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风院等着领礼单。”
王府如今很是拮据,宫里的赏赐就是最大的收入。不仅方宇激动,夏安听了也是开心。
何管事已经等在正厅,见夏安还穿着二等小厮的衣裳,不由皱眉,责骂道:“那日不是见你去华嬴院领了单子和月银么,为何还不做件正经的衣衫穿?”
坐在一旁吃茶的胡主事开口替夏安说话:“管事您不知道么,前几日王妃因为咱们的礼单受到了惊吓,王爷为了安抚王妃,答应给王妃做三百件不重样的衣裳,王妃借机会,已经把内院外院的裁衣房控制住了。内院上了多少新管事,王妃自然先给他们做,夏安可等着吧。”
三百件不重样的衣裳都是借口,大伙心里都明白,王爷这是把王府制衣大权给了王妃。制衣权虽不大,可王爷连外院的裁衣房也一并拱手相送了。以后外院库房的布匹,制衣的经费,王妃就有权插手了。
夏安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疑惑,为何礼单出血一事竟如此简单的解决了。虽说处死了两个主事,但毕竟是他和白苏经手,使王妃受到了惊吓。按理说,只是两个奴才,管他是主谋或是帮凶,就该杀了泄愤。更何况王妃都亲自出马要害他,怎么也不该如此轻易的放权给总管审案啊。并且在事后,也没再追究他的罪责。
“别说了,咱们快走吧。”何管事摇头道。王妃的势力伸到外院,他们阿堵院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三人驻足在听风院外等候,明轩院的管事带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在另一侧等。许久,宫里的人才出来,总管出来相送。
“你也劝着些,咱家听说七王爷很疼惜你,你是一府总管,王爷想不到的,你多替他想想,有什么不该做的,你冒死也该劝谏。”领头的大太监白面无须,看起来跟总管关系挺不错。
许卿睿言道:“奴才省的,多谢公公提点。”
“你跟咱家提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莫不是分开这许多年跟我生分了。”大太监拍拍许卿睿的手说道:“咱家总跟皇上争取来王府,为的还不是看你。”
许卿睿低头说道:“我知道公公对我好,当年也是公公开恩,我才没被送去净身,做了少年侍卫。公公的大恩我不敢忘,若有什么差遣……”
“诶。”大太监打断许卿睿:“算了,你这孩子犟的很,咱家不与你多说了,你自个保重,照顾好王爷。”
许卿睿坚持要送大太监到府外,一行人渐渐走远。听风院走出来一个王爷的贴身小厮,对两院人说道:“王爷宣你们进去。”
众人急忙收神,弯着腰进去,先是请了安,听到王爷叫起之后,又是谢恩。跟在最后面的夏安趁众人伏地叩首时,偷偷往上瞧,就见王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爷立在桌前,逗弄一只鹦鹉。随手把放在圣旨旁的礼单扔给何管事,叫他与明轩院管事抓紧把赏赐收拾好。
明轩院查点完赏赐物品,便告退,将东西抬走造册入库。何管事一行人也要退下,就听王爷说道:“阿堵院是又换了新主事了么?”
没有问明轩院的人话,他们便退到院里等。何管事怔了会,才拉出夏安来,让他给王爷请安。“这是新升任的副主事夏安,制作礼单可是一把好手。”
“是么,那想必画画不错喽。”
夏安有不好的预感,垂着头不说话,被何管事大力往背上一掐,疼的他龇牙。“是,奴才会画画。”
“很好,正巧本王要画一幅美人图,昨天府里的那个画师画的太烂,本王已经将他斩了,今天画师们都告假,那就由你来画吧。”容离逗弄绿毛鹦鹉,那鹦鹉便叫道:“斩了,斩了,不好,斩了。”
胡主事念着夏安为庆图说话的情分,站出来请求道:“王爷,夏安对人物画并不擅长,可别让他扫了王爷的兴致。依奴才看,还是请府里的画师来画吧。”
“怎么,本王要谁画个画,还用你胡大主事来多嘴。”
胡主事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求王爷恕罪。”
“恕罪?”容离勾起嘴角:“想得美,来人,将胡……”
“王爷。”夏安急道:“奴才虽技艺不精,但原为王爷效力,还请王爷饶恕胡主事。”
“嗯,除了,那什么副主事,你们都下去吧。”容离装作想不起夏安名字的样。
待人一走,容离勾勾手指,叫夏安上前。夏安不乐意,仍跪在地上不动弹。容离偏头对身边伺候的小厮道:“追上去,把那个胡主事拉到刑堂上烙铁。”
夏安只得起身,乖乖地走过去。
容离便改了吩咐:“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让我们的夏副主事大展才华。”那小厮是容离的心腹,知道他对夏安的那点心思,抿着嘴准备好笔墨,径自退下了。
夏安仍低着头,容离却瞅见他还撅着嘴,恼道:“你是不是还没算清帐,好,好,咱俩今天就算个清楚。”
“是你先强吻的我,对吧,所以你先错了。后来你对我又是抹眼泪又是蹭鼻涕,是不是,还是你错了。再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就是一阵骂,看,还是你的错。你说,你凭什么还生我的气?”
夏安抬头回嘴,条理分明:“是王爷先背离朋友之义,对我动了那种心思,是王爷的错吧。后来王爷又使坏整我,害我一天忧心忡忡,还是王爷的错吧。再然后,我指出王爷的错,王爷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反过来指责我,真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容离说不过他,更恼:“你,你放肆。”
夏安最怕他摆出王爷的谱儿来,当下又不敢抬头了,只一个劲儿的耸肩抽鼻子。容离最怕什么,夏安哭呀,只好软下语气来:“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俩都有错,那就平了吧。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好吧。”夏安自知理亏,一口答应了。毕竟他强吻的罪过肯定要超过王爷使坏的罪过啊。
“擦擦眼泪,堂堂男子汉有点担当,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容离不耐道,却在下一刻看见夏安抬起的脸笑容灿烂,一点泪光都没有,立刻跳脚:“好啊,你敢骗我,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本王的厉害。”
“站好了。”容离慢悠悠地磨墨。
夏安顶着一只巨大的金蛤蟆,手臂酸痛,苦着脸哀求道:“王爷,你会画画么,还是让我来画吧。我看过许多美人图,画的保证漂亮。”
“你看过很多美人图?”容离阴测测地重复。“微黄。”方才准备笔墨的小厮开门进来,听容离吩咐道:“库房里挨着这只金蛤蟆放的,是不是有一条盘旋的金蛇,你看挂在夏安脖子上正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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