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飞云看到萨尼娜正深情地望着自己。可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份妖媚的挑逗。
“怎么了?飞云。”
“你心里正在偷笑吧!我终于中招了。”
“哪有——”
“我说有就是有!”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嘛!”
“没错,这只是藉口。”
“你想怎样?”察觉到飞云望着自己身体的眼神突然重新炽热起来,萨尼娜下意识地缩了一缩。
“很简单,就是——我要报仇——”
“啊——”
咆哮着的飞云,开始“吃人”了。
第二天,飞云醒来,却发现自己和萨尼娜的身上多了一条毯子,而房间的温度则破调整到睡眠温度,连地板温度都被调整了,暖和暖和的。
猛然联想起萨尼娜那套极为合身的侍女服,以及那头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金发,飞云完全有充分理由相信这次的主谋其实是爱美兰。
果然,门打开了,笑意吟吟的爱美兰走了进来。
“什么啊!连你都觉得我应该吃掉公主吗?”飞云苦笑不已。
“还在睡啊!”没有回答飞云,爱美兰蹲下来,轻轻地戳了睡公主的脸蛋儿。
她没有醒来。
“天啊!跟飞云很配嘛,都这么懒。”
“……这算是回答吗?”
爱美兰秀眉一掀,反问道:“难道你那个就算是问题?”
“为什么不是?”
“假如你当真打心底想拒绝,你就不应该去见公主,不应该带人家出去玩,更不应该接受皇帝的命令。其实,你一开始就用你的同情心,为你做出选择了啊!”
“小兰,我……”
“呵呵,我很放心啊!”
“……”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将温柔滥化的男人。”
“我……”
“看你对待你的美女亲卫队就知道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飞云只能够抱以乾笑。
“笑什么啊!大懒猪,再笑,敌人都跑掉了。”
“天啊!我几乎忘记了。”猛然想起,从今天起,卡邦尼第一、第二联合舰队就会进入狙击范围,飞云几乎吓得就这样跳了起来。不过,跳不动——公主牢牢地抱住他了。
“睡相好可爱哦!”爱美兰半蹲着,有点调皮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看戏似的看着飞云从“八爪鱼公主”的怀抱中挣脱。
飞云站起来了,公主居然还没醒。
“什么嘛!睡这么死,像猪哦!我敢打赌,现在哪怕有一百只河马在她身边跳舞,她都不会醒。”
爱美兰一听,顿时咯咯咯地笑翻了。
最后飞云用一块毯子包住她,把她像个粽子般丢在床上就走人了。
来到舰桥,飞云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哪有?”强尼、路加、丘克,甚至是爱娜,语气也完全地一致。
而雪梦莲的眼神,更是复杂怪异。
但飞云没工夫管这些了,因为卡邦大军庞大的伫列,已经出现在海恩斯边境间谍卫星的视界里。
早在三天前,玄星宇那家伙就把海恩斯的间谍卫星暂时划归飞云舰队的情报部门控制。可以说卡邦人是在飞云的眼皮底下走到这里来的。
然而,卡邦尼人不在乎。
“简直是完美。”不想承认,可是飞云舰队的每一个指挥官,都对卡邦尼人的舰列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就在飞云舰队前面三十光秒的地方,卡邦尼联合舰队像一条长蛇一样,晃悠悠地从飞云舰队面前驶过。
飞云不敢动,他没资格动,对方的兵力几乎是自己的三倍,编队整齐,阵容完整,严严密密,不留一丝空隙。最容易崩溃的联军部队被排在了另一侧,向着飞云这边的,几乎是清一的中型、重型战舰,防御力不容小觑。
十几支舰队,被排成了一字长蛇阵。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中间则首尾皆应。如果这是一场非打不可的战争,飞云大概也只能选择绝望地从中间发起进攻,试试看能够把对方的阵型破开两断。
可是,这不是,对双方来说,都不是。
一方缺乏兵力,另一方缺乏补给。彼此都没有在这里发起消耗战的理由。看着对方严密的阵势,飞云沮丧地决定放弃。
“打不了,大家在射程外散开队形,象徽地发炮三轮,把飞弹射出去,算是对卡邦尼人的问候吧!记住,谁也不许突进,我们和卡邦尼人的决战之日并不是今天。”
