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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失败的逃跑 二 (x感)

「你让我有的选吗?」在血海中翻腾,是她身不由己的怨恨,这男人还说的事不关己、云淡风清的閒散。

「中岛对你这麽重要?」卫炀才不相信中岛是个多慈祥和蔼的义父。她身上有不少烟烫或是鞭打留下的痕迹,枪伤倒是不多,他非常有理由相信,那其中绝大部分出於中岛的杰作。

中岛对她重不重要,云飞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命运被中岛绑著,那是道义伦理上的亏欠之情。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父烙下掌皮卖给中岛,说没有掌纹做杀手才不会被抓,是父亲最後对她的爱。

是中岛带著昏死又鲜血淋漓的她求医、是他一点一滴传授她武艺,中岛比亲父更亲,虽然她不愿意,但至少中岛给了她保护自己的能力,那是杂揉怨愤与崇敬的复杂。她恨他,可是他有恩於她;她暗暗期待他死亡的那一天,但又不能见死不救。

「小爹…毕竟是半个爹啊… …」她的声音很迷惘。她不是有逆天弑父勇气的人,若不是环境逼她无情、命运对她残酷,她跟本谁都杀不了。

「中岛对你做的一切才真的叫做利用、叫剥削。礼法常伦这些东西不是给你我这种人去遵守的,既然已经脱不了身,那就该觉悟才是。」

伦理与道德果然是最能摧残人类心智又最能愚民的两大利器,卫炀无法给予云飞的挣扎与苦痛同情,那是他最鄙视的社会法则之一。像她这种重视情义的人都注定会被世界踩在脚下、被有心人把弄控制;中岛给予她的不过是建筑在幼小心灵上的制约,就像把野兽关久了,他们就会忘记逃、也不知道逃哪去。

这女人是迷途於人间的幽魂,因太善良而受人摆弄,以为我不犯人,人便不犯我。

「你说自己是医生,你杀人难道不会於心不安?」云飞尖锐地质问。

「很多医生为了钱才救人,这样的医生,你难道就觉得他们真的拯救了苍生?世界就是因为有道德,所以才有没有道德。」他语气沉著,但云飞知道他其实带著鄙视。她不知道为什麽他可以有理所当然的冷漠,或者道上对卫炀的评价不假:冷血、冷面、冷情、非人类。

「你觉得中岛真的会像你在乎他一样在乎你?他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救你?不想害更多人死就乖乖留著!」卫炀学三口会的把戏,以不相干之人的x命做为要胁,既然她是身不由己的杀人,这就应该是能挟制她的弱点。

观察是豁达世事的起点,卫炀打量著云飞,从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下,睇见非常、非常深沈又凄切的无奈,像无底的黑洞,连一向不为人情所动的他都快被吸了进去。这真是太没道理了!

云飞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充满计算又深藏不露的男人,而且她也清楚中岛信至是不会救助她的,被敌人俘虏了,不是自行逃生就是等著死亡。

不过,卫炀想… …说中岛不在乎云飞吗?他还真捉到了被派来打探彩·云飞行踪的行·云生,那家伙从他去东岸後就鬼鬼祟祟地跟监他。被监视没啥新奇,要命的是那家伙技巧还奇差无比!不要比彩·云飞了,就比那几个他让云飞除去的黑翼会卧底还不如,难怪只是个『行』。

『行』在三口会的地位相当於打杂的仆役小厮,据说他曾是岸本最宠爱的男脔,为了不让他变声阉割了他。

他打开那只有点陈旧,有著老鹰图徽的药箱,那鹰威风凛凛正似卫炀「去躺著,我看看复原情形。」

什麽?又要被他看?他会不会玩弄她玩弄得太过份了点?云飞绞著手,扭扭又捏捏。

「你是希望我帮你脱衣服吗?」卫炀重重把那看起来有点历史的药箱摆上床头,觉得逗逗这麽别扭的她真是个好馀兴节目。

云飞真是又气又无言,他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伤在背部她可什麽内衣都没穿,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後才敞裸了背。

逆著日出的暮光,就好像她周遭有一圈光晕似地,结痂暗红的爪牙蜿蜒成狰狞的小蛇,与她脂嫩的玉肌交错出残酷的美感。

多麽美好的曲线、多麽美好的身体。卫炀沾了一团软膏,冰凉的触感让云飞颤了一下,不久後背部却整个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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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猜不透的心思

