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房门在背后“嘭”一声合上,绿间真太郎这才真正明白自己做了多夸张的事情:他这应该算是在黑子的现男友和前男友面前,拉着黑子的手,把黑子直接――抢回家了!
【我在发什么疯啊发什么疯啊发什么疯啊不想放手不想放手不想放手!】
“真太郎,先换鞋吧。现在穿的拖鞋鞋底早在路上弄脏了。”黑子瞄一眼绿间的表情,淡定开口。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这种口气错了吧!】绿间在心里咆哮完毕,开始翻黑子的备用拖鞋,“下次再有人不管不顾在你面前找事,管他是谁,就这样直接揍扁了甩脸走人。”
“嗯。”
“哪怕面对赤司也一样。别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有什么都受着,有什么都听着,自己委屈自己。”
“好。”
“还有啊,”绿间刚要继续唠叨,再度猛然醒悟自己才是最不管不顾,直接拉走黑子的人。
【变成诱拐犯了!!】
“桐原医生今天总值班,不回家啊?”绿间陷入低气压不能自拔的时候,黑子已经熟门熟路的去看贴在玄关的排班表了,心中微微一动。绿间的母亲是两年前过世的,绿间桐原不回来就意味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没有拐骗哲也的意思,都是凑巧!”绿间看着黑子看着排班表发呆,彻底毛了,“我只是看不惯赤司那样对你,黄濑又不管用扛不住。我!”
“意思是今天我不能住下吗?”黑子回头,眼角有点下垂,“那边乱成那样,真太郎还要赶我回去。”
“那边才是你家!”
“我在户籍上是绿间家的养子,我是绿间家的孩子。这里才是我家。”
“没人把你当义弟!”
“真太郎嫌弃我,不爱我也不要继续关心我了,否则怎么都会把我留下。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把我带到这里又不让我依靠你,那你还想让我依靠谁?你告诉我我立即去找他!”
“哲也我知道你在跟我装可怜耍花招设圈套给我跳我――你住下吧!”绿间完全被打败了,“自己照顾自己,你的房间一直有打扫,被子前两天刚晒过,随时可以入住。”
“嗨。家居服是我上次带来的吗?太久了,都忘了。”黑子换好新拖鞋就往自己的房间跑,“换季的时候记得一起洗了吗?”
绿间彻底炸毛:“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帮你晒被子打扫房间就不错了!还帮你按季节换洗家居服我有病啊!”
“那就是洗了。谢谢。”
“……顺手而已!谢谢!”
二十五分钟之后。
“那个打乱一切的男人跟赤司说,哲也你不爱男人,是被所有人强求又被他算计才能勉强爱上他一点点。赤司认同了,也被这段日子,特别是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激怒了。”绿间听完一切,又在笔记本上涂抹了一会儿,总结道,“赤司要求你认清自己的取向,再不跟任何男人混在一起,不要耽误你自己,也让他死心别耽误他。”
“是。”黑子简洁的回答道,“刚才我认真想了想,或许――”
“你本来就不爱男人,只是被人拐上了错路。”绿间将黑子打断,“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上辈子才能一直忍着不说爱你,只是看着你。”
黑子扶着桌子缓缓起立:“怎么连真太郎也这么说!”
“除了体格上的小问题,哲也其实是那种很典型的正统男性。有主见能独立,勇敢坚毅,直线思维,讲义气肯担当,责任感、事业心都很强,比起伴侣,更愿意和工作,在你是篮球结婚。”绿间轻叹,“我当初不知道你和火神是假结婚的时候就想,嗯,肯定是火神苦追感动了你,你觉得这样不错,对大家都方便都好才跟他结婚。就没多说什么。后来听说你离婚,也觉得你只是想通了,那种只有一个人在爱的婚姻没有意义。你不愿意说,也就没多追问,空白期也没追你。从头到尾都是沉默,因为我知道你从根本上是――”
“既然真太郎从前就是这种想法,这辈子为什么又要抢我,想跟我结婚!”黑子质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这些话!”
“谁让我那么爱你,谁让你那么笨!谁让你总是滥用你的温柔总是要给人骗上那条路的!既然总要给人骗,那我也来骗,最后让我来哄你一辈子!”绿间一捶桌子,“我爱你,我也想慢慢感动你,用这双手这个身体好好抱你!上辈子你没耽误我,我贪心我有幻想我自己耽误了我自己!现在我死了一次我变得比从前更贪心更自私了!行不行!”
“你凶我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行!你们这些,”黑子眼角一酸,重新坐下,也不看绿间,“骗子。”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重归沉默。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这样:一忽儿好一忽儿坏,气氛变得太快,也根本不受控制。房子里静得可怕,绿间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人去理:绿间在死撑,黑子是真的没心情。小时候更常常是绿间把黑子挖苦哭了,自己受不了也拉不下脸道歉,要几个大人发现,想方设法去哄才能收场。现在黑子气不过,不肯忍着绿间的别扭理解绿间的好意给他圆场,局面就有点收拾不起来了。
“手机借我。”
晨间占卜主题曲第六次开始响的时候,黑子终于先败下阵来,先开口:“我的落在外套里了。我不想等会儿有人把这里的门给砸了。”
绿间把手机丢给黑子。
黑子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我现在很烦很累,不管谁让我清静会儿行吗!……高尾君?”
“高尾?”绿间皱眉,“哲也,手机还我,可能……”
“正好也有事找我?”黑子摇摇头,继续讲电话,“那个男人对我的评价赤司也放给你听了?那他们……又在楼上吵起来了?真是,我有什么好的!要抢成这样……谢谢高尾君,可……”
黑子脸上忽然起了某种变化,搀着惊讶。绿间看了心跟着一紧:“哲也?”
“是,我明白了,多谢高尾君夸奖。”黑子捧着手机,声音稍稍哽咽,“会重复一遍给你听的:特洛伊战争不是海伦的错。……被爱的那个不该为他的美好自责,索求爱的那个才理当为他索求的东西有所担当。……嗯,再次感谢高尾君。”
“特洛伊,海伦?”绿间看着黑子的泪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黑子伸出食指擦擦眼角,把手机递过去:“高尾君找真太郎。”
绿间来不及多想:“你对哲也说了什么,一下子把他弄哭了!给我小心点啊!”
“正常的开解人,帮小哲把流不出的泪流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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