坐在海南岛的沙滩上。阳光炽烈,周围的游客都在嬉笑,她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这是局里给她的大假。十天后,她直接去西南霖市市局报道。对于这个安排,她对上级感激不已。

只是在这里好几天,她居然很少想起李诚,反而频频想起张痕天。如果说以前还会有疑惑,自己跟李诚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可是对于张痕天,她却没有半点疑问。

那就是不同――真正的爱情来的时候,不需要判断,不会有犹豫。你的每一个细胞都被他吸引,你根本没有别的余地。

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个吻,你已经没有转身的余地。在你察觉的时候,已经沦陷。

昨天,她打电话,跟李诚说了分手。李诚当时就说:“你冲动了。等你冷静我们再谈。”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可能再跟李诚在一起了。她的心已经弄假成真,就算离开了张痕天,再跟李诚在一起,她也觉得自己好像红杏出墙。

晚上,她一个人回到酒店。星星升起来了,她望着幽暗的天水相接,又难过又羞愧。她坐到桌前,拿起酒店的纸笔,一笔一划的写。

“痕天。”

她想起自己从没问过,为什么他会叫这个名字。“痕天”,天之伤痕?

他怎么就这么令她念念不忘?望着满纸的“痕天”,她郁闷的将它揉成一团,躺回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小姑娘,小姑娘。”她居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气味,同时感觉到温热的男性气息。

她在睡梦中,忍不住伸手将他抱紧,想要更加多他的气息。

然而刑警的直觉,令她骤然惊醒。

一室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人影,躺在自己身旁。

白安安心中电光火石,伸手抓起他的一只胳膊狠狠一扭,然后跳下床就往门口跑。灯光却在这时大亮,两个精壮的黑衣男人站在门口拦住去路。

白安安又惊又怕的转身,果然看到张痕天坐在床上。他的一支胳膊刚刚被她扭成僵硬的形状。他额上有冷汗,面貌却依然英朗,笑意盎然。

“白安安?这个名字我更喜欢。”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啪”一声,将自己脱臼的胳膊装回去。然后他动了动手肘。

白安安看到他手里还抓着她昨晚胡乱涂鸦的纸团。

他将纸团塞进口袋里,微笑望着她:“玩我玩得开不开心?小刑警?你只要爬上我的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忽然不干跑了呢?”

73、番外七(白李张番外?三)

听到张痕天的话,白安安心头巨骇,一时不知他到底是何时查知自己身份。又隐隐约约的想,他对自己的那些情意,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装的。他也没必要装。

想到这里,她心定下来,沉肃道:“那是两回事。”

我的任务,和我对你涨潮般无法抑制的爱,是两回事。

“我并没有损害到你的利益。我以后也不会回北京。”

张痕天一步步走近她,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站定。他抬起手,摸向她的脸。白安安皱眉偏头躲过,双肩却是一沉――身后的保镖们抓住了她。

张痕天的手,不受阻碍的落在她脸上。微热的指尖,跟往常一样,轻轻触碰,就能令她全身紧绷。而今天气氛实在紧张,她鼻尖开始冒汗。

他的手沿着她的脸颊下滑,最后落在她尖俏的下巴,扣住。

“回去吧。”他当着保镖的面,像那天那样,重重吻住她。

加长轿车已经在酒店楼下等待多时,张痕天将她一路打横抱起,毫不费力的扔进车后座。这时她的双手是被铐住的――用她自己的警用手铐。

刚在车上坐稳,她抬脚就朝他踢――她不明白,他到底想把她怎么办?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赤足,握在掌心,柔声道:“别乱踢,又走光了。”另一只大手顺势搭在她冰凉的大腿上,沿着内侧,轻轻的摸着。

这片区域,还从未有男人触碰过。白安安很快有了反应,甚至比上次在香山上的感觉还要强烈。她心中觉得可耻极了,别过头不看他。

“湿了?”他的手指隔着棉质内裤轻轻一擦,语气有些惊讶。

白安安怒喝:“别碰我!”