「伊羽小姐,今天要不要和少爷一起用早膳呢?」苏菲帮著云飞擦拭身上的水珠,传话给她。

“为什麽他回来之後我就要跟他一起吃早餐?”云飞心中又一阵别扭。昨天被他『人赃俱获』,尴尬之馀云飞真恨不得活埋自己,他给她上了一种新药後,又无声无息消失了一整天。

这栋大屋子也实在冷清的可以,这麽多空间不知道是来装人还是装灰尘。

「一定要去吗?」

「少爷非常希望伊羽小姐能够出现。」服侍他人也算服侍大半辈子的云飞怎麽会不了解『非常希望』是『一定得要』的委婉形容,同为下人,她不去,被为难的也一定都只是下人吧。

「好吧…」无可奈何地答应,然後有点试探x地询问「卫少... ...对你们好吗?他常常不在还是常常带人回来?」

「是啊!这里很寂寞对吧,除了二少偶而会来拜访少爷,这里朋友宴客什麽都很少;有时觉得自己没什麽事做,还挺对不起卫少的!」卫家的家教严谨,对奴仆也讲究礼仪,从不失了身份。

「是吗?」云飞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帮自己的主人扑粉,卫炀明明拿过下人的命来要胁她,但口蜜腹剑的女人云飞见太多了,所以她不可能分不出一个女人是否诚恳「那你会不会很希望我赶快走,这样你们能少些麻烦?」

「傻孩子,说这什麽话。」云飞的脸看上去很年轻,所以苏菲一直以为她是二十岁不到的小孩。这可怜的孩子浑身伤痕,一定常受人虐待,言行举止间都像打东岸来的,她听说东岸的风俗对女人的限制要求特别多,很多女人都不自由,苏菲打心底对这女孩甚为怜悯,还好遇上卫大少爷这麽照顾她。

「伊羽小姐是少爷第一次留的外客,我和凯都是帮卫少做事的人,能够有事做才能心安理得啊!而且卫家的规矩不亏待自己人,少爷是很好的主子。伊羽小姐也可以去打听,卫家相关企业提供的福利都是最好的。」苏菲开始帮云飞涂上蓝色透明的膏药,就是昨天卫炀帮她涂的那种,只要有疤的地方,都给抹上了药,那药闻起来有浓浓的药草味儿,跟在鬼医那的味道相似。

唔…她是给卫炀骗了吗?云飞起了狐疑,她或许没有卫炀的j明,可是却有分辨是不是谎言的过人直觉,让她去杀黑翼会手下的不就是卫炀本人吗?什麽不亏待自己人?

「那个…伊羽小姐…你跟少爷是什麽关系?」苏菲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女人多少在个人隐私上面都有比男人强烈的好奇心,云飞既不像豪门名媛,谈吐间也不似应召女郎chu鄙,隐约中似乎跟少爷有点敌对,但俩人又不像有什麽深仇大恨。

苏菲让云飞穿上她替她购置的新洋装,云飞在这所有的衣物都是她替云飞置办的。红蓝白三色勾勒出的云天,宛若朝霞的清晨,彷似午後的黄昏。

「…」这个问题云飞自己也想知道答案「他的…某个,东西吧… …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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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彩云飞 一

卫炀放下报纸,衣服是翔翼的云彩,人儿是飘逸的飞仙,她像走进现代的古典美人,脂粉不施却自然明媚。

餐点都已经放置在餐桌上了。固定的烤蘑菇、烤蕃茄,起司、面包、牛n、r酪、果酱、蔬果、现压澄汁及伊羽的热姜茶。

「早,我的小姐。」卫炀礼仪x地在云飞左手背上留下一吻,回应西岸的礼仪,云飞打了个福。卫炀要凯与苏菲都先退下,让两人独处。

「还住的惯吗?我的管家都比我清楚你的喜好了。」卫炀指指那姜茶还有蔬果沙拉。

「方便卫少以後下毒…」云飞牙尖嘴利地说,想以敌意来吓退他。

「要你死需要这麽麻烦吗?」卫炀岂又是会被这种孩子气唬到的角色,也不痛不痒消遣回去,挂著浅笑。

「卫少如此自信,不怕云飞以後对卫少不利?」云飞语做威胁,赌气地动起叉子,看!他竟然还在微笑,g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看嘛!

