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慢张开右手,看着掌心深刻的纹路,再握成拳。“你要强到什么程度呢?”
“我要和父亲一样强。”他盯着父亲,“像父亲可以保护母亲那样强。”
男人淡淡笑了,手背回身后,“这倒是不太可能,不过你要超越人类的极限却是件有可能的事,先养好身体,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你休息吧。”再看了儿子一眼,转头向门边走去。
“父亲。”他在男人走到门边时叫住他。
“嗯?”他侧转身,挑起英挺的剑眉。
“母亲在您面前受伤过么?”他在枕头上勉强偏过脸,努力看向门那边的父亲,“您杀了那些伤了母亲的人么?”
男人挑起飞扬的剑眉弯出笑,“杀人对你,是什么感觉,儿子?”
他怔了怔,回想,“愉悦。”他不会忘掉那他第一次杀人,箭离弦的那一刹那,他的感受,“非常愉悦。”只因为他要杀的是胆敢伤害她的人。
低笑了,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会让你更强,睿。”
得到父亲的肯定答复,他松了口气,闭上眼,却挣扎着努力不被睡眠俘虏,听见父亲出门和有人进来,他热切的睁开眼,只希望看到的是她。
是锐,垂眸掩饰掉失望,他轻轻道:“锐叔叔。”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带着细小新伤痕的锐上前帮他整理一下被子,坐到了床边,眼里是自责和心疼,“我没保护好你。”他从小照顾着睿长大,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睿就像是自己孩子似的,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心痛极了。
弯一下唇,他困难的摇头,“不是的,是我还不够强壮。”
锐无言的看着他体贴的言行,他是个认真努力的孩子,从小到大都听话乖巧,学习刻苦得从来不用人督促,各个方面都高同龄人一等,这样的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时,丝毫不会责怪他人,而说是他自己还不够强壮……太体贴了,体贴得和他那对冷血父母完全不一样,这算是基因突变还是染色体变异?
“你会变得更强的。”锐轻柔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你才12岁而已,独自面对六个成年战士,你已经表现得非常出色了。”
他苦笑一下,“不是独自,还有娃娃。”眼皮抽动一下,他紧紧合上眼,不敢让任何人看到他突然涌上的酸涩,“娃娃好么?”虽然父亲说她还好,可到现在他还没见到她,他不敢肯定父亲是在骗他还是在安慰他。
锐沉默了一下,“只要不是致命伤害,精灵很难死。”
“可她……她的脸被剑劈裂了一半啊。”他蓦然低喊出声,伤痛的睁开大眼望向锐,“她一向很怕痛的,她的脸……一直在流血,我动不了,眼看着那些血好象要流尽一样都止不住!”
那个晚上,被娃娃惊慌的呼唤惊开了眼,她的脸隐藏在音影下,却仍是叫他看得个一清二楚,她俏丽的小脸被利剑硬生生的劈出条裂缝,自左额一直到下颌,看起来就像是将她的脸劈成了两瓣,她银色美丽的左眼甚至消失在那道可怕的裂痕之中!
他震惊心痛得无法开口的只能流泪,可她却为了他而使用最后的力量展开翅膀,只为了让他停止哭泣,这样的她,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锐闭了闭眼,“她……没事。”
“真的没事还是在骗我?”他心疼难耐,“你说我昏迷了两个星期了,娃娃是不是也昏迷了两个星期?”
这个,那只精灵算是在昏迷么?
