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嫚忙停住脚,回头笑道:“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没。娘娘该饿了吧?”
“本宫不饿!”韩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去抬软轿来,本宫要去御花园赏花。”
“是。”小嫚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香橙等人进来服侍皇后娘娘更衣,肩轿就在寝殿外边的后廊下等着,韩芊扶着小嫚的手臂往外走,双腿都是软的,坐下的时候某处更加酸痛,于是心情极其恶劣的皇后娘娘生气的骂了一句:“怎么不拿个靠枕来?你们都是死人啊?”
樱桃赶紧的跑回去又拿了一个软枕来垫在皇后娘娘的腰后。韩芊靠在软枕上方才舒服了点,抬手拍拍肩轿的扶手,没好气的叱道:“还不走?等什么呢!”
“是!起轿!”孙得福手中佛尘一甩,高声吩咐道。几个小太监把肩轿稳稳地抬起来,往御花园的方向去。
紫宸殿里,云硕把手里的一本奏折丢到一旁,悠悠的叹了口气。
吴缈赶紧的把一杯茶递上:“陛下,喝口茶吧。”
云硕接过茶来喝了一口,皱眉问:“凤章殿那边怎么样?皇后娘娘起身了吗?”
“回陛下,皇后娘娘去御花园赏花去了。”吴缈小声说道。
“赏花去了?”云硕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是……坐软轿去的。”吴缈小声解释道,“娘娘嫌樱桃太酸,所以心情不怎么好。”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用明说了。
“嗯。樱桃太酸就不要往凤章殿送了。对了,上次在大觉寺,朕好像听谁说忠毅侯府在京郊的庄子上种的甜瓜很好,你打发人去瞧瞧,看还有没有,若有,叫他们给皇后送些过来。”
“是。”吴缈欠身应了一声,又笑道:“陛下,奴才昨儿得了一样好玩的东西,想要先给皇后娘娘,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讨陛下个示下。”
“哦?是什么?”云硕问。
吴缈忙道:“是一个波斯商人带来的猫,毛儿是雪白的,眼睛是蓝色的,才四个月大,很乖巧。”
“这样的东西你是怎么弄来的?”云硕问
吴缈忙笑着躬身道:“前儿奴才沐休出宫想要去寻找几件像样的珠宝首饰献给皇后娘娘,这不是……五月快到了嘛,皇后娘娘寿辰在即,虽然外边的首饰不如内造的,但也是奴才的一点小心意嘛!在一个波斯珠宝商那里奴才见到这只小猫儿,见它十分可爱,就给买了回来,找人调教了几日,这小东西竟是十分的乖巧。奴才想着,之前皇后娘娘对那只云豹十分的喜爱,还有那对儿白骆驼……如今为了公主和二位皇子的安全这皇宫里也不好养那些大,所以就弄个小的进来逗娘娘开心也好。”
“行了!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要讨皇后开心吗?”云硕笑了笑,点头:“准了。赶紧的去把那只猫抱来,朕午后亲自替你带过去。”
“谢陛下!”吴缈高高兴兴的磕头谢恩,转身出去抱那只小白猫去了。
而此时的韩芊并没真的在赏花,而是靠在御花园里水池上的白玉栏杆跟前,正皱着眉头盯着水里沸反盈天的金鱼看呢。
“娘娘,您拿什么喂鱼了?这鱼……好像不对头啊!”旁边站着的小嫚担心的看着水里争先恐后往水面上跳的锦鲤,万分的惊讶,“这鱼怎么这么欢实啊?好像是吃错药的样子。”
韩芊捏着一只红色的小瓷瓶冷声一笑:“可不就是吃错药了。”
小嫚眼尖,看见那只瓷瓶忙问:“娘娘,您那是什么药啊?”
“本宫也不知道。”韩芊摇了摇头,“这不是想拿这鱼试试嘛。嗳?你说是什么药给这鱼吃了,它们会是这种反应?”
“什……什么药?”小嫚慢慢的长大了嘴巴,“娘娘您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韩芊摇了摇头:“本宫若是知道,还会拿这些鱼来试药吗?”
