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少爷,不是我说你。”锐摇头,“这样杀人,真的很恶心。”
“是啊,是满恶心的。”虚弱的娇嫩声音附和。
才要瞪锐的睿马上低下头,“娃娃!你还好么?”提剑的手轻轻一抖,剑身的血花全部散落开,雪亮的长剑不沾染任何血腥的被收入剑鞘。
偎依在睿怀里的娃娃银色的大眼到处转一圈,将满帐篷的恐怖狼籍收入眼里。
大手来不及掩盖住她灵活的大眼,睿眯了眯眼,脚跟一转,索姓出了帐篷去。
帐篷外面是待施法法师死亡后才清醒过神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士兵,见到他们,行礼后四处继续巡逻去了。
“你看见了。”睿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懊恼和不悦。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杀人。”她懒洋洋的闭上眼,拖着长长的蓝色布匹被他抱着进入另一个干净的帐篷。
锐去收拾残局,没有恶劣的打扰他们小情侣。
在软榻边跪坐下,睿搂着她舍不得放开,“你好些了没有,还疼不?”根本不在乎之前发生的刺杀,他全心只关注在她身上。
“不疼了。”揽着他的脖子,她仰头认真的看他,“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会看到你杀人而吓跑么?”
他呡直了薄唇,没有开口。
“我没那么肤浅。”她笑得温柔,“无论是小时侯天真善良的小鬼,还是现在长大了,可以独自抵挡一面的睿,你都还是我的小鬼,不会变的。”
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只看着她,眼神却已经柔和了下来。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羞赧却勇敢的没有回避的望入他眼底,“我爱你,睿。”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明白自己的心意,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蛋,无论他是不是所谓魔神的关键,她都爱上他了。
爱上一个人类对于精灵来说是多么匪夷所思,可对象如果是他,她毫不犹豫,只因为他是她的小鬼。今后他若真是要毁灭天地,那么她一定跟着他一起去捣乱,呵呵,这算不算夫唱妇随?
他震惊的瞠大了深蓝的眸子,“娃娃……”她竟然是在看到他如此残酷的杀人之后说出她爱他?!
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甚至带了一点点绯红,“你爱我么?”
“我当然爱你,我爱你,娃娃。”他急切的回答,就怕她收回她的爱语。
她甜甜一笑,“如果我变老成了,如果我变得很强,如果我学会了如何杀人,你还爱我么?”
“我爱,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你的心,娃娃,我不会因为你的变化而停止爱你,就算你换了个面孔,换了个身体,我还是爱你。”他真切的回答。
她笑着重新抱住他的脖子,“那你担心什么?我也是一样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会好爱好爱你。”
他迟疑了一下,才沙哑轻道:“你是不是很怕我父亲么?”
眨巴着银色大眼,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才挑起了细眉,“我怕你父亲和你的担心有什么关系?”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他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我担心你会以畏惧我父亲的心理来畏惧我,当你看到我杀人的时候。”他的担心不是假的,抱着她,他连心跳都加快了很多。“我怕你会因为畏惧而离开我。”他几乎连想都不敢去多想,万一她要离开他,他一定不会活下去。
她咧嘴干笑,“我怕你父亲并不是因为他杀人才怕他的。”否则这么推断下来,她岂不是看到厨师杀机她都要晕倒?
“啊?那你为什么怕我父亲?”他松了口气,疼爱的撩开她额上散乱的紫色发丝。
银色大眼转来转去,就是没看上他。“这个……是很有渊源的。”她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强调和肯定,“非常有渊源,简单的说是说不清楚的。”
一看就知道在胡说八道。他勉强牵动唇角,“什么渊源?娃娃,你知道我非常有耐心,我会等你慢慢解释。”不找出她畏惧他父亲的原因,他不会很安心,总会比较着他和他父亲的共同点来担心她的恐惧。
她斜眼瞥他,忽然叫道:“啊,好困,我要睡觉了!”说着马上放开他,自己钻到软榻上去蜷缩成一团,明显逃避话题。
“娃娃。”他降低声音,警告了,“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躺到她身后,他单手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去扯她盖上脑袋的被子。
她挣扎,闷闷的在被子里低叫两声,最终放弃的让他把她挖出来,翻过身,面对他。“好啦,我说啦!”她不甘愿的撇了撇嘴,“我怕你老爹捏碎我的翅膀。”
啊?这算什么被惊吓到原因?捏碎翅膀?
