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很奇特的墓碑,上面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个姓名,下面只留下了一行小字记录立碑的时间,算一算,距今已经十年了。
望着眼前这块简洁的墓碑,严真只是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看着顾淮越摘下军帽,行了一个军礼。
举至齐眉处,缓慢而沉重。
她忽然有点儿好奇这里面到底埋葬了怎样的人,会让他的表情变得如此凝重。
而他仿佛懂得她此刻的心思,放下右手,偏过头来,淡淡问道:“你还记得,来时的路上我给你提过的这位战友么?”
“记得。”严真轻声答,“你说过,他比任何人都喜欢这个地方。”
顾淮越扯动嘴角,算是轻轻笑了下:“他是我的第一位班副,来自山城,那里常年多雾,总是不见太阳。跟班长一样,他留在这里,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近在咫尺的太阳,云彩。
其实严真很想说,它们离得都很远。
很多东西看上去触手可及,其实只要一伸手,你就能感觉到距离。
“那他现在……?”话说到一半,严真就忽然明白过来。
“他现在就葬在这里。”顾淮越说。“十年前,他开车路过这里,正好遇到了雪崩。”
他淡声说着,仿佛是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在海拔五千米以上还驻扎了一个哨所,每次送给养都是他开车去,结果只有那一次遇到了雪崩,连人带车,都埋在这里。”
严真顿时就抽了一口气,指尖一阵颤抖。
他察觉到了,握住了她的手。
30、
回去仿佛一瞬。眨眼间,就回到了c市。
闸机入城时,严真忽然觉得这里暖和的有些超出她的意外。
是冯湛来接的机。
看见冯湛,严真就不禁想起某个小家伙,一边把行李装车一边问道:“这几天家里怎么样,珈铭还好吗?”
她这么一问,冯湛立刻就苦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看着严真和顾淮越。
严真就感觉不对劲,顾淮越则是处变不惊。顾珈铭这个小崽子是出了名的能折腾,他也不指望他能安分几天,于是坐上车后,他揉揉眉,才淡声问:“珈铭怎么了?”
冯湛一边审视路况一边低眉顺眼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儿,您回去就知道了。”
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了一句:“珈铭的外婆现在正在家里等着呢。”
瞬间,严真就感觉到顾淮越身子僵了一下。
冯湛自然也能透过后视镜看见顾参谋长的脸色,啥话也不敢说了,直接加足了马力,使劲儿往家赶了。
车子停在顾园门口时,严真一眼就看见了一辆墨绿色的车。这辆车,严真从未在顾园见过。顾淮越匆匆扫了一眼那车,从冯湛手里接过行李,径直走了进去。
刚迈进大厅的门,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低微啜泣声。
严真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某个小家伙正贴着大厅的墙面,哭得稀里哗啦。
严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顾淮越则是顿了下,回过头看了看她,很快又折回身向厅内走去。
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位看上去很优雅的女性,应该是上了岁数的人,因为头发上有不少白发。齐耳的短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服服帖帖。严真迈进门时,一下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正端着茶杯,看见严真时礼貌地向她点点头。
严真还来不及回礼,某个小家伙就嗖地一下跑了过来,抱住了顾淮越的腿,哭得更厉害:“爸爸!爸爸爸爸!”
小家伙的声音很凄厉,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严真不禁纳闷,怎么每次去一趟外婆家都要这样灰溜溜的回来?
顾淮越看着小家伙,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过心里是清楚的,这小家伙肯定在外婆家犯了大事儿,不然也不会被外婆亲自送回来。
他看了看严真,说:“你先把他带到楼上吧。”这算是取保候审了,小家伙顿时又扒住严真的腿,不肯松手。
红军司令溃败千里,哭得长江都要决裂了。严真无奈,只能抱起他,向楼上走去。
刚上二楼,就看见梁和和探头探脑地向外看去。看见了严真,她不禁一喜。
“二嫂,你们回来了?”
“嗯。”严真淡淡的点头,下巴向下面扬了扬,“怎么回事?”
梁和皱着一张包子脸小声说:“我也不太清楚,淮宁把我们送过来刚走,小祸害就被外婆拎着上门了。”
“那爸跟妈呢?”
“他们都出门了。”梁和说,好看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一下,“所以说才麻烦,只剩我一人应付珈铭的外婆。额,那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啦……”
严真笑了笑,看了看扒着她腿蹭了蹭去的顾珈铭,又看了看楼下仿佛两军对峙的谈话场面,不紧觉得头疼。
顾淮越又倒了一杯茶放在珈铭外婆宋馥珍面前。宋馥珍喝茶讲究,面前那杯茶都已没了热气却还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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