“您这……”小嫚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的孙得福等人,又劝道:“娘娘您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可以抓一两只鱼来试啊!您就这么把药扔下去,祸害了这一池子的锦鲤……您这……”小嫚无奈的看了看碧蓝的天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还别说,这药效还挺厉害,我就丢下去三颗而已,你们看这都上百条鱼了吧?”韩芊看着跟开锅一样的水面,饶有兴致的摇了摇头。
孙得福看了看小嫚又看了看苹果儿,抱着佛尘上前笑道:“娘娘,这药不管是治什么的,想必都是给人吃的,这鱼这么一点儿大,想来随便沾一点都受
沾一点都受不了呢。”
“嗯,有道理。”韩芊回头看着孙得福,笑容明快艳丽,“这药是从陛下身上发现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毒药——否则的话这一池子的鱼早就死了。孙得福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娘娘英明,咱们陛下怎么可能会随身带毒药呢,陛下想要谁死,那是一句话的事儿嘛。”孙得福一脸谄媚,欠身笑道:“陛下随身带的,必然是滋补的药。呵呵……”
“说的有道理。”韩芊看着手中的红釉小瓷瓶点了点头。
原处传来给万岁爷请安的声音,韩芊回头,看见云硕负手悠闲而来,身后跟着吴缈等几个奴才,还有一个小太监的怀里抱着一个雪白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一只小猫儿或者小狗。
云硕在一片请安声中走到韩芊跟前,看着她手里的小瓷瓶,诧异的问:“你这拿的什么东西?朕好像从哪儿见过。”
“这是陛下的东西,陛下当然眼熟。”韩芊捏着小瓷瓶缓缓地转着。
“朕的东西?”云硕伸手去拿那只小瓷瓶,韩芊却一把攥进手心里不给她,“朕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东西?”
韩芊指了指池塘里依然兴奋的游来游去不停的跳出水面的锦鲤,笑道:“看看,三颗药丸就让这些鱼如此兴奋,看来这药必然是大补的。”
云硕忙道:“这可未必!是药三分毒,可别乱吃。”
“这可不是毒药,若是毒药,这一池子的鱼早就该翻白肚皮了。”韩芊笑着朝吴缈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是大补的药,吴缈,要不然你替陛下试一粒?”
“呃……”吴缈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信任奴才,是奴才的福气,只是这药……奴才看那锦鲤实在是古怪,奴才,奴才,奴……”吴缈说着,抬头朝着孙得福投去求救的目光。
孙得福忙躬身道:“娘娘,奴才看着那些锦鲤如此之兴奋,想必这些药是有利于男欢女爱的滋补之药,这种药怕是吴公公试不出来,娘娘若是要试,奴才倒是有个好主意……不如找只猫啊狗的……”孙得福说着,眼神便瞟被吴四宝抱在怀里的白色小猫。
“哈!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韩芊笑着转向云硕,“原来陛下身上长年备着这种药?”
云硕的脸色变了又变,回头骂孙得福:“混账东西!少在这儿胡咧咧!滚!”