那天晚上当他们找到他们两个时,他们周围是六个战士的尸体,三个死于咽喉上插着的箭矢,两个死于咽喉上的血口,一个则死于胸口上深插入的匕首。
睿躺在地上,已经昏迷濒临死亡,他身上趴着的精灵则完全没有任何呼吸直接被断定为死翘翘。谁也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出来狩猎,却得到死的死伤的伤的结果。救回将军城堡的时候,睿的伤势严重却仍然有一丝希望。精灵的身体在被移入她的老房间时开始全身出现结晶,缓慢的整个人都被封入巨大的结晶体中,让人根本无法接近。
这个样子的精灵算是无呼吸昏迷还是已经正式死亡并且封入她自己制造的棺材中?庞大的结晶体盘踞住房间的一个角,虽然透明得可以将精灵每一根头发都看得清晰无比,可谁也无法确定她还有呼吸,是否活着。
“她在隔壁。”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没有人类医生医治过精灵,也找不到第二只精灵来问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所以关于她的生死问题,大家一概无法得知。
大概是累了,他没有觉察到锐口吻中的怪异,闭上了眼,只是低喃,“等我睡醒了,请锐叔叔扶我去看她好不好?”脑海里还是她血淋淋咧着个大口子的小脸,心好疼,她一定哭了很久很久。
“好。”锐小声回答,直到看着他慢慢沉入睡眠中,才摇头叹息着站起来,扶了扶眼镜,他望向与隔壁房间相连的墙壁,有点不太乐观当睿亲眼看到精灵时的情景。
将军让精灵来守护睿少爷的决定——他还是觉得实在不怎样。
从可以动手指到可以被人搀扶着下床,睿花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第一个命令是到隔壁去看精灵。在床上躺了三个星期都没见到她,就算锐再如何保证她没有大事,他也得亲眼去看看才放得下一直不稳妥的心。
抱着他的锐面色平静的先将毛毯盖好他,这才吩咐仆人去开门。
“她真的没事?”他反复问着这个在床上修养期间问了无数次的问题,就算马上可以见到她,可他还是隐约觉得不安。
“少爷可以自己看。”锐低头看看他紧张、担忧同时带着些许慌乱的眼神,“不用担心,少爷,她不会有事的。”这三个星期里,精灵虽然一动也不动的闭眼的确像死了般封闭在结晶体中,但她可怕的伤势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愈合,光这一点就证明了她肯定还活着。
深深呼吸,他点了点头,“好。”他没有半分力量支撑自己,只能让锐抱着他出门。
走到隔壁房间,仆人推开门。
锐大步走入。
以为看见的会是她躺在床上甜甜安眠,却在看到房间一角由屋顶延伸到地板的庞大结晶时,睿瞪大了眼,不自觉的抓紧锐胸前的衣服,“那是什么?”有窗子的反光,叫他一时间没看清楚那结晶里的东西。
锐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结晶体前。
在看清结晶体内的人时,他一口气哽住,差点无法呼吸。是她!是她在结晶体内!小手改为揪住自己的衣襟,他生生抽一口气,“怎么回事?!”
这么近的距离,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安详的闭着眼直立悬浮在巨大的结晶体中,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鹅黄色的高领无袖长裙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她的左半边脸血污满满,竟然还敞着他噩梦中的裂缝!他发誓都可以看得到她惨白头骨上的裂纹了!
锐平静道:“那晚我们到达的时候,少爷已经昏迷,精灵趴在少爷身上并没有呼吸。”
他不可置信的瞠目,颤抖着伸出手,去碰触那毫无半丝温度的结晶,“不可能,她不会死的,父亲说她没事,你也说她没有死!”
“精灵没有死。”锐附和道:“当我们将她移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她身上就出现了结晶,最后成为这个样子,将军说,这很有可能是精灵自我恢复的状态。”
他没说,三个星期前,结晶体里的精灵满身是血,看着和鬼一样才吓人咧。现在算是好多了,最少她裙子上的血似乎被结晶体吸收了似的慢慢的消失看得出原来是鹅黄色。她那张鬼脸上的大缝看起来也并拢了一点点距离,至少他主观上认为是这样,原先那左半张脸上除了血糊糊的裂缝外,就只有白森森的头骨,现在好歹能看出左眼的轮廓,想得乐观点,也许再过一两个月,这条大缝会自己粘上也说不定。
“她没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喘息一声,觉得心脏被人重重掐住似的,疼得无法呼吸,“为什么没有人帮她换套干净的衣服?”她的血是鲜红的,仿佛还是刚刚流淌着染红了长裙,他甚至看得出那血的湿意。
“精灵一入这个房间就出现了结晶,没有人能靠近。”锐轻回答,其实有点翻白眼的冲动。精灵从很久以前到现在都是那一套长裙,鹅黄色的高领削肩无袖,直筒的长裙勾勒出她直筒的身材,没有任何曲线的像个完全没发育的小孩子,由胸口到脚都是两条直线。先不要说有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洗过澡没有,就连她手臂上那条缠绕的长长蓝布,也是这么多年下来头一回见到没出现在她手上。
这样的精灵,说会换上另一套“干净”的衣服,好象有点牵强。
沉浸在心痛里的睿当然没发现自己的言语有多不符合有关精灵的常识,只是一味的盯着结晶体里脸看上去裂成两瓣的她,“她衣服上还有血,穿着会很难受的,她脸上还有伤,一定很痛。”
不动声色的望一眼天花板,锐发现体谅人绝对是项美德。
“娃娃……”他哽咽了,手捏成拳用力捶到结晶上,“娃娃!”他不要看到她这个破碎的样子,他的心好痛!
