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瞳兮又请了那管理厨房的道士来,出了一笔不小的价钱,条件只是得带着坛子走,免得路上坏了,那道士卖得十分爽利。
只留下瞳兮和天政帝对视而笑,这可算是捡着宝贝了。如果直接跟人说只买这看起来古古怪怪的坛子,定要被人怀疑,如此买咸菜而送坛子,就没这个难题了。
待那坛子咸菜被人抬出了白云观,瞳兮才道:“爷看出那是什么了?”瞳兮自问博古通今,为了那个才女称号,没日没夜地博览群书,才能搭眼看出那坛子的来历。可没想到天政帝也有这等眼力。
“如果没认错,该是天朝元尊皇帝制的‘玉海’。”
瞳兮展颜一笑,“想不到爷不仅善于治国,还善于相玉。”那玉海正是元尊皇帝制的玉海,本是巨大的酒器,士兵出征前每个人舀一碗,后来天朝败落,这玉海流散了出去,一直下落不明,不想被他们二人在这道观里碰上,却做了腌菜的坛子。
天政帝笑了笑,“你也不差。”那笑容映着阳光,瞳兮只觉得灿若朝霞,清若泠月,越发显得天政帝俊得不似凡人,只有那掷果盈车的潘安之辈差可比拟。
瞳兮发现恐怕天政帝才是那个读破万卷书的人,于她喜好的诗书棋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又博古通今,两人这一路上话题也多了起来,瞳兮越发喜欢同天政帝说话,不知不觉就爱凝视他,听他那不同于自己一个深闺女子的想法。
那印取回来后,盖在《渔舟晚唱图》上,怎么看怎么别扭,瞳兮却不敢嘟囔。
天政帝倒是挺高兴。
“不知道这幅图值多少钱?”瞳兮开始琢磨,自己画的画,通常并不自己玩赏,总望着能有他人欣赏。
“你明儿找个当铺试试,让那里挡手的给你瞧瞧,这些都是摸过无数东西的行家。”天政帝在一旁答话,并吩咐齐云备水沐浴。
瞳兮一听“沐浴”这词就僵硬,想起上次在浴桶里的事来,又想起翠花说的那些羞死人的话,更觉得难堪,只是却不得不上前伺候。
瞳兮拿了胰子和毛巾为天政帝轻轻地擦着背,只觉得天政帝的背从放松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待她转到前面为他擦拭身子的时候,他忽然站起了身,握住瞳兮的手,瞳兮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出来的物件,只感到天政帝的手快速地剥着她的衣物,瞳兮双手握拳,瑟瑟发抖,被天政帝凌空抱了起来,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什么,他又将她放了下去,把衣服仍在她怀里,转头不看瞳兮,粗哑着声音道:“你出去,让齐云进来伺候。”
瞳兮一愣,只能迅速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可她干了一件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事,就是听墙角。
因为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这好些日子来,天政帝都没碰过她了,根据翠花的理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一定会忍不住碰她的,而以前只要是她侍寝的时候,天政帝几乎都是迫不及待的,哪里像今天,她明明已经……他却放开了她。瞳兮虽然极度不喜欢那事,可也知道那是夫妻之间的大事,生育后代所必须的。
瞳兮有一丝怀疑,天政帝是不是看上齐云了,所以齐云才会投降天政帝?其实这也不是坏事,齐云虽然心向着天政帝,可对自己从来都只有好,没有坏,有她和自己一同伺候天政帝,也可帮着固宠,齐云又出身卑微,生下的孩子还不得让自己养着,那便是她这个贵妃的最大福气,这也是瞳兮以前一直的想法。
只是她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只觉得心扎着疼,不喜欢天政帝宠幸齐云。也不知是因为天政帝,还是因为齐云。
瞳兮摇摇头,嫉妒是为妻之道的大忌,也是后宫妃嫔的大忌。她有些艰难地压下冲进去的念头,只在门边来回踱步。
偶得训
好在齐云没过多久就出来了,瞳兮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整齐,不像是胡乱套上的,她的心才算放下,旋即又想起自己这种愚不可及的行为来,居然怀疑齐云,又觉汗颜。
瞳兮进去的时候,天政帝已经换好了袍子,准备上床睡觉,齐云则领人来换了水,伺候瞳兮沐浴。
瞳兮裹了素袍,拉着衣襟出来的时候,天政帝本侧靠在床上看书,可见了瞳兮,忽然就坐了起来,良久后冷着脸让齐云伺候他穿衣,匆匆就走了。
“爷怎么不高兴了?”齐云有些奇怪地看着瞳兮。
瞳兮也看着齐云,觉得自己是万没道理得罪天政帝的,估摸着是不是齐云逆了天政帝的心意。瞳兮整夜就这般辗转反侧,一方面理智地觉得天政帝不是那样的好色之徒,齐云也不是那狐媚之人,可另一方又觉得万事皆有可能。
如此胡思乱想,搞得自己精疲力竭,瞳兮大约也知道了自己的变化,只觉得恐惧。
天政帝彻夜未返,瞳兮也不敢追问他的去向,次日只管领了齐云往岷江府最大的当铺“隆兴号”去。
“劳驾,帮我瞧瞧这东西。”齐云高高捧起那幅《渔舟晚唱图》递给坐在柜台内的人。
那人大约四十来岁,展开画一看,瞄了瞄盖印的地方,大约觉得从没见过这种款,便呼了一声,“大挡手的,你来看看这画。”
他刚呼毕,就看见一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从内室掀了帘子出来,仔细瞧了瞧那画,确实是名不见经传之作。
齐云看着他的脸色,心跳得砰砰的,就怕那所谓的大挡手不识货,瞳兮则带着四周缀了纱的有檐帽静静立在一旁,心里说不期盼那是假的。
“五十文。”那大挡手的给了个价。
瞳兮一愣,也不知该怎么反应,只觉得五十文对一幅出自名不见经传之人手里的画算是价格不错了,可惜瞳兮毕竟是局内人,又自视颇高,何况还有天政帝润笔,这一两银子在她眼里本就是小钱。
“咱不当了。”齐云气呼呼地将画一卷。
“当吧,死当。”瞳兮轻声道,这画本就该放在外面让人欣赏,瞳兮总盼望有一天它能流落到大家的手里,给一个客官的评价。
瞳兮从齐云手里接过当票,觉得很值得保留,倒要看看今后这图又价值几何。哪知刚出了门,就被一闷头走路的人给撞了,瞳兮抬手护肩,当票就掉在了地上。
那人连声赔不是,打躬作揖地甚是滑稽,他抬起头时,瞳兮见他是一名略显呆气的白面书生,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瞳兮理了理被撞得有些歪斜的帽子,虽觉得那书生的眼睛里藏着让人不舒服的邪气,但毕竟只是过客,所以片刻后就忘了。
后来瞳兮被关押在柴房时,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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