张痕天淡笑:“我碰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可以?”话虽然这么说,他的手指却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安安冷着脸,“我是市局登记在册的刑警,也是国际刑警亚太区的人。你绑架我,很快有人找你。你最好放了我。”

张痕天拍拍她的头:“放心,他们找不到你。”

她真的被囚禁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山中的一间别墅,每一扇窗户外都钉着铁栏。她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绿树,一个人也没有。

张痕天洞悉她的身手,派了五名保镖守在一楼。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到干掉五个好手,顺利脱身的法子。

张痕天那天将她送到这里,人就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重新来了。那是夜里十点,他走进她的卧室,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心甘情愿的跟我,我既往不咎。”他开门见山。

白安安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直咬到嘴唇隐有血痕,她点头:“那你不许反悔。”

他忍不住笑了:“不反悔。”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狠狠吻住。

吻得天昏地暗,他将她推倒在床上,手往裙子里摸。白安安一个激灵,重重将他推开。他翻身站起来,白安安脸色发白:“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也不生气,往床上一坐,双手枕在脑后靠着。

“证明给我看,你愿意跟我。”他语气有点冷,“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为了脱身。”

白安安没办法上前一步――她根本就是逢场作戏,只等他放了自己,立刻逃到天涯海角。她怎么会愿意跟他做?

见她僵硬不动,张痕天脸色逐渐沉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看也没看她一眼,走出了房门。

张痕天走到一楼客厅沙发坐下,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不知不觉,一包烟抽完了,他又让佣人倒了壶茶,一个人静静喝着。

天微亮的时候,这个山顶已经没有星光。张痕天下巴有了薄薄的胡渣,精神却依旧很好。他让保镖拿来昨天锁白安安的手铐,另外又拿了几条绳索,一个人又重新上楼。

正是早上四点多,张痕天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就看到白安安蜷在床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张痕天的动作很轻,把她的双手双腿都绑住,也没把她惊醒。

她身手太好,稍不注意就能伤人。而他第一次又不想对她用药,所以只能绑起来了。

做完这些,张痕天先去浴室冲了澡。热气蒸腾中,他在镜中看到自己还算精瘦结实的身形。许多女人说,他的身材很棒。再想到她堪称幼嫩的娇躯,他觉得有些兴奋。

为了这个女人,他还真是殚精竭虑。几个月的时间,陪着她吃饭、看电影、看日出。她明明已经心动,明明在他怀里迷醉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却在他情动时候,忽然消失了。

然后顺藤摸瓜,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花了不少钱,才查出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刑警!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她,狠狠的杀――他是亚洲默认的大陆教父,什么时候这样栽在警察手里过?

可是她差点就获得他的信任,为什么中途跑掉呢?

站在三亚的酒店里,看着揉得皱皱巴巴的白纸上,满满的“痕天”两个字,又凌乱又压抑,他似乎忽然懂了。

懂了这个漂亮单纯的小姑娘,感情却真挚深沉如斯。

于是瞬间原谅了她。可她有她的固执,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

张痕天一直觉得,要征服女人的心,首先要征服她的身体。更何况他心中对她的无名火压抑太久,再憋下去,他只怕会做出更加伤害她的举动。

而且这个小姑娘,也着实需要磨砺――她太热血也太理想化。

等她成为他的女人,孕育了他的孩子,难道还想着回刑警队,想着让他坐牢?

他不信,不信她有这么冥顽不灵。

擦干身上的水,张痕天走回房间,却见她已经醒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要**我”她有点不可思议。

张痕天摇头:“你爱我,我也爱你,就不算用强。”

他解开浴巾,男性成熟结实的身躯,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转头看向一侧。他上了床,身躯覆了上来。

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性躯体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又羞又怒。更可耻的是那处灼热巨龙已经抬头,抵着她的小腹。

她心知此时身陷,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按照警队课程所说,真的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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