“是。”孙得福就等这一句呢,一时如蒙大赦,赶紧的磕了个头拉着吴缈一起滚了。
云硕回头朝着吴四宝使了个眼色,吴四宝忙上前来,笑道:“娘娘,陛下给您找了一只波斯来的小猫,您看,它才四个多月,乖得不得了。”
韩芊早就看见那只小猫了,只是因为心里还有火气没散,一直端着不肯多问,这会儿吴四宝献宝似的把小东西送上来,她便有点端不住——那只小白猫实在是太可爱了,韩芊从小对毛茸茸的东西就没有自制力,看见就想抱。
“好玩儿吧?听说它是从波斯的货船上生下来的,那只母猫生了三个,就这一个活了下来。”云硕坐在韩芊身边,伸手逗着小猫崽子,顺手把她手心里的小瓷瓶拿走。
“嗯,好玩儿。”韩芊轻轻地给小猫顺毛,淡淡的说道:“这只小药瓶的确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过那是去年的事儿了。我一直没工夫理会,今儿早起梳头凑巧从妆台的盒子里看到了,便拿出来试试,陛下可别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
这一提醒,云硕立刻想起来这小药瓶的来历了,这是去年从邵素雯那里收来的药瓶,后来不知丢哪里了,他事情本来也多,就给忘了。
“嗯,朕想起来了,这里面装的的确不是什么好药。”云硕说着,便把药瓶放到了袖子里。
韩芊抱着小猫咪站起身来,凉凉的看了云硕一眼:“陛下可好生收着,可别不小心给谁吃了,再跟那些鱼一样。”
“呃……”云硕回头看了一眼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鱼,一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天晚上,皇帝陛下很消停,没有吃饱喝足就急吼吼的往床上扑,而是牵着韩芊出了宫殿,在汉白玉铺就的高台上吹风赏月。
“哟,陛下今儿倒是清闲。”韩芊靠在榻上拿了纨扇来轻轻地扇着。
这个时候倒是不算热,只是这附近摆着数盆紫茉莉,茉莉的花香招了些小虫子围着琉璃灯飞舞。
“罗同江前几天来京述职,说治河工程已经在收尾了。”云硕把手里的书放下,起身走到韩芊身边来,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替她扇着。
韩芊靠在枕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淡淡的问:“这是前面的政事,陛下跟臣妾说这些作甚?”
“这治河工程自清平十年开春动工,到今年已经四年多了。”云硕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四年半的光景,不说那花出去的两千八百多万两银子,单说朝中上下弹劾罗同江贪污受贿的折子,少说也得有四五百封。”
韩芊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对于治河这件事情,陛下不是一直都力排众议吗?怎么今儿倒像是后悔了?”
“不是后悔。”云硕轻轻地摇了摇头:“朕从没有为这件事情后悔过。别说四年的光景,就算是八年十年,朕也是一心要把这条年年泛滥的金河治好的。”
“那不就结了?”韩芊又躺回去,伸手握住云硕的手,“还记得
,“还记得那年我跟你一起去灾区,看见洪水过后那些百姓的惨状,那些挂满了污泥的树木,那些被冲塌了的房子还有遍地的死人……唉!过去这么久了,我想起那些,心里还揪得慌。”
“治河,是朕的决心。但是这个罗同江也的确已经不再是当初我们刚刚认识的那个罗同江了。”云硕冷笑道,“朕派出去的人回来说,罗同江的老家是瀛洲,而现在的瀛洲有一半的土地都是罗同江的了。”
“这……这什么意思?”韩芊惊讶的问。
“罗同江用了四年半的时间治好了金河。”云硕感慨的叹道,“也用四年的时间,赚得了一大片家业。”
“赚得。”韩芊低低的重复这两个字,嘴角也弯起一丝苦笑,“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他做得是天下油水最足的河工。而且还一做就是四年半。”
“是啊!”云硕把韩芊搂在怀里,手指在她单薄的绸衫上轻轻地捏着,“你知不知道,去年春天咱们在济州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
韩芊低低的叹了口气,补充道:“可当时工程没干完,还不能让他死。”
“是啊!”云硕无奈的冷笑,“朕当了这十几年的皇帝,就是这件事情最憋屈!皇族兄弟反朕,一个个憋足了劲儿想要朕的命,朕却不能杀他们,这不算什么。朕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活得生不如死。可罗同江算什么玩意儿?想当初他也只是一个落魄之人,金河决堤他的家眷都被大水淹死,他连口饭都没有!是朕!救了他的命,信任他,重用他!朕活了这些年还从没有对哪个臣子如此以诚相待过!可他是怎么做的?!”
韩芊侧转了身子抬头枕在云硕的肩窝里,伸手抚上他的胸口,低声说道:“可是,他罗同江并不是一个人。河工上每天都有数万的银子在流通,他罗同江就算是一块白布,丢进去也会染上颜色。还有,治河工程刚接近尾声,陛下就要查处他,那叫朝中的大臣们怎么想?他们会不会骂陛下卸磨杀驴呢?”
云硕冷声一笑,反问:“那又怎么样?朕就算是卸磨杀驴,也是因为这头驴在拉磨的时候偷吃了!”
韩芊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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