她没好气的用手指去戳他的肩膀,“你知道我很怕痛的,所以每次见到你爹,都会想起他的力量有多可怕,然后再衡量一下我的翅膀,所以我才会老躲着他,怕他怕得要死。”讨厌,她的弱点都被掀出来,以后她还要怎么做她高贵无比的精灵嘛。
他慎重的盯着她连小嘴都噘起来的委屈,轻声开口,“捏碎翅膀很痛?”拜托,她不展露翅膀的时候,任何人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翅膀啊!这算什么可怕威胁?还衡量之下的害怕,太没原则的胆小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翅膀很敏感的呀!你知不知道你老爹的力量有多大!要是被他捏到了我的翅膀,我一定会痛死的!”她哇哇大叫,认真无比的瞪着他来说明这其中的严重姓。
悄悄翻个白眼,他决定放弃这个可笑的话题。撑着下巴,他微笑着玩着她软软的紫发,“娃娃,我父亲是吓你的,不用怕他,而且我也不会捏碎你的翅膀,你也不用怕我。”
“你又看不见我的翅膀,捏什么捏。”她不屑的扫他一眼,他又没有他可怕老爹厉害,有什么值得她害怕他。
他懒懒一笑了,“我是看不见,但——谁晓得你有没有翅膀哦。”
“我当然有翅膀!”她大叫,她是精灵,当然有翅膀!而且他小的时候她还给他看过哩,他竟然敢忘记了。
“在哪里?”他挑起剑眉,摆明了不信。
她被激得立刻坐起身,把翅膀现出来给他看,“看!这就是翅膀!”还背过身去晃一下。
晶莹剔透的翅膀美丽无比,清新的自然花香弥散在透明的翅上,闪烁着的星芒若清晨露珠上第一丝阳光,美得震撼!
他几乎看得呆掉,再一次看到这么精美得不似凡尘该存在的东西,耀眼夺目得比回忆中的绚烂还让人震惊。“真的是真的?”好奇的探手上前抓住,扯一下。
“哇——痛啊!”她扭回身立刻打掉他的手,“你干嘛!”迅速收回翅膀,防止再被他乱摸。
深深的蓝眸有着动容,他爱怜的望着她,“我爱你,娃娃。”她用着她的生命保护他,为了他,就算是她身受重伤时,她甚至会展现她的翅膀来博取他不再流泪。这样的她,叫他如何放得了手,如何不深爱?
啊?怎么突然又跳到表白了?她困惑的眨巴着眼,被他拥抱入怀,揽住他的腰,她将脑袋搁上他厚实的肩头,虽然跟不上他的思路,但还是弯出个大大的笑来,“我也爱你,睿!”
其实爱他比想象中容易上太多,之前她一直声称喜欢的时候,她应该已经爱上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呵呵,爱上他,真好,好幸福。
第十章
10
“哇哇……好痛、好痛……”死死搂住自己的娃娃在空中翻来翻去,哭得好可怜的蜷缩成一个团团,还是止不住辐射全身的刺痛。“呜……我不要了活啦……”
焦急陪伴的是睿,站在她身边,他却连碰都不能碰她一下,自从第一次她突然全身疼痛后,每一天,她都会忽然发作上这么一回,而且越来越严重,到现在,连被他碰一碰都会更加疼痛。“娃娃,别哭了。”她的眼泪哭得他心都乱了。
“为什么不哭,痛啊……”她边哭还边有神气回嘴,在空气中翻滚着,像个溜溜转的小球,“痛……哇哇……睿……我恨死你了……”
……她痛她的,为什么要恨他?被迁怒得非常无辜,睿担心却毫无办法,“娃娃,一会儿就不痛了,乖哦。”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来停止她的疼么?看她这个样子,他恨不得是自己在痛,天晓得她怕痛怕到了什么程度,小小的撞一下墙,她都会哇哇哭上半天,现在看她哭成这个惨状,八成是真的很疼了。
“乖有什么用,还是痛啊……还要痛多久啊,哇哇……”她哭得惨惨的,开始打嗝了。
他心疼又毫无办法只能站着看她受苦。
掀起帐篷进来的锐看到他们相处的情形,见怪不怪的早在几天前已经习惯,“睿少爷,明日还是休息么?”他们已经抵达了叛乱城市的外郊,却因为精灵的怪异病症爆发而拖延着没有攻击,这些天下来,睿没有任何作战欲望的只能让全军等待。
烦躁的抓过一头棕红色的短发,睿眯上眼眸,闪烁着森冷的怒意。“今夜开战,杀光所有人,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娃娃下任何法术!”
