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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余杭亦每次想起来这件事,都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大肚量些去借助池清的手站起来,一定要做出那么丢人的事,而且还是在兵营众目睽睽之下。
池清看着余杭亦手脚并用,竟然跪趴着走开,这样还嫌慢,身体笨重的打了个滚,滚到了拴马的木桩子旁边,再顺势一滚,钻进了一个帐篷里。
众将士震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
池清感觉脸有些烧,仿佛将士们笑的是他。他神情冷淡,一一扫过众人,直将人看的汗毛竖起,一个个闭了嘴巴老实巴交的站着。“散了吧,怀化中郎将和定远将军到我帐里来。”
*
余杭亦滚进帐篷里,瞅见有张放杂物的木床,他就顺势滚到了床边,奈何床太高,他滚不上去,就在下面躺着。
丢人是丢人了点,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滚进来再说。
帐篷里似乎没有人,忙了一天的余杭亦又累又饿,很快眼皮支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拍醒的。说是拍,其实就是扇巴掌。余杭亦恼怒的醒过来,却看见打他的人咧着嘴笑的无比憨厚。
“醒了吧。左副尉说你以后跟着我做活就是。我姓王,你要叫我王伍长。”憨厚的脸上浮现骄傲,不懂得掩饰。
余杭亦从善如流的喊了声“王伍长”。伍长是兵营里最小的官,没有品级,管着五个人。往上是管着十个人的什长。
“外头好热闹。”第二天了么?厚实的帐篷将光挡在外面,余杭亦抬眼观察王伍长,只见他穿着黑蓝粗布的短打衫,下面是脏的硬巴巴的灰裤子。为什么不穿铠甲,余杭亦莫名激动起来,想象自己一会将要穿上铠甲,挥舞长矛的潇洒身姿。
“外头啊。”王伍长从怀里掏出块硬饼,使大劲啃了两口,漫不经心道:“新兵招进来,怀化中候正在要他们展示本领,之后就分到不同的武官手下接受训练。”
余杭亦慌张站起来:“我得赶紧出去,第一天晚了可不好。”他的衣裳被拉住,回头问:“你拉我作甚?”
“你是分到我手下的啊。”王伍长神色奇怪。
“我还没出去展示本领,就已经分了么?”余杭亦困惑的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昨天收下的人几乎都站在辕门下面。背对着他站着个穿明光铠的武官,从后面看不出品级,但其气势威严,想来该是个将军。
王伍长坐到床上去:“你昨天不是自己滚到我帐篷里来的?左副尉说,既然你愿意到我手下做事,他就成全你。”
“左副尉?”
“就是昨天去招兵的那个武将,他是陪戎副尉,今天又出去招人了。”王伍长提起左阜城满脸的不屑:“说起来,他不就是有个五品小官的爹么?”
官家子弟从兵,与平民百姓当兵是不同的。他们至少也会分到个从九品的归德执戟长。
大奉朝的低位武官越来越多,除了靠家族庇荫,立军功也是可以升官的。归德执戟长的官位,累计砍下一百个敌军脑袋就可以得到。
所以到后来,低位武官的权利越发分散。时至今日,一个归德执戟长也不过是管着几个什长的小官罢了,再不复当年的威风。
若是余杭亦以余家嫡子的身份进军营,不管他本事如何,也会得到个八品的校尉。
“我们是哪个将军的手下?”不同的将军手下兵种不同。余杭亦比较向往能成为重骑兵。
王伍长看余杭亦的眼神越发奇怪:“我们不过是杂役,哪来的将军管着?对了,你跟我去领铁锹。领了咱俩就顺道去把昨晚上的粪给烧了,不然又得挨骂。”
“什么?”余杭亦定住。
“烧粪你不知道么?以后清理粪便就是咱们的伙计。昨晚那些士兵可弄出来不少,得挖个大坑……”
作者有话要说:烧粪什么的好虐~o(*≧▽≦)ツ背景设定:各个品级的官是参考唐朝,以从九品下的归德执戟长上最低,到从一品的嫖妓大将军官位最高。中间有副尉,校尉,郎将,将军等等~文里我会写清楚滴~记不住也不要紧,还有作者有话说这玩意~(*^__^*) 嘻嘻……因为要表现余杭亦杀敌升官的过程,所以会比较多写品级~
☆、报仇未果(一)
余杭亦跟着王伍长去烧粪。王伍长手底下就他一个小杂役。另外还有个薛伍长,手下管着四个杂役。他们跟薛伍长的活计不同,薛伍长主要是处理其它被扔掉的杂物。而王伍长,专注烧粪。
军队是根据风向的不同,来决定将士们去哪片解决大小便。一般都会考虑两点,最主要的要是下风口,第二么,就是远离所有武官。
这是王伍长谆谆教导给余杭亦知道的。
“咱们的活计很简单,就是每天过来把粪烧干,处理掉就好。现在周围有农家,烧好的粪他们会过来收,就不用咱们再想办法处理。最多的粪不是人的,是马的,分量足味道也足。诶,别踩,我都说了别踩。”
余杭亦淡然看看脚下踩上的稀粪,苦中作乐:“看成色,可见这匹马没有被照顾好。”
憨厚的王伍长被逗乐,咧开大嘴笑了两声。与憨厚老实的人亲近,只需要笑一笑,彼此之间的陌生感就会消失。王伍长拍拍余杭亦的肩膀:“你先去把脚上的东西洗了,那头有个小溪。要说在京城驻营就是好,之前在北疆,三年多都没洗过澡,衣裳也没换过。”
三年多!余杭亦只看过兵法书,倒是不知道当兵的会苦成这样。不过,他听了也只是新鲜新鲜罢了,在牢里待久了,不洗澡算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主食是同床共枕的老鼠。
找到那条小溪,他直接踩到水里。溪水清浅,流动也不快。他想起牢里永远散发着臭味的水,胃里一阵干呕。
索性躺倒水里,连衣服也洗一洗。浑身的污泥都还在呢,王伍长说,先带他烧了粪,再回去领干净的杂役服,回头洗个澡再换上。
余杭亦闭上眼,等待凉意渐渐浸透。再睁开时,入目便是蔚蓝的天,身下是清澈的水。他这时方肯彻底相信,他是真的活下来了,是新的一条命,他可以换种方式活下去。
不再是暖床人,而是将军,能竖起自己旗帜的大将军。
“必胜,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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