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他,若是只有无双这一事,倒也难不倒我。
你可知晓,从前到现在,我与他之间,横在其中的东西太多,太重,到最后,皆被他人架在高不胜寒之处,进退便再不由我和他自己了。愿与不愿,合还是散,只得交给老天做择吧。”
沉香啜啜而泣,哭声婉转,哀寂,点在我心里,一声一个痛。我低头,淡声:“沉香别哭,我们失去一些,必会得到另外一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姐……”
“快了,沉香信我,那一日就快到了……”
晌午时候,我不愿小睡,手里捏的还是那本翻烂了的手记,我已是无心再看,只是目光定在某一行字,便心神涣散,只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沉香低头缝衣,也不多话,沉默在房间里似乎萦绕的轻烟,可见,却不可闻。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沉香放下东西起身去看,方才出去,又转身进门,红这一双眼道:“小姐,是将军。”
我点头,坐在原处,等人进门。
江欲晚进门,依旧是那套牙白暗花的便服,玉容漆目,一望不见底,润而雪亮,只一眼,便让探入他眼眸之中的另一双眼,顿感夺彩惊艳之感。
他看我,目中有笑意:“重沄,我有事与你相商。”
我淡淡笑过:“若是无双之事,不必与我商谈,你们也道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不管什么因由,她想来,你愿,我便愿。”
“重沄,莫非你在生我的气?”黑眸如子夜,深广无垠,对上我的眼,泛过泠光。
“非也。”我轻声道:“先恭喜将军了,无双能亲自前来,怕是二公子照着你之前的料定,应是已经反了。所以郡主能来,非但不是件坏事,反而是件好事,只不过,将军今日前来,怕是不只想问我这件事吧。”
我撩眼看江欲晚,轻扯嘴角:“你可但说无妨,我本就心有所猜。”
他走至我面前,立在光入之处,我面对他,坐在背光之面,两两相视,倒是他似乎突然心虚,先扭过头去,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得报,中玉关遭袭,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恩。”
“探子回禀,中山王李渔现下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最好下手。”
“恩。”
“秦染安排的信已经成功送进李渔的宫中去了,静观后变。”
“恩。”
“如今一切顺利,只希望李哲肯信,李渔肯放,那便成事。”
“恩。”
“重沄……”我闻言抬眸看他,他欲言,却又止,似乎久不能下定决心,斟酌了半晌,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了半晌,有些僵硬的道:“我陪你用午饭,今日做了你喜欢的清炒藕,多吃一些。”
“好……”我轻声,本也想就这么简而言之的把他口中的话替他说出,可终究还是犹豫了。
我到底还是藏了一份私心,所求微薄,就算最终两情不得相悦,结局不得善终,我却奢望着调头转身之后,不要我心里裹着一柄刀,含着一块冰,死不能甘。
那句话就让别人替你说出,好过你亲口告知我,只当留下些许余暖吧,这碎了一地的情感,不该一再的被伤害。
他转身之际,我方才放下手中书册,竟不想手抖的厉害,一手心的汗。
席间他吃的心不在焉,我亦心神恍惚,这一切被他算得精准非凡,许是无双到了舞涓之后,也就是李渔做出抉择之时,那么,到那时候,也就是我出之时。
江欲晚,其实你不说,我亦知道你心里所想,只是那份隐约不愿吐之于口的顾忌,让我还有些许温暖在心。
李哲,我从未曾想到,你我还有一日,会再次面面相对。
心里的叹息幽如鬼魅轻吟,一直延续萦绕不断,心沉了沉,便彻底掩过,不愿再示人,连自己也不愿再看。
逼
江欲晚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口,我亦不愿再提,唯恐沉香知晓之后,又要哭哭啼啼。等到差开方愈,我得了空,让沉香拖住他身,才单独找了曹潜。
“无双郡主既是过了陵江,我从前看过地图,是否走了江廊这一路?”
曹潜点头:“小姐说的正是,只因着袁鹏浩还在郾城附近留有余兵残势,为了保险起见,秦染安排了一路人马护着,宁可绕路而行,务必要将郡主安然送往舞涓。”
“你何时启程迎她?”
“明日天一亮便走。”
我想了想,反问:“这事情是否只有你们几人知晓?”
曹潜不解,道:“明日即刻启程,我带的那一路的几个属下应该也知晓的,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正色:“曹潜,你可否信过我?”
“曹潜自然是信得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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