由于无法探知她的异常,他们只能归结为敌方的法师施法。
眼镜后的双眼闪过释然,终于可以开战了,他还以为会安营野外一辈子。锐点了点头,“我去发布命令。”
颌首,睿冷冷道:“明日黄昏前解决一切。”这几天,娃娃总在黄昏的时候开始发作,他必须要在她发作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完全没有异议,这些天干等命令的无聊中,高级将领们没事干的情况下只能自己找乐子,不是潜伏进城市去放一把火,就是大半夜的爬到城墙顶端去学狼嗷,比谁吼得凄厉可怕,再不正式开战,他担心这些高级将领们会干脆自己杀进城去比着敌人前来宣战。“是。”锐转身出去。
空中溜过来溜过去的娃娃忽然停止乱动,猛然坠落,被防备得很好的睿一把接住
她终于又熬过了一天。他疼惜的抱着她坐下来,拿水盆里的毛巾,捏掉水分,轻柔擦拭她满脸的泪和冷汗,“娃娃真乖,不哭了,不哭了。”温柔摇晃着她,他将唇贴上她冰凉的额头,心疼得快揪起来了。
疼痛耗去了太多的力气,她无力的合着眼,感受他的温暖和他的安抚,“为什么会痛?”呢喃着,她实在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自从她将生命分了一半给他以后,任何人类的法术对他都没有作用,相对来说,对她应该更不可能有效果,可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除了归咎为法术的作怪,他没有任何答案。
“还会痛多久嘛。”她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怎么现在就没个结晶体跳出来给她睡个十年二十年的混过去?还得她亲身去承受身体每一分的扩张与收缩。
他没有答案,只能吻着她的小脸,搂紧她。
她委屈的埋入他颈窝,本来她还企图睡着来逃避,居然还是被痛醒,越想越难过,“呜,好可怜哦,睿,我又没做坏事、偷吃水果和说别人的坏话,干嘛这么疼,还每天都一次,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我不要活啦!”
努力安抚几乎歇斯底里的精灵,睿无力的看一眼帐篷顶端,要是可以,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战争解决得太顺利,锐不可挡的大军在半天之内拿下叛军攻占的城市,胜利驻扎入城,开始整顿城市被攻占后的残局。
一个月的城市重建,一个月班师回马依利国都,精灵皆在每日疼痛中度过,没有因为敌人的全部被歼灭而好转,只是一开始的剧痛,逐渐减缓,待回到马依利国都的将军城堡时,终于消退为轻微的全身酸软难受而已。
一见到她动也不动的趴在床上,就知道她刚刚结束了她所谓的磨难,睿疼惜的坐在床榻边,拨开她披散了一脸的紫发,“怎么不派人来叫我?”她的难受不再是固定时间发生,而是有可能在任何时候发作。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偏过脑袋,掀开眼睛看他,“又不是很疼,你忙完事了?”回到国都,他不再像征战中可以和她寸步不离,而是忙翻天的每日清晨离开,入夜才归。
“嗯。”他低头亲她一下,才直起修长的身躯,转到衣柜那边脱外衣,“今天入宫和王讨论关于边境驻扎军队的问题。”
懒洋洋撑起还有些疲乏的身,她坐起身,玩着长长的天蓝色布匹,“满久没见王了,他还是老样子没和人结婚有个孩子什么的么?”那个和将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直是单身,甚至有大臣跑到她面前唠叨他的婚姻大事,真是奇怪了,难道不结婚是种罪恶么?要不是遇见睿,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结婚咧。
他将水壶里的水倒入水盆里简单清洗了下脸,用毛巾擦掉满脸的水,浅笑的投给她温暖的目光,“你怎么也关心起王的婚事了?”她自己的婚礼怎么从不见她过问过。
挠挠头,她环抱起双手,“以前那些个大臣老在我面前抱怨嘛,真是的,我又不是牵扯姻缘的精灵,跟我说有什么用。”
浓眉微扬,他笑着放下毛巾,“那你是什么精灵?”她既不会祈福,又不会牵扯姻缘,也不会治疗回复,她到底属于什么类型的精灵?
昂起小下巴,她很是骄傲得意的开口,“我是影响命运的精灵。”很罕见的,稀有品种哦,崇拜吧!