飞云向全军下达了这个有点无聊的命令。
几百万条光速,夹杂着士兵们复杂的心情飞射了出去,打向卡邦尼舰队长蛇的右翼。看似猖狂的能量光速,在越过了不合适的遥远空隙之后,显得软弱无力了,雷声大雨点小地打在坚实的铁壁上。
完全不起作用。
“好了,我们走。”就在飞云说出这句话时,令卡邦尼和克萨斯双方都惊讶万分的事情发生了。
仿佛是剥落的蛋壳,卡邦尼联合舰队的左后翼一支,不!更少是两支舰队突然停止了前进。就像是忘记加燃料的磁浮汽车,突然间熄火了。
然后,仅仅过了几秒钟,突然有舰艇向卡邦尼主舰群开炮了。
宛如盛夏的雷暴雨,首先是一、两点,然后是三、四点,接着劈哩啪啦地越来越大,到最后演变成一场狂暴的雷雨。
这阵攻击,就好似忽然有一柄锋利的刀子狠狠地从蟒蛇柔软的腹部插了进去,一下子就重创了蟒蛇。
“好机会!全军突击!快打!给我狠狠地打!”尽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当飞云从监视萤幕上知道发起进攻的是被侵占国的杂牌舰队时,飞云意识到这是一次非常美妙的阵前叛变。
他马上决定配合他们。一轮狂攻立即展开了。
很显然,彼此都没有为这轮狂攻做好准备。大家都是慌慌忙忙开火,慌慌忙忙应战的。本来僵直不已的战事蓦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致命转折,而这个转折使得本来平衡的局势陡然朝着有利于飞云的方向急速倾斜了。
战事一下子从毫无悬念变成奇峰突起,又再次变得毫无悬念。
卡邦尼人则开始还努力地抵抗了一阵子,但当他们发现至少有两支海恩斯舰队突然出现在后方的雷达范围内,而又无法马上消灭叛徒时,他们果断地选择了痛苦的败退。
三面夹击,再不走,铁定是全歼收场。他们在丢下了近万艘各式军舰残骸后,几乎是夹着尾巴逃跑的。
“万岁!”
“我们胜利了!”
“哈哈哈!奥沙那笨蛋玩不动了!”强尼大笑道。
“没错,一定是他在忙着帮他的女皇陛下擦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用来催眠俘虏用的水晶球打碎了。”路加一脸肯定地发表着谬论。
“告诉大家一个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他们害怕他们的女兵部被我勾引走,造成国内男女极度不平衡,所以才逃跑的。”克里斯碍眼地站在舰桥中间,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在欢呼的人群中只有爱娜看出了点什么,只听她道:“感觉上好像是俘虏舰队的燃料出了问题。”
难道是被人临阵敦唆叛变?
世上居然有这种好事?
幸运女神简直比收了贿赂的裁判更偏心嘛!
飞云的理智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信。
消息很快传来了,原来阵前叛变的是原塔罗斯、拿斯特、以及特卡斯的联合舰队,为首的正是隆塔中将。
“呃……大猩猩?”飞云大吃了一惊。他几乎是慌乱地寻找着卡法的身影。
当然,在舰桥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找到炮手这种生物的。
“什么啊?人家还以为到时候要被迫干掉一只面熟但神志不清的老猩猩呢!”
飞云嘀咕嘀咕地抱怨着。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平淡无奇,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惊涛骇浪中。很显然,飞云就是后者。
正当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恶梦般的消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传来了——铁诺皇帝突然因心脏病驾崩,因为没有留下遗嘱,所以雅各家族在蒙哥马立家族的支持下,单方面宣布由长公主兰妮儿继位。
“什么?不可能——”狂喜之后的狂悲,是一种让人完全无法承受的打击。
刚刚才意外地尝到胜利果实的飞云,还没来得及品味口中的甜美,就马上被苦涩的黄汤灌满了嘴巴。
真是无法想像,假如萨尼娜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会怎样?