「照你们东岸的逻辑,我现在不是对你有恩吗?你就算想对我怎样也得先报完恩吧?」这个国家东西形状狭长,疆广域阔,因此东西两岸风土民情甚至语言上都有差异,价值观也南辕北辙。所以云飞才会执著在中岛信至曾对她施予的『恩惠』上,『恩情』是一辈子的欠债。

云飞嘴一瘪,被他讲的无话可说。本以为出身西岸市侩的他是不懂这些道理的,现在可好,变成自己尾大不掉的包袱… …,她确实没有反抗别人的天赋,特别对象又这麽老奸巨猾。

「行·云生有试著找你喔。」卫炀放出风声,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将所有她的表情收入眼皮底下。

「什麽时候?」云飞一凛,紧张起来,这麽久不回去,小爹肯定不耐烦了,连派了两次云生… …

「前几天…」卫炀耸肩,看进她的不安,该告诉她,黑翼会已经跟三口会达成协议,彩·云飞从今由他们俩方共享吗?这种被当物品商议的感受太痛苦,卫炀不想让她赤裸品嚐,再说,他迟早要让彩·云飞完全属於黑翼会。

他从什麽时候起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他问了自己一声。他在乎她的。

「我告诉他时间到了,你就自己会回去。他答应了,也说会转告中岛。」

「是吗?」云飞高度质疑卫炀话中的真实x。云生的目的在抓她回去,怎麽可能让她继续留在外头,卫炀可能没有说假话,只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有信为证…」卫炀拿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条给云飞,云飞摊开一看,上面写著『慎勿念。生笔』,还沾著血迹!

「乖乖把伤养好就会让你走了,你不会想要继续受伤吧?」这算是变相的温和恐吓吧?纵横江湖多年,卫炀绝对的慎重,不暴露自己真正的好恶,他明白自己那些莫名怪异又不协调的念头肇因於自己对这个小丫头的好感,但若做的太明白,肯定吓跑人家。

「… …那…只好非常打扰卫少了…」她低低说,偷偷看了一眼卫炀。这男人做事讲谋略,看的又长又远,被他设计到最後,只有听话的份儿。

他肯定对云生使出了不知什麽手段才拿到这立据,强迫也好,自愿也罢,道上的规矩是立了据就得守,对此云飞无从置喙,只能说,这卫炀是留她留定了!

终於叫她屈服了!昨晚的刑求果然值得,卫炀总算得偿所愿,笑容固然没有变深,可是人却透出了暖意。

「不会,非常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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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彩云飞 二

卫炀的笑容有点大海的汪洋感,叫云飞又不自在起来,这男人会不会该死的太有魅力了点?云飞觉得这个时候的卫炀看起来,就像一尊尊贵的雕像活化成了人,生动地,有真确的笑意。

「另外…我听说有个叫做鬼医的医生,医术很高明,你也认识吧?」看过云生的身子,的确是个阉人,据说出自鬼医之手,成果斐然。

「你把他也怎麽了?」话冲动地说出口,一吐舌,云飞才想,自己来不及撇清和鬼医的关系了。这男人说话太有技巧,常用反问的方式套出线索、推敲答案,真是讲不了几句话底都给人掀了。

「大家都是学医之人,鬼医的本医学完全不是今日的主流,可是确实存在效用。我想知道那些银针为什麽能够阻止你发毒。」卫炀绅士地替云飞抹了自制覆盆子果酱在面包上,据说她很喜欢,看著她为自己的直言傻傻地苦恼,不觉莞尔「只是想向前辈请教一些不知道的经验,不是要对他干什麽... ...」

云飞单手捧著马克杯取暖,单指敲打著杯子,这男人又讲中了她的担忧,是放了虫在她肚中吗?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他递来的食物,以为这是他贵族教育中某种殷勤的惯x,殊不知这其实是卫炀对她的顾惜。