“什么意思?”他一脸茫然。
她皱皱小鼻子,双手环抱得很是娇纵,“笨啦,意思是我可以影响我身边一切事物的命运,人的、种族的、国家的、这个大陆的命运我都可以影响哦!”
是么?可捡到她之前的父亲年纪小小时就已经是大陆最强的人,有她做为守护精灵的马依利统一全大陆好象她也没出什么力量,大陆是否沦陷魔神的魔爪中也是精灵王的预言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到底影响到了什么?
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就是他吧,最少她影响到了他的一生。淡笑,他赞同的点了点头,“嗯,很了不起。”
她好得意的高高仰起小下巴,刚要再夸耀自己几句,忽然低下头,放开双手,“咦?这是什么?”
他看她莫名其妙的眨巴着眼,小手拍击自己的胸脯。“你干嘛,娃娃?”没事干学习怎么当猩猩?
“凸起来的?”她比他还奇怪,干脆揪起自己的鹅黄色的高领子往里面看。
他差点为了她的动作吐血,尴尬低叫着,“娃娃,女孩子不可以面对着男人做这样的动作!”她是在诱惑他么?天晓得这个单纯天真的小笨蛋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更别提她还只无姓别的精灵了。
“你又不是其他男人。”她甩都不甩他的同时专心扯着领子看自己,“奇怪,为什么是凸起来的?以前都该是平平的啊。”
“什么是凸起来的?”他也好奇了,凑上前,“我看看?”
一掌巴开他,她竖起细眉,“喂!我才可以看我的身体,你凑什么热闹!”
啊?这个她懂啊?坐到她身边,他歪着头看她,“我不看,什么是凸起来的?”
她大大咧咧的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个,凸起来了。”
……深蓝的眸子越睁越大,他猛然跳起身,后退两大步,俊脸染上绯红,“娃娃!女人的胸部当然是凸起来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怎么会和她讨论这种生理卫生的问题,她应该找个女人谈去。
她满脸无知和困惑,“我不是女人啊,我怎么会有女人的胸部。”
是哦,她向来就是前后左右两条平行线,的确没什么女人该有的曲线凹凸。他皱上浓眉,被弄糊涂了,“那你有什么凸起来?被虫子咬了?”虫子会咬精灵么?在他看起来,虫子和精灵应该属于差不多的种族,不该相互屠杀才对。
“不知道啊,就是凸起来了嘛。”她低着头看着领子里头,“你自己看看!”
啊?他觉得脸上又热了起来,“这个,不太好吧,你的身体怎么可以叫我看。”
她干咧嘴,“你又不是谁!我也看过你的胸膛嘛。”他睡觉只穿长裤,赤裸裸的结实胸脯她又摸又靠,比用眼睛看的可超越多了。
如果这个理论正确,早几分钟前她的小手巴到他脸上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望了眼天花板,走到她身边坐下,凑过脑袋,往她拉得大大的领口望进去。
下一秒钟,他像被针刺了似的跳起来,大手一把捂住口鼻,连连后退,俊逸的脸红成一团。
她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你干吗?”看到他指缝里冒出的血,她瞠大眼,飞起来,“你受伤了?睿!”
“没有!”他沙哑低吼,俊脸烧红得快冒烟了。“娃娃,你——”
天晓得,他一直知道她的肌肤光滑又水嫩嫩的非常诱人,但他没想到,竟然亲眼近距离的看到她微微凸起的胸部,那圆滑的肌理在鹅黄色的衬托下,更显得至嫩柔软,美丽的隆起上还点缀着两粒粉红色的蓓蕾,看得叫他血全部往头上涌,脑子炸掉般只能远离她好控制自己薄弱得完全禁不起轻微撩拨的意志。
“我什么?”她盘起腿,好奇的晃来晃去的看着他罕见的脸红,“哇,你的脸看起来像烧起来了哦。”
“你有胸部!”他指控,她竟然要他看她的胸部,是要他欲求不满的爆炸她才高兴么?
“我哪有胸部。”她高高挑起细细的眉毛,很是无辜,“你说女人才有胸部,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有。”想一下,不太确定的发问,“什么是胸部?”
他狼狈的抹去鼻血,俊脸依旧很红,“那就是胸部,你凸起来的那个。”为什么他要和她谈论这种隐私问题,他又不是她妈。
无知的白痴精灵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抓起领子往里面看,“是?这个凸起来的是胸部?”
他又要流鼻血了!“娃娃!”尴尬的低哑叫道,他胡乱抓起一边的毛巾掩盖住见血的鼻子,“拜托,你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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