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府地势不好,在京城远郊。可我看啊,却是好的很。王府在郊外,占地就没人管了啊,咱王府霸着座这么大的山,这山里可都是宝贝啊。领头的就是看中了咱们王府有人手,有资源,才带着咱们共同发家致富的。”
“你可明白了?”
夏安点头:“嗯,不曾想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反正有钱赚就好,夏安不再多想,巴着小金问他什么时候能干别的活计多挣些。小金不理他,接着埋头苦睡。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有伙计大喊:“飘香院的炭例到了,大伙来领了啊。”夏安马上放开小金,“哒哒”地跑了出去。
一人一个火盆,一箱木炭,月月领炭例,到打春为止。夏安回屋就要开点,小金打着哈欠拦住道:“就领了这么一点炭,你要是不精打细算,烧十来天就没来。”
“是么,那等干完活回来再点好了。”夏安烧过柴,没烧过炭,不知道这一箱子炭到底能烧多久。“还是算了,等咱们编完草鞋再烧不迟。”
小金打跌,扶额道:“今晚不去,你需要睡会。每天从后半夜烧到午前,咱俩的炭应该能烧足一个月。”
“为什么不去?”夏安苦了脸:“我一点都不困,咱们再去多挣几文钱吧。我都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编上四双。”
小金说谎都不带眨眼:“你以为你想去就能去的呀。好多人都干这活,那洞才多点大,得轮流着来。我都说了,这只不过是领头人考验你们的活计,以后还会给你分配别的好活,保证你赚的钱袋子合不上口。”
夏安一听晚上不能挣钱了,马上就失了精神,到床上窝着难过去了。就连小金叫他吃饭,也懒得动弹。最后,还是小金多带了碗饭给屋里的一人一狗吃。
一觉睡得分外香,夏安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神医”坐在床上,拿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他。夏安低低哀叫了声,胡乱的穿好衣服,抱起狗就往外奔。
到了石屋,王爷的酒坛子已经空了。夏安跪地告罪道:“王爷恕罪,奴才起的迟了。”
微醺的容离背过身不理夏安。和他见面,居然还敢睡过头去。果真他对这个奴才太好了,他竟然敢这般放肆。容离觉得自己作为王爷的尊崇受到了挑战,这是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容侵犯,尤其是不容一个奴才侵犯。
容离没叫夏安起。他自己闷闷地想,该怎么罚夏安好呢。打一顿板子?不行,打少了显不出他王爷的威严,打多了,万一真伤着了,他自己可能会重新尝试一遍那日踹夏安之后的感受,应该就是心疼吧。
刑堂是万万不能去的。成大方多狠,夏安送过去半条命就交代了。
怎么办才好?要不抽几个耳光算了?也不好,夏安是读书人,最重脸面。好不容易夏安现在见他不抖了,能正常见面说话了,再打下去,以后惧怕他怨恨他怎么办?
可是又不能不罚,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子,他得让奴才明白作为一个奴才就应该服从主子,不得有半点的违抗。
容离想着想着,就顺手拿起带给夏安的桂花酿喝。喝完了,还是没个好主意。心里反倒越发烦躁,仿若有两个声音。一个叫他狠狠惩罚夏安,莫要教着奴才恃宠而骄了。一个却叫嚷着心疼夏安,舍不得罚他。
喝完酒,容离就扔棋子玩。越想越纠结,就越礽越用力。一颗黑子飞向石床,力道大而反弹,正好打在夏安的额角。只听夏安一声惨叫,手捂住额头,鲜红从指缝里流出来,刺伤了容离的眼睛。
容离现在哪里还能想什么惩罚的事,慌张的拿袖子去擦不断涌出的鲜血,可是哪里擦得完。他狠下心,咬破自己的内唇,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
抱起夏安,将人放在石床上,使劲掰开夏安的手,前倾身子去查看伤口。夏安被制住手,痛的眼冒金星,一边流血,两面流泪,还不忘告罪,保证自己的小命不会再被追究:“王、爷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别乱动。”容离撕破自己柔软的里衣袖子,让夏安自己拿着捂额头。他按下石床上一个刻花的花蕊,床后发出一阵巨声,再一看,竟开出一个门来。
第27章 王爷牺牲(捉虫)
容离抱起夏安,俯低身子,沿着石阶而下,身后的石门缓缓合上。穿过长长的走廊,直走,尽头是一堵石墙,容离再次打开机会,又是一扇以假乱真的石门。门后,是宽敞的厅堂,左右各有机关门。容离开了左边的石门,是一间布置舒适的卧房。
将夏安放到床上,摁住眼神慌乱的夏安,道:“都说了不许乱动。”他返身到屋子的储物格里找出一个碧绿通透的小瓶来,倒了些里面的汁水在指腹,伸手往夏安额头按来。
夏安害怕地低鸣了声,心里认定了那不是毒药也是辣椒水那种折磨人的东西,他闭上眼,心想忍一忍便过去了,等王爷气消了便罢。果然那药水抹上去,刺得他再好的忍耐力都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夏安痛极处不清醒地想到:倒还不如赐他一死呢。
可是片刻后,刺痛的感觉渐渐消散,原来火辣辣的痛感也清凉不少。夏安咬咬嘴唇,还是紧闭着眼睛,掩饰里面的歉意。人家是给他敷药,他却乱怀疑。
容离又拿出纱布,小心翼翼地给夏安包好。“还很痛?”容离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温柔。
夏安睁开眼,展开笑颜,又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嘶嘶”地吸冷气。“不是很痛了,谢王爷。”
容离有些恍神,夏安还是头一次向他呈现这样干净纯洁的笑容,不勉强,不谄媚,不惧怕。容离脸微微发烫,他干净背过身去,克制自己,冷静言道:“你躺下,本王去把‘神医’抱过来。”
“不用了,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没的话,容奴才告退吧。”夏安真是不想在深入到王爷的秘密领地了。他很惧死,而知道的越多的人越容易死掉。
容离气冲冲转过身子,斥责道:“躺下。”夏安马上乖乖躺好,双手平放,双眼紧闭,僵硬地像块石像。
容离去了很久之后方才回转,进了卧房一看,夏安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抓着背角,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但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药水不但止血,而且能促人深度睡眠,容离怕夏安清醒着会痛,便给他涂了这种止血药。
他扔下狗,将夏安的两只手放进被子里,把被角掖严实了,又从箱子里抱出一床厚被子,盖在上面。他不怕冷,所以这密室根本没有火盆,还好有多准备两床被子。
脱掉外衫和中衣,容离把夏安往里挤了挤,自己侧身躺在了外边。夏安的睡颜很安静,嘴巴略略张着,眉头蹙起,鼻子也皱巴巴的,容离伸出手给他抚平皱纹,抚平后又流连于夏安的唇。
那红唇说薄也不薄,说厚也不厚,不小不阔,简直完美的令容离心潮澎湃。他弹起,随便抓了件衣服,轻轻地给夏安擦脸上的血迹、泪珠和泥灰。可怜的夏安嘟嘟嘴,被人打扰了好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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