「这样你就不用觉得自己欠我恩。」卫炀仍勾著他俊逸的散笑。

「少爷,对不起...」凯推著餐车,远远地询问卫炀是否可以进来添加餐点茶水,另外卫炀早餐时也喜欢吃热腾腾刚煎好的荷包蛋。

「请问伊羽小姐要用煎蛋吗?」凯问。

云飞嘟著可爱的小嘴,带著猫仔样无辜的疑惑,想著卫炀的提议,啃著卫炀帮她抹好果酱的面包,随便应了凯的问话。因不好意思总是看著卫炀,眼神一直来来回回,这男人对利害关系计算的很j准啊…,可是她的直觉说,这男人对她另外有种游离的特殊企图… …。

卫炀也在思考,这小家伙也真是嫩的可以,虽有顶尖的杀技,可表情心事全藏不住,真不是职业杀手的作风,是不是也别为难她继续杀人了,把她好好收在自己身边就好。手指了自己嘴角,示意她残留了果酱。

尖尖的小舌划过唇线花缘,为这纯洁的无心之举卫炀心跳漏了一拍,她嘻嘻俏皮有点尴尬地赔了微微一笑,以为他高贵的卫公子不悦这等没家教的举止。

敲破的蛋壳连著透明的蛋白蛋黄落在加热的铁板,溅起小小油渍,滋滋滋滋,瞬间转成磁砖一样的r白。那声音不大,却足以叫背对著凯的云飞听见,她立即慌乱地弹跳起来,撞翻椅子掀动桌子,那恐怖的声响在她耳中放大成好几百分贝的高频,直叫她崩溃。

她几乎可以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两手好像流出了血。

「不要 ———」整个空间恍惚起来,那时吹来一阵带著狂沙的风,黄土地上错落低矮的砖舍… …

「伊羽!」卫炀接住她歇斯底里而倒下的身体,赫然发觉她右手的纱布竟然渗出了血,身体像被冰封一样僵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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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暗生的情愫 一

「该你了…」卫炀提醒直楞楞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其实他完全不介意她盯著他发呆,她的棋下得意外的好,三口会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不是花假的。卫炀发现她功夫好之外,也j通多国语言,对绘画音韵更有相当程度造诣,她敏感的x灵造就了艺术上的天分。

「对不起…」云飞回神,卫炀指指自己方才的落子处,棋艺更是一门深奥幽玄的艺术,两人正在棋腹中央杀得难分难舍、互砍大龙「卫少棋力真好,才分心就又是个难局… …」

是卫炀,把她从记忆伤痕里拉了出来,久久後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卫炀抱著。这男人对她的关怀,让她有点想起小爹,可是他与中岛信至截然不同,中岛更像一个不会表达情感的父亲,对女儿的关护。

那卫炀是什麽?一尊守护神?

卫炀不像任何一个她接触过的黑帮首领,他没有他们的荒y无道、反覆无常、动不动口出chu言,以及随时随地的暴戾好凸显自身地位;他不仅自律甚严,毫不浮夸奢华,嗳嗳内含光令人难以窥其全貌,讲究城府,对许多事都有了然於x的洞见与把握。

很久以前她就听小爹提过卫炀的名字,那时卫炀刚坐上黑翼会大位不久,所有人都想知道少龄继位的他有何能耐;继位之前,卫炀卫烆两兄弟浪迹各国,分别是小有名声的地下密医与洗钱机。

当年雄鹰堂堂主不服卫炀接位,打算自立门户,卫炀和他客气过後风驰电掣,以莫里兹训练出来的私人兵团取代了雄鹰旧堂主,并把雄鹰堂一举从只做地方枪械走私的小掮客变成国际军火贩。

西岸从前是个群雄割据的地方,不过卫炀从来不把国内的旧势力放在眼里,x怀天下反而大大厚植黑翼的实力,其他小帮派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蚕食鲸吞光了。

这个人少惹,云飞记得中岛曾经这麽说过,可是他自己却没有遵守,因此她,彩·云飞,今天才会与卫炀面对面而坐。虽然犹豫,她还是决定带他去找鬼医,相信自己的直觉,卫炀对鬼医没有图谋。

「你的棋...很有杀气...」什麽样的人就会走什麽样的棋,她在棋盘上为了生存毫不手软地杀开血路,像极她那为求生才使出的杀技,卫炀投子认输。

「多谢卫少承让…」云飞欠身,看著盘上被扼颈的大龙,总觉这不是卫炀全部的实力「卫少没有全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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