悲从中来,感同身受,在冥冥中成为人家的女婿,在冥冥中失去这个刚到手的岳丈,心中像是打翻了所有的调味料,甜酸苦辣,样样俱全。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受,可是怎么挡也挡不住,满脑子就是胡思乱想。
飞云是这样,其他人更是这样,所有人都乱了。
然而,就在此刻此际,一个温文尔雅的男音突然从众人背后传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死了个皇帝罢了,大惊小怪干什么?谁说皇帝不能够死的。”
咦?这声音好熟悉?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某狐狸脸的不良中年男?
不可能吧!
只是,当飞云转动生锈的脖子,好不容易扭过头来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在得意地坏笑着的混蛋。
“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鬼啊——”在一连说了十个“有”字之后,可怜的飞云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请续看《飞云星志》第十集
第十集 倾倒的天平
第一章 惑乱的星辰
“飞云。”
“……”某人呆若木。
“飞云——”
“……”某人僵如化石。
“匡——”
“痛!痛——”在来历不明的猛击之下,飞云用力地捂住自己长包的头,傻乎乎四处张望着。
四周噤若寒蝉,没有谁敢吱声,毕竟有胆量当众拿凶器——一根拐杖,敲堂堂帝国元帅的头的人肯定不多。当然,这位传说已经在几秒钟之前,在千百光年之外,两脚一伸、死翘翘、死的不能再死的皇帝肯定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打我啊?”确认眼前这个类似皇帝的物体不是幽灵之后,从飞云因苦笑而合成一条波纹弯线的嘴唇里憋出这几个字来。
“啊,元帅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为我这位‘先皇’生气吧?”
可惜铁诺越是温文尔雅,飞云越是害怕。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指头,指向旁边一个小萤幕上面播放着的皇帝治丧会,那里同样有一条类似皇帝的死鱼在白桌子上躺着。
“那个啊?好像是替身16号……不对,怎么看起来像25号……等等,应该是37号才对。”铁诺托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所有人都在流冷汗。
自铁诺现身伊始,舰桥完全就成了铁诺独自表演的舞台,旁边所有人都似乎只是等同于布景的存在。
这也难怪,情况实在是太震撼了,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漠视那份荡漾在空气中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讶然许久,铁诺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还用问吗?就是政变啊!继续呆在皇宫里,我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我可不想成为历史上遭到最多手段谋杀而死的国王。”
“政变?”不知是谁首先呱地一声怪叫,舰桥里如同炸开的锅,不安的幻想、不着边际的流言让这个本来并不狭小的空间霎时间变成了暴风边缘,到处充满了狂烈的骚动。
面对这混杂了激昂与慌乱的嚣潮,铁诺却宛若一个置身之外的旁人,叉着腰,姿势优雅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飞云心里嘀嘀咕咕的∶该不是糟糕得失去了所有,然后落荒而逃跑到我这个无名偷香女婿这里避难吧?
