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阡陌,我且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横霜剑似乎感应到了混沌的敌意,在剑鞘中发出示警的剑吟声,而就在这时候龙冢入口处的洞门轰然而开,穷奇、混沌以及梼杌闻声皆齐齐跪下行礼。唯有杀阡陌兀自岿然不动,目光决然地望向徐步走来的人。
“阡陌!”
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之人,钟鼓便再也不是一怒而天地变的烛龙之子,他满面喜色的模样看上去与寻常之人别无二致,只是对面的杀阡陌却目光如刀,冰寒凌冽。
“我已经来了,小不点在哪?”
看着钟鼓伸向自己的手,杀阡陌纵然满心厌恶却无法躲开,因为他知道钟鼓此人喜怒无常,倘若一个不慎激怒了他,苦的只会是小不点。而他手中的横霜剑更是因为钟鼓的亲近而躁动不已,他们来此之前虽然约好无论遇到何事都需忍耐,可是白子画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委屈自己?
“你放心,我没有伤害她。”
钟鼓从杀阡陌的眼神中看到了抗拒,竟破天荒地没有再勉强他,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面孔便放开了他。杀阡陌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格外警惕地盯着钟鼓:“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卑鄙,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下手?”
换做从前被人这样拒绝和怀疑,钟鼓只怕早已勃然大怒,然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责备杀阡陌什么,因为他已经伤害过这个人太多太多次,他曾经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一次次地碾碎,难道如今还要逼他拼回来吗?
杀阡陌虽然不知这几日钟鼓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今日的钟鼓和他记忆里的那个霸道蛮横阴晴不定的钟鼓截然不同。细细去看就会发现他面容倦怠,似乎很是疲惫,难道是因为重塑肉身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想见她。”
尽管心中顾虑重重,但小不点的安危始终是杀阡陌最为关心的事,所以杀阡陌在提出这个要求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钟鼓要挟他什么他都会妥协答应。
“好,我带你去见她。”
出乎意料的爽快让杀阡陌心中的疑惑更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鼓,似乎在等他的交换条件,而钟鼓只是试探地握住他的手,在没有被挣开之后才用力握紧。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会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他说到这里,目光突然瞥见杀阡陌手中的横霜,他认得那是白子画的佩剑,忽然之间无尽的苦楚和酸涩涌上心来,他猛地握住杀阡陌那只握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而杀阡陌始终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那种表情像是无声的嘲讽,嘲讽他曾经错失的爱情。
“小不点在你手里,你可以要挟我做任何事。”杀阡陌冷眼望着钟鼓,从踏进钟山的这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场博弈自己注定是没有筹码的,他只能把赌注押在钟鼓的自负上。但是这么做也形同玩火,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钟鼓的眼神从震惊愤怒到最终的迷茫和痛苦,这还是杀阡陌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这么多的情绪变化。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只有令人压抑的悲伤让他看上去是那么寂寞无助。
“你怎么了?”
钟鼓不是南无月,他太自负,所以他从不会伪装自己,更不会在自己面前故意示弱以博取同情。可是眼前的人分明是钟鼓但是又脆弱得不像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之间……
杀阡陌的这句询问像是让钟鼓终于找到了纾解的出口,可就在他抓着杀阡陌的手要将他拥入怀中的时候,横霜剑突然剑光一凛,呼啸而出。魔化的横霜剑光华湛湛,化出一片腥红血雾刺向钟鼓。杀阡陌没想到素来隐忍镇定的白子画会突然失控,一时之间全然来不及反应,可就在此时,钟鼓一手搂住杀阡陌的腰,一手向上翻开,红色剑光从他掌心之中破开,杀阡陌看着那柄仿佛从他身体之中抽离的剑,失声惊叫道:“绯夜剑!”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句话像是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在耳边再次响起时,他只觉得恍如一梦。
“这才是属于你的剑。”
☆、护你而活 复无怨怼
当初钟鼓借绯夜剑逃出西极沙海之时,此剑就已因为灵气散尽而毁,如今不但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钟鼓手中,而且其锋之利似乎更胜往昔。
“绯夜剑怎么会……”
钟鼓抓着杀阡陌的手握紧绯夜剑,剑光如浪,与横霜的剑气冲撞在一起,虎啸龙吟之声震动天地。而就在两道剑光骤然分离之时,钟鼓突然开口道:“阡陌,灵识离体凶险异常,你若真的爱他,就不该让他冒这个险。”
听到这话,杀阡陌的脸色骤然一白,感觉到搂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他一时慌乱不由挣扎起来,但下一刻钟鼓又道:“我不会为难花千骨和白子画,现在就可以让他们走,但是你要留下。”
“你是在威胁我?”
“是。”
“若我硬要走,你会杀了小不点和白子画?”
“是。”
“你还是执着于这颗魔心?”
“……是。”
钟鼓用一种蛮横的姿势紧紧握住杀阡陌的手,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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