连忙抱着他后退几步,锐低下头,低声安抚,“睿少爷请冷静下来,惊扰了精灵的休眠,也许对精灵的恢复会有影响。”事实上是那结晶体的诡异出现大家都没见过,要是乱捶引发个什么山崩地裂就好玩了,所以说,未知的神秘事物,还是好接近为妙。
“有影响……”呆板的重复锐的话语,他愣愣的看着结晶里毫无生命迹象的她,心,碎了。
“锐叔叔。”低低呢喃着,他盯着她破裂的左眼,“如果,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好不过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她是他的一切,他唯一想拥有的,如果她不存在了,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锐慢慢皱了眉,没见过他这么无生气的样子,“睿少爷,精灵不会高兴看到您这个样子。”搞什么啊,他几乎都听得出睿口吻里的死气沉沉了,精灵真的这么重要?有点不太爽,真正照料睿长大的应该是他吧,怎么就不见这小子担心过他?小小年龄就懂得女色了?
“要是她根本看不见了呢?”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几乎叫人听不见,“她的眼睛都没了……”
揍他一顿行不行?锐仰头让快滑下鼻梁的眼镜回到鼻梁上,“她在被结晶包围时跟我说过一句话。”对不起,他说谎。
蓦然一震,睿急切的抬起小脸,“她说了什么?”
锐低头微微一笑,“她会在你成人的那年生日重新醒过来。”
第五章
5
她真的会在他成人的那年生日醒来?
如果锐是这么说的,那就一定是了。
自从睿12岁受伤看到精灵身处结晶体内的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发现他变了。原先无忧无虑开朗温柔乖顺的孩子,逐渐不再爱笑不再爱和人快乐胶谈,只是更加努力学习、修炼法术,他所有的时间几乎全部拿去提升本身极限,剩余的时间除了百~万\小!说外,他只呆在精灵的房间里,谁也不理。
面对他的转变,最清楚原因的锐的反应是闭嘴,对于这个样子的睿来说,好歹比当初见到精灵假死状态时的了无生气时要好得多,至少睿是活下来了,要是他不撒谎说精灵会醒过来,以睿死心眼的样子,八成是要当场自杀了事。
所以说……对于精灵会不会在睿成人生日的那一天醒来……锐实在是很想翻白眼,早知道就应该说精灵会在睿百年那天醒来才对。岁月流逝得实在是很快,一天天的靠近着睿成人成日,他真的很想翻白眼。
要是精灵没配合的从结晶体里蹦出来,或者是她真的死在那里面,他去把那个结晶体劈了,刨精灵的尸体出来如何?如果说是精灵在出结晶体时说她会在睿身边以幽灵的方式永远存在后就死了,这样行不行?
头有点痛,撒谎果然是不好的,一开始的小小谎言,现在一想到要以更大的谎言来圆满它,就很头痛。
逐渐成人的睿褪除了所有稚气和童年的天真,现在的他精明又音沉,想骗他,好象很难的样子。虽然说现在这个样子的睿反而很像他的父亲——马依利将军,可他相信所有人还是比较欣赏与喜爱年幼时的睿吧,那个成天笑嘻嘻,体贴人到心里去的乖巧可爱小孩子。
唉,精灵那个家伙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啊?
盯着巨大结晶体里安然直立的精灵,锐摇摇头,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觉得头更痛了,面对着睿成人生日的逐渐来临,他发现自己也越来越感觉苍老和无力了,睿相信他是因为他是他带大的,他的忠心和长辈的疼爱是睿信任他的唯一理由,万一这个信任被精灵来打破……去问将军可以从哪里再逮只精灵回来成不成?
“锐叔叔。”年轻的嗓音带着丝沙哑自门口传来。
回身,是睿,看着门边那道修长的身影,锐除了欣慰外有丝叹息。睿从宝宝成长为一个优异的小伙子,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丝错落,他真的舍不得睿为了精灵自暴自弃。“习武完了?”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身高的睿走近,真的很怀念那时还不及他腰腹的小家伙,那时他可以轻松把他举得高高的,背在背上玩。
站立在锐面前的年轻人器宇非凡,面目俊逸无比,一身优雅深紫及地长袍勾勒出他精瘦高佻的身形,全身散发出高贵惊人的气息的同时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沉稳音沉的比人魄力。
他俊朗的眉目间带着淡淡的音郁,浓浓的剑眉是微锁的,只有那双细美的深蓝色眼眸里带着一点点见到锐时的暖意,直挺的鼻子显示着他高傲好强的姓格,紧呡的薄唇被无数女姓们背地里评价为冷酷无情,棕红色的短发被喻为燃烧的火焰。年纪轻轻的睿已经以他桀骜出众的优秀才赋和出色夺目的外表稳稳的占据了马依利国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马依利守护战神的儿子,绝对不比他父亲逊色半分。
“嗯。”他轻轻的声音有着丝沙哑,独特的嗓音让所有马依利少女为之倾倒。可他从来没注意到她们中的任何人,他的目光里,只有一个人。
深蓝色的眼瞳望向结晶体里的精灵时,盈满了心疼、期待和眷恋。戴着黑色长手套的大手轻柔的抚摸上结晶,隔着这层无法打破的距离,温柔的勾勒着结晶里精灵的俏丽面容。
将他的痴迷全部收入眼底的锐觉得头更痛了,戴上眼镜,推一下,“今天的进展如何?”自从12年前睿恢复活动能力后,便一心投入提升本身体能和法力极限的尝试中,一直到现在,他的目标除了变强还是变强。
锐干笑一下,数年前,尚年幼的睿就已经开始独自率兵四处征战或者平息暴乱,从未见他有过战败的先例,这个样子的睿,应该算是很强的人了吧,他还要强到什么程度?打破常规,以普通人的身份超越守护战神甚至他的将军老爹,成为大陆上神话般的奇迹超级强者?
“还好。”淡淡回答着,睿眼里只有精灵。
知道在这里绝对不是谈天的好地方,他的神智全部集中在精灵身上,若非是其他人,估计他连理都不理。再瞥一眼结晶体里的精灵,锐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
门轻声合上,屋里只留下他和她。
“娃娃。”呢喃着这个他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娃娃,为什么你还不醒过来。”他用双手捧住她小脸的轮廓,深深的叹息。
12岁的时候,他只能站在结晶面前仰视着她,就像她依旧轻盈飞在空中,而他怎么努力也长不够快的追上她的高度似的。如今,他已经可以与悬浮在结晶体内的她平视,可她还是一如以往,闭着眼。
“娃娃,我都快忘了你眼睛的颜色了,让我看看好不好好?我想看看你眼睛的颜色。”他低低沉吟,心脏揪痛的望着她精美无缺的18岁面孔。
要不是她没死,他会疯,他早就会疯了,死了。
这么多年,非常缓慢的,她在结晶体内虽然毫无动静,可她鹅黄色长裙上的血迹逐渐消失,她脸上的大缝也仿佛自我愈合似的一天天内并拢,血色消散,裂纹变成伤痕再慢慢化为虚无,劈裂的左眼也随着裂缝的消失而缓慢恢复。然后数年后的某一天,她手臂上神奇的由虚到实的出现了天蓝色的长长布匹。
仿佛一切就像从来没发生过,她身上没有任何时间的痕迹,只除了她是在结晶体内安眠,而非缠在他身边嬉闹。
“锐叔叔说你会醒来的。”结晶上反射着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与结晶内她的小脸重合相叠,“可我已经等得不再耐烦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结晶外看着她,守着她,为什么她从来就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对他笑一下?
他都快记不清她眼眸的颜色,只知道很灿烂,带着暖暖的温柔和笑意,他很想再看她凝视他的目光,是否和模糊记忆中的温暖相符。
“我变得很强了,我能保护你了,睁开你的眼睛,娃娃,我在等你,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我怀里的你,我保证。”他修行的刻苦无人能及,唯一支持着他的就是他的信念,他要保护她。
“娃娃。”叹息,他还是在自言自语了,真的要等到他生日的那一日她才会醒来么?虽然他很想相信锐的承诺,可他不是白痴,以那时被描述为已经停止呼吸的娃娃,会有什么能力突然醒来蹦出一句话再继续假死?
可他不得不相信,不敢不相信。如果不反复告诉自己她会醒来,他怕在她真的醒来那天,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给比疯了。他不怕自己会陷入疯狂,他只怕她睁开眼的时候,看不见他的她会哭,他知道她在找不到他的时候一定会哭。
闭上眼,觉得疲惫,“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手掌贴到结晶上,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娃娃,快点,我快等不下去了。”他很累,一个人活着,却像担负着两个人的生命,她的与他的。
也许锐和他的父母及所有人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没人相信他对精灵有如此深的感情,他们以为只是亲情,以为他只是因为他是由精灵守护大的而对她如此不舍,以为他只将她当成了母亲的代替品。
可笑至极。
她于他,早就超越了所有肤浅的感情,他们相互陪伴,缺一不可,他离不开她,而她也离不开他。他才不会当她是什么母亲的代替品,她就是她,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产生拥有念头的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只有她,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从她守护着他的那一刻,从他意识里有了她存在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互相依赖,不可能再分开。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下来,该学的知识他都学到了,对于男与女之间该发生的事,他也十分清楚明了。感情的事如何处理,他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他会教会娃娃他们的感情叫做爱情,他会让她以女人的方式留在他身边,他会让她成为他的。
当年病榻中父亲的话仍在耳边萦绕,父亲说精灵无法属于人类,那他会让父亲看看,他如何让她属于他。就算他们的寿命不等同,就算精灵与人类有多大差异,他都会扭转一切,让她成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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