想到这里,飞云不禁因事情的巧合而怀疑公主殿下的献身有装陷阱让自己跳下去的嫌疑。
不知皇帝是否懂得传说中的读心术,在飞云目光游移不定之时,铁诺冷眼飞扫过飞云的脸,把飞云吓了一跳。飞云立刻发现铁诺的目光中不单没有失败者的慌乱,而且充满无比自信,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满……难道,皇帝在训斥我?飞云暗暗吃惊。
不满的目光又多了一分,“别把我看得那么逊!”这句话已经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皇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四面八方的显示幕。
不需要任何言语,就是这么一按,头向前略略一伸,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气砰然从他那看似瘦弱的身躯上爆发出来。
他的姿势像一头踞石仰天咆哮的狮子,他身上因极度的自信而散发出来的威猛气息,更向所有人宣示他是狮子中的王者、他是雄踞整个北银河虎视天下的霸主。
所有所有的不安和疑虑,都在这么一按一俯中被冲得烟消云散。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低微地垂着头、悄然仰视着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明君王。在座的,不见得都是铁诺虔诚的臣子,但所有人都抱着同样敬佩的心,想听听铁诺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处理这次政变。
铁诺清清嗓子,说话了∶“每个人只有两苹手,但是,可以抵御世上一切攻击的坚盾以及可以刺穿世上一切防守的锐矛,都必须要双手去拿……防守并不适合我的格,我选择了锐矛,就是这么简单。现在,我的敌人已经傻乎乎地抢先揭开了自己的第一张底牌。既然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已经倒下,我为何不等到敌人把剩下的底牌都揭开,再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呢?或许,我的话大家听不懂,可是,请大家了解一切情况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就够了。还有,请大家保守秘密。”
说罢,铁诺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临走前,还打了一个眼给飞云,示意他跟上。
雪梦莲在前面带路,有点慌乱地把皇帝和飞云引入舰长室,然后又手颤抖颤抖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别像个呆头鹅那样站在那里,我还没挂,不必抱着崇敬先人的目光看着我。”铁诺自若地瘫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坏坏地歪斜着眼睛瞥着浑身不自在的飞云。当他很自觉地伸手去旁边的茶几上,想拿心目中应该总是放在右手边的咖啡杯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没有人服侍,又怎会有咖啡呢?
僵愕仅仅维持了一秒,铁诺脸上旋即现出了苦笑的皱褶。
“唉,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现在其实只是表面潇洒。对别人我可以大度地宣示,我为了引出叛徒所以故意留下所有侍卫随从加强我替身的真实。实际上,我是在最后一刻才决定仓皇逃走的。唉——”皇帝有点自哀地戳弄着自己的眉宇。
“……我连你出事都猜不到。”飞云实话实说。
“……”铁诺无语,过了十几秒钟才道∶“如果我真的挂了你怎办?”
马上,铁诺就看到了一面吃惊的飞云。
“你该不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飞云搔头不已。
“如果我真的出事,你这家伙难道又想带着部下跑路就算?”奇怪地,皇帝居然声俱厉起来了。
“呃……这个……”心事突然被说中了,飞云脸上一阵青红,搔头的同时,头垂得更低了。
“你这家伙……”严厉的神就像暴风,来得快去得快,眨眼间铁诺就恢复到惯常斯文形象,他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茶几,悠悠道∶“哎呀,国内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反倒是你注意一下米利亚下一步的动作。这女人太毒了,她是不会安心看着敌人从内部垮掉的,她绝对会在周边多踹一脚过来的……呵呵,她虽然聪明能干,但是人心太毒,反倒让她的动作有迹可寻了。”
“但是,国内的家伙这样放着不管真的可以么?如果他们以国王的名义对我发布命令的话……”
“都说了不用你管了!”铁诺剑眉一扬,彷佛有两道半月形的空气利刃从他的眼睛里射出,在飞云头顶上飞铲而过。飞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头缩了一下。
什么啊?明明是没有兵权,连个手下都找不到了,还说不用我管?飞云心中嘀咕嘀咕的。
“你听说过天神计画吗?”
“天神计画?”飞云如坠浓雾之中,但又冥冥中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词很熟悉。
“国家跟人的身体是一样,都有所谓的生老病死。克萨斯历代皇帝都有这样的训示传给下一任国王,那就是∶‘任何形式的内战都是不必要的内出血。’用刀子挖掉藏在身体里的毒瘤诚然是有远见的好事,但若不小心因此而丧命或者元气大伤那就不好了。”说到这里,皇帝狡黠地一笑。
“那要怎么办呢?”飞云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决定装傻。
“这是秘密!想听的话,要收费哦!”铁诺睿智的双瞳中流闪着黠意的奇光。
在海恩斯的战事上,诚然飞云取得了堪称伟大的战略成功,然而还有大量尚未来得及撤退的卡邦尼舰队留在了海恩斯境内,早在飞云未封死海